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黑木头

5、一顿大餐

　　拽男在报刊亭的期间，生意突然好得不行，李红薯看着旁边这只大孔雀对凡是外面路过的女生都无一例外的微笑。真是无语了……果然是只大孔雀。
　　到了六点，接班的同学一来，拽男就拉着李红薯离开。走到学校停车场，指着一辆黑色布加迪，对红薯笑道：“这是我的至爱，很少让人坐的，你例外哦。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李红薯看看周围其他的车，再看看他的车说：“我还以为你挺有钱呢，开的车还没出租车大，还好意思炫耀。而且样子还怪怪的，真难看。”
　　拽男不可置信的看着红薯说：“红薯，难道你真的一直生活在土里？天啊，我的爱车尽然被这种人坐。”
　　红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拽男说好了啊，你一会送我去家教的那家啊。”
　　拽男看了李红薯一眼，没有说话。
　　京华的路，只要搞清楚几环就很容易辨认，但是到目前为止，李红薯只认识学校和打工的地方，所以她现在完全不知到车子驶向哪里。
　　看着路边不断变换的景象，李红薯问拽男：“咱们这是去哪里？你带我随便到一个地方吃点东西就好”。
　　拽男专注的开车：“我请红薯小姐吃饭，怎么能去随便的地方？”
　　李红薯：“真的不用麻烦，我这个人不挑食而且嘴粗，就算你给我吃什么好的，我也吃不出啊。”
　　车子等红绿灯的空挡，拽男转过头对她说：“我知道，三块钱的馄饨或者三千块的海鲜，对你来说没区别。但是你吃不出，不代表我也嘴粗啊。”
　　李红薯朝他翻了个白眼：“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就知道拿着父母的血汗钱乱花。”
　　拽男笑着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你最好和我爷爷说。”
　　车子继续行驶，红薯环顾车内，发现只有两个座位。于是好奇地问：“你干吗不买个大点的车啊，四个人可以坐得，这个车一点都不实用，万一人多点都没法坐。”
　　拽男大笑，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是第二个批评我车的人，对此我敬谢不敏，如果我开公共汽车你觉得会不会很实用。”
　　听了他的话，李红薯脑海里开始联想拽男开公共汽车的样子，于是自己也笑了：“你要是开公共汽车，估计车没几天就报废了。”
　　拽男奇怪的问：“为什么？”
　　李红薯说：“你想想看，你开公共汽车，那京华所有的女人就都会来搭乘的，到时候没几天你的车就会被挤报废。”
　　拽男再次哈哈大笑：“红薯，我真的服了你，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打算去开一天公共汽车，哈哈哈哈……”，李红薯也不禁莞尔。
　　很快到了目的地，李红薯从车上下来。和拽男一起进了饭店。拽男一进去就有人过来招呼为他们按电梯：“师少您来了，黄先生他们正在1888房等您。”
　　这个地方真的可以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不知道有几百平方米的大堂，全部用大理石装墙，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牡丹花纹的地毯，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型水墨山水，差不多五米高的顶棚上，装饰着十几盏水晶吊灯，四周又有数不清的小射灯与其辉映。看得李红薯眼睛发花。大厅中间放着个喷泉，里面有很多红色的鱼，一个个肥肥的。四周贴心的安置着一些真皮沙发和高大的绿色植物，大堂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黑衣女子在弹着不知名的钢琴曲。李红薯觉得自己突然变小了，这就是相对论吧。她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说：“拽男，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么豪华的地方，这里比上次苏然爸妈请我吃饭的地方还要高级，你不用这么破费的。”
　　拽男斜了李红薯一眼：“就算你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也不用发誓，真的。”
　　李红薯听了拽男一本正经的回答立刻囧了……。
　　进了电梯，李红薯从四周的镜子里清晰地看着自己和拽男。她发现自己和拽男两人站在一起还真的很不和谐。一个看上去风流倜傥，潇洒不群，一个看上去幼稚单纯，还不停往外冒傻气。到了二楼，他们很快到了1888房，红薯又发现，这里服务生穿的衣服都比自己考究的多，汗……服务生看见她，不，是看见拽男，就赶紧打开房门说：“师先生来了，您请。”
　　奶奶的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果然同性相斥。
　　一进房间，红薯才发现不对，男男女女的一大堆人，红薯再次囧……对了，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个服务生就对拽男说有人等的，啊——她怎么只顾着四处张望，完全忽视了这句话的意思啊。
　　看见拽男进来，就有人问：“你今天怎么这么迟？”
　　拽男转头看了看李红薯说：“等她下班。”
　　听了这句话，大家一下子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李红薯身上了，被多双眼睛注视，红薯更加囧。手脚不知该往哪放，于是傻兮兮的笑了笑，还挠了挠头。
　　一个扎着马尾辫，看着很利索很大气的女孩子仔仔细细看了看李红薯问道：“是女孩子吗？”
　　李红薯正准备搭腔，就听见有几个声音一起说：“啊，是红薯。”
　　李红薯望过去一看不要紧，竟然是那次在报刊亭和拽男一起的同伴。
　　这时一个略微低沉不悦的声音响起：“不是说过不要带生人吗？”李红薯寻声望去，发话的是上次的那个高个欠扁男。他今天坐在刚好对着门的位置，所以李红薯和他就直接对上了。上次他和拽男一起在报刊亭的时候，李红薯就留意到他了。因为他比拽男还要抢眼，身上的气场也更胜拽男。总体感觉让李红薯联想起古代坐在宝座高高在上的孤寡皇帝。让人觉得的很难相处，又时时透着点孤独的味道。而他的样貌，李红薯很难说是帅还是不帅。如果说拽男的脸就像是一个女子用蜡精致雕刻而成的。那他的脸更像是一个豪迈的男艺术家用石头刻得，线条很深也很硬。他从刚才红薯进来就一直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她，本来就很厉的眉毛，看上去更加厉了。一双深邃阴郁的眼睛毫不掩饰流露出对自己的厌烦。李红薯因为听了刚才的话，再加上他厌恶的表情，一下就被激怒了，于是也毫不示弱的狠狠地看着他说：“什么东西啊。饭店又不是你开的，你不爱我来，我还就偏来。”
　　顷刻间，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拽男此时一把把红薯拉到他旁边说：“兢业，红薯你见过的，不算生人”，然后又扭头对她说：“红薯别口无遮拦的，赶紧坐下吃东西”。看着有点乱的拽男，李红薯更气了，拽男平时多嚣张啊，尽然会被那个阴郁男吓倒。于是坐下后，李红薯依然狠狠地看着阴郁男，对方也盯着李红薯看，结果李红薯越来越有压力，感觉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下降。就快顶不住的时候，阴郁男移开了视线，对拽男说：“下次别再带外面的人，你知道我的意思。”
　　拽男无奈的瞟了李红薯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但是，李红薯从来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这么压抑的环境，就算吃饱了，一会也得拉肚子。李红薯决定离开，这里本来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于是扒开按着她的拽男，站起来对着那个讨厌的人大声说：“你这个阴郁男，你一定是从小生活压抑才导致性格扭曲，所以把每个陌生人都当假想敌。我从见到你开始就觉得你是个讨厌的人，你这样的性格对你的人生完全没有好处，现在你的朋友都让着你，那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因为他们想照顾你的感受。你那张脸出街的时候应该打马赛克，不然就会让看到你的人郁闷、生气、没胃口。我就是这样，所以我走了，对着你吃饭是一种酷刑。”
　　一片寂静，李红薯转身要走，拽男却拉着她调侃道：“红薯果然是红薯，次次都让我刮目相看，嗬嗬嗬嗬。”
　　这时，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也跑过来拦着李红薯说：“红薯，我听秉华说你好几次了，你果然很好玩。坐我那边吧”，说完就把李红薯往她那里拽。
　　坐在阴郁男旁的一个男生对着阴郁男重复道：“你那张脸出街应该打马赛克，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一片哄笑声……
　　李红薯被拖到那个女孩旁坐下，不安的看着阴郁男，决定只要情况不对就随时逃走。只见阴郁男修长的手拿着葡萄酒杯不急不躁的晃着，一双眼睛望着李红薯，却看不出一点情绪。李红薯心虚不敢再看他，对着大家说：“我看我还是走吧。”
　　阴郁男这时发话了：“既然和我吃饭是酷刑，那你就坐下把今天的酷刑享受完再走。”
　　又是一阵哄笑……红薯的脸彻底红了。
　　这时，开始上菜了。经过刚才的一番闹腾，李红薯早饿得不行了，想天塌下来也吃饱再说。
　　李红薯旁边的女孩子，一会摸摸她的头发，好奇的问谁给她剪成这样的。一会又看看李红薯的胸部问她真的是女孩吗。李红薯晕啊，看着这女孩的波涛汹涌，红薯很平静的和她说：“我觉得我还可以，至少没有陷下去。”结果不知道是大家都在注意她们，还是李红薯声音太大，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笑。
　　李红薯看着上的菜，竟然大部分没见过。每一样都看着很好吃，正犹豫先吃那个的时候，看见大家都把酒杯举了起来，齐声对阴郁男说：“生日快乐。”
　　阴郁男举了举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光里面的红酒，大家也都跟着一口气喝完了。李红薯举着筷子尴尬的看着阴郁男，晕倒哦，今天尽然是他生日。那自己还来人家生日宴会骂人家，可真行。
　　后知后觉的李红薯赶紧端起酒杯，对着阴郁男说：“那个，我都不知道今天你过生日，要是知道我就不和你吵架了，你别生气啊。我不会喝酒，但是我就把这杯酒喝了，算是祝你生日快乐。”说完李红薯就把酒杯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又酸又涩可真难喝，阴郁男听完李红薯的话，就叫服务生又给李红薯倒了一杯：“那你把这杯也喝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李红薯赶紧点头，然后把第二杯也喝了。大家看她喝完，就开始鼓掌。红薯不好意思的笑笑坐下。他们就开始轮流的劝酒，而红薯就开始对桌上的目标发起猛烈的攻击了。说实话，这儿的菜真的很好吃，是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李红薯想这种机会对她来说是不多的，自己可要多吃点。不然以后回想起来都是要后悔的。有点撑的时候红薯没有放下筷子，很撑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一口一口往嘴里送。感觉气氛不太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停下筷子发现大家都看着她，红薯不明所以的看向拽男。
　　拽男笑着问：“红薯好吃吗？”
　　红薯傻傻的点头：“好吃。”
　　拽男道：“哦，那你继续。”
　　红薯点点头，准备继续。可是她发现大家还是看着她，红薯疑惑的问：“怎么了？”
　　再次响起一片哄笑声，看着笑的东倒西歪的这群人，李红薯更加疑惑不解，又看看阴郁男，连他都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等笑声稍稍收敛了一些，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哈哈，太强了，她一个人竟然吃掉了整桌子菜。”
　　“但是，我觉得红薯就根本没有吃饱，她打算继续。”
　　“兢业，你这次失算了，从没想过没点够菜吧，赶紧加。”
　　红薯听了这些话，脸红到胸脯了。真是糗大了，早知道别那么专心吃菜，看着点他们的动静也不会出丑了。
　　阴郁男这时也插话进来：“红薯，你觉得这家的菜怎么样？”
　　李红薯看看他，看他不像是要捉弄自己的样子，于是照实说：“好吃，每一样都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就是每个盘子虽然大但是东西少，不实惠。”
　　大家听了李红薯的话，又哄堂大笑。李红薯旁边的女孩直接趴在桌上不起来了。红薯想有没有这么好笑啊。阴郁男终于也露出一个笑脸，对旁边的服务生说：“你可听到了？”
　　服务生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出去了。
　　阴郁男接着问红薯：“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单点。”
　　李红薯看着阴郁男尴尬的摇了下头说：“其实我吃饱了，主要是太好吃，不吃放在那又可惜，所以撑着吃的。”
　　这时拽男不急不慢的对她说：“红薯，你让我送你去上课，你的课几点啊”
　　李红薯抱着头大叫一声，自己竟然完全不记得了。
　　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了。李红薯噌的站起来，拉着拽男说：“迟了，送我。”
　　拽男好笑的看着她说：“既然已经迟了，就别去了。我们还没吃兢业的生日蛋糕呢。”
　　李红薯看了一下阴郁男，看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就询问似的说：“那个，可不可以不吃啊。”
　　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子看着李红薯说：“真是个小孩子，什么课啊，不上也没什么的。在大学你要学会翘课。”
　　李红薯赶紧解释：“不是的，我是去挣钱，给人带家教。”
　　一个男生插话：“一晚上多少钱啊？”
　　红薯说：“一个小时15块钱，一晚上两个小时，30块钱呢。”
　　一群人一口同声：“这么少，别去了。”
　　李红薯郁闷……真的很少吗？干吗一口同声啊！
　　她又解释：“不是，人家孩子都等着我呢，我不去没有信用啊。”
　　又有人插话：“自己就是孩子吧。”
　　李红薯说：“谁说的，我都17了。”
　　大家又一口同声：“果然是小孩儿。”
　　拽男这时建议道：“要不打个电话过去吧，难得出来玩的这么开心。”
　　李红薯摇头，这时阴郁男看了看红薯，对秉华发话了：“秉华，你送她去吧。等你回来再切生日蛋糕，今天的蛋糕是让英国的厨师特意赶过来烤得，材料也是直接在英国备好一起带过来的，味道应该不错。”
　　李红薯看向阴郁男，他一边用指头画着酒杯口的边，一边无所谓的看着李红薯。红薯自从听了他的话，现在满脑子都是蛋糕，啊她爱吃蛋糕。很小的时候就爱吃，可是蛋糕真的太贵了，每次只能在店外的橱窗看看它奢华诱人的外表。而吃过的几次都是蒋燕过生日带给她的。啊，这次还是英国的蛋糕，以后估计一辈子都没机会吃了。红薯此刻强烈的纠结……
　　拽男这时也看出来了，又继续诱惑她：“红薯，你一定没吃过英国厨师做的烤蛋糕吧，口感真的不错，甜而不腻，滑而爽口。怎么样，要不打个电话吧。”
　　红薯盯着拽男的脸，更加纠结，想的都快把头发拔掉了。她激烈的做着思想斗争，最后愤恨的拉开房间门大步走了出去。身后传出爆炸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