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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篝火跳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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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要开始当车夫的生涯了。”
我看着飞鹤那副抱怨又嘲弄的表情,心里的火就一鼓一鼓的。
“既然你不想当车夫,那你坐车好了,我来当车夫。”
飞鹤蔑视的瞅瞅我,然后把目光转向别处说道::“人不大,口气倒很狂。”
“你。”
我知道飞鹤是故意要惹我生气,所以心里暗暗的劝慰自己‘莫生气,莫生气’。
“不如我教你骑马吧,你瞧这阳春三月,路旁杨柳依依,坐马车可就辜负了这美景,再说我们又不急着赶路……”
好家伙,我说今天一出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敢情是想让我向他屈服,然后求着他跟他学骑马,这个飞鹤用心真险恶。不过看着他们能够骑着马驰骋,我也挺羡慕的。
“既然有人上杆子要当老师,那我还真不能辜负他的好心了,我就跟你学骑马了。”
飞鹤一副得意的神情,然后我就看到他似乎有些奸计得逞的意思。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上杆子给我当老师呢,原来是想借着教我骑马捉弄折磨我一下,看来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险恶至极。
来到郊外,风景果然不错,要是能够自己骑马出来那就惬意了。
飞鹤给我做了个上马的示范,然后扶我上马。
“飞鹤,骑马可不是闹着玩,你要教就要用心。”
一见飞鸿大哥开口,我的心立即就踏实了好多,之前看见马儿还害怕,现在定下心来倒淡定了许多。
“飞燕,蹬好脚蹬,身体放松,别紧张。”
我在飞鸿和飞鹤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总算是能够从容的上马下马了。大概马儿也觉得我上马下马的动作还不错,所以等我坐定以后,他自己倒开始慢悠悠的边寻嫩草边前行。起初我心里有些紧张,但是看到飞鸿和飞鹤一左一右伴着我,我的心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飞燕,我觉得你好像不是第一次骑马。”
听到飞鹤这么说,我心里一得意,也为自己能够这么快的和马儿处好关系而心情大好,开心的说道:“当然了,我是谁啊,即便没骑过马还没见过马跑吗。”
嘴里这么说着,手里一抻缰绳,双腿轻轻一打马肚,马儿自然而然就跑开了。
飞鹤看我无师自通,很难得的赞赏道:“不愧是我三妹,哦,不对,不愧是我徒儿。”
飞鹤的话音还没落,就听飞鸿大叫一声:“小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我已经在马背上疾驰起来。我听见后面飞鸿和飞鹤惊慌的大叫声,此时我也很慌,再加上马儿的颠簸,我只是断断续续的分辨出他们要我蹬住马镫。我惊慌的勒紧缰绳,但是马儿好像成心和我做对,不但不停下,反而想要把我撂下马背,我心里一害怕,也不敢再勒缰绳,只是尽量俯在马背上稳住自己因为颠簸而不稳的身子。真是太恐怖了,我感觉飞鹤和飞鸿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可是这马儿奔了命的跑,他们两个人迟迟追不上。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可能要命绝于这马上了,但是后面飞鹤焦急的喊声又让我重新振奋起精神来。
登的一下,我感觉自己身下的马被拽了一下,然后就感觉马儿的速度迅速下降,等到马儿不在左右狰狞的时候,我才缓缓从马背上爬起,就见不远处有个面部黝黑的少年正得意的坐在马背上,手里握着长长的杆子,而杆子的另一头正牢牢的套着我身下这匹不听话的坏马。
这时飞鹤也赶了过来,赶紧向少年道谢,然后迅速靠近我,接着把我从马背上接下来。之前一直在高度的紧张中,虽然也害怕,但是毕竟紧张的都有些顾不得了,现在安全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像是一坨烂泥,当然不仅是全身酸软,而且是瑟瑟发抖。飞鹤确认我没有受伤后,抱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着他那模样,心里也有气,虽然说话还有些颤抖,但是依旧奋力大叫道:“喂,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放开我!”
其实我一直和飞鹤打闹来着,也根本没注意过什么男女之防,如今这么一说,飞鹤确实有些顾忌,抱着我的手赶紧就松开了。我正得意于自己的言辞却瞥见那个救我的少年笑容不再,黝黑少年诧异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下,表情竟而怪异起来。虽然他的皮肤黝黑,但是我分明感到他那是不好意思,而且还脸红了。天哪,我说的这句话有这么怪异吗,我心里这么想着,自己也觉得怪异起来。
“小兄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还不知道小兄弟姓名。”
我听见飞鸿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那个救我的少年骑着马飞一般的离开了,其实我觉得他是飞一般的逃跑了,但是他为什么要逃,这我也说不清楚。
回去的路上我才知道,马儿其实并不是有意和我做对,而是一不小心被一只野兔给吓惊了。唉,怎么说呢,这么胆小的马,果真不是良驹啊。
有了这次的教训,飞鸿和飞鹤无论如何也不让我学骑马了。不过还是我比较有胆识,信誓旦旦的说以后绝对听从师父的教诲,绝对不妄自行动。总而言之,我是好说歹说才说服飞鹤又千挑万选的为我寻了一匹好马。马儿通体枣红,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甜妞。飞鹤知道我给马儿取得名字后,嘲笑了我很久,不过我和甜妞都不在乎。一路上走走停停,虽然行的极慢,但我和甜妞已经培养好了良好的默契。
远远的就看到一片人烟阜盛的景象,真不愧是东齐的第二大城市。说来也巧,我们到达的当天正好是阜阳城每月十五的大集,这下可乐坏我了。不过让我开心的还不仅仅是这些,阜阳城每年的三月到九月的大集都会放开宵禁,这真是太好了。
东西都安顿好后,我就迫不及待的要出去玩,飞鸿和飞鹤倒也没有反对,不过也没有我这样的兴奋。不愧是东齐的第二大城市,再加上邻着河道漕运繁盛,阜阳城也就成了东齐名副其实的经济中心。听飞鸿说,阜阳的繁盛不仅仅在东齐数一数二,就连北戎和西林都难以有能够和它匹敌的城市。如果说我这个没见过市面的人为阜阳商贸的繁盛而咂舌还说得过去,那么连飞鸿这个平日里淡漠惯了的人都面露赞赏惊叹之色的话,由此可见阜阳真的不是一般的繁华。虽然阜阳城也有严格的分开商市和居民区,但是沿街小贩络绎不绝,已然分不太清了。
“没想到,阜阳从事商贩的人如此众多,看来这里真是名副其实的富庶啊。”
我好久没见过飞鹤如此正经的说话了,现在听到他一板一眼的赞叹之声,还当真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你看我干嘛,我说的可是事实。”
飞鹤察觉到我可疑的目光,竟然为自己辩白。
“飞鹤,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飞鸿大哥很少说话,如今一开口,立即让我和飞鹤齐齐禁声。
看着飞鹤那一脸苦思的模样,我猜他和我一样在琢磨飞鸿大哥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临近傍晚,就见街面上多了卖面具的商贩。
我们走上前去,那位卖面具的老伯一看我们的模样就笑着说道:“几位公子是打外地来的吧。”
没想到老伯还是个火眼金金呢。
“老伯,您怎么知道我们是外地人呢?”
老伯看看我,慈眉善目的说道:“我这摊上都是女娃子带的面具,几位公子要是想买面具,那就应该去边上那摊。”
我诧异的看看老伯摊上的面具再看看边上阿婆卖的面具,果真不同。
“老伯,这面具怎么还要分开卖呢。”
“哦,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的习俗,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凡是本地人都知道这个规矩,几位既然来了,那不妨就到边上买三个面具,今天是三月十五篝火跳月,可以去热闹热闹,不过几位要是不打算在阜阳娶妻,那就只去凑凑热闹就好,千万不要去掀女娃子的面具……”
老伯啰啰嗦嗦一大堆,我是听不下去了,没等非鸿,拉着飞鹤就先去阿婆那里挑面具了。女子的面具是用芦草编织而成,只是挡住眼睛四周,而男子的面具却是用黑陶制成。男子的面具看上去不大,戴在面上恰好挡住眼睛四周和鼻子,我和飞鹤飞鸿一人买了一个。边走边买小吃,很快就天黑了。
虽然城内的夜晚灯火辉煌,但是丝毫没有掩住篝火的光芒,我们赶到篝火那里才发现和我们一样带着面具的人真的好多。
篝火燃烧的地点选在了河边,这里十分空旷,而且篝火的四外还用石板砌成的矮墙围着,看来这里就是专门为了举办篝火跳月而留出的场地。
砰砰几声,天上绽放出几朵彩色的爆竹,然后人群就很自觉的分成了两拨。带着芦草面具的女孩儿们都聚到了旁边的篝火四周,而我就和一群大多都比我高的人围在了这边的篝火旁。
接着几声锣声传来,河上行过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船头立了几个人,边打锣边念道:“夔记茯苓糕赞助礼炮篝火,愿今晚佳偶天成,好事连连……”
呵,果真是阜阳,花样还真多,接着几声礼炮后,丝竹弦乐之声骤起。我看到不远处的姑娘们已经开始跳起来了,一个个鹅黄、天蓝、玫红、淡紫……
“喂,别挡着路。”
差点被人推了个踉跄,我这才发现我身边的男同胞们也都跳起来了。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刚才我那副痴相已经被跳月的男女尽收眼底,这会儿子远处的姑娘们边跳边掩鼻轻笑,我边上的男儿们倒是不含糊,边跳边哄堂大笑。
唉,怎么能这么糗呢,我赶紧跟着节奏加入跳舞的队伍,但是我这单薄瘦小的身躯好像已经淹没在这群爷们儿中了。
热闹的氛围让我的兴致很快就高了起来,等到大家都一曲跳完,我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时候我发现自己找不到飞鸿和飞鹤了,因为大家都带着一样的面具,而且人又这么多。边上的男男女女已经开始四下里寻找中意的对象了,有人形单影只,有人众星捧月。我四下里寻找我的两位哥哥,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一个一身鹅黄的曼妙女子正推搡一个着淡粉罗裙的女孩儿。我诧异的望着她们,大概那两个女孩儿也看见了我,就见那女子又推了一把着粉裙的女孩儿,然后自己就跑开了。我看那着粉裙的女孩儿有些迟疑,然后竟然好像是冲着我走来了。我心里一惊,暗暗祈祷老天不要和我开玩笑,然后赶紧找大哥二哥他们。这时那名鹅黄罗裙的女子又一次进入我的视线,就见她缓步走到一群女子中间,然后霸气的推开两旁的女子,直接走到人群的中间,这时我也看清了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虽然一模一样的面具,但是那衣着,还有那气度,分明就是我那二哥嘛。没想到二哥这样不着调的人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好命,那鹅黄罗裙的女子虽然遮着面,但是看那身形以及举手投足的气度,俨然就是大家风范,不知道二哥会不会乖乖的就范呢。我心里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好玩,拔腿就要凑热闹去。
我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柔柔的一搡,然后轻柔软语就在自己身后响了起来。
“公,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我有些木木的转过身来,果真就是刚才那位着淡粉罗裙的女孩子。
我看着她,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赶忙回头去看我那二哥,只见他也正遥遥的望向我,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我觉得他眼睛里分明写着嘲弄。
“公,公子,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啊?”
我被弄糊涂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粉红罗裙的女孩儿显然很紧张,有些结巴的又说了一遍:“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我实在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好无奈的解释道:“姑娘,我,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好意思啊。”
我这么一说,那女孩儿倒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甜甜的说道:“公子,其实小女子也不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公子婚否?”
我简直都要头大了,难不成还真被这小女孩儿给看上了。
“姑娘,不好意思,我只是来凑热闹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边解释边往二哥的方向后撤,还连连作揖。在篝火的映衬中,我也看不清那女孩儿的表情,只是想着赶紧远离是非之地的好。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还没走到二哥身边,就听到二哥的声音传来,咦,这不是刚刚那小姑娘问我的吗。
“姑娘难道是考在下诗文,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只是来看热闹的……”
原来是那位鹅黄罗裙的女子,看来二哥是走桃花运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来凑热闹的,我只问你,你家中可否娶妻?”
看样子鹅黄罗裙的女孩子还真是泼辣,有个性。我身边也渐渐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毕竟在这群人中,二哥算是男子里出类拔萃的,而那名女子也是无人能及的。
“我,我……”
二哥开始结巴了,可见他有些心虚。
“好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答案了,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女子毫不含糊的伸手就去摘二哥的面具,二哥伸手一挡,女子另一只手就上去了。两人你来我往,从会文到比武,这还真是热闹了。
“姑娘,在下确实是来看热闹的。”
二哥看来已经有些无奈了。
“我不管。”
女子咄咄逼人,二哥有些急了,掌风加了稍许力道,只听那女子凄楚的哎呦一声。
我们也都齐齐抽了一口冷气,二哥看样子也愣了一下,这时那女子迅速上手,一把就扯下了二哥的面具。
这是今晚第一个被扯下面具的男子,我听到了周围窸窸窣窣的赞赏之声。
“姑娘,你。”
二哥好像有点急了。
“原来真的是你。”
那女孩儿看样子很是开心,有些雀跃的样子再配上鹅黄的衣衫,这让我产生了莫名的好感,我心里竟然十分期盼看到她的容颜。
“姑娘认识在下?”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定你了。”
没想到东齐礼仪之邦竟还有如此胆大泼辣的女子,周围的人丝毫没有鄙夷的情绪,倒是齐齐的欢呼叫好。
鹅黄衣衫的女子伸手去解自己的面具,嘴角浅浅一笑说道:“你莫要生气,这下咱们两平了。”
随着面具的摘下,我看到二哥严重闪过的一丝震惊。虽然只是一个侧脸,我就已经觉得她美的不可方物了,周围的人们好像一下子轰动了,都往前挤着要去看那女子。那女子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好像把什么东西塞到二哥的手里,然后害羞的跑了出去。我还在暗暗惋惜,就听她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记得来找我,我认定你了。”
我寻着声音,就见粉红衣裳的女孩儿跟在那女子一同跑着离开。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就见那粉红衣裳的女孩儿跑了回来,毫不客气的扯下我的面具,左看右看,然后淡淡的说道:“长得还算凑合,不过太女气太嫩了一点。”然后就见她匆匆去追那个鹅黄衣衫的女子了。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着周围人诧异又好笑的目光,这才明白我刚刚居然被调戏然后转而又被抛弃了。这是什么世道啊,看来我远远不如二哥的命好。我在人群中找寻二哥和大哥,但是却遇到一抹熟悉的目光,只是我虽然认为这目光如此熟悉却实在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唉,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二哥的好命,可是他这个当事人却一反常态一脸的愁容,真是搞不懂。回来后,二哥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哥还特地告诉我不许去烦他。本来准备在阜阳好好的玩几天,可是二哥半夜就把我们弄起来,等到城门一开,好似逃荒一般就离开了。
“二哥,你什么时候去迎我的嫂嫂啊。”
“二哥,嫂嫂真的好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一路上,无论我怎么蓄意挑逗飞鹤,可是他一直是情绪不高。我甚至在他平静的表面上看到了一缕哀愁。而我有时想起那个调戏的我的女孩,心里又气又好笑,有时候又在努力的想那晚遇到的那抹目光。一个篝火跳月给我和二哥都带来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倒是大哥依旧是那副模样。现在二哥不理我了,我只好寻着话题和大哥说话。
“大哥,那天晚上那个女孩儿问了我一句话。”
“哦?是什么?”
“就是什么摽有梅,好像和嫂嫂问二哥的一样。”
虽然我是和大哥说话,但是故意称那个女子为嫂嫂,可是一瞥二哥,他依旧好像没事人一样。
“哦,是这样啊,那是一首诗歌,原文是这样的,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
“哦,对的,对的,就是这首。”
大哥微微一笑,又接着解释道,“这首诗歌浅白的来说就是‘有心求我的小伙子,请不要耽误良辰’,其实她问你这个的目的,一来是看你是否读过诗文,二来是向你示爱,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偷看了一眼边上的飞鹤,他好像也很想知道我的答案。于是我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说道:“我告诉他,我不知道,然后就逃了。”
飞鸿看我的样子,还以为我要高谈阔论了,没想到我竟然是这么答的,于是好笑的摇了摇头。那边的飞鹤好像也脸上有些笑意,我知道他快绷不住了。
“飞燕,这诗歌其实很通俗浅显,只要你稍加学习就会通晓,等到咱们回家以后,大哥给你请个教书先生。”
我听到飞鸿这么说,心里很是开心,飞鸿和飞鹤真的待我如同亲人一般,所以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也许老天就是为了让我开始幸福的生活才让我忘记痛苦的记忆吧。
注: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诗经•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