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灰色的惑星

2、暴风雨

　　起风了，小院年久失修的木门被吹得嘎吱嘎吱作响。
　　满地的凌乱，没有了记忆中熟悉的感觉和味道，心也像被锯子来回拉扯着，阵阵的痛。

　　尽管想着种种可能，但张小四推开房门看到那一瞬，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悲哀，远远超过了沉淀十几年的恨。披头散发，琵琶骨被铁链穿透挂在木桩上，赤裸的上身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流血流脓着，下身散发着阵阵恶臭，这还是娘喜欢的那个人吗？那个江湖上风流潇洒心狠手辣的玉面天狐吗？紧握成拳头的掌心渗出血丝。

　　可能是察觉到有人来，挂着的人抬起头，模糊的眼睛里一片浑浊，等看清是谁时，满脸的震惊，微微张开想说些的嘴最终也闭上了，缓缓低下头一动不动。
　　张小四走向前，把了把脉，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心口，活不久了。缓缓解开铁链抱着那人平躺在床上后走了出去。

　　“娘每天晚上都会给你做新衣服，后山的桂花开了，娘会做好吃的桂花饼给我吃，但总会多做些说这是给爹吃的，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喊你吗？你每次来时穿的衣服都比娘做的漂亮，一次都没给娘带吃的，也不会抱我，小时候，好羡慕李木匠的儿子，可以做在他父亲的肩膀上吃糖葫芦。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傻。”轻轻的退下他满是污垢的裤子，边说边用清水轻柔的擦拭全身，并涂上药膏，止疼冰凉的感觉使那人原本虚弱闭着的眼微微睁开，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听着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平淡的瘦弱青年。

　　当护院说有个叫张莲花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求见我时，想我展天痕翩翩佳公子，只不过受伤期间无聊玩玩的山野村姑，居然真找上门了，这事传出江湖我的脸面往哪里放，一掌震碎前来报告护院的天灵盖，很好，真的很好，我就陪陪你玩玩吧。
　　“怎么样？照实说，如有半句差漏……，我站在窗边背对着产婆和大夫问道。
　　“母子暂时平安，不过……，大夫接过产婆的话轻声说到：“不过婴儿先天营养不良，脉象微波，怕是活不过弱冠之年。
　　片刻过后，挥挥手示意他们去账房领钱去，片刻我掌中的茶杯以化成粉末，书房里的黑影一闪而过。
　　之后的几年，我看着躲在那女人身后无论认她怎么劝说始终不肯叫我父亲而只会冷冷看着我的瘦弱男孩，就说不出的厌恶。
　　再之后发生什么记不清了，太累了，原来他长大了，真好，于是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泪流了来。

　　张小四解开随身带来的包裹，小心翼翼取出一件已经泛黄的白色长袍，凝视片刻后，为那人穿上后，抱着怀里渐渐冷却体温的尸体走向小院后方的一处山坡。

　　年少时总盼望着长大的刻痕还在，可被这无情秋雨雕琢的满地桂花却再也无人拾取了。南山桂树为君死，云衫浅污红脂花。
　　雨，越下越大，正如两人相遇的那个暴风雨。娘，我把爹带来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搞定，虽然和脑内构造的剧情还是有点差距，但有些事还是不要写的那么清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