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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题【飞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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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马一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一共只有五张,黑发少年的照片占了大半。但大多是都是面无表情——四张里有两张都是这样。一张是别扭极了的表情,似乎想要反抗却又不得不照。还有一张是在黑发少年睡着时拍的,很安详,很恬静。
但如果你真的认识他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总是面无表情,独来独往,琥珀色的眸子少有情绪变化。但如果你是个和他实力相当的人,他也许会笑,自信的,或者不屑的笑。
他是个不良少年,总是喜欢在外面与人打架,但除了这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与"不良"两个字沾边的行为。当然除了逃课、旷课一类的行为。
他很少喝酒,厌恶烟的气味。
也正是因为他喜欢打架这种行为,使得藏马认识了他。
藏马其实叫南野秀一,明着是个好学生,其实暗地里也是一个不良。但这种性格在平时被强压了下去,只有极其烦躁时才会在校外打架,外号藏马。
藏马第一次认识他是在学校的开学典礼上,在那个眼镜有酒瓶底厚的校长正在礼堂里慷慨激昂的演讲时,黑发少年沉默不语,且以一种十分有趣的姿态进来了——他的脸上几处贴着创可贴,手上缠着绷带,脸颊上还有几点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那时校长勃然大怒,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触及了少年的眼神——那种像冰一样冷漠,却又像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
校长竟然畏怯了。
真是不可思议。
藏马哑然失笑,也开始关注那个黑发少年。
一次,藏马不知为什么,突然烦躁起来。他在大街上闲逛,看到一个有着猫王发型的金发少年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子里大人。
这仅是本来与南野秀一无关,但谁让南野秀一此时的心情烦躁呢?他拦下了那少年,那人自然是不爽他的行为,两个人开始动起手来。大约打了有几分钟,金发少年明显处于下风,墙上传出了一个冷淡,却带着无奈与不屑(无奈是因为要救桑原,不屑是因为看到桑原这么弱感到不屑)的声音:"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个毁容的,但谁让他是我的手下呢,住手!"
藏马碧绿的瞳眸在街灯的照耀下闪着光,抬眼向墙上望去,那里站着一个人,嘴角有着一丝自信的笑容。黑发少年从墙上跳下来。金发少年惊讶:"飞影?你不是在和幽助喝酒么?还有,谁是毁容的!!"
"闭嘴!喂,红头发的,你叫什么?看你好像还有两下子,换我跟你玩玩吧。"
藏马漠然点头。
半小时过去了(太快了吧),两个人都没了力气,靠在墙边。
"平...平手?!我第一次见和飞影能打成平手的。当然,幽助除外。"那个被称为"毁容的"的少年惊讶,似乎在说明着什么似地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扫了他一眼,道:"蠢材,你还要啰嗦到何时?"
如果被称为"毁容的"的少年的面前有张桌子的话,他一定会拍案而起,可惜现在没有,况且黑发少年刚救了他。他只好忍气吞声,还不忘扶起靠在墙边的黑发少年。
黑发少年甩开了他,冲着藏马甩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喊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红头发的。"藏马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这种挑衅,"你可以叫我藏马,你呢。"
黑发少年跳上了墙沿,然后向远处跑去,随着渐远的身影甩出了两个字,"飞影"
藏马看着飞影渐行渐远的身影,淡然一笑,扶着墙站了起来,向亮处走去。
"喂!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什么?哦,抱歉我忘了你。"藏马笑眯眯。
"!!"
"难道我听错了?不是你叫住的我么?"藏马纳罕。
"...我叫桑原和真!!"
藏马接着向亮处走去,边走边轻轻柔柔的飘出一个"哦。"似乎是在说:你叫什么似乎和我没关系。
"......"
此后,藏马和飞影渐渐熟络,也知道了那天飞影跑出来救桑原的真正原因——那个和他一起喝酒的,名为浦饭幽助的少年才是桑原真正的老大,飞影欠了浦饭一个人情,那天偶然遇到,就顺便换了浦饭的人情。
在藏马的多次询问和灌酒下,飞影向他讲述了自己的家。也许甚至不可能称之为家。
飞影的母亲是个很传统的日本女人,生下飞影后去神社求签,却求得了一个下下签,那个和尚解释说她家出现了一个不祥之人。他的母亲信以为真,竟然匪夷所思的把飞影丢弃了。为此,飞影的父亲与他的母亲离了婚,想要找到飞影却再也找不到了。前几年,他的父亲找到了飞影,但与两个月前去世。他的母亲也在不久前去世了。每当说到这里,飞影的眼眸中便会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怨恨,有怒气,又不甘,但更多是哀伤。
"我有个妹妹,叫名雪雪菜。名雪是那个女人的姓。"提到妹妹,他总是津津乐道,眼中充溢着温柔。
飞影喜欢音乐。
飞影喜欢打架。
飞鹰喜欢黑色。
飞影很爱他的妹妹。
飞影会弹电吉他。
飞影很倔强。
飞影打架经常会受伤。
飞影......
藏马觉得他好像爱上这个男人了。
藏马陪他打架,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飞影;陪飞影喝酒,他总是不允许他喝得太多;他陪飞影听歌;他陪飞影闲谈......
但藏马觉得这种爱是可笑的,因为飞影带他去了百足。
那是一个酒吧。
一个名为躯的女人在哪里开的酒吧。躯很美,但和飞影一样,很冷淡。
是个冷艳的人。
就算藏马再不相信飞影会爱上别人,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让人想要发笑的。
藏马毕业了,飞影也毕业了,甚至可以说是结业了。
藏马在父亲的公司上班,飞影在百足当吉他手。
南野秀一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通过幽助传到了飞影的耳朵。
"你会去么,飞影?"
飞影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和南野闹翻了?最近都没怎么看见你和他出去过。"
"哼,管好你自己吧。"
和幽助的闲谈结束,飞影以平常的方式来到藏马家。对于他来说是很平常。
"咦?飞影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还早么?"藏马在选择了当南野秀一后已经有遗忘飞影的打算,但没想到半个月后来找他的竟不是多话的桑原或者幽助,而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黑发少年。藏马纳罕,看着面前表情阴沉的飞影。
"刚和幽助喝了些酒,有些头痛,晚上百足的一个吉他手来不了了,躯找我救场。"飞影平淡的解释道。
"哦..."藏马胡乱的答应着,这些解释他宁愿不知道。
飞影斜倚在沙发上,也许是真的因为酒精,不久便沉沉睡去了。
他的口中呢喃着什么,紧皱着眉。似乎是做了个噩梦。
藏马听见他在说"抛弃"一类的话,心想他应该是梦到了自己被母亲抛弃之类的。便摸了摸飞影那并不柔顺的黑发,轻声道"我不会抛弃你的。"
飞影的嘴角泛出一丝笑容。
藏马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的确是没看错,那种少见甚至是不可能见到的笑容。
"!"藏马一惊:难道他听到了?半响没有变化,藏马觉得他似乎是多虑了,望着那黑发少年,无奈的苦笑。然后接着坐在电脑前工作。
是夜。
飞影醒来,扫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快十点了,低骂几句:"噢,shit.躯和我说要八点半去的。"飞影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在不远处桌子上睡着的藏马,无奈的摇了摇头。
轻手轻脚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来到藏马身边,把刚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又披在了藏马身上。在藏马额上轻轻一吻,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手机沉闷的震动声音响了起来,飞影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几乎没怎么用过的手机,看了看屏幕。是躯。
"什么事?"
"飞影先生,你不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么。本是让你来救场的,没想到你还得找人救你的场。"
"哼..."
"唉,好吧,就算放你一天假好了吧。"躯无奈的说。
"那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飞影不耐烦的问。
"下周三有一场表演,我想问你要不要过来看或者帮忙。"
下周三,似乎是藏马的婚礼吧。想到这里,飞影皱了皱眉。
"不去。"
"呵呵,也是,下周三可是那位先生的婚礼。"躯暧昧的笑着说。
"啰嗦。"
说完,飞影挂掉了电话。躯一个人在电话那边冲着电话大眼瞪小眼。
桑原有女朋友了。
这个消息也通过幽助传到了飞影的耳朵里。飞影用近乎嘲笑的语气对幽助说:"谁会要他那个毁容的。"
"据说是个叫名雪雪菜的,好像还很漂亮的样子。"
听到这话,飞影顿时笑不出来了,只想杀了那个叫桑原和真的毁容的蠢材。
周三这天下午,南野秀一穿着纯白色的礼服,在飘满了樱花瓣的山上举行他的婚礼,飞影虽然去了,但他躲在一棵高大的树上,在高处看着南野秀一,但更多的,目光还是落在桑原身边的那个穿着青蓝色和服的女孩身上——名雪雪菜。那女孩似乎看到飞影了,有些惊喜,微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
藏马并没有露出飞影想象中那样也许很幸福的笑。他记得自己曾对藏马说过:"如果你幸福了,告诉我那是什么感觉。"藏马微笑着看着他,不语。
藏马的眼瞳中更多的是失望,更令人讶异的是他竟然离开了会场。
南野志保利非常生气,藏马的未婚妻更多的是惊异和失望,会场的所有人都很惊奇——一向注重礼节的南野秀一这时竟然不见了。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藏马已经一路飞奔回了家。
桑原的姐姐让大家分头来找。
雪菜来到了飞影站的那棵树下。
"哥哥。"
飞影愣了愣,道:"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的,雪菜见过哥哥长什么样子。哥哥,妈妈说她非常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她。雪菜希望哥哥能和雪菜去美国看看她,好吗?"
飞影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话语:"你认错人了。"
"哥哥,母亲走了,父亲也走了,雪菜只有哥哥了。"雪菜望着脚下,语气透着悲凉。
飞影狠不下心说你认错人了。
这次谈话在雪菜的微笑中收了场。
南野秀一回复了自己的工作狂生活。飞影是名雪雪菜的哥哥。飞影要去美国了。
这些消息通过幽助传到了大家的耳中。(幽:又是我!!葬:这不是显得你消息灵通么,呵呵呵。。)
藏马似乎听不到一般,继续享受着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他闲了下来。
在客厅中不经意的拿起了那个相册,翻看着黑发少年的照片。门铃突兀的响了。
"会是谁呢?"藏马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个戴着黑色鸭舌帽,手中拿着一个盒子的男人。"有您的包裹,请签收。"
藏马没有说话,打开了那个包裹,是一个很小的盒子,里面有一枚戒指,附带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我回来了。"狂草一般的字体。
"是飞影..."
与此同时,幽助手中捧着个包裹,拿着一张纸条,翻来覆去地看着,盒子里是一瓶精装的酒。"酒倒是不错,只是这张纸条上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写来玩我的,让我看到一定揍他。"
藏马暗暗一笑,似乎发觉了什么似的。对着门外的人说,"帮我把戒指戴上试试。"
"啊?哦..."门外的人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拿起了那枚黑曜石的戒指,轻巧的套在藏马纤长的手指上。
"我愿意。"藏马狡黠一笑,冲着门外的人眨了眨眼。
带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哑然失笑,取下了头发上的帽子。正是那个有着琥珀色眸子的人。
"我知道..."他轻声说。
从你说那句"我不会抛弃你开始"
楼道的暗处,雪菜吐了吐舌头,笑道:"哥哥果然还是要靠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