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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东照炎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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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倾一行只有四个人,她,奚砚,云诺和宋锦绣。
她曾经问过和他一同前来一个叫水淼的男子的去向,奚砚说他提前回炎城了,另外一个西启使者回了西启。因此,他们一行人就只有四人。
龙谨煜果然在每个关卡都设了军队,一是想把她带回皇宫,另一方面就是想将奚砚这个炎城头子拿下。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奚砚的实力是龙谨煜远远无法估量的,白落倾也弄不明白,尽管层层关卡检查得这般严格,他们是怎样通过的她还是想不通。
连续赶了三天的路,白落倾等人便到了一座名为普来镇的小镇上落脚,这是一座很小的小镇,大概只有千把户人家。
“掌柜的,开四间上房。”宋锦绣走到柜台前道。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从柜台下抬起头来,看了白落倾等人一眼,“客官,真是对不住,小店就只剩下两间上房了。”
“那中等房间呢?”
“没有,只有两间上房。”掌柜的说道。
宋锦绣皱皱眉,朝奚砚道“公子,我们还是去别家吧。”
奚砚点点头,这时,那掌柜的又道“镇上就只有这一家客栈,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客官,就暂且将就一晚了吧。”
白落倾看看外边的天色,果然是阵雨要来的征兆,这也太狗血了吧?试想一对互相有意思的男女,去某个地方旅游,然后当地的酒店就只剩下一间,更狗血的是,方圆十里没有其他酒店,这种事,居然会被她遇上。中五百万的几率会不会有这么高?
宋锦绣无奈,只得开了两间上房,他看了一眼白落倾,然后恭敬的对着奚砚道“公子和白小姐一人一间,我和云诺睡马车。”
“不用了。”奚砚淡笑道,然后他轻揽过白落倾的肩“我和落倾一间,你们两人一间,晚上下雨,马车里会很冷。”
白落倾的脸感觉有些发烧,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其实让一个小孩子去睡马车也太不厚道了,可是她不可能和宋锦绣睡马车吧,奚砚就更不可能了,在这阶级观念根深蒂固的万恶封建社会,即使拿刀架在宋锦绣脖子上他也不敢让奚砚睡马车,自己睡房间。
“不可以。”被忽视的小正太站出来说道,虽然奚砚是他爹的顶头上司,但是为了他未来娘子,他还是要有大丈夫的气概才行。
“你怎么可以和我未来娘子睡一间呢!我要和她在一起!”小正太义正言辞的说道。
奚砚笑笑,然后将手放在白落倾的腰上“我和她很早以前就已经成亲了,是不是,落倾?”
白落倾看着云诺那张气鼓鼓的包子脸,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是啊,所以,以后还有大堆正妹等你把呢!”她可不想这小正太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她睡觉,上次在祈城投宿时,半夜三更打雷,他居然就抱着枕头从他房间跑来硬是要和她睡,白落倾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就收留了他,谁知道这家伙睡觉时完全就是一只八爪鱼,差点没把她脖子勒断。
云诺那张包子脸闪过一丝受伤,他看着白落倾,认真道“等哪天他将你休了,你再回来找我,我会等你的。”
白落倾郑重的点点头,“我会的。”
奚砚皱皱眉,然后吩咐掌柜的等会儿将饭菜分别送到两间房,才和白落倾回到房间。
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晚饭,白落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里竟然微微有丝紧张,她瞄了一眼坐在书桌前的奚砚,只见他正提笔写着什么,白落倾很纳闷,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写出来的字却比自己的蚯蚓字体好看到不知道多少倍。
谁说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她真想把那个人挖出来鞭尸。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白落倾在桌上点了一只蜡烛,然后从包袱里掏出几支药瓶。
她看了奚砚一眼,见他正专心的在奋笔疾书,于是便没有出声打扰。
白落倾将外套脱下,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衣,她将袖子高高的掳起,然后自己为自己上药。
这几天都是她在为自己上药,但是只能涂前面的伤口,后背的伤口她每次上药,总觉得要将自己的脖子扭断了,才能勉强的涂上一点点。
涂完前面的药,白落倾跑到床上将床帘放下来,然后才开始涂着大腿和后背的药。虽然明知道奚砚看不见,但白落倾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害羞,所以还是躲在帐子里进行好了。
每次涂后背,都令白落倾痛苦万分,她的脖子几乎都要扭得抽筋了,才勉强涂上一点点。
正当她准备先休息缓和一下,一只手将她手里的药瓶接过。
白落倾回过头去,只见奚砚已经将帐子分放在床柱两边,他对着白落倾道“怎么不叫我帮忙?”
白落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总不能说;人家不好意思嘛。
恶寒一个,白落倾道“你眼睛不是不方便么?”
奚砚皱皱眉,道“无妨,你快躺下。”
白落倾闻言,竟然乖乖的躺下,她心里有点紧张,闭上眼睛,她想象着就把奚砚当成一个外科医生就好了。
他是外科医生......他是外科医生......他是外科医生......
奚砚的心里泛着浓浓的怜惜,想到她背上还有伤口要处理,而她自己又不能自行处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帮她,想到这里,他心里竟然有丝难过。
他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在白落倾背部游走,寻找着伤口,然后在为她细心的抹上药。
白落倾安静的趴在床上,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背上传来的丝丝凉意和奚砚手指轻微的碰触,令她昏昏欲睡。
待奚砚将白落倾背上的药抹完后,白落倾穿上里衣倒头就睡下了,这几日奔波,她有些累,所以头才沾上枕头的边,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奚砚将药瓶收好,然后将手上残留的药汁清洗干净,又坐回到白落倾的身边,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心渐渐的安稳下来。
还记得那晚他感到河边,碰触到她冰冷的身体和微不可查的脉搏,他几乎就要绝望了,前所未有的害怕袭上他的心,那一刻,他明白了,原本以为这个世上没什么东西是可怕的,可是,她生命的终结,是他觉得最可怕的事。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落倾睡得迷迷糊糊的,耳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眼前似乎还有一丝光亮在摇弋着,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竟看到奚砚只手撑着头,在书桌前打盹。她心底闪过一丝歉疚和怜惜,自己竟然就这样把整个床霸占了,这初秋的深夜还是相当的寒冷,他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不能再这样折腾。
白落倾忙起身走到奚砚的身边,将他摇醒。
“你怎么能在这里睡着呢?小心会染了风寒,快去床上躺着。”这古代不同现代,随便一颗白加黑就能治好感冒,在这里若是染了风寒会死人的。
“天冷,快回去躺着。”奚砚道。
“你也知道天冷啊。”白落倾说完,然后就强制性的将奚砚拉起来,朝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两人共睡一床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你把我当成男的,我把你当成女的这不就结了。”
他将奚砚按坐在床沿上,然后蹲下身替他将鞋子迅速脱下,“你睡里边一点,我睡外边。”
奚砚眼里含着满满的笑意,他听话的上了床,然后躺在床的里侧。
白落倾替他将被子盖好,然后自己也钻入被子中,“你手都是凉凉的,若是你染了风寒,你那属下宋锦绣一定以为我亏待了你。”
奚砚轻轻一笑“不会的。”
他大手一揽,将白落倾小小的身子揽入怀中,柔声道“睡吧。”
她将头埋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离草气息,没有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奚砚的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听着白落倾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进了东照后,白落倾等人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他们一路就像观光一般,走走停停。
终于,到了东照的第七天,炎城便远远的立在了白落倾的眼前。
这几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空气的透明度很高,她和宋锦绣并排坐在马车的外面,远远看去,炎城威武的立在平原之上,就像一座天上的城池般。
炎城虽然在东照的地界,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却又是一座独立的城池,它不受东照皇权的限制和管辖,有点类似少数民族自治区,人民的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只要问题不是太大太离谱,就不用上报中央。
并且炎城还有自己的军队和武装政权,奚砚就是炎城的权利中心,说得通俗易懂些就是坐拥一偶的‘土皇帝’,虽是如此,但是炎城在四国中的势力和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它经济实力难测,不可估量,经济的触角已经伸至各个国家,天下的富商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来自炎城,说富可敌国一丝也不为过,奇怪的是这样在一座城理应会受到东照皇权的控制才对,可是却任它发展自己的势力并不制约。
宋锦绣赶着马车进了城后,白落倾干脆不愿再呆在马车上,而是直接下地行走,奚砚便陪着她,云诺那小屁孩也要跟在他们的后面,就只剩下宋锦绣一个人驾着马车会城主府。
炎城的街道相当的关阔,路面铺着巨大的青石块,街道两旁的规划有序,并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路上的行人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神采,大家见到奚砚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从他们尊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是知道奚砚身份的。倒是有些人对她微微行侧目之礼,眼睛里含着一丝好奇。
白落倾走在炎城的大街的上,脚步很轻快,连日来舟车劳顿的她心情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一切都是新鲜的,让旁边的那个小正太连连抛来卫生眼,甚至还故意离她远些。
终于,白落倾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把他给惹火了,想他好歹也是花府五少爷,这女人实在是太丢他面子了。
“我说,小白,你不要这么丢脸好不好?”
白落倾闻言皱皱眉,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叫她小白呢?是因为亲切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姑且认为是亲切吧。
她瞪了一眼双手背在身后装深沉的小家伙,龇牙咧嘴道“又没人让你跟着我们。”
“谁跟着你啊,”小正太脸一红,索性不再理会白落倾,他其实是不敢回家,若是让他老爹逮到至少要掉一层皮,现在自己认识了炎城城主,等和他搞好关系后,在找他做靠山回去就不怕那老头子了,小正太心里打着小九九。
在白落倾的想象中,炎城富可敌国,那么炎城城主的城主府一定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城主府并没有在炎城的中心,而是在城的边缘,城主府是一座很清雅的庄园,很低调,白落倾一进门便喜欢上了这座府邸了。
府上的下人们见奚砚回来,都集中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看着白落倾的眼神透着一丝浓烈的好奇与探究。
白落倾倒没觉得什么,他们好奇就让他们好奇。
奚砚将白落倾安排在一座名为落轩的院子,白落倾一回到院子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胡乱吃点东西便倒头大睡,和周公约会去了,连她即将要入住的院子都来不及去好好参观一番。
她现在只想睡个昏天地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