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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吉祥四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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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杰,陪我去一趟烟花楼如何。”饱暖思□□,这花花公子总改不了一肚子花花绿绿的鬼主意,刚在饭前就询问了店小二吉祥镇上的花楼所在之处,左拥右抱惯了,赵靳又岂会忍耐得住多日怀里无佳人,美艳的,妖媚的,甜美的,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迟早烂死在温柔乡里,夏子杰曾经这么说过赵靳,闻言,赵靳也是锦扇半掩春风面,痞笑着回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果真是耐不住的性子啊,锦扇一合,搭着夏子杰的肩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吉祥客栈。
烟花楼,吉祥镇上唯一的烟花之地,莺莺燕燕各有千秋,虽谈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有几分姿色,那自命风流的靳王似乎什么也不挑,随手搂来一个身姿曼妙的花姑娘就这么当众调起情来,火辣辣的一个香吻勾起美人更加猛烈的回应,那鸨母摇晃着大葵扇,笑得是花枝招展:“哟,这位爷第一次来吧,长得真是俊俏啊!”
“好说好说,把你们这的花魁叫来。”说着便扬起一锭金元宝,那年过半百的鸨母哪看过这么阔的主,宝贝似的兜进怀里便尖着嗓子高叫着:“如烟!!”
美酒佳人,弦音陪伴,芙蓉帐内一刻春宵。
夏子杰又岂会陪着赵靳一起疯,随手捞起一壶美酒,轻身跃上屋檐,春风吹扬起不羁的青丝,醇酒入喉,恍惚间又见当年那漫天火海,那梨花带雨的容颜,那被压在石柱之下的迟暮老人,火辣辣的液体呛了喉咙,向来清冷的瞳眸里竟泛着泪花,不知是被呛的抑或是其他缘由。
当夕阳西坠,暮光如浪潮般覆盖了整个吉祥镇之时,还沉溺在温柔乡内的赵靳忽然被硬物砸中头部,未来得及睁开惺忪的眼眸,就听到夏子杰冷冷地丢下一句:“该走了。”接着便是枕边人的尖叫声。
低头一看砸中自己的凶器竟是自己常年握在手中的那把锦扇,赵靳不禁莞尔一笑,青丝凌乱,衣裳不整,虽狼狈如此,亦无损靳王的俊美之貌和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一颦一笑间竟让那见惯世面的花娘如烟芳心倾尽。
他说:“抱歉,吓坏如烟姑娘了,我这兄弟性子就这么冷,我这儿有一物,如不嫌弃,就当做是赔罪之礼。”转头间便高声唤来侍从小青,从他手里接过一物,原来是打算赠与夏子杰的碧玉簪,见赵靳出手如此之阔,在风花场所打滚多年的青楼女子便料想到面前的男人定非普通人家出生,贪婪如她,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财貌双全的金主,被鸨母调教多年的她也最擅长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女子媚眼里凝结着水雾,楚楚可怜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神情亦真诚的不能再真诚,连连摆手道:“公子与奴家相识亦是有缘,承蒙公子不弃,奴家已如得天恩,怎能再收取如此贵重之礼。”
常年流连花丛精明如狐的赵靳又岂会不知道面前的花娘打的是什么心思,略略暗下眼眸,嘴角又是那抹淡淡笑痕:“你我本就是一桩交易,既是交易又何来缘与无缘,弃与不弃之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恨意,妒忌,在赵靳看不见的背后燃烧着交织成炽人的火焰,受千万人簇捧的花魁哪里受过如此羞人耻辱,这不识好歹之人偏偏是窃走她芳心之人,涂满蔻丹的纤纤玉指紧紧拽着锦被,窗外,夕阳正好。
暮色霭霭,青石板上镀上了一层橘红色余晖,街上不少摊位都收起来了,显得有几分萧瑟,卖面粉娃娃的男人一手扛着木架,一手牵着孩子,孩子的另一只小手拉着娘亲,一家子有说有笑的踏上回家路。
隐约间还能听到那软软的童音说着:“娘,爹爹,今晚我要吃鸡腿。”心小了,便容易感觉到满足,小小一个鸡腿大户人家或许不屑一顾,但贫苦人家看在眼里的却是一种幸福。
抵达县令府衙已经是云淡星稀之时,月芽儿弯着笑脸悬挂在天上,县衙的朱扉里面似乎还能听到几句抱怨。
“新官上任三把火呀,第一把火就把我们烧的前胸贴后背了。”
“师父,在等等吧,或许大人路上耽搁了也说不定。”这是一把略带英气的女声,不用猜便知是谁了。
“他今天来不来的,总不能让全衙门的人陪着他一起饿肚子呀。”霎时间整个衙门埋怨声四起。
正当满满开口解释的时候,身后便响起一把清冷凛冽的声音:“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
这会儿大家的心神都被这一黑一白的身影摄去了,哪管得着自己的五脏庙,齐刷刷的直起身子排列好队形,为首的便是吉祥镇上的总捕头:莫有信,其中有个眼利的年轻捕快一眼认出了夏子杰,指着他惊讶的喊叫:“你不就是今早拦住悠悠马车的那位公子吗?”
那位年轻的捕快看起来倒有几分清秀,悠悠是她的名字吗?想到那抹清幽淡雅的身影,赵靳嘴角笑意更深,接着又听到一把声音响起:“对对,中午我巡逻的时候,也看着他走进烟花楼呢。”
爽朗的笑声再也抑制不住,响遍整个衙门,夏子杰瞥了一眼笑得正欢的赵靳,也不多加解释,依旧是一板一眼的冷清音调:“不是肚子饿了吗?那就走吧。”
“等等。”满满伸手拦住了夏子杰,一双大眼睛上下溜达着,接着便问:“你的上任文书呢,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就是县令大人?”
这就是镇上唯一的女捕快吧,想着她该是换岗了,这一身青色清新的女子服饰衬得她比中午巡逻之时更添一丝女人的妩媚,原本饱满的额头被墨黑的青丝遮挡着,胸前垂下几条淡蓝色彩带与青丝缠绕一起,眉目间的英气中和了脸上的稚气,倒也显得几分动人,在夏子杰打量着慕容满满的同时,慕容满满也在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带着质疑,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望着他们两个的互动,赵靳笑得一脸暧昧,从怀里掏出一卷黄娟布,扬声道:“圣旨到!”
一众人跪下听旨,唯独那冷漠孤傲的县令大人并未跪下而是瞪着那一脸痞笑的靳王,当所有人都等着宣旨之时,只听得那含笑的声调说着:“抱歉抱歉,拿错了,这份才是上任文书。”
大家愣了一下随后便知大伙儿都被这位看似温和的公子耍弄了一番,心里有怨气的碍着县令的面不敢宣泄,那一双双含着怒火的眸子仿佛要烧得面前这位面带浅笑的公子爷满身窟窿。
吉祥镇上的总捕头拱着双手抱拳道:“卑职莫有信是衙门的总捕头。”夏子杰略略颔首,莫有信笑了笑接着便为夏子杰一一引见:“这些都是咱们衙门的捕快,呐呐呐,这就是咱们镇上唯一的女捕快,巾帼英雄,慕容满满。”
莫有信一脸自豪地把满满推到夏子杰面前,满满嘴角带着淡笑非常爽快地抱拳道:“刚刚多有得罪,望大人海涵!”
夏子杰看着淡笑着的满满,向来无悲无喜的瞳眸里似乎有那么一闪光芒稍纵即逝,冷道:“无妨。”
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从府衙内堂走了出来,爽快的笑声渲染了整座府衙:“我说莫老头,谁不知道满满是你的爱徒,你这未免也太自抬身价了!”
“臭书生,满满不是你干女儿吗?我自抬身价你不也沾了便宜吗?”众人哄堂大笑。
满满连忙拉着脾气火爆的师父,省得第一次见面就在县令大人面前闹笑话,整个衙门都知道总捕头和师爷陆华是冤家死对头,每每见上面都要舌枪唇剑打斗一番,打着斗着也有二十年头了,彼此似乎都不觉得腻。
“卑职陆华是衙门的师爷,刚刚失礼了。”倒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书卷气味儿。
“知道失礼还不躲到角落去,也不知道碍人眼睛。”满满瞪了莫有信一眼,撒娇道:“哎呀,师父别闹了。”这小妮子胳膊肘玩外翻呢,莫有信气得吹胡子瞪眼地别过头。
“大家都饿了吧,吃了饭再一一认识也不迟。”赵靳笑着解围。
“对对对,吃饭先,吃饭先。”陆华见有台阶给他踩着下,便收下赵靳的这份礼,连声催促着众人。
当大家都准备走之时,夏子杰看到满满还在东张西望着什么,似乎在寻人,刚准备走过去寻问,却见莫有信早已站在她身边。
“满满找什么呢?”
“找小宝,人到哪儿去了。”
“我在这里。”府衙的内堂再次出现一个人影,只见她一身紫色紧身缎服,头发像男子般在后脑用同色系色利落地扎起马尾,声音和夏子杰如出一辙,一样的冷若冰霜。
是她吗?感觉不像,她的神情如此冷漠与今日那般朝气蓬勃判若两人,可为何容貌却是一样的?赵靳表面上不动声色,走过去笑问:“方才听那位衙差说姑娘名叫悠悠,呵,不知还记得在下否?”
抬眸间,那双狐狸般洞人心事的眸子望进一片冰天雪地中,果真是和夏子杰一般的人呐,一样看不清心思,那位冷姑娘此时开口道:“我不是悠悠,也从来不曾见过你。”说着便从赵靳身侧走过。
好冰冷的人,恐怕放在太阳底下晒上七天也不会融化,赵靳淡淡勾起笑痕化解这一场尴尬。
满满面带不悦地拉过那位冷姑娘,抱歉地笑了笑,道:“我家小妹就是这般性子,公子莫要见怪,她叫诗诗与我三妹悠悠是双胞胎。”
原来是双胞胎姐妹,性子倒是截然不同啊,赵靳晃着手中锦扇,笑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