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新生》静水无澜

4、顾一的愤怒

　　颜妍惨叫起来时，正是顾一刚刚接到队友一个精妙传球准备投篮时，顾一皱皱眉：球还没投进就先叫的好像要杀人似的，这可不是颜妍一贯的作风。不过他依然保持稳稳的姿势，将球出手了。他有个感觉，这个球，一定能进，而且是那种没毛的干脆利落的进，甚至没等球落进篮筐，他就转身，挥手准备接受别人的欢呼。

　　然后他的瞳孔猛烈收缩，眼睛定在颜妍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胳膊和咬他那人那令人惊讶的尖利牙齿上。

　　只是愣了愣，怒火就充斥心胸，即使被眼前的事情惊到，但身为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猥亵-是的，顾一认为这应该算猥亵，虽然这猥亵血腥了些，但仍然改变不了它的性质-时，不出手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猛的窜过去，顾一伸手抓住了那个人的头发，然后一甩，顾一是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的，这一甩出去，那个人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哼，让你色胆包天！

　　颜妍捂住流血的手臂，钻进顾一怀里痛哭失声：痛，惊，怕一起涌上来，那个人为什么要咬她，她认都不认识那个人。

　　顾一边柔声安慰颜妍，边抬起头，准备找队里的后勤人员帮忙把颜妍伤口紧急处理一下，却在抬头时彻底失声，眼前已经是一片惨象：那些他原以为是有些过头的好像惨叫的欢呼原来真的不是欢呼，是惨叫。偌大的篮球场围栏外的看台边都满是互相撕咬搏斗的人，而那些平时叽叽喳喳在比赛时鼓噪到让人受不了的女孩子大多已经被一些人按住撕咬，甚至有个人正在拿着不知道是谁的断臂在啃咬。

　　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即使在惊愣中，顾一也直觉带着颜妍旋身，只见刚刚被他甩出去的那个人笨拙的扑向他闪开的地方，脖子歪出一个诡异的角度，顾一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用力到把那个人的脖子扭断，而一个人也不可能脖子扭到这种程度还能活动自如。

　　那人一扑不中，缓慢转身，再次对着他们的方位扑过来，在这一瞬间，顾一看到了那人变成昏黄没有瞳孔的眼睛：丧尸。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这个词进入顾一心里，玩儿过的游戏，看过的电影，那些原来以为只是被幻想出来的东西---真实的出现在顾一眼前。

　　来不及惊讶或者恐惧，多年的训练让顾一马上想到各种需要应对的方法，拉了颜妍没有任何犹豫的奔向场内后勤区，那里有他们的包，急救药品，食品，还有可以保护自己的衣物。

　　此时的后勤区也已经一片混乱，丧尸的变异似乎是在一瞬之间，没任何防备的人纷纷被扑倒，咬伤，已经有人丧命，大部分人还在挣扎搏斗。本来只有十几个人在的地方，仿佛变成了几百个人在破坏一样，各种东西散落一地。

　　顾一一脚踹开一个正扑在别人身上撕咬的丧尸，这时他已经不留后手，所以那个丧尸没任何悬念的被踹断颈骨，扑地不动了，露出底下被咬人的脸，原来是负责急救的医学院的齐斌。

　　顾一拉起齐斌问：“怎么样，还能走吗？”

　　齐斌先呸了一口血唾沫，才喘息道：“可以，妈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们掉进植物大战僵尸的世界了吗？”

　　顾一皱眉四望，将颜妍随手推到齐斌面前道：“帮我看好她，我去帮忙。”说完就朝着正扭成一堆的另外3个人跑去。

　　齐斌则翻开一边倒落的救急箱，找出纱布棉签碘酒等东西，先帮颜妍伤口上面消毒清洗，然后用纱布包扎好。而颜妍在这一套动作之间，竟是一句话都没说，仿佛整个人都傻了。其实她也是真的傻了，被齐斌那句话吓傻了：僵尸？自己被僵尸咬了，被咬了，被咬了，自己也要变成那种恶心的样子，然后去咬别人，吃人肉，喝人血。不，不要，自己还要和顾一结婚，还要和顾一生一个可爱的宝宝，看着他长大，会叫妈妈，教他学钢琴，他的爸爸会教他打篮球，他会快乐的长大，而自己则会和顾一一起慢慢的变老。这些都还没实现，怎么会，怎么会变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恶心东西，顾一。。。。。。颜妍的眼中迸出疯狂的光芒，眼神凌乱的到处寻找，在眼睛锁定那个高大健壮的身影时，整个人合身扑了上去，那是她一生的依靠。

　　顾一正在踢开一个执着扑咬另外一个女孩儿的丧尸，猛然赶到身后风响，几乎毫不犹豫的转身，飞踢，然后就看到飞扑来的颜妍，紧急之中只能借力猛然侧翻，耳朵里听到咯吱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腿断了，顾一苦笑，接住颜妍急问：“怎么了？齐斌呢？”

　　颜妍在他怀里满面泪痕的抬起头，定定望他半晌，才说：“我要死了吗？要和咬我的人一样变成那样恶心的样子了吗？顾一，顾一，我不要死不要死，他们为什么要咬我，我都不认识他们啊，为什么咬我，我不要死啊--------”话语最后变成凄厉的惨嚎。

　　跟过来的齐斌和顾一都愣了半天没能反应，顾一是刚刚想到颜妍也许会变异的和自己刚刚踢断脖子的那个人一样，自己再也看不到她脸红的撒娇，再也不能宠溺她的小脾气，再也不用苦恼每晚游戏正高兴被查岗打断时的无奈，这个女孩儿，这个此时正在自己怀里的香软的女孩儿，很快就要变成一具无血无泪的活尸。

　　而齐斌则想到自己也会变成和周围这些丧尸一样的恶心尸体，原来的那些雄心壮志都不会存在，再也没机会摸到手术刀，也许倒可能变成别人解剖刀下的实验品。。。。。

　　顾一四处看看那些被扑咬的一身血迹死死挣扎的人，有些茫然，自己还要救什么呢？这些被自己帮助免于撕碎下场的人，不久的将来就会变得和自己的仇敌一样，而相对于变成丧尸，他们会不会更希望自己就死在此时呢？

　　齐斌看着顾一的样子，不由苦笑，安慰道：“别那么悲观，至少我是感激你救我的，虽然可能会变成和他们一样，但至少现在不痛了，嘶，妈的刚刚被咬的痛死了。”

　　顾一只有低头摇着颜妍低吼：“别想那么多，女人就爱瞎想，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颜妍已经趋于疯狂的神智在顾一重复的“一直陪着你”中有了些许回复，愣愣的看着顾一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不会变成那个鬼样子，我会和你一起到老，我们可以有个可爱的宝宝，你会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对不对？对不对？”

　　顾一几乎没任何犹豫的点头：“对，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别怕，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颜妍嘴角慢慢透出一丝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的，那时候妈妈还因为你家庭条件不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就对妈妈说，找个靠的住的男人过日子比家庭条件什么的更重要，后来爸爸还说我比妈妈有眼光，还说你很好，会让我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你会一直陪着我，我们会快快乐乐的一起过一辈子的。”说到最后，声音慢慢变轻，仿佛怕惊醒了什么美梦。

　　一旁的齐斌有些红了眼眶，这该死的病毒，怎么会忽然出现这种病毒，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出现这种致命的病毒，这根本不符合医理也不符合逻辑。

　　颜妍却在这时候显示了作为女人的强大定力和行动力，在精神镇定之后，她首先想到了防护，于是转身去找来四散的衣物让顾一包的严严实实。然后又开始收集滚的到处都是的矿泉水统统塞到一个背包里面，在不能确定是不是水源造成的污染之前，顾一都要靠这些矿泉水来保命了。其次是急救药品和食品，这里最多的是巧克力这些高热量的食品，不过这些刚刚好，体积小易携带。然后把转满矿泉水的包给顾一背着，自己则背上了装满衣物和食品的包，至于齐斌，则是提着急救箱跟随，另外还有两个刚刚被顾一救下来的人，虽然狼狈，但是行动也还是没有问题的。是的，他们要离开这里，这里太空旷，而变异的人至少占了三分之二，不马上离开的话，他们就只能跟那些被咬死的人一样变成骨头了。

　　至于目的地，顾一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先去体育器材室，大家要在那边找到一些合手的工具，不然空手斗这些丧尸，真的是太危险，随时会被咬掉一块肉。然后就去停车场，找辆车离开人口密集的地方，人越多的地方，就代表变异丧尸越多，也就越危险，只有跑到人烟稀少的郊区村镇，才能稍微安全些，到时候再等待救援，只是不知道这是一场局部的病变，还是一个大规模的灾难，如果是局部，他们只要撑到救援来到就好了，如果是大规模，顾一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