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黙》悠嘫

1、引子

　　“啊～～啊～～”
　　“快，换水，来，换布。”
　　“怎么回事，都快两个时辰了，夫人怎么还没生呢？”
　　“老爷，别急，别急，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生个小公子的。”
　　产房外，一大群人等着里面的消息。
　　大厅里的主位上，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正微闭着眼睛，口里不停的地诵着经，拨动着佛珠的双手，不住的微颤着，但面色还是那么安详，像是在祈祷这什么，却又在极力压抑着内心不安。身后一个老嬷嬷不停的给她扇着扇子。
　　而在她右下手坐着的紫衣男子，已按捺不住，“腾”地从从椅子站起来，双手紧握着拳头，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此时的天气还不算热，他已经汗湿衣背了。
　　厅里其余坐着还有三位少妇，一位稍年长，另外两位是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子，但都模样俏丽，装扮得体，眉宇间都透着一个少妇的风韵。她们也都微皱眉，神情不安，但都沉默不语，且都都瞄着对方，各怀着心事的样子。
　　“母亲，清荷不～不会有事吧，都这么久了，急死我了。”
　　看着一盆盆清水端进去，又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想冲进去，但又碍于规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唉，一切自有天命，放心吧。”老妇人听到儿子如此急，她又何尝不是呢，本以为照平常看来，这个儿媳妇的身体一向很好，生产应该顺顺利利的，但是如今看来，一切要看她的造化了，知道儿子深爱着这个女人，又不忍心说破，只能轻叹和安慰了。
　　正在此时，产房内，躺在床上的产妇，已面色苍白，神疲肢软，心悸气短，下血量还在不断地增加，照这形势发展下去，孩子不保难说，大人也保住了。
　　产婆看着一阵心慌，从她做产婆起，接生过不下百次，各种情况都碰到过，深知任凭这样而不采取措施的后果。
　　“老～老妇人，老爷，夫人八成是难产了，怎么办？保大人还是小孩？”产婆战战兢兢地跪在老妇人面前，询问道。
　　“当然是夫人，没用的东西，如果妇人有个三长两短，一定饶不了你。”还不等老妇人发话，紫衣男子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产婆的衣领，怒吼道，说完自己跌坐在椅子上，紧握的拳头跟紧了，有些发颤，以往的沉稳，冷静都统统抛到了一边。
　　产婆吓得慌不择道，连滚带爬的又进了产房。
　　听到产婆慌张的声音，端坐着的老妇人，手里不禁停顿了一下，随即有快速的拨动着佛珠，对于紫衣男子的怒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不阻拦。
　　而刚才沉静的三位少妇们，都各自一愣，心里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
　　“老爷，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稍年长的少妇果然处事比较老道，不等其他两位反应，率先安慰起怒火的丈夫。
　　“正是，姐姐肯定会没事的。”
　　“姐姐定会平平安安的。”
　　其他两位看着一反常态的少妇也不甘示弱，挣相着讨好道。
　　刚才紫衣男子的一声暴怒，让产房里的夫人听得一清二楚，不禁的一行幸福的热泪流了下来，拼着力气，哀声对进来的产婆求道：“求～求～你，别管我，一定～一定要让孩子，没～没事，求～求你了，孩子要～要是没了，我～我活着也～也没意思了。”
　　产婆一时为难，看着床上危在旦夕的产妇那坚定如磐石的眼神，一阵的心酸。
　　“啊～～～”
　　一声惨叫后，迎来了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紫衣男子怔怔的一愣，刹那间的失神后立马冲进了产房。
　　一进门，在场的所有人都已跪在床前泣不成声，他的灵魂刹那间仿佛被抽离了出来，失魂落魄的走向一动不动的妻子。
　　“老～老爷，夫人坚持要把小姐生下来，说～说是这是她的愿望。”产婆边把新生娇儿抱给他看，边唯唯诺诺的说道。
　　“都给我滚。”紫衣男子像是没听到没看到一样，冷冷的说道，自己则直直的走向了那个深爱的妻子。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再出声，迅速的退了出去。
　　“不～～”
　　良久，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低吼从房里传出。
　　屋外，一只老鸦，扯着粗劣嘶哑的嗓子，盘旋着飞向惨白的月空。
　　紫衣男子紧紧的抱着香消玉殒的妻子，此时此刻就只有他和她，再没有什么。
　　怀里的女子，似乎感应到了丈夫的深情和孩子啼哭，把所有的不舍化作了一滴泪水，滴落在这她深爱的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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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芦”
　　千里之外的玉龙雪山山顶，在毫无预兆下瞬间崩塌。
　　沉闷而巨大的声响，重重的落在方圆几公里内的每一个人的心上，就像被重物沉沉的击中，心中说不出的憋闷。巨响过后是大地微微的颤动，厚厚的积雪混和着巨大的石块，如同狂奔的野兽，咆哮着向山脚冲去。空中霎时扬起的无数雪尘，好似冲锋陷阵的千军万马在沙场中呼啸而过，只不过它们不是扬沙千里，而是漫天“金沙”，晶莹是尘雪在阳光下显得金光点点，熠熠生辉。
　　“爷爷快看，爷爷快看，好漂亮的山顶啊，一闪一闪的。”
　　小女孩用小手指着玉龙雪山，兴奋地对忙着追羊的爷爷大声喊道。
　　一声巨响，把原本吃草的群羊吓得四处逃窜，也把牧羊老人吓得乱了阵脚。靠着帮牧场主牧羊为生的祖孙俩，天天来这山脚下放羊，从未出过事，如今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老人措手不及。他生怕因丢失羊只没法向主人交代，而了丢了祖孙俩的生计，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急着去追寻逃跑的羊只，而不是去想那巨响的来源。
　　听到孙女喊自己，他不由得抬头望去。
　　“天神发怒？玉龙雪神发怒了！”老人看着山顶隐隐的金光，愣了好一会，突然反应过来，跑过去拉起小孙女急忙说道，“快跑！”
　　管什么羊，管什么主人，管什么生计，在活命面前，什么都不是。
　　“爷爷。。。为。。。什么要跑，我们。。。不管羊了？”小女孩边跟着爷爷跑，边好奇的问着爷爷，还不死心的回头看那美丽的雪山。
　　“小孩子。。。不要问。。。快。。。跑”
　　天神发怒。山崩地裂。人间浩劫。
　　美丽的玉龙，如罂粟花般的玉龙。
　　此时此刻他只是想带着他惟一的亲人逃离这场无妄之灾。
　　“铛铛铛铛。。。”
　　“快跑啊，雪神发怒了，大家快跑啊。”
　　“伟大的玉龙雪神啊。。。求求您饶恕我们的过错吧。。。。。。”
　　山下的村子也已经乱成了一锅，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做准备，爷孙俩却一刻都不敢停留，穿过人群，急急忙忙地向外奔去。
　　“嗯～”
　　微乎其微的叹息，似梦似幻，却如阳春三月的春风轻轻吹拂着大地，一切变得那么温柔，万物也随之苏醒过来。
　　狂奔而下的石头顷刻化作细柔的泥土，厚厚的积雪瞬间化为涓涓溪流，溪水缓缓流向山下的每一寸土地，所到之处鲜花遍地。
　　“花，爷爷，是花诶，好多花。”小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跟着爷爷拼命的跑着，但是好奇的她还是会不时的看一下边上同样紧张和拼命奔跑的人们，当她再次转头时，突然发现路的两边开满了各种鲜花，这不禁让她呆住了。她觉得天神对她太好了，刚才看到闪闪发亮的雪山，现在又是那么多的美丽的花儿，今天是她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花。。。怎么不跑。。。”老人被突然停下还念念有词的孙女下了一跳，现在这季节，哪里来的鲜花，小孩子尽说胡话，刚想要责问去被眼前的花海镇住了，也不由自主道，“真的是花，真是花。”
　　“大伙别跑了，快看地上的鲜花，玉龙雪神原谅我们了。”老人激动地喊道。
　　大家闻声都停了下来，然后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后，玉龙雪山突然鲜花遍野的事，在各种修饰下，流传开来。

作者有话说

　　这是悠嘫初次写，请大家多多关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