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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第一百七十三章 ...

  •   七点钟。
      康进来造型工作室接槟榔,她穿戴整齐地从里面出来,长发松松后绾,白色长裙,脖子上只戴一条钻石项圈。精致的妆容把她秀气的脸型衬托得更加妩媚,精雕细琢后有一种不一样的风情。
      他无疑眼前一亮,但她半露的□□却令他感到不满意:
      “衣服太露了吧?”
      “你不觉得很好看吗?”她眨眨眼问。
      他摸摸她的衣襟,这条裙子胸前是系扣的,领口可以随着扣子而变高变低。她只系一颗扣子,这下他又给她系上一颗,把上面的胸脯半遮住,说:
      “就这样吧,以后别穿开得这么低的衣服。”
      她只好答应,扁扁嘴,跟他上车,汽车向酒店开去。
      宴会厅里,富贵者如云。
      槟榔俨然是今晚最耀眼的女子,反正站在康进身边,不想惹眼都不行。上次她还很紧张,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站在他身边像女主人一样迎来送往,寒暄奉承,在温柔的笑容下暗里施展交际手腕。让所有来宾都愉快,这就是她的工作,这工作就像服务业,她感到很熟悉,也很乏味。不过她的确给康进挣了不少面子,因为很多女人都对她很友好(也许是表面上的),很多男人也都向她用眼神献殷勤(大概是他们的眼睛坏掉了)。
      这时老雷来了,不过这次他是带秘书来的,而且没精打采,只寒暄几句就被别人叫走了。
      “老雷没精打采的。”她说。
      “嗯,最近股市很乱,他心烦。”
      “才不是,他是因为别的。”
      “为什么?”
      “雷霆他妈回来了。”她很八卦地爆料。
      “你怎么知道?”
      “飖飖说的。你可不要外传,飖飖跟我说这些是因为相信我,你要是传出去,让她知道了,还以为我是长舌妇。雷霆他妈想见儿子,回来了,见了一面,不欢而散。”
      “他妈不是跟别人跑了吗?”
      “老了,想通了,所以回来了。”
      康进嗤笑一声,没言语,也是因为唐世臣来了。他的臂弯里挂着一名年轻美女,双方打过招呼,他还特地对槟榔伸出手,笑道:
      “苏小姐,今天真漂亮。”
      “谢谢。”她虽然讨厌这老头没礼貌,每次人家不想和他握手他总是先伸手,但还是跟他握了,礼貌地微笑。
      “阿进,恭喜你拿到‘紫金苑’那块地,财源广进!”
      “谢谢,借你吉言!”
      “有这样的女孩在身边,真幸运。”唐世臣看着槟榔,对康进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苏小姐又聪明又仗义,真是难得。”
      康进只是笑,这时另一拨客人招呼唐世臣,他说声“失陪”,带女伴过去了。他走后槟榔还很烦他:
      “他简直匪夷所思!”
      “他说得很对。”康进微笑,让她更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另一对人的突然莅临使她心头一紧,也使门口的人群出现骚动。她望着那里,只见康爵身穿笔挺的黑礼服走进来,意气风发,泰然自若,英俊中透露着阴郁的邪恶。如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即使明知他带有致命的危险,却仍无法让人移开目光。挂在他臂弯里的那名酒红色礼服的高挑美人则应是全场最出色的女子,傲视群芳,鲜艳明丽。他们一出场便成为焦点。
      槟榔不明白康爵来干吗,听说他从不出席全景集团的酒会,而且从未有过例外。她眼看着他们走过来到康进面前,康爵望着康进,脸上显露出漠然的笑容,敷衍地说:
      “晚会还不错。”
      “谢谢,希望你能玩得高兴。”康进同样冷漠。
      康爵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却将目光转向槟榔,盯着她,对康进笑道:
      “你的女伴今天真漂亮。”他看她的眼神很古怪,似乎隐藏着一股吃惊后的灼热。
      槟榔不知他是不是在夸她,勉强笑了笑,却忽然觉得心惊肉跳。康爵没再说别的,带着女伴走了。
      槟榔自己都觉得这场面很尴尬,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然而很快地,在康进上台致辞的空当,康爵走到她身边,望着台上的康进,对她低声说:
      “我还是觉得你的衣服有点露。”
      “飖飖说是你没有欣赏眼光。”
      “不过你今晚很美。”他忽然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笑道。
      她因为他突然这么看她,而变得不自在起来:
      “你来干吗?他们说你从来不参加‘全景’的酒会。”
      “他们在胡扯。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收到邀请,所有大公司都会收到邀请。我只是一直有事,今天没事。”
      这个理由很充分,她没什么可说的:
      “那是你女朋友,穿红裙子的那个?”
      “她叫Sugar,我的秘书。”
      “Sugar?‘sugar’不是‘白糖’吗?”
      “是啊,她的中文名字就叫白糖。”他笑答,槟榔觉得很有趣。
      这时一阵掌声,她虽然没太听见康进说过什么,可还是鼓了掌。接着,酒会正式开始。
      康爵很快被围住,看来他的公司很受欢迎。槟榔则在康进从台上下来时就赶紧凑到他身边,直觉地,在康进面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应该对康爵表现得太友好。于是她一直陪在康进身边,听他跟人家说那些枯燥的关于赚钱的话题,偶尔也会和一两个太太聊几句。她不认为她和康进站在一起,康爵还会凑过来。
      可事实证明,她显然是一厢情愿。
      就在中途,康进的一段谈话结束后的空隙,与他们交谈的人先告辞,槟榔得空叹气:
      “好无聊!”
      “累了?”他怕摸乱她的发型,只能拍她的肩膀。
      “嗯!我的肩膀好疼!”
      “你太紧张了。”他偷偷替她捏捏。
      “我这么陪你出席酒会,你得付我劳务费,明天送我件礼物吧。”
      “今天是我生日,我没向你要礼物就不错了。”
      “你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向我要礼物!”她扁着嘴,笑道,“我现在特想吃糖炒栗子!”
      他闻言看看表,叫来芦苇:
      “你让人去买一袋糖炒栗子,等下我带回去。”
      “是。”芦苇答应,走了。
      “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我随便说说!”她忙说。
      “难得有你想吃的东西,你想吃就吃个够。”他看着她微笑。
      她闻言,一笑嫣然。
      就在这时,意外地,康爵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开口,礼貌而生疏。然而他对康进说的却是:
      “我能请你的女伴跳支舞吗?”
      可那语气却像只是在通知康进,随后,他把手伸向槟榔,做出一个极绅士的邀舞姿势。
      槟榔有些发蒙,她不知道康爵到底想干吗,但却觉得这是一个蹩脚的花招。虽然邀请人跳舞是很正常的事,但这种情形下,在这种关系上,还是让她觉得很别扭。她实在不想跟他一起跳舞,她觉得那样太尴尬。她不知所措地望向康进,他很不情愿地点点头。在这种情形下他也只能这么做,因为拒绝是很失礼也是很让人怀疑的。
      槟榔只好交出自己的手,被康爵带入舞池。
      华尔兹,轻柔温婉。
      他的个子更高,他雄健的身体包藏在中规中矩的衣服下,仍能透出一股刚强的内蕴。他三十岁,男人的黄金年龄,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成熟男人的果断与内敛。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具诱惑力的味道,这味道可以让人心悸、混乱、甚至是窒息。这是她第一次与他共舞,此刻,他的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强迫她的身体向他靠拢。他带着她不停地旋转,那华丽的舞步令她有些晕眩。
      “怎么不说话?”也许不习惯她太久的沉默,康爵先开口,“是我刚刚打扰了你们,所以让你不高兴?”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奇怪吗?”她无奈地抬头,看着他。
      “哪里奇怪?”
      “我是康进的情妇,你是康进的儿子,他的儿子和他的情妇跳华尔兹,这还不奇怪?”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他儿子。况且你二十三岁,站在一个五十五岁的男人身边才叫奇怪,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正常。”
      “好多人都在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就是所有男人都会嫉妒我。”他笑道。
      “你在说什么?!”她觉得他的嬉皮笑脸很不正经。
      “我邀请了全场最美的女人跳舞,现在别的男人肯定会嫉妒得直发狂。”他得意洋洋地说。
      她掌不住笑了,颦眉问:“你是想让我在今天难堪吗?”
      “只是跳个舞而已,你紧张什么?”
      “那你是想让康进难堪?”她实在猜不透他的动机。
      “他不值得我那么做。”他冷笑。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也许我只是想和你跳舞。”他回答,笑得很漂亮。
      那令人窒息的笑容让她的心不觉漏掉一拍,脸也凶恶起来:
      “胡扯!你到底为什么来?你从来不会出席康进举办的酒会,你不可能只是因为心血来潮。”
      “我已经说过了,我有请柬,想来就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她蹙眉问。他会不会是想做坏事?
      他低头笑望着她精致的脸:“不皱眉你会更漂亮。”
      “你这是赞美吗?”
      “也许是。你的造型师真厉害,能创造奇迹。你的腰还挺细。”他笑意盎然地说。
      “今天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天,如果你让我难堪,我会和你拼命!”她低声警告他,他的笑容让她感到危险。
      “和我跳舞怎么会让你难堪?”
      “我不是你的追随者,是不会因为你和我跳支舞就三叩九拜、跪地谢恩的。”他的语气像他肯跟她跳舞是一种施舍,让她很不悦。
      “你放心,要跪也是我跪在你的裙子下面。”他的笑眼始终定定地望着她。
      “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这么反常?”她觉得他实在不正常,他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你今晚太迷人了!”他回答得轻车熟路,这简直就是在给她灌米汤。
      他悦耳的低音让她有点不自然,她努力平静地哼笑:
      “谢谢你的恭维,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刚刚还说这是造型师创造出的奇迹。”
      “大概是我没表达清楚,我本来是想说你今晚美得像个奇迹。”
      “这两句的意思有差别吗?你还是说我是人工画出来的。”
      “哦?是一个意思吗?”他故作思索状地说,对她笑道,“看来你已经让我开始语无伦次了。”
      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含笑蹙眉:
      “你都是这样用这些肉麻的恭维来讨女人的欢心吗?”
      “我讨到你的欢心了吗?”他噙笑问。
      她一怔,不自在地笑道:“你干吗要讨我欢心,有事求我?”
      他扬眉浅笑:“也许。”
      “你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个阴谋家。”她很不喜欢这种氛围,她觉得自己就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也许我真的对你有所图谋。”他笑说,眼底闪过一丝诡异。
      她立刻戒备地盯着他:“你想干吗?”
      “我第一次发现你的眼睛很美。”他笑望着她,说道。
      一股无形的吸力压迫着她,使她的心加快乱跳起来。他黑潭般的眼眸令她有些害怕,她立刻将自己的视线收回:
      “你有完没完?!我累了,不想再跳了!”
      “不行!”他紧紧地抓住她,“中途离场很没礼貌。”
      “好吧,那我们就把这段舞跳完,但你不许再胡说八道。”她瞪着他警告,“你别总把我耍着玩,小心我踩你。”
      “你想踩可以随便踩。”他温柔地回答,话刚落,脚被十二寸高跟鞋狠踩一下,他吃痛,皱眉笑道,“你还真踩啊?!”
      “是你说想踩随便踩,我怎么好意思辜负你的一片心?”她看着他疼的样子很高兴,心情立刻舒畅起来,笑得顽皮。
      他莞尔一笑,突然歪头,挺直的鼻尖在她的发髻上轻轻拂过。她吓了一大跳,心里如揣着小鹿一般乱撞。幸好他的动作很快,所以并不明显。她瞪住他低叫:
      “你在干什么?!”
      “Channel Allure。”他轻笑着辨识出她的香水名称,接着说,“以后别再喷香水了,我不喜欢你被香水浸泡过的味道。你身上自然就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这种味道比香水更吸引人。”
      她不知为何有点恼火:“你在胡说什么?!我喷不喷香水跟你有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你……呀——”
      搂在她身后的手臂突然放松力道,他俯身,向下欺近,迫使她的身子往后仰起,形成一种很暧昧却很浪漫的姿势。享受下落时短暂的迷蒙感后,她迅速被捞起,被他继续带着,踩着曼妙的舞步。她吓一跳,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取悦了她,她乐了,蹙眉说:
      “你在干什么?!”
      “好玩吗?”他笑问,神情像个调皮的孩子。
      “哪有你这么跳舞的?华尔兹有这么跳的吗?!”
      “有啊。”
      “我怎么不知道!”
      “那说明你参加过的舞会不够多。”
      “这么说你参加过很多次舞会?”
      “当然,而且和我跳舞的所有女人到最后都会爱上我。”他不可一世地笑道。
      “自恋狂!是你自作多情吧!”
      “你别不相信,我是认真的。”他的表情的确很认真。
      她看一眼他骄傲的模样,不相信地笑着。两人继续在悠扬的舞曲之中旋转,直到一曲跳完,她说:
      “好了,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可别再来请我跳舞了,也别再靠那么近,让人看见不像话。我走了。喂,麻烦你放手行不行?”
      “我不想让你走!”他依然抓住她的腰,不愿放开她,声音含着笑意与耍赖。
      她瞪住他,说:
      “你再不放,我就踩你了!”音落脚起,被他伶俐地躲开。
      “我也没说不放,你就开始踩我!”他终于放开她,看着她笑。
      槟榔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转身走了。康进正在一边跟人交谈,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看得出他的脸色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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