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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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瞬间，牧阳感觉自己像经历了车裂一样，木桩插、进身体将肌肉撕裂开的声音她自己听的一清二楚，同时溅出的血液喷了她一脸一嘴，无法言喻的疼痛使得她忍不住“啊”的叫起来。
导体看她现在的样子，就像叶问练武用的梅花桩一样，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他疯了的一样的冲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狂奔而出。
米兰看着牧阳全身插着木桩又混着血，吓得已经不会动了，导体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大叫：“联系总部！！快点！！！”
这一声吼将米兰飘走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手脚都有些发抖了，手忙脚乱的摆弄自己身前耳边的耳麦，拼了命的在重复“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我是米兰我是米兰，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耳麦里一点回音都没有，他看着导体跌跌撞撞的往前跑，顺着路的是，一趟趟的血迹，如果是站在导体身前看的话，你会看见牧阳的血已经将导体胸前以下的衣服都浸透了。
米兰怎么联系总部那边都没有一丁点的回应，最后他急的直接在耳麦里喊起来，“他、妈、的，快点回，我知道你们都听得见，牧阳要死了，快派直升机过来，快点回复！！回复！！”
“我是米兰，牧阳受重伤，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总部的电台帐篷里只有小二一个人，他这几天忙着商讨训练课程和内容，经常熬夜，这会儿没事了，在电台前睡得那叫一香。
谈墨舫其实是路过，他一想小二这时候肯定在睡，所以进来其实是想吓他。可进来的这功夫好巧不巧，正好赶上米兰在电台里狼嚎鬼叫的骂娘，谈墨舫其实是想回他一句带娘的，但是听见后一句后他紧张的一下子推开小二，接过电台，回复道：“我是总部，说明白怎么回事！？”
“我需要直升机，牧阳意外触动机关重伤，失血相当严重，快点，导体抱着牧阳在往4099高地跑，快点快点，好多血！！”米兰这功夫看见电台里有人回复，激动的语无伦次。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小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是谈墨舫把自己推到地上的，气的一个大跳蹦起来指着谈墨舫要开骂。没等话说出口，谈墨舫扔了电台的耳麦和对讲机闪电一般的出了帐篷。
小二气的叉着腰，手指着帐篷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米兰从后边追上来，“导体，已经联系上总部了，我们往4099高地跑，老大派了直升机。牧大夫，你再撑撑，马上就救你！！”
牧阳这时候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对于米兰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其中一个木桩插、进了她的右心房，让她大量失血而出现了现在的昏迷。
直升机里的谈墨舫，看着机舱外边飘着的朵朵白云，心里急得不得了。他家的宝贝是千万人宠着的，现在却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着危及生命的事情。他自己的脑子也被门挤了，好好的答应了队里队长不参与干嘛！？谈墨舫的心急得恨不得飞机是火箭一般的速度。
小六和刘钢被紧急招过来，小六在看了牧阳身上的伤之后惊得已经不会动了，猕猴桃他们也被告之临时取消演习，相比小六的惊慌刘钢倒是镇定的多，他一边从急救箱里取出强心针和肾上腺素针对牧阳进行急救，一边取出O型血进行万能输血。
猕猴桃在身后推小六，有些焦急：“我说，你倒是上啊，这干杵着看风景呢啊！？”
小六被他一说羞却难当，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想要救她的心情无比迫切，可是手脚的就是不听使唤，急救箱的锁扣就像粘在那里，怎么也打不开。
一双带着迷彩手套的大手复在了她的手上，稳稳的握着她的手，平复了她的抖动，准确的扭开了急救箱的锁扣。小六转过头来，看着猕猴桃，可是恍惚的只有他的声音清晰无比：“快去，等着你救命。”
刘钢看了看小六的情况，喊道：“准备静脉注射，现在只有O型血，我们不知道她具体什么血型，只能这样先输着。”
小六回过神，按照刘钢说的，开始为牧阳输血。
导体有些急，看着两人就这么蹲着只为牧阳输血什么也不做更是急，喊起来：“我说，你俩这就完啦？！她这身上这老些木桩子怎么办啊？！你们想想办法啊，能不能彻底的止血啊？！”
刘钢头都没抬，一边挨个翻看着牧阳的伤口一边淡淡的回道：“没招！”
导体气的都要脑袋生烟了，他和牧阳认识有几年了，从当初他在谈墨舫的病房里偷偷摸摸的藏着，躲着她的查房，到后来他和她混熟了，经常的拿着她和老大开玩笑，再后来她被分到自己的中队成为命依命的战友，上次的任务他亲眼看着简仕死了，也可以体会她的痛楚，他也知道老大虽然嘴上从没承认过，但是他是真的很认真在呵护着她，他也知道，今天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若是牧阳今天有什么意外，他就是害死队友的直接凶手。
导体越想越急，越急越迁怒于刘钢，他拎起刘钢的脖领子大力的一甩，刘钢就像被甩出去的鸡蛋一样，啪的一样摔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其他的人看着也都懵了。
刘钢起身拍拍土，走回到牧阳身边，蹲下身继续监测牧阳的心跳、血压，冷静沉着的一步步进行着。
猕猴桃从身后拉了导体一下，低声说道：“你疯了啊，这种医疗条件，人家做那样不错了，再说现在是急救，你是耽误急救知道吗！！？”
导体可不管那些，指着刘钢就喊：“我告儿你，你今儿要是不能救活他，我带着你陪葬！！”
阎王从后边走上来，一脚蹬在导体的小腿上，严肃的骂他：“疯了吧！什么时候了不知道啊！谁不急啊！？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再好的医生没有设备也没用，再说了，你不知道第一时间的急救非常重要吗！那医生是你说甩出去就甩出去的吗！！不要牧阳的命了啊！！”
这时候隆隆的声音伴着直升飞机的到来让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层松了口气的轻松，谈墨舫和几个医护人员匆匆的跑过来，刚看见牧阳的他眉头皱紧了，一种被针扎了心脏的感觉瞬间侵蚀了他，疼的他觉得此刻每一下的呼吸都是刮着他的心肝。他盯着牧阳浑身插满了树桩的样子，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一种就连他曾经以一敌十被别人拿枪指了脑袋也不曾有的害怕，他甚至觉得再有一秒钟他就要失去她了，就像她曾经失去简仕那样，无能为力。他终于体会到了她那时的伤心，他今儿个是彻彻底底的体会了，那种失去世上最在意的人的那种绝望和恐惧。
小二和狐狸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出走的神拉了回来。向来能说的两人，现在也是词穷了，只有作为安慰的、兄弟之间的拍了拍肩膀。
飞机上的军医们都忙疯了，开始简易的为牧阳做急救，心跳和血压的监测数值一直不乐观，这会儿更是开始急速下降，谈墨舫急的在飞机舱里蹦起来，被小二一把拉下来喊道：“疯了！？好好坐着，什么事有医生在呢，你能忙什么啊！！？”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牧阳的心跳已经为零了，医生们开始准备电击，谈墨舫看着两个电极在牧阳的身上一下一下的激的她整个人都跳起来，心里急得脑袋上布了一层层的密汗。小二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谈墨舫也知道，现在急不得，他不是医生他无能为力，他转了头再次看向了机外，依旧是来时的那些云，每一朵都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每一朵都像是在埋怨他没有照顾好自己女人。
牧阳进急症室之前心跳血压一直为零，谈墨舫在手术室门口来来回回的踱了十来个小时，小二、狐狸和野狼也急得不得了。又过了两个小时牧阳的奶奶、姥姥还有叶温书到了医院，谈墨舫他们是见过的，这会儿急了也不管谁是谁了，尤其是奶奶程月兰和姥姥温谨，上来一下子拉住谈墨舫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阳阳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呢？！”
叶温书看出来谈墨舫现在是焦急难堪，也看出了他被追问的手足无措，他稳了稳才开始答道：“我们演习的时候出了意外，她触动了以前部队演习时留下的机关，是我没照顾好她，怨我！对不起，阿姨、奶奶、姥姥，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阳阳！”
正说话的这功夫儿，手术室的大门开了。程月兰和温谨也顾不得追究他了，直接冲到医生身旁了，“医生医生，我们阳阳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病人的命是保住了，但仍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段时间。而且由于病人身上的木桩太多了，其中一个正中右心室，失血太多，最后结果仍要看病人这段期间的具体情况才能定夺。”
“什么意思啊？！刚刚不是手术很成功吗，怎么又什么失血的，什么结果要再定夺呢？”程月兰根本一窍不通，这会儿急得跟什么似得。
温谨是营养师，程月兰是总政歌舞团退下来的，叶温书也不用说，也是营养师。这俩人算是医学出身，一听到主刀医生说道木桩插进右心房心里都是咯噔的一下，这还能救活，算是阳阳命大。温谨拉着程月兰，“月兰啊，别说了，这次啊，就看阳阳的命了。他爷爷，他姥爷，他爸爸有空的都来看看吧！”
程月兰一听腿都软了，抓住温谨的胳膊说话都打颤了，“刚刚医生不是还说手术成功呢吗！”
“月兰，我算是半个医生了，单不说刚刚他们说的那么多木桩，单就插在右心房上的那个就随时可以要阳阳的命，她能保住命就是手术成功！但是医生刚刚也说了，能不能撑过去，还要看阳阳的命。所以我说了，让他们都来看看吧，万一……”
谈墨舫站在她们的身后心里负罪感越来越重，他现在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巴掌，狠狠的拍死自己，谈墨舫，你他、妈、的当初追人家的时候嘴巴说的那叫一好，可是你是怎么保护你自己口口声称是自己手心里宝贝的人呢？！
程月兰和温谨完全没时间顾谈墨舫，随着牧阳的推车一路小跑的走了，叶温书倒是注意到了这个自责的小伙子。
“谈队长，谢谢你啊，多亏你们的及时急救，我们阳阳此刻才可以保住这条命，队长同志，你不要自责了，我这个做妈妈的可以理解你。”
谈墨舫一直压抑着，叶温书的一席话说得谈墨舫压抑了那么久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这个而立之年的小伙子，在自己女朋友的母亲面前，无法压抑的哭了。
“阿姨，您别这样，是我对不起您，都怨我，我当时是脑子转筋了才答应的不跟着，她就那么出了事情，要是我在她身边一定不会出这档子事，都怨我，阿姨，您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谢谢我，我心里不好受！”
叶温书看他一哭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一个响当当的硬汉小伙子，在自己的面前哭得越来越凶，她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这队长和队员还有那么深的感情！不禁又想起那次吃饭的时候他那么自然的将鱼放到了阳阳的碗里，便也没有多想，就只当着队员情深。叶温书好心的拍拍谈墨舫的肩膀，两人互相安慰着。
这两天程月兰、温谨和叶温书都在交替班的看护着牧阳，期间叶瑞成和叶温赫来过几次，谈墨舫却是一次也没有机会在房间里待得超过2个小时。经过一周的恢复期牧阳终于从重症监护室里搬了出来，牧华新、牧国章和叶瑞成难得的时间能一起碰上，这天一家人齐齐的聚在病房里，有说有笑。
谈墨舫站在病房的门口，犹犹豫豫，就是不敢进去。倒是牧阳隔壁病床的病人发现了他，敞了嗓子问他：“小伙子，找谁啊？！”
这才注意到他，牧阳自己感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好像瘦了，青青的胡渣，微凹的眼眶，显得他更加的性感了，牧阳躺在床上看见他，嘴角不自觉的就弯起来了。
谈墨舫标准的敬了军礼，拿了椅子坐下了。牧老爷子记得这个小伙子，想看看自家这个小公主到底和这小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也不吱声，静观其变。
牧阳经历了生死，突然想法有些不同，她并没有体会到那种人们说的可以看见天堂或是地狱或是阴间地府或是黑白无常的事情，她就觉得她的大脑空荡了很长时间，仿佛空了一生那么长，所以此刻再次看见她喜欢的人们，她就觉得她像是重新获得了生命一样，所以对于这些她在意的人们，她无比的珍惜。她甚至觉得，能再看见这些人真好，生命无比之脆弱，也许不经意的某个瞬间这些你在意的人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她不禁后悔起曾经对谈墨舫的百般刁难，无论如何都不信任他的时候，她知道，曾经的他们浪费了很多时光，但是也多亏那些时光，让今天的牧阳更加珍惜如今依旧坚持爱她的谈墨舫。
想到这里，她便不再犹豫的冲着谈墨舫撒娇一般的伸出双臂，谈墨舫半天才反应过来，俯下、身子，轻轻的，却紧紧的将她搂进怀里，略微沙哑的对着她说道：“对不起，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牧阳知道，只有当一个人真正的用心用全力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她出了什么事情，他都会觉得自责，都会觉得那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的结果，她想，这辈子，除了爸爸也就他谈墨舫会这样了。所以，牧阳松开他，对着他甜甜一笑，说道：“没关系。”
两人相拥的瞬间，牧华新、叶温书、程月兰、温谨和叶瑞成都惊得一怔，只有牧国章觉得一切皆在掌握之中，不怀好意的一笑。
牧阳拉着谈墨舫的手，对着他们大大方方的介绍道：“谈墨舫，我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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