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呀水铛铛》布里个布

39、国历新年

　　“小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吃年夜饭呢？”琉璃可怜兮兮地拽着铛铛的衣袖。
　　“我也不知道，”铛铛苦恼地皱皱鼻子，“吃完了御宴，可能会很晚吧？你们就不要等我了，先吃好了。”
　　“那莫大哥也要去么？这样就会好冷清呢！”虽然可以和水寒单独在一起吃饭。这句话琉璃没有说出来，可是表情里的小小兴奋还是泄露了她的想法。
　　“莫问不能去，”铛铛直接否决了她的幻想，“总之，你们先吃吧。我尽量早些回来。”说完，给了琉璃一个揶揄的眼神，拍拍衣袖，往王宫方向而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此时的熙福宫被装点的喜气洋洋，锦绣繁华，很有过年熙熙攘攘的热烈气氛。微笑着和几位大臣打了声招呼，铛铛偷偷地打了个哈欠，没办法，早就预想到这种宴会会很无聊，要持续两个时辰，真不知道该怎么熬呢！
　　“我王驾到！”
　　“王后驾到！”
　　“庄妃驾到！”
　　“九王爷到！”
　　“静王到！”
　　一时间，祁凉国的大人物们纷纷以豪华阵容，粉墨登场了。铛铛低着头，恭敬地行礼，虽然对素未谋面的王后和静王很感兴趣，可是此时还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最佳时期。
　　“赐座！”内廷侍从尖声宣诏。众大臣在侍从的带领下，归到各自的座位，铛铛也被带到了离凉王所在的御桌下首右侧的第二张桌子。右侧第一张，坐的是九王爷；左首第一张，坐的是静王，左首第二张，坐的是刚从边城赶回赴宴的庄妃的父亲--大将军孟桓；以下的座次都以官阶高低所排。
　　铛铛微微抬头，扫视了一下已经坐定在位置，且神色各异的众人，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尽量避开左边那位的灼灼视线，铛铛反而很好奇望向面前那两位只闻名未曾见过面的朝中大人物，静王和孟大将军。
　　孟大将军如同想象中的武将一般，大约四十岁左右，剑眉星目，面色偏黑，却轮廓清晰，五官很是精致，看来庄妃的美貌大部分遗传自自己的父亲。可能因为赶路的匆忙，满身的风尘气息还没有消除。可能是因为常年驻守边城，驰骋沙场的缘故，虽然还残留有一些祁凉国特有的清雅气质，眼神里暗藏的一丝戾气，却暴露出这是一只绝对难惹的猫科动物。
　　再见静王，铛铛又加深了那种‘帅哥多在帝王家’的无奈感触，从最早见到的意气风发，风流俊逸的齐风；到帝王风范，端正清明的齐蕴；倾国倾城，似妖如仙的九王爷齐凉月；再到清雅稳重，君子风范的齐蔚。如今，又看到了比她还要美的像女孩子的弱如流风，柔如拂柳的静王齐谦，铛铛不由得暗暗的腹诽，老天爷太不公平，把漂亮的好苗子都栽种到了皇家，着实让人气愤，气愤！
　　“丞相有什么不适么？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凉王淡淡的一句话，直接将焦点定格在还在神游太虚的铛铛身上，成功地让她变成了整个御宴的焦点。
　　“多谢王的关心，微臣并无大碍。”铛铛回过神来，起身恭敬回答，复又坐好。
　　“今日就不必太过拘束了，过年自然要热闹一些，高兴一些才好。”凉王似乎兴致颇高，声音也略微地轻扬上去。
　　“是。”众人应和，可是，还是很拘束。
　　“王，怎么不见蔚王爷？听说他已经回来了，不是吗？”发现自己仍然是焦点的所在地，铛铛只好没话找话地挑起一个话题，好转移大家的视线。
　　“哦，二哥么？”凉王目光一闪，笑容却依旧，“这一趟着实辛苦，他告假在府上休养。”
　　“喔，这样......”铛铛讪讪地笑着，这个话题这么容易就结束了？怎么投射过来的目光还这么多啊，首先就是凉王两边的王后和庄妃，再有左边的九王爷，加上对面静王平静中带些危险气息的视线和孟大将军探究及略带轻蔑的眼神，更别提其他大臣等着看好戏的表情，铛铛郁闷得快要爆到顶点了！
　　“还不开宴么？听说宫里新换了御厨，本王可要好好尝尝呢！”九王爷漫不经心地开口，依旧慵懒的低沉声线在铛铛听来仿佛是天籁之音。
　　“开宴吧！”凉王似乎看够了这些噼里啪啦交织在一起的目光，轻松地宣布着。
　　布菜的侍从鱼贯进入，不多一会儿，每位的桌上已经摆放好各种色香具备的精致菜品和点心。布菜结束，侍菜侍从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每位大臣的身后，安静地伺候。
　　“水丞相是么？本宫一直很想见见丞相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丞相可不简单，据说能文能武，又如此的标致，虽然年纪轻轻，可算是女子里面的佼佼呢！”开口的是坐在凉王右侧的王后潋滟，端庄中透着浓浓的小女儿的单纯无暇，轻灵的双眸笑眯眯地注视着铛铛。
　　“谢王后盛赞，微臣愧不敢当。”铛铛可不会白痴地以为这位貌似天真的王后真的是在夸奖自己，她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让凉王另一边的庄妃娘娘有黑脸的迹象，低头恭敬地回应，铛铛摆名不想卷入到乱七八糟的战争里面。
　　“丞相今日有些不大对劲呢，怎么总是低着头呢？”凉王还嫌不够热闹。
　　“这个，两位娘娘的花容月貌，让微臣着实自惭，便不抬好了！”铛铛咬着牙，说出这番口不对心的奉承话，王后很应景地掩嘴笑着，庄妃也勾起一抹笑意，不过眼中瞬间滑过的，竟然是一丝和她父亲相同的蔑视。
　　“大过年的，丞相这是要逗大家的乐子么？”凉王呵呵地笑着。
　　“王弟，我新请到一位技艺不错的琴师，权当是年礼吧！”静王突然开口，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昙花一般的笑容，娇艳的红唇嘴角微微翘起，他轻拍手掌，走进一位环抱古琴，貌不惊人却拥有恬淡气质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将古琴轻置一旁，低着头跪地叩首。
　　“那便听听吧。”凉王的语气似乎并不热中，只淡淡地说。铛铛抬头一瞥，恰好看到静王抿了抿嘴唇，眸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这是怎么回事？铛铛暗暗地皱了皱眉，想不通。
　　那厢男子已经盘坐在地上，以腿为台，起手端势。略略停顿，双手便流水般抚上古琴。悠扬的琴音与此人不沾尘世的气质很是相配，铛铛很好奇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甘愿做个献艺之人。
　　“还不错，赏！”一曲已了，凉王赞赏地点了点头，静王的眼中又闪过一丝欢喜的亮光，嘴唇又是一抿，不过带着些许笑意，这个表情又被早在准备的铛铛给捕捉到了。铛铛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是这样的么？有趣。
　　“既然大哥都已经奉上年礼了，潋滟，敏敏，你们俩的礼物也展示出来给朕瞧瞧吧！”凉王轻笑着端起酒杯，轻轻啜上一口。看着王后和庄妃毫不惊讶，甚至胸有成竹地柔柔笑意，铛铛不由暗叫了一声不好，难道说年宴上还要向凉王献礼么？这个，怎么没人通知她一下？她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呢！事情大条了！
　　“王，臣妾的礼物早就备好了。”王后的一句话把铛铛从自言自语中揪了出来。一位身材修长，颇有些姿色的宫女捧着一个银盘走了上前，托盘上盖着一块紫色的丝布。
　　“王后说的就是这宫女么？”凉王明知故问地笑道。
　　“王.....臣妾送的东西是那托盘上的。”王后娇嗔着瞥了凉王一眼，轻轻摆手，示意那宫女将丝布下面的东西拿出。那宫女一手托盘，一手将丝布掀开，上面赫然是一件紫色的长衫，闪闪烁烁，似乎嵌了不少的宝石珍珠之类的。
　　“这是......”
　　“这是臣妾亲手缝制的，寒酸了些，王莫要嫌弃呢！”王后眨了眨眼睛，粉嫩的小脸洋溢着羞怯的笑意。
　　“朕的王后可是有着‘第一绣’的称号，做出的东西若还算寒酸，那其他人绣出的物事岂不是没法看了！”凉王招过宫女，将长衫展开仔细地赏玩。
　　“臣妾也只会这些针针线线的，哪里像敏敏妹妹，可是巾帼英雄呢！”似是被凉王夸赞的有些脸红，王后笑眯眯地转到了庄妃的身上。
　　“哪里的话，敏敏只算是粗人罢了，拾得起剑，却拿不起针。王后才算得上蕙质兰心，小小的绣针文可刺绣，武可防身。才让敏敏佩服！”庄妃淡淡地开口，好似是在贬低自己，夸奖王后，可是淡然无味的口吻反倒听不出什么。
　　“是啊，我家这丫头，从小野惯了，哪里有王后这么端庄贤德。”孟大将军也附和一句。
　　“王后是母仪天下，庄妃娘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想当初梅关一战......”底下有位大臣插上一句，顿时引起大家的议论纷纷。关于梅关的那场仗，铛铛略微知道一些，好象就是在先王在世时，庄妃以先锋的身份大败北射国小将，化解了一次干戈，也因此被先王赐婚给现在的凉王齐蕴。
　　“孟将军千里赶回，是否也带着什么希奇的东西呢！”九王爷懒懒地开口，让有些喧闹的周围立时安静了下来。
　　“老臣确实有礼物带回。”孟将军从怀中取出一卷布帛，“这是北射国主给我王送来的。”
　　“喔？”凉王挑了挑眉毛，从侍从手中拿过布帛，展开来看，嘴角上扬。“为了多谢齐风王爷帮助救回大皇子，送五百匹战马以做谢礼。”
　　“这个，算是借花献佛。实际上，北射国主的意思，愿与我国建立友好，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孟大将军又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