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当脚确确实实踏上英国伦敦坚实的土地时，萨拉查不由地深吸了口气。
他记忆中的伦敦还是那个被称为“雾都”的伦敦，真正的雾都。空气中满是肉眼可见的粉尘，呼吸之间就感觉肺部疼痛不已。不知哪一世的他就是死于那震惊世界的伦敦烟雾事件之中，他还记得那是1952年12月7日，正好是他周岁的生日。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记那些日子，死亡的日子，一次又一次。
“怎么，感伤了？”以利亚可没有萨拉查这种复杂的心情，他经常来英国，有时是为了看看这个令好友怀念万分却从不踏足的地方，更多的只是跟着尼克劳斯。这个名字再一次在脑海里出现，令以利亚皱了皱眉头。他告诉自己，对这个名字还有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再也不该有任何迷恋，如同萨拉查所言，他花了整整一千多年围绕着尼克劳斯，是时候应该结束。合为一体的巫术已经解除，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解除的，但是尼克劳斯总是会达成他的目的，他可不会让其他人威胁他的生命，即使是他的家人。
以利亚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自欺欺人，因为最近他总是梦到儿时七八岁的尼克劳斯跟在他身后，少年脆生生地喊着：“哥哥。”吸血鬼少梦，以利亚近千年来也未曾做过多少的梦。
“不，只是有些怀念。”
怀念某些已经不再存在的东西，千年前那些动荡的岁月，固执的好奇的学生，以及他的唯一的三个好友。他脚下的伦敦希斯路机场曾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沼泽，充满着危险的生物，也曾存在过现在人类只能幻想的美丽生物。
“我以为你会用那个男巫用的魔法的。”以利亚对此颇有微词，那可是个十分有趣的魔法，他完全不介意亲身体验一下，反正也不用担心出事故，发生事故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亡，但是他唯一不会的就是死亡。
“我更喜欢舒服的方式，幻影移形可不算是舒服。”萨拉查微微抬头，斜眼看着以利亚，墨绿色的眼里满是戏谑，“吸血鬼热爱受虐，我懂。”
“除了我。”以利亚毫不费力地揉乱了萨拉查刚整理好的头发，看着它顺利变成了鸟窝，嘴角慢慢勾起，乘着萨拉查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之拉进地铁，“好了，伦敦之旅开始了。”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两人就已经站在了破釜酒吧前。
这件破旧的狭小酒吧，就像是几个世纪没有进行过维护。它可怜地被夹在一家大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之间，对比之下，更显破败。街上人来人往，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将目光放在这栋奇怪古老的建筑之上。
“魔法。”以利亚看着周围人对那间酒吧视而不见，左边的眉头挑动了下。
“你能看见？”
“当然。”以利亚带头往那间小酒吧走去，“我又不是你口中的‘麻瓜’。”
“呵呵……”萨拉查愉悦地笑了起来，他倒是确实忘记了站在他身旁虽然不是巫师，可绝对不能称得上是个麻瓜，曾经是的，现在是最多也只能算是个“死了的”麻瓜，“那是自然，始祖大人。”
“巫师的品味真差。”在踏进那间小酒吧的那刻，以利亚快速而又轻声地向萨拉查抱怨道。
萨拉查无力反驳这句话，这个酒吧的内部比它外表还要可怕。黑暗而且狭小，三三两两穿着黑袍的人在叽叽喳喳地交谈，肮脏的地方。萨拉查皱紧了眉头，他清楚地看到他右边那张不知道多久前才擦过的桌子上有着一大滩明显的污渍。他第一次如此感谢自己身体里蛇妖的血脉，不然他很有可能在不知情地情况下与那些污渍亲密接触。
“你是霍格沃兹的新生吧？”一个貌似是酒吧老板的人热情地迎了上来，“我是酒吧的老板汤姆。”
以利亚挡在了萨拉查和汤姆中间，以防止萨拉查在一个激动之下使用魔法，他一直不明白什么事情都经历过的萨拉查，怎么就没有把他的洁癖给治好。“是的，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
“麻瓜的新生。”老板汤姆胖乎乎的脸庞上路出了然的笑容，“自然，这几年越来越多了。”老板上下打量了下以利亚，颇有些疑惑，“你是霍格沃兹的教授？可是我貌似没见过你。”
“我不是教授，我是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以利亚•迈克尔森，很高兴见到你。”以利亚礼貌地回答。
“哦，当然。”汤姆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想证明自己是真的理解了，可随即他向以利亚和萨拉查的背后望去，并没有看到自己期待中的人，“那么，引导你们的教授呢？我记得霍格沃兹会派教授去迎接那些自小生活在麻瓜中的新生的。”
“波特教授很忙。”以利亚不着痕迹地与那个和他的酒吧一个风格——肮脏杂乱——的老板拉开了点距离，以免那随着说话不断摆动的油腻腻的手直接抹到自己身上，“我们只好自己过来。”
“你是说哈利•波特？！”汤姆夸张地叫了起来，眼睛里有着名为“崇拜”的光芒。那些叽叽喳喳交谈着的人群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又响起更加明显的谈话声。汤姆努力压低了声音，“哦，当然，当然，波特先生总是很忙，那是自然的，他是我们的英雄，打败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给我们带来了和平——”汤姆用力地在他依稀看得出曾经是米黄色的长袍上擦了擦手，“——我会为你们带路的，这是我的荣幸。哦，当然，为波特教授分忧解难……”他边念叨着边领着他们穿过吧台，来到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比起酒吧内部，这里可以算得上完美了，除了杂草和一个垃圾箱什么都没有。
“来来……”汤姆走近垃圾箱，并招呼着萨拉查和以利亚过来，萨拉查瞥了那里一眼，果断用眼神示意以利亚上前。“这一块砖头——”汤姆让开身体，好让落在后面的萨拉查更好地看到他用魔杖所指的那块，“——只要轻轻敲三下——”那块被敲过的砖像受了刺激一样抖动起来，并开始移动，逐渐露出一条道路，“——你就可以进入对角巷。”
“非常感谢，汤姆先生，接下来的我们可以自己摸索。”以利亚往后看了眼那个破旧的小酒吧，
“我想您的酒吧也需要您的照顾。”以利亚可不希望接下来的时间中有一个过分热情的酒吧老板参与，他和萨拉查的话题并不适合外人听到，介于他是一个吸血鬼，萨拉查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一岁少年泰勒•怀特。
“好吧……”汤姆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显然他刚才确实有带他们参观对角巷的打算，“那你们自己要小心，不要进入翻倒巷，虽然现在那里安全多了，但总会有漏网之鱼不是？”汤姆自顾自地说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听众已经走向了对角巷，他立刻大喊了起来，“别忘记去古灵阁兑换金币，就是那个巨大的大理石建筑……”
“萨拉查，你有钱吗？”虽然已经离那个老板足够的远，但以利亚还是能清晰地听清他所说的每一个单词。
“没有。”萨拉查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口袋，“你是我的监护人。”
“我以为作为曾经在英国赫赫有名的黑巫师，你会留下不少遗产。”以利亚对那些穿着长袍的人并没有对他们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行注目礼表示满意。
“曾经有。”在一千多年前，萨拉查甚至有一个伯爵的称号，现在的霍格沃兹城堡就曾是他名下的财产，但毕竟只是一千多年前。遗产要么还属于现在斯莱特林的后人，要么就是已经被败光，
“我可从没想过我会永生不死，还是以这种方式。”
“自然，变成吸血鬼之前我也没想过会永生。”以利亚以微小的脑袋转动幅度不断地调整着眼睛的视线，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只属于巫师的世界。“我想去霍格沃兹。”
“但你不是学生——”萨拉查的目光突然定在一个被比常人高大一倍以上的半巨人带领着的孩子所吸引，“——或许我们可以抓个新生。”
以利亚顺着萨拉查的目光看去，微点了下头，“很好。”
那个沉浸在初入魔法世界的小巫师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人不怀好意地惦记上了。
硕大高耸的白色大理石建筑物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和周围几个世纪前木质风格的店铺相比颇为突兀，亮闪闪的青铜门前有一个穿着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古灵阁，还有——”以利亚露出浅笑，微眯起的眼睛盯着那个矮小的身影，兴趣盎然，“——妖精，我以为他们只存在在传说中。”
“我以为你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始祖大人。”萨拉查举步踏上白色的台阶。
哦，讨厌的小气的妖精。萨拉查可不喜欢这种生物，他可记得他喜欢的一件精致的银器就是被妖精哄骗走的，即使那时候他年仅五岁，也不能阻止他对这种生物长达千年的厌恶。
兑换金币的过程十分顺利，如果忽略以利亚自始自终盯着妖精的堪称贪婪的眼神。若不是对这种未曾见过的生物——妖精一般和巫师为伍，和巫师一样他们也同样很少出现在吸血鬼面前——还存着一份忌惮，萨拉查敢保证，以利亚一定会打包一个妖精回去研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