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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们都是好演员。 ...

  •   我一个人走在夜半的街道上,双臂环抱着身体,脖子冷得哆嗦了起来。街道两旁的店家都关了门,十分的冷清,风呼呼刮起,枯萎的树上残留的几片黄叶子被吹了下来飘落在地上,我伸手过去想捡起来,可是我发现我的双手放佛被什么力量禁锢住了。突然,林念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被这眼前突如其来的人儿,吓得直后退好几步。

      她也穿的是那么的单薄,与这个渐渐被凉意包围S城格格不入,她朝我扬了扬嘴角,像是看着一个老朋友般的对我笑起来的,寒暄,“梦雪,你好吗?”

      “林念?你真的是林念?”我走几步试图靠近去触摸她,谁知手指在她的身体穿过,无法感触到她真实的躯体,我吃惊地呆在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怎么像个透明的个体?我是怎么了?我呼吸越加地急促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梦雪你是在说笑话吗?我不是林念,我是谁呢?”
      “那我怎么碰不到你?林念你要不要靠过来些。”
      “梦雪,我和你不在同一个世界,自然你是摸不要的。你忘了吗?我已经离开你们,很久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了,她已经死了。
      林念的确是死了。

      当日,我陪同她在产房,她被阵痛纠缠地哀嚎,看着她疼痛难忍,孩子又始终无法顺利生下来,由于当时情况紧急,医生只好要求要家属出面签剖腹产手术同意书,而她在温哥华只有我,无奈之下,我只好在同意书上动手,签了字。
      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护士们紧急地推进产妇手续室,进去前,我握着她的手,承诺她“只要她平安地生下孩子,我就让她回中国,回S城。”她看着我不语,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答应你,林念。

      事与愿违,那却成为回忆里我与林念的最后一面,可以说是告别。
      后来在追悼会上,因为在加拿大没有亲友,所以来参加悼念的人甚少。
      我依旧履行了我的承诺。

      “梦雪,我想我的孩子了?我的孩子呢?他在哪?”她看看我,又四周,看是不安分起来。
      “你放心,他很好,他和子煊在一起。”我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试图想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我要看他!梦雪,我要看看我的孩子!”她反而愈加地着急。
      “林念,你放心,他现在很好,他是你的孩子,谁也抢不走他,平静一点,好吗?”

      “噢~”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低头若有所思,安稳了些。猛地又抬起头,变得面目可憎。
      “是你杀死了他!是你杀死了他!是你杀死了我的孩子!”她咆哮起来。

      “是你杀死了他!”
      “我没有,我没有,你镇定一点,林念。”
      她一步步地逼近,面露凶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

      “林念,林念~”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她,而她却不为所动。
      “王梦雪,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我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和我的孩子......”

      “你拿命来!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我要杀了你!”
      她一个踉跄,同样地也触及不到我。反复几次,她放弃了挣扎。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一下坐在地上,看着天,开始嚎啕。
      那极度悲伤的哭声,响彻整个街道,回声幽幽,昏暗又陈旧的路灯下,我的影子开始摇曳。

      我想要安慰她,却被一股无名的拉力移动,越加越远离她,我伸手叫着“林念,林念...”
      失去了意识。

      早晨。

      “梦雪,下来吃早饭了!”妙妙一大早起就忙着准备好了早饭,她很清楚的知道西式的培根、三明治、煎蛋加牛奶是我的最爱,又买了豆浆油条茶叶蛋,那是高子煊习惯吃的。

      “妙妙,你可真有心,哈哈。”我指了指桌上的高子煊的那份早餐,看着她邪恶地说。
      “你想多了,梦雪~”她瞥了我一眼。

      “高子煊还没有起床吗?”
      “恩,让他多睡一会吧。”

      “天气有点冷了,出门记得多加一件衣服,披着也好。”妙妙叮嘱道。
      “好啦,管家婆!恩,我一会上楼去找。”我举了举牛奶杯,“不错哦,你做的三明治越来越好吃了!快快嫁出去吧~”
      “我才不要呢,这样陪着你不好吗?难不成你开始嫌弃我这个电灯泡了?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哼~”她假装气愤地白了我一眼我,然后故意撇过头去不看我,话中有话带着酸意地说着。

      “好妙妙!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哈哈,当然,我也爱你!我更爱你~”我离开餐桌上,站了起来走向她,抱了抱她,看了下手表,发现上班时间差不多了,“听你的,我上楼去拿外套了,照顾好Shing哦。”

      “恩啊,今天外面的风是有点大,所以找厚点儿的穿。”
      我看着她在收拾刚才我吃过的餐盘,便放心地走上楼,又快步地转身进了书房。

      我拉开高子煊的抽屉,一点点,认真地翻找着我要的东西,并且在翻动后把东西又摆好,生怕他起什么疑心察觉到这些。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所以这点在落下什么手脚时很重要。

      找到了,印鉴。我迅速地塞进了大衣口袋。
      整理好着装,轻轻地带上门。

      一转眼,都近深秋了,吹在脸上开始产生丝丝的冷,我不经打了个寒颤。走过花园,昔日的翠绿慢慢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泛黄。骤然想起昨夜的梦境,那么的真切又是虚幻的。

      是啊,林念,是走了。我在想什么呢?只是一个梦罢了。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

      “嘀嘀”,车的喇叭响了起来,“王总,上车吧。”
      是乔尼。我这才缓过神,发现我刚才脑子又开小车了。真是的,是不是年纪大的缘故?

      车内。行驶中。

      “你刚才都想些什么呢?”乔尼问询起来,“想的那么入神。”
      “只不过在想今天的合同,第一次要签下这么大笔的单,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安呢。”我低着头,找个话题给掩饰了过去。

      “别担心,这不是有我呢,所有我都安排好了,一切很妥当,关于金氏那边,你和吴智恒打好招呼了吗?”
      “噢,对了,我之前和他提过,不过这中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难事,他答应了必然会做到。我相信,他一向都是如此。”
      “最重要的,印鉴拿到了吗?”
      “恩,拿到了。”
      “那就好,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只欠东风。上午十点开始,你到公司后准备下吧,我去接待。”
      “谢谢你,乔尼。”
      “别和我客气!帮你都是应该的。如果没有你,我也走不到今天。”他回头望了望我,又继续说道,“高子煊掌控着我们公司的财务经济大权,如果没有他的私人印鉴,我们是拿不下这合约的。只要盖上他的印鉴的财务许可,我们才有机会凭借这个做保证,有信誉度,可以调集资金,也才能有条件推动工程的进展。”

      会议大厅,有媒体和两家公司的各个关键部门代表。
      司仪到场,签约方金氏企业吴智恒为代表出席。

      “咔嚓咔嚓”闪光灯不停,王梦雪作为公司代表进场。

      “现在签约仪式开始。有请礼仪小姐分发合同。”礼仪小姐将两份合同分摊开,置于王梦雪和吴智恒的面前。
      “双方没有异议的话,请签约。”王梦雪和吴智恒会心一笑,分别在自己的合同书上签下了名字,盖上章。
      “现在请两家公司代表交换合同,请签字。”再次签名、盖章。

      “恭喜!”王梦雪和吴智恒双双起立,对着诸多在场媒体记者握手,并共同发言期待合作顺利。
      她看着他,凑近,暧昧地在他耳边细语,“合作愉快,智恒~”
      女人刻意的举动让男人一时惊讶后,同回以“合作愉快~”
      然后双双转头微笑看着媒体,拍手鼓掌。

      高子煊看着电视里的直播画面,看着镜头下那两人亲昵的一颦一动,嫉妒地快要爆炸,抓狂地把电视关掉。
      用力地把遥控器给甩了出去,“砰”地声音,惊吓到办公室外的助理,立刻进来,“高总怎么了?”
      “王江南的公司今天和金氏企业签约合作?!怎么没有人通知我!这到底是她妈的怎么回事?你给我去搞清楚来!”他看着助理,眼睛都快冒火了,助理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恼火。

      “报告高总,是这样的,高太太前几日来公司财务部,还有规划部,申请了这个项目,而后递交了报表,她说您是知道这件事的,批下公文盖上章是您会处理的事,下面部分只要给予配合就好,于是各部门便行使了权利。高总你不知道吗?那这个签约仪式怎么会...”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男人转念一想,开始静下来寻思,到底是哪个环节除了问题。像这样的合同没有他的印鉴是不可能被批的,何况是如此大的一个项目,她为何选择了和吴智恒合作?偏偏是吴智恒!该死的,女人,背着他到底干了些什么蠢事!

      一阵手机铃急剧地响起,打扰了他的思维。他不好声地接起:“喂~”

      “Boss,事情暂时没有特别大的进展,但是我在调查中发现了林念小姐的身世,根据当年的一些在童家务工的佣人提供的说法,她是林艳琴和童先生的私生女。当年林艳琴在童家帮佣的时候和童先生有了一段情,意外地有了孩子,两年后当她抱着孩子出现在童家的那幕,也正是在那不久后,童先生和童夫人意外出车祸,大概就是这样。”

      挂断电话后,他坐在办公桌前,沉默了许久。
      林念!?是林艳琴的女儿,那她也是梦雪的母亲,那林年和梦雪是姐妹?
      突如其来的事情压迫着他的脑神经,让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他需要时间来好好缓缓。

      他走到酒柜旁,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瓶拉菲和高脚杯,开启酒瓶,往酒杯里倒满,狠猛地灌入肠,一杯接着一杯。

      另一面。

      “妙妙,今天晚上在家做几个好菜,还是去酒店?”我满心喜悦地给妙妙打了电话。
      “什么事呀,梦雪,怎么有兴致?”

      “签了个约,也就是做成了笔单子。庆祝一下吧!”
      “好事啊,那就在家吧。我现在去买菜,回来好好吃一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高子煊早早地回到家,看到忙碌的妙妙,便径自走上楼到书房。
      不一会,她也回来了。

      “梦雪,回来了呀。祝贺!”
      “他回来了吗?”她知道他肯定了解了这件事,她需要和他解释。
      “哈哈,瞧你,一会来就想着你的‘高先生’,高太太,他在楼上。你去吧~”
      “恩,好的,多做几个菜,我怕不够吃~”
      “难道你今晚要变身大胃吗?哈哈,那就让我这个厨娘为您尽情效劳吧!”

      我慢慢地走上楼,我知道在我眼前还有一个大坎需要我去迈过。

      “咚咚”我敲着书房的门。
      “进来。”男人开口说话后,我拉开一道缝,伸进头探了下,看到他在抽烟,嬉皮笑脸地对他说道,“我回来了,子煊~准备吃饭吧!妙妙做了很多好菜~”

      “噢,是嘛,那等等。”男人掐灭了手中燃了一半的烟,丢在了烟灰缸,弹了弹身上的灰屑,离开座椅,努力歪了歪嘴角,朝门口的我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很努力在伪装,高子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让我更难受。
      你明明知道却不言语,一个人躲起来消化内心的苦闷。
      你大可发泄出来,那样的话好歹不用这么尴尬,也是给你我一个机会。
      我们就不可以更自然地相处吗?为什么各自都要戴着面具?

      我们都是好演员。

      “开饭啦,开饭了。”妙妙开心地很。她从卧室抱出小Shing,放在宝宝椅上。
      “呐,今天是庆祝梦雪成功签约!”妙妙话毕,霎时间,高子煊看向我,“哦?是吗?恭喜你!”我朝他扬了扬嘴角,淡淡地笑起,“你应该都知道了吧,还有一个人要来吃饭呢。一起庆祝!”

      此时,门铃突然想起。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我们都是好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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