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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第二百八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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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第一件大事总算顺利完成了。三家分店同时在这一天开张,与总店一同庆祝圣诞店庆。上座率虽没有总店开业时高,但至少算是开门大吉。
雪在夜晚时开始下,今年的初雪,纷纷扬扬地飘摇,落在地上,湿黑了大地。
槟榔披着披肩站在大圣诞树前望着上面悬挂的天使,想起那个平安夜他曾对她说过,她喜欢耳环,所以今后每年的平安夜他都会送她一对漂亮的耳环作为圣诞礼物。她时常会想起那个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时的那个平安夜,他的手轻轻滑过她耳边变出美丽的花,听着他轻轻地说“圣诞快乐”。她很怀念他温柔地对待她的样子,他的笑、他的眼神,她总能从那里面的柔情中感受到他对她的喜爱。可是现在雪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头发上,而她站在被勉强用灯光照亮的黑暗里。
她想他今年是不会来了,突然一阵心如刀绞,很想哭。
闭上眼睛平静下来,良久,她叹了口气,回头,然而——
她以为是她眼花了,因为她看见他就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白色西装上沾着雪花。他的双手放在口袋里,站在那里望着她微笑。
她的心一酸,眼圈一下子红了。
他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伸手到她耳后,抓拳,慢慢地滑过,在她面前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朵盛开的白玫瑰。
槟榔接过来,低头看着,眼泪突然涌上眼眶。
康爵将手伸入西装口袋,拿出一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粉宝石耳环。他温柔地说:
“圣诞快乐!”
槟榔的泪水忽地涌出来,抬头看他,眼泪流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哭,她很想哭出声,可还要努力忍住。看到他,她就像是迷失的船看到了岸,一味地心酸,任泪水在腮边潸然。
康爵被吓坏了,慌忙捧起她的脸给她拭泪,问:
“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她只是哭,哭了好一阵,潸然的泪水才被止住。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赢了,我输了。”
他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又没打仗,哪儿来的输赢?!我刚从东京回来,给你带了好多礼物。现在,回家吧。”
槟榔没说话,破天荒地点头,不愿再和他打冷战,她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喜欢在与他疯狂地欢爱后犹如吐尽毒汁的游蛇一般疲惫慵懒地躺在他的怀里。他的身体结实而富有弹性,他的怀抱其实才是她最想栖息的地方。他令她感到温暖,这股暖意会从他强健的身体里传入她周身的每一个毛孔,直入她的心。
他整理着她被汗水沾湿的发。
槟榔紧紧地向他身上偎了偎,摩挲着他胸膛上尚且发烫的肌肉。康爵抓住她的手,她抬头,迎上他的细吻。她吟吟浅笑,复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轻声问:
“外面还下雪吗?”
“已经停了吧。”他看看窗子,说,抚着她的脊背。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你在等我?”
“我不知道。多巧,今年的第一场雪又下在了平安夜。”
“嗯。”他应着,顿了顿,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什么什么事?”她噙笑反问。
“你哭成那样,肯定是出很严重的事了吧?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心里乱乱的难受。我最近很奇怪,总是做噩梦,心里也酸酸的不舒服。有很多事要做,却光想起来就头痛。”
“你的压力太大了。”他摩挲着她的身体,说,“我是说真的,你这样让我很不放心,别还没等到毕业呢,就先病倒了。”
“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心里很烦。”
“如果太累,就别再继续下去了,或者你想上学就别再上班了。孟辙学的就是酒店管理,他自己没问题。你这样两件事一起做,而且每件事都不轻松,时间久了,身体会吃不消。”
“如果我现在不上班了,好多事我都要错过,毕业后重新再来会很不适应。再说餐厅刚上轨道,我不能现在就退出交给孟辙一个人。他是学过正统的管理,但是粗心大意,太大方,这就是他以前失败的原因,以为别人拿他的那点小钱不算拿,就当扶贫了,可是那些钱是会积少成多的。”
“可这样下去,你这么两边跑,还能毕业吗?”他很担心。
“那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她扬起脸看着他。
“赌什么?”他低头望着她,笑问。
“那你就是同意和我打赌了?”
“好吧!”他捏捏她的脸,笑说,“赌注是什么?”
“赌注就是……”她望着他微笑,”如果我毕业,你娶我吧?”
他吃惊地注视着她,没料到她会说这个。
“怎么,你不愿意?”她问,已不会再为他的这种反应生气了,只是觉得内心苦涩。
“不是,我只是……”他一时想不起他想说“只是”什么。
“我,又和康进提分手了。”她低头,轻声说。
“什么?”康爵脱口而出,又觉得这么说不妥,连忙补充,“那他怎么说?”
“他一时不会同意,但他早晚会和我分手。虽然他不承认,但我知道他看上别人了。”
“谁?”
“魏云裳。”
“那个模特?”
“嗯。”她不想多谈这个,“我和他说,我会给魏云裳让位置,而且不会要他一分钱分手费。”
“为什么不要?”
“如果他当年救我一命,那么我卖给他也算报答他了,我和他算是两清了,况且那场买卖也是他心甘情愿的。我也不想谁多占谁的便宜。”她低声回答,然后抬眼看着他,说,“他早晚会和我分手,所以……等我毕业后,我们结婚吧?”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忘了在巴黎时你已经答应了你会和我结婚。你说需要时间,我给你四年时间,还不够吗?四年以后你都三十六了。”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
“你大我七岁,如果你再找比我小的,你就属于诱拐少女。”她似乎是在努力劝说他。
“我知道,我又没那种怪癖。”
“我知道现在谈这些不合适,但我不想再拖了,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以后。我过去根本不想结婚,可我居然想和你结婚了。我也知道你不想结婚,但你放心,如果你娶我,我就再也不会和你吵架了。我现在之所以和你吵架是因为你让我很不安,因为你不是我的,我怕别人会把你抢走,我想让你给我的身份做一个肯定。当然结婚以后你也可能会被抢走,但那时就只能怪我自己魅力不够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无休止地争吵。而且我也不会缠着你,我知道你忙,我也很忙,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成天找你。但在你不忙时,至少你该一个星期给我打一个电话让我知道你还住在地球上,这样总可以吧?或者两个星期也行。这个到时候再定,因为我们要定个婚前协议,那样就不会因为无据可循导致吵架。至于财产问题,如果你需要,我会和你签财产协议。我不是因为你有钱才喜欢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少钱,但这都无所谓。至于孩子,如果你不想生我们就不要,我是想生一个你的孩子,可我也怕疼,所以要不要我都无所谓,你说了算。”
她一边想一边说,而后抬头看向他。他正用一种她说不出的复杂眼神望着她,她看不懂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大概是介于愿意与不愿意之间,但她还是继续说下去:
“只是有一样,结婚总会有一件很大的问题,就是出轨。如果你和我结婚,我可以保证完全忠于你。但是你,我允许精神出轨,但绝不容忍□□出轨。我的意思是我受不了你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上床,如果有一次,只要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上床,包括现在也一样,只要你碰过别的女人,我就会自动和你分手,因为这是我最无法容忍的。我宁愿你爱上别人,也不愿意你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很漂亮而去和她上床。因为在我心里,无论你从前是怎么样的,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理智的、聪明的,而不是禽兽。我受不了一个在我心中形象破灭的人继续和我在一起。至于说如果你爱上别人,那倒无所谓,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会让位子。但你别想脚踏两只船,那样你就是既不忠于爱情也不忠于婚姻,只有败类才会做那种事。”
停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他,问:
“就这些,你有问题吗?”
他看了她良久,想了想,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就等你知道时再说吧。”她很宽容。
“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你好像认为我还很高尚。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点缺点也没有?”
“得了!谁说你没缺点了?!”她手一挥,“你的缺点一筐一筐数一夜都数不完。有洁癖、挑嘴到什么什么都不肯吃、说话刻薄喜欢讽刺人、生气时眼看就要跳起来了,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理智!”
“理智?我生气还不都是被你气的!你又好到哪儿去?一生气就冷冰冰的一个月一个月不理人,只要我不顺你的意一丁点,哪怕是一丁点你就生气,再不然就是玩失踪!早上睡懒觉、东西乱扔,这些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你居然喜欢喝酒抽烟泡夜店还招蜂引蝶!”
“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
“还说没有?上次在马场你和冠玉那么近,还有你还总在夜店里看帅哥,难怪到现在雷霆还总是时不时地调戏你!”
“对了,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乱吃醋,乱发脾气!”
“我什么时候乱发脾气了?那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我可没气你!”她摇晃着脑袋说。
他看着她,突然将手伸到她的肋下道:“我说有就有!”
她“啊”地一声尖叫,立刻又踢又叫。他不停地搔她的痒,哈哈大笑道:
“我就愿意看你这样,你又踢又蹬像头驴子!”
“去你的!”她努力从大笑中挤出一句,倒在床上不停地扭动着身子,狂笑狂叫几乎快岔气了,“你别闹!你别闹!哎呀!啊哈哈!你快别闹啦!哈哈!”
“求我!”
“去你的!不要!啊哈哈!你快停下!哈哈!你别闹了!再闹我就踢你!哈哈!你放手!别闹啦!啊!”她一声尖叫。
“求我!”
“好!好!我求!我……求你!”她艰难地笑说。
康爵终于停手。槟榔笑得脸通红,仰躺在床上凝视着他。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床上被美丽的胴体压在身下,他的白睡衣被她套在身上,只扣两粒扣子,半遮住丰满的胸脯,却将一大片肌肤袒露在柔和的灯光下。一双腿被短短的衣摆盖住,却因为她仰躺时蜷起腿的举动而几乎全露在外面,她诱人得如一朵盛开的黑色大丽花。她的双颊红扑扑的,笑意未退,一双勾魂的丹凤眼盈盈地望着他,柔情颤动,如一潭沁凉柔和的春水。她的唇比先前红了许多,随着一起一伏的胸脯微微噏动着喘气,似乎没有声音,但他却分明听到一串悦耳的诱惑。
他轻轻压住她,她喜欢望着他深黑的眸子里为她而簇起的火焰,她喘息着问:
“那么,我们四年以后结婚吗?”
“好!”他回答。
“真的?”她惊讶地问,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真的!”他吻着她的耳垂说。
“你能重复一遍吗,四年后你会娶我。”
“四年后我娶你。”他温顺地回答。
槟榔的红唇如一朵花一般绽开,她笑得灿然而幸福。
他也笑了,他喜欢看她笑,那也会令他倍感幸福。他低头吻住她美丽的唇瓣。
可他根本不明白他刚刚说那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或者他的承诺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说了那种话,其实他心里是很迷糊的。
而槟榔,她也很迷糊,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功了,可她又想相信她的成功,因为那会使她快乐地重新充满活力。她觉得自己就像在美丽的境界里,如梦似幻。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打破她的旖旎,是康爵的手机。他不高兴地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但没有接。她起身好奇地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Sasha”。她拿过来,看着上面的字,笑道:
“Sasha!”
他望着她,槟榔也望着他,笑说:
“也许她想找你出去喝一杯。那你是愿意和她喝一杯,还是想和我在这里做点什么?”她脸上的笑妩媚又顽皮。
“那我们要做点什么呢?”他受引诱地笑问。
“随便什么都行!”她笑答,突然对着他闭上眼,仰起头。
康爵“哧”地笑了,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压低点。她并没有睁开眼,他便吻了下去。
两人顺势倒在床上,槟榔手里按下拒接键,并将手机关机。
“让聂赏冬自己去喝一杯吧!”她愉快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