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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第一百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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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榔陪康爵去纽约,然后在机场转机。他一直在机场陪着她,直到送她再次登机,叮咛良久后才离开。
槟榔独自坐在头等舱里,望着窗外,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就像两人远别了一样地难过。其实他只不过是去工作,她根本没必要这么难受失落,可她还是很难受。她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酸楚。
她很奇怪,她什么时候变成思维极度感性的动物了?
“这么巧,你好!”轻柔的女音咬着标准的国语在耳边响起。
槟榔回过头,一名喷香的美人映入眼帘。浓密的黑色卷发,白皙的肌肤,一袭浅金色连衣裙箍住苗条的身材,淡妆素抹,天生有一种高贵气质,是个浑身上下都充满自信的美丽女人。
她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女子见状笑道: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聂赏冬,Alvin的朋友。”
“哦,聂小姐,这么巧!”槟榔客套了下,心底却对这女人的美貌有些防备。她不是个会嫉妒不相干的人的人,但从见第一眼开始,这个聂赏冬就让她心里很不自在。
这时一名金发男子走过来,似乎槟榔身边的座位是他的。而聂赏冬含笑与他交谈两句,男子面带笑容,居然挪身坐到槟榔后面的那排位子上。聂赏冬回过头,热络地笑道:
“你是一个人吧?介意和我坐在一起吗?我们还可以聊聊。”
“好啊,我一个人,本来也没什么意思。”槟榔笑得勉强,既然拒绝很失礼,那就只能勉强同意。可这女人是不是太热情了?
聂赏冬却不管她怎么想,径自坐到她身边,笑道:“我没想到能在飞机上碰见你。你来纽约是为什么,旅行还是工作?”
“呃……都不是。我是去巴黎旅行,要回去,在这里转机。”
“哦,到巴黎去了,那是个好地方!”
“是啊!”槟榔笑了笑。
“你经常一个人旅行吗?”
“嗯,偶尔。”她回答,觉得不妥便又补充一句,“有时候一个人也不错。”
“我也经常一个人旅行。”
“是吗?”槟榔搭腔,却不愿总回答问题,于是化身提问者,“那你呢?你来纽约旅行?”
“不是,我在这里工作。”
“是吗?”槟榔笑着,觉得追问下去也许不太合适,就没说话。
“对了,介意我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聂赏冬突然问。
“都是瞎忙,去年开了家西餐厅。”
“那很好嘛,有时间我一定去看看,在哪儿?”
“很好找,就在‘丰海大酒店’附近,Golden & Green。”
“哦,那里啊,那里我去过,原来你就是Meng的合伙人。”
“Meng?你说孟辙,你认识他?”
“他们那群人我都认识。”
“对了,我忘了你是凌小姐的姐姐。”槟榔想起来了。
“你和水伊不熟吗,怎么叫她‘凌小姐’?”
“我和她只见过几次。这么说你们是亲戚?那你是唱歌的还是在银行里工作?”
“都不是。其实我不是她姐姐,这个说起来很麻烦,怎么说呢,我姨妈的女儿是水伊她二哥的未婚妻,我哥哥是水伊的姐夫。”
槟榔听得一愣一愣的,笑道:“是挺麻烦的。”
“是啊,关系很复杂。”
“可你们还是亲戚。”
“对。那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对了,你是Alvin的女朋友吧?能让Alvin开车门的女孩可不简单,你们认识很久了?”
“还好吧。”槟榔对她提康爵莫名地感到反感。
“对了,上次你带的那个小女孩是谁?长得好可爱。”她笑问。
“你不知道?”槟榔盯着她微笑,“那是Alvin的女儿。”
“Alvin的女儿?”聂赏冬脸色一变,声调上扬,但见她望着她,表情立刻平复下来,问,“是你们的孩子?”
“不是。”
“那他结婚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是他女儿。”槟榔敷衍道,对方的反应更让她觉得不悦和戒心。
“是吗?”聂赏冬似乎感受到她的不悦,稍稍收敛了一下,问,“那孩子几岁了?”
“五岁吧。”
“你和Alvin是在工作上认识的?”
“不是,他表妹和我是朋友。”
“他表妹?你说Gloria?”
“你还认识飖飖?”槟榔有点吃惊。
“嗯。Gloria从没有女性朋友,现在居然也有朋友了?”
“是啊。听说她过去很容易招同性的嫉妒。”槟榔笑说,她听出聂赏冬的语气似乎并不喜欢飖飖,甚至带着点厌恶与仇恨,“不过你和她很熟吗?你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我和Gloria是老相识了,我们曾是大学同学。”聂赏冬冷笑。
“你也是服装设计师?”
“不是,我们以前都在哈佛读法律预科。”
“那么你是律师了?!”槟榔很震惊。
“对。”肯定的答案。
“美国的律师?”那可是个赚钱又体面的工作。
“我在美国有两间律师事务所,我是专门替各个集团公司打经济官司的律师,经常会接一些跨国官司。不过现在我正打算将工作向中国发展,我在中国的第一间办事处马上就要开张了。”
“这么说你是要回国?是因为父母在国内吗?”槟榔不知为什么心里很反感她回国。
“不是。我出生在加拿大,父母都在加拿大,不过外公外婆在北京。我有我的原因,而且现在中国的经济也适合我过去发展。”
“美国律师可以回国接案子吗?”
“我是专门打跨国官司的,不涉及国内法律事务。再说,在其他一些国家我也有从业执照。”
“这么厉害!”槟榔忍不住叹道。
“哪里!不过就是希望工作时方便点。”
“那你这次回去其实是为了定居?”
“算是吧,正在准备中。”
“那你真厉害,既是高材生又是大律师,这么年轻。方便透露年龄吗?这在国外好像是很不礼貌的问题。”
“没关系,我比Alvin小两岁。”三十了!
“哦!”槟榔虽然讨厌她,但还是有点佩服,“真了不起,这么年轻就功成名就,还这么漂亮,简直是天之骄女!”
“谢谢。”
“你是完全的东方血统吗?你不是混血儿吧?”
“不是,我父母都是华侨。”
“你和Alvin好像很熟,你们认识很久了?”槟榔问出最关心的。
“我和他是高中校友,大学时偶尔也会见面,毕业后我曾经是他公司的法律顾问,算起来也认识不少年了。”
“我从没听他提过你。”
“算今年我和他已经三年没见了,自从他回国我们就各忙各的,一直没联系。”聂赏冬解释。
槟榔微笑,没再问别的,可聂赏冬脸上流露出的一种浅浅的哀伤却令她挂怀。她很不喜欢聂赏冬这个人,觉得她完全是个狠角色,只是外表给人感觉温文有礼罢了。从她身上,槟榔产生出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她觉得她与这位聂小姐绝不会只是邂逅的旅伴这么简单。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抵达机场时已是晚上八点。
聂赏冬不是个喋喋不休的人,只是她所说的每一句话虽然客气,但都无一例外地充斥着优越感,仿佛是天生的贵族,这让槟榔心里更加不舒服。她不喜欢这个女人。
旅途让她们都很疲惫,取来行李后,聂赏冬笑问:
“有人接你吗?要不要我带你一程?”
“哦,不用了。”槟榔赶紧回答,昨天通话时,康爵许诺过会来接她。
然而迎上来的却是芦苇,他接过槟榔的行李车:
“康先生临时有事,要我来接小姐。”
槟榔倒是松了口气,幸好聂赏冬没看见康进。
正在这时,一名黑衣男子上前恭敬地将钥匙递给聂赏冬,说:
“聂小姐,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聂赏冬接过来,没理他,对槟榔笑道:“看来你不用我送了。”
槟榔只是笑笑,两人走出机场,站在大门口。聂赏冬先用发射器遥控了一下,不远处一辆绿色捷豹双门跑车便亮了起来。她转过身,对槟榔笑道: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今天和你聊了那么久很愉快。”
“我也一样。”槟榔礼貌地说。
“电话我就不留了,因为我想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机会见面。”聂赏冬笑道,“我叫聂赏冬,你可不要忘了我的名字。”
“不会。”槟榔的心里像是在拉警报,因为她觉得这句话里有点挑衅的味道。
“那就好。”聂赏冬看着她,唇角微微扬起,“那我就先走了,很高兴认识你。”说罢拖着金色拉杆箱走到车前,把箱子放进去,很快上了车。引擎发动,那辆捷豹便如一团翠云般地开走了。
槟榔望着她的车影远去,神情恍惚。轿车缓缓地开过来,芦苇打断她的沉思,说:
“苏小姐,康先生临时有会脱不开身,要我来接你。已经在‘川福楼’订了位子,康先生说他会尽快赶到。”说罢上前打开车门。
槟榔上车,没说话,因为刚开机手机就响了。她接听:
“喂。”
“下飞机没有?”孟辙问。
“嗯。干吗?”
“有事找你,先到餐厅来一下。”
“什么事这么急?”
“你来了就知道了,我有个好主意。”
“好。”槟榔答应,挂上电话对芦苇说,“送我去我的餐厅。”
“可是……”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我会打给康进的。”她说着拨通康进的手机,康进很快接了。
“我在开会呢。”他说。
“我当然知道。我是要跟你说,我晚上吃过了,不用出去吃了。我现在要回餐厅一趟,孟辙说有急事。等我从餐厅回来就直接回家,坐那么久飞机我要睡觉了。你要是没吃饭,晚饭自己解决吧。好了,你继续开会吧。”
“好。”康进答应,槟榔便挂断电话。
Golden & Green西餐厅。
槟榔刚踏进去,佟铃便亲热地迎上来,笑道:
“二老板,你回来啦!
“嗯。餐厅都没事吧?”
“没事,我都按照你的吩咐认真管理,三个月内没出一点事。”
“那就好。”
“苏小姐,你回来啦!”陶然刚好路过,上前问候一声。
“嗯,我给你们带了礼物,等明天拿给你们。孟辙呢?”
“孟先生在办公室。”佟铃回答,看着槟榔进去,扭头却见陶然正望着槟榔远去的背影发呆,就斜睨他,问,“哎,你看什么?”
陶然低头瞅她一眼,上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