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里有着谁》冉醒

6、你的眼里有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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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站口，等着那个人。车站很拥挤我很安静的注视着入口，这一刻的等待我不觉得枯燥，只感到安定，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并在第一眼看到我，因为他的眼里只有我，而我的眼里有这谁？
　　他站在那里缓缓地走向我，我一笑，迎上去帮他拿过行李：“饿死了，吃饭去！”
　　他拍拍我的头，“好啊！反正你当小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转过身，“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穆容风身后的人穿着黑色风衣，深褐色的眼睛望着我，里面竟有了淡淡的暖色。
　　我不禁后退了几步，怔怔地看着他，无数的影像交叠着，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相遇的情景，想过无数遍的对话，却只是艰难地吐出：“你怎么回来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回来有事。”
　　“那会呆几天？”很奇怪我竟然可以这样心平气和他对话。
　　“就三四天吧。”他忽然倾向我，“你想我多留下来几天吗？”
　　我完全呆在那里，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完全不像出自他口。一只手很自然地拥住了我，“去吃饭吧，边吃边聊。”我望着穆容风的侧面，那半面的轮廓很僵硬，脸色很难看。
　　餐桌上我忍不住好奇问：“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感觉这么熟？”
　　哗地一声，聂彦的勺子掉在了地上。他完全没有理会那只孤零零的汤勺，而是吃惊地望着我，又望向穆容风。
　　穆容风恍若未闻，继续喝他的汤，但是那只握汤勺的手却青筋浮现，气氛很僵。
　　很久聂彦才说：“原来世上还有比我更会伤人的人！”他浅笑，是种嘲讽却也透着自嘲。
　　气氛很僵，谁的手机响了“我出去下。”穆容风放下筷子，沉默地出去了。
　　“他很恨我！”聂彦低着头似笑非笑。
　　“因为你放弃了我所以他恨你？”我漫不经心，哎为什么我会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他的外形还是很显眼的啊？
　　“因为他爱你啊。曾经我们是很好的兄弟，我们的一切他都几乎知晓，你的所有优点缺点，也知道我们曾经是怎样的一对，他却还是爱你，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明知道朋友妻不可戏，他还是没有放弃。”
　　我噔得就火了“注意你的措辞，什么朋友妻什么不可戏！搞清楚是你不要我的！我连个弃妇都不如！现在你回来是来嘲笑我吗？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好非常好我今年就要和他结婚了！”
　　“你确定吗？”他抬头注视着我，那样幽深的眼睛没有了半点玩笑。我愣住了那种眼神就和那年疯狂时一模一样。
　　这一次我完全没有奋不顾身的冲动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结果已与你无关！”我从不知道我可以将我们之间的对话变得这么苍白和绝情，但是我已无力改变。我只是在瞬间明白我爱上的已经不是他而是那段有他的记忆，我明白我的生命不能再出现那样的岁月，那就在你离开我之前离开你吧，这样我不会觉得太过伤痛。
　　“我们院有个出国深造的机会，我过半月就走。”他闭了闭眼，然后望向我“惜惜，和我一起走。”
　　我笑了，我等了六年的话忽然变得即可悲又可笑，平淡的不如一杯白水。两年前甚至一年前你如果这样讲我会毫不犹豫地投入你的怀抱，可是、如果永远敌不过可是。
　　“我爱你。”我吸了口气，“但是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明白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不是你的爱，只要另一个人不要在露出那样落寞的神情那就是我最想要的。”
　　“你难道不再想和我结婚？我们可以马上就结婚然后你和我一起出国。”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已经醒了，为什么你还不愿醒呢？”
　　“我妈妈去世了。”
　　我呆住，但仅仅是那一秒。“节哀吧。”随后推门而出，深深地呼吸。转头望着靠在墙上抽烟的男人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走过去拔掉他“不是不抽烟吗？还以为是新好男人呢！你讹人啊？”我白他一眼，“准备回去啦！”
　　他一愣似乎很久才反应过来，帮我拿过包，“不道别吗？”
　　“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了吧，走啦。”他牵过我的手，我紧紧回握，我必须走了，笑着并且永不回头。
　　他家书房里，我们盘坐在地板上看书。“接着。”我莫名地接住了他抛来的不明飞行物，低头一看，《两个人》，我回望他，他对我笑笑“翻开来啊！”我愣愣地翻开了书的扉页。“我最爱的人受过的伤，我没有办法让它们愈合，但是我能够让她以后只有快乐！”
　　我快速合起书，浑身战栗，我期待着害怕着同时却感到了幸福。我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表达什么，他拉起我的手“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眼中有了我，今天我和聂彦站在一起而你第一眼看见的是我，那一刻我很庆幸这么多年的等待我没有白费。”他亲吻我的手，“嫁给我吧。”
　　我心在狂跳，慌张地缩回手，低垂着眼不敢看他。他没有坚持，松开了我的手。我暗瞟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又开始浮现死人状。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想笑又不敢笑出来。慢慢地站起身，看着他状似不经心地说：“眼镜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变帅了哦！”看到他明显傻掉的表情，我努力憋笑，转过身又说“其实啊去国外真的不错哦！”
　　他从后面一把抱住我，怒吼到：“不准去，我死也不会放你去的！”
　　我还是破功了，笑出了声。
　　他愣住了，“你耍我？”
　　“对啊，我有说去国外找他吗？我只是觉得啊，去国外度蜜月也许不错哦！”
　　他死死地抱紧我：“你这个磨人的妖精，你要我拿你怎么办？”他的声音气闷无比。
　　“娶我啊。”
　　我一回头，那一刻我看见了世上因我而起最耀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