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番外：我们的那支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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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们的那首歌
“以后咱们一起写首歌吧！”十岁的刘凡对着十岁的张尧露出灿烂地笑容，他拿起自己黑色的笔记本，给张尧看上面写的歌词。
“……我又不是作曲家，我们写什么歌。”张尧翻了个白眼，屋里深处传来咳嗽声。张尧听见了，紧张地跑到门边，看着里面在床上躺着的爷爷。
爷爷得病已经很久了，而且一直都不见好转……钱全部拿来给张尧上学了，没多的钱给爷爷治病。
刘凡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刘凡，如果爷爷……他……”
刘凡赶紧插嘴：“别多想这些有的没的！爷爷好好的！什么事都不会有！我们还可以在天热的时候跑过来玩……”
“然后叫爷爷讲故事听，我知道。”张尧接嘴，轻轻把门合上，那扇古旧的门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刺耳的哀鸣。
刘凡从来没有见张尧哭过。
张尧一直都是个不合群的孩子，他早熟，他打架，冷冷的，很少笑。
以前刘凡就会偷偷地躲在教室后头看着张尧，他为张尧不平——那些有钱人家养出的金童玉女怎么能这么说别人的？什么是野孩子！什么是贱民！什么是小杂种……明明，张尧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刘凡从来没有见张尧哭过，无论是被那些小孩辱骂，欺负。还是被老师讥讽、批评。或者是被大孩子打，折磨。张尧那双眼睛都是亮着的，狠狠地，不屈服，也从来没有闪过泪花儿。
但是刘凡一直觉得张尧很笨！他怎么那么傻，那么倔！一点都不会保护自己……
于是刘凡在张尧蹲在操场边缘用粉笔写字的时候找上的他。刘凡用一块攒了很久才买到的巧克力把张尧收买了，很多年后，他一直都在和张尧闲扯这件事，然后哈哈大笑：看！你小时候这么傻！不就一块巧克力嘛！张尧斜眼，一弹崩弹到刘凡头上，不做回答。
张尧和他爷爷住在一起，刘凡和孤儿院的那群叽叽喳喳的小鸟般的孩子住在一起。
张尧的爷爷人很好，愿意给他们买冰棍，讲故事给他们听。爷爷非常非常喜欢刘凡，他为张尧终于找个个铁哥们而感动了好久。
刘凡就给爷爷说，他以后要当个作词家或者编剧。刘凡喜欢听音乐，没事就喜欢扯着张尧坐在一起，看小院子里的蒲公英飞啊飞，然后拿出收音机听。
“张尧~我们以后一起做音乐嘛~~你音乐这么好~~~都说你是天才~~~！！”
“去去去，一边去，我是要赚大钱的。”
和他混在一起，张尧的性子也没那么古怪了，渐渐开朗了起来。张尧的天赋这时候也完全展现出来——音乐。
刘凡从来没见张尧哭过。
就算是在爷爷的葬礼上张尧也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他只是默默地，默默地，在爷爷得墓碑旁边坐了很久很久。然后睡着了，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张尧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躲在灌木丛后面偷偷看着他，看着他睡着，陪他在阴森森的墓园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你多久答应和我一起合作啊！我等了整整十八年了！！！”考上大学的时候刘凡忍不住了，朝张尧咆哮道。
张尧没当回事，他拍拍刘凡的肩膀，笑嘻嘻的：“等你长得比我高的时候就一起写吧！哥走了！妞在等我哩~~~~~”说完，飞一般跑出去，和女朋友亲亲热热了。
刘凡哑然。
靠！张尧总是戳他伤疤！明明知道自己矮的……刘凡看看惨不忍睹的体检身高那一栏……
一米六六啊！一米六六啊！我十八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凡抓狂了，躺在床上锤着枕头，软绵绵的，打起来也没什么成就感！这时候他想到张尧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笑的可以滴出甜水的那幅画面，不爽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酸的可以滴出醋水来！
最后，刘凡决定温火煮青蛙！反正时间还长！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一定……
刘凡笑着睡着了。
刘凡真心从来没见张尧哭过？现在不是了，他‘见’过了。
大学生活很棒，认识了邓晓，孔鲫孔小鱼。他们四个一起做了不少坏事哼哼哼——~！
但是变化也就是来的这么快，谁能说得准呢？
邓晓死了，刘凡他知道。
刘凡被人推下楼的时候还在想，如果我能活下来，如果我还能出现在邓晓面前的话……我肯定……
他以为他没有机会了。摔到地上的时候他拼命伸出手来，想抚摸那个人的脸，想给他说说自己写的那些歌词……但是没机会了。
他曾经是这么以为的。
刘凡后来‘醒’过来了。
他发现自己变得非常非常轻，想去哪里都可以，甚至可以飘！自己……变幽灵了？刘凡掐掐自己的脸，没感觉。
只希望，这不是一个梦，就好了。
刘凡发现别人都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这种感觉很神奇……不过，当他找到张尧的时候就没这么高兴了。
“张尧？这么阴沉做什么……我在啊，你看，巧克力，你笑笑。”刘凡用手在张尧面前晃啊晃，张尧什么反应都没有。
“张尧！别抽烟！抽烟不好！嗓子会坏的！”刘凡走过去，想一把抢下张尧手中的烟头，他半透明的手却直直穿过了张尧的身体。
“……”
刘凡知道张尧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了。
但是刘凡也满意了，得，自己还在他身边……还可以看着他。
他看着张尧睡着，然后小心翼翼爬到床上去，和张尧睡在一起。虽然知道张尧听不见，看不见，他还是把自己的动作放的轻轻的。
【“刘凡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谁都不能比。”】
当张尧坚定地向孔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凡被吓了一跳，然后万分惊喜地跳到张尧面前：“天啊！原来你一直这么想的？太好了！我们可以……”他看着张尧继续和孔鲫互动，完全没有理会他，看不到他的惊喜。“……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啊。”刘凡咂咂嘴，把这句话说完。
但是太晚了。
他们都知道这太晚了，张尧已经永远听不到刘凡的话，看不到刘凡，甚至连摸，也摸不到刘凡了。
张尧从来没哭过？
曾经吧。
张尧靠在门边，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猛的瘫坐在地上。望着昏黄的地面，张尧呼吸的声音特别重。
“……刘凡……”
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落下来，闪瞎了刘凡的眼睛！
“刘凡！！！！”张尧嘶吼着，死死抱住头，蹲下来，呜咽着。
刘凡被吓到了。
他从来都没见过张尧哭。
刘凡急了，张尧这样子不行，他抱住张尧，大声的在他耳边说着话。
“我在啊！尧！我在的……我在这里，你不哭了，好不好……”
“我没走，我真没走，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张尧依旧哭着，泪珠穿过刘凡的手心落到地上，刘凡却觉得被穿过的地方像被岩浆烫过了一样疼！
怎么可以！这么坚强，这么不服输的张尧，怎么可以哭！
“别哭了……我在的，我会一直一直看着你……看，我没走……”
刘凡亲吻着张尧的眼角：“我看到你写的曲子了……你嘴上说是不帮我，其实还不是写了的！”刘凡这时候笑起来，看着张尧，眼里闪着光芒。
“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知道的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番外：我们的那支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