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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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
漫漫长夜总算已经过去，出生的太阳透过窗橼的缝隙照进来，长长的光线恰好照在弥子瑕的脸上。
拉开门，穿着朝服信步走在庭院里，晨风吹起两侧花草，迎着太阳摇曳生姿，就仿佛他现在的心情。
他知道今□□殿上一定会很热闹。
-----昨天夜里有两名刺客，侵入了大司寇齐豹府上。
弥子瑕笑得更开心。那两名刺客是他让肃清秘密训练的手下，是他派去的。
这两人一定会被抓。这本就是他派他们去的最大目的。
被抓免不了会被审问，整个卫国除了他弥子瑕处罚人的手段残忍至极，能排第二的就非齐豹莫属。
齐豹有个妾深得他的宠爱，某天被齐豹发现与依旧青梅竹马旧情人藕断丝连，不禁大怒。便令人当着他的面，将妾活活锯成八块，接着又砍掉她头，将她的尸体乱刀剁碎。他还叫人剔去宠妾大腿的筋肉，用白森森的腿骨做成乐器。在每次酒宴上，让乐师用宠妾腿骨做成的乐器弹奏“佳人再难得”的曲子，以示对宠妾的“怀念”。
如此手段恶毒之人，会有成百上千种方法让那两个刺客把事实说出来。
两名刺客一定也禁不住逼问的，他们会说出自己是“天下第一楼”的人。只说是“天下第一楼”的人，不会说是弥子瑕派去的。
昨夜肃清夜闯齐府，虽然他的手法已经非常干净利落，但齐豹那个精明的人，一定会察觉。肃清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所以必须有人来顶替。这也是弥子瑕派两名手下去顶替的目的。当然更大的目的是被抓。
齐豹一定会逼问他们夜闯齐府的目的，而他们也一定会回答---想偷戏舞云龙 。
弥子瑕派肃清去齐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戏舞云龙。戏舞云龙是两件玉佩，这两件玉佩系完全相同的一对，均用黄色和田玉制成。玉佩通体扁平，镂空透雕，有廓，龙体造型奇特，作盘旋游动状。龙回首上昂，目小而传神，口微张似吟鸣之态。双龙相对，长嘶起舞，活灵活现，可算是玉佩中的上佳之品。弥子瑕对戏舞云龙感兴趣并不单单是因为此物昂贵，而是这对玉佩背后的意义。
周天子一连三日夜夜梦到这样一对玉佩，就找祝史问何故，祝史告之，相传戏舞云龙是上古神物，此玉可保周朝国运，周天王遂下发密旨给各路诸侯，谁能找到戏舞云龙，就将得到周天子下发空白手逾一道。虽不知这传闻真假，各诸侯国关于戏舞云龙的传说却喧嚣直上。暗中查访此物下落的人不在少数，仅是委托天下第一楼的委托人就不下十人，身份皆不凡。但凡这一对玉被别有用心的人夺去，拿到那张空白手逾，后果将不堪设想。
弥子瑕也是日前偶然发现公子朝与齐豹有私交，才命人留意了他们。又去浮生若梦让陌雪联系了天下第一楼才得知戏舞云龙由公子朝从宋国带来转送给了齐豹。公子朝是宋国皇族，有这一对玉佩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他不将它们交给姬元，偏偏给了一个卫国的士大夫，这实在说不通。
不管怎样，弥子瑕还是通过天下第一楼的情报网查出了一些线索。齐豹曾经出使宋国，就曾对宋国公主一见倾心，欲一亲芳泽，偏偏宋国公主性子刚烈，将齐豹一剑切掉小拇指，自此齐豹怀恨在心，那位公主就是如今的卫国君夫人南子。宋国公膝下无子，而公子朝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此次公子朝更隐瞒身份委身于姬元，甘愿当个男宠，又将如此贵重之物交给齐豹。必定与宋卫两国国运有着莫大关系。
齐家势力庞大，一直是宣姜太夫人最忠实的支持者，文官有一大半都是以齐家为首。而且他们齐家的生意占据卫国半壁江山，如果不是有北宫府与之相抗衡，真有一家独大的可能。如果加上戏舞云龙的话，难保齐豹不会有非分之想，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戏舞云龙找出来。
珠玑叛变诸多证据已经指向宣姜太夫人，而关键证人却被齐豹暗中杀死了。这次如若得到戏舞云龙，对姬元将是大不利。
姬元再有手段再聪明，有些事情碍于身份还是不能做的。就是能做，也不可能有这样全面的消息网，天下第一楼向来是给列国收集情报以及刺杀君王级人物的杀手组织，而浮生若梦则是它在卫国的分支。弥子瑕有的消息，姬元很可能没有，弥子瑕能做的，姬元也可能做不了。
齐国和晋国为何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在卫国，就是为了戏舞云龙。只要戏舞云龙在姬元手里一天，列国就一天不敢动。所以戏舞云龙是姬元势在必得的东西，既然是姬元势在必得的东西，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它拿到。
目前还不知道戏舞云龙被齐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是他一定会疑心戏舞云龙是否已被偷走了？只要齐豹一起疑心，就必定会去查看，那弥子瑕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样天气清朗的早晨，弥子瑕走出庭院，走去上朝的正殿。
从宫外到正厅，必须经过饲马殿。刚走到饲马殿前时，弥子瑕就看见一个人从对面走了过来。王孙贾拿着一卷竹简，一看见弥子瑕笑着说：“弥子，早啊。”
“早。”弥子瑕看看他手里的竹简，“大司马你一介武夫，不拿着你的大刀，拿着竹简做什么？”
“我虽然很想变得斯文些，可是却是一个俗人。”王孙贾憨憨的说：“这竹简也不是我的，是替别人呈给大王的。”
“谁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家那个弟弟。”
“北宫喜？”
“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怎么不自己来？”
“昨晚出去喝酒，一不小心把胳膊摔了。现在在家里躺着呢！”
“哪边胳膊？”弥子瑕咯噔一下，赶紧问。
“左边”王孙贾说：“今早派大夫给他看，居然还死活不肯。”
“可能摔伤了不好意思让你见到。”弥子瑕笑嘻嘻的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昨晚执雪回来说在齐豹府上遇到个黑衣人，两人还交手了，他打伤了那人的左胳膊，不会那么巧，那个人就是北宫喜吧，他去干什么呢？
“是呀！”北宫青说：“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喝多。”
弥子瑕笑着没说话。
“弥子，你听说了昨晚齐府遇到刺客的事了吗？”王孙贾问。
“没有呀！”弥子瑕说，“真有这回事？”
“千真万确！这事恐怕我们大王也一早就知道了。”
“是么，那今日齐府可要热闹一回了。走吧，别误了早朝时辰。”弥子瑕狡黠轻笑，抬脚往大殿方向走。王孙贾赶紧上前几步，两人并肩而行。
自从弥子瑕去平寿以来，王孙贾被派去处理军中事宜，前两日才赶回来。这样算下来，已经有足足三个月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了。王孙贾一路与弥子瑕同行，始终控制着步子，小心翼翼保证与弥子瑕的步调一致。一边又不时偷瞄神采奕奕的弥子瑕，看起来他心情不错。他恨不得这条路能长些再长些，这样他就可以一直这样与之一路相伴一路同行，这是他多少年来的心愿啊.....
不知道弥子瑕还记不得他们初相逢，反正他是记得的，并且似乎难以忘记。
那一日，他在军中操练士兵。那时候他也正年轻，正是在军队里磨练的时候。上面传令来，说大王要来亲自看士兵训练，他就是负责训练士兵的负责人之一。
那时整个军营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晋国美男子弥子瑕也会与大王同来。他在心里自笑不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再美艳也只是空心枕头，好看不实用。”带着这样心思，看到姬元黑色马车驶来，王孙贾并未注意看，只一心一意喊口号带着一干士兵操练。
直到姬元带着随行登上了阅兵台，他才抬眼向上一望，只见年轻大王身边站着另一位少年。姬元已是难得玉树临风美男子，五官凌厉，身姿伟岸。而他身边一个更是天上神仙，人间绝色，眉目天然，世间罕见。王孙贾惊得呆了，不知不觉停下手中动作，凝神而望。阅兵台上那个绝色少年，也正挑着眉，扬着嘴角看他。王孙贾觉得心摇目眩。那个绝色少年的脸上，似有一层光彩照过来，令他顿失了方向。
正当他在看着那少年出神，姬元却与少年走下阅兵台，走到他面前。原来方才与姬元同上阅兵台的副将军因听得姬元夸赞弥子瑕武艺精深，就说要与弥子瑕比试一番。那位副将军是出名的好斗将军，凡是见到武艺高的人，总是会忍不住要来一较高下。北宫青不禁为眼前美少年暗自担心。
可还没等他担心，弥子瑕就拉开阵势与副将军必将起来。步伐，气势，丝毫不逊色于在场任何兵士。
王孙贾当时心里想道：“这个弥子瑕到底是什么人？一派世家子弟斯文气，却有一身好武艺。那容貌直可称古今少有，天下无双。他既具此样貌，又有如此本事，为何要来卫国呢？”
就这么一见，一好奇，一注意，十一年了便再也没能忘记。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