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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她不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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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什么啊?管状的、笔状的、盒子状的,少说也一二十样。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严懿卿感到非常的满足,她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把东西一样样地摆好,向她们一一介绍。
“这些东西呢,就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女人用来化妆的,相当于你们这时的胭脂水粉。”
“首先,这是COFFRET D'OR的妆前乳,是用来上妆前使肤色均匀的;这是M.A.C的专业遮暇乳,遮盖力很不错;这是CHANEL的美白光采防晒粉饼,很好用哦;这是BEAUTE de KOSE的焕采高光修颜粉饼,用来定妆的;啊,这就是你们也用的胭脂啦,我这个是Lavshuca的,长得很漂亮吧;这个是画眉用的眉笔,是MAQUILLAGE的;这个是画眼线的,ESTEE LAUDER的纯色晶亮眼线液和ANNA SUI的魔彩眼线笔,绿色和紫色的,很诱惑吧,呵呵;啊,这个是我最爱的Dior的五色眼影,将近600米哦,好贵啊,不过可以用很久,还有这个是KATE的line spicy四色眼影,我这个是专门化烟熏妆的,很cool的呢,呵呵;这是MJ恋爱魔镜的超级浓密睫毛膏耶,还有HR的Lash Queen,很贵的睫毛膏哦;还有,这是CHANEL的炫亮魅力唇膏,一支是难得的正红色,还有一支是粉红色的;还有,这是唇蜜,是Dior Kiss的;这两瓶是指甲油,是JILL STUART的。这个夹子是睫毛夹,shu uemura的限量品哦。”
呼啦哗啦地讲完了一大堆,严懿卿觉得好渴,一口气喝完了面前的一整壶为平阳公主上的茶,反正她正现在呆呆地看着那一桌的东西呢,不会在意的。呵呵。
白色帘幔轻轻拂动着,阵阵冷风夹杂着冰雪的气息吹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一个瘦小的身影穿过层层白雾,来到那个白衣女子的面前。“师父。”她叫了一声,声音中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漠。
“唔?”白衣女子转过头,面上的白纱似乎轻动了一下。“焰焰,你来了。”
“师父真的要离开一段时间?”
“是啊。所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听你师兄的话,不可以再和他打架了。”白衣女子温柔地说,那话语似乎可以融化一屋的冰雪。
焰焰垂下长长的睫毛,小声道:“师兄已经跟我说过了。”
“焰焰听话的,师父知道。”白衣女子笑道,“师父这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但不久就会回来的。”
“是因为……”焰焰说到一半却停住了。
白衣女子的表情被遮住了,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话,自顾自地道:“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是的,时空的秩序终于被打破,她真的做到了。
可是,交错的时空,错落的爱恋,截然不同的前世今生,会有什么结果呢?还是,一切都只是无谓的挣扎,和命运相抗,结局只有毁灭?
白衣女子静静沉思,往事如风般在脑海中飘过,仿佛记忆最深处的悸动……
未央宫。绮兰殿。
严懿卿得意地看着平阳公主道:“你信了吧?我真的是从两千多年后的中国来的哦。”
平阳温和地笑了:“对啊,看来是的,这些小小的东西就不同凡响了,你应该是从未来来的。”
虽然她在笑,可是严懿卿却觉得有什么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姨母!”突然,一个男声出现在房间里,众人忙回头去看,却是霍去病。只见他一身劲装,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帅气和阳光。
“啊,长公主也在,去病失礼了。”霍去病连忙就拜。
平阳公主伸手止住了他,笑吟吟地道:“几日不见,又长高了呀。”
“谢长公主!”霍去病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去病,你怎么进来都不通报一声?这么随便哪。”卫子夫在一旁眉头微蹙。
“我在门口都没看见人啊。这不都在这里嘛,我就只好自己进来了,望姨母勿怪。”霍去病说着就是一揖。
“好了。子夫,你可别怪他呀。”平阳公主笑着说。
卫子夫也笑了:“既然是长公主说的,我就不怪你了。今天幸亏是长公主在,要是你舅舅在……”
严懿卿注意到平阳公主脸色一变,卫子夫也自知失言,忙闭上了嘴。
“我知道,要是舅舅在,又该教训我了。”霍去病却毫不在意地说完了卫子夫未完的话。突然,他眼睛一瞥,看见站在一边,带着一副饶有兴趣表情的严懿卿。
“咦?原来严姑娘在这里,怪不得大家都跑进来了。严姑娘耍什么宝呢?”
“耍宝?”严懿卿心里想:“爷爷的,居然被他一眼看穿。”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都是女人用来化妆的东西,跟你无关。”一边说,一边也就收拾起来。
卫子夫把宫女太监都打发出去各司其职了。这里平阳公主拉着霍去病的手坐下,道:“你来看你姨母?”
“对啊。顺便也来看看,她。”霍去病指了指严懿卿。
严懿卿一脸无辜愕然状:“我?”
“呵呵,是吗,去病。”平阳笑了笑。
霍去病挠挠头,看着平阳公主意味深长的眼神,竟有些脸红。
卫子夫走过来道:“去病,你上次借给据儿的蹴鞠该还给你啦。”兰儿递了过去,霍去病接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哎呀,说好了和阿守他们玩蹴鞠的……”
“等一下!!”严懿卿拉住了霍去病,一脸的兴奋:“我也要玩!”
“啊?这可不行,哪有女孩子玩这个的?”霍去病和卫子夫同时反问。
“干什么?不就是跟踢足球差不多的嘛,我初中的时候就会踢了。”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平阳公主打破沉默:“既然她是未来来的,就不要用我们的眼光去衡量她啊。”
一语道破雾中人。严懿卿感激地对平阳笑了笑,拉着霍去病跑了出去。霍去病只好大声喊着:“姨母、长公主,我下次再来……”
“严姑娘,你真的会吗?”霍去病已经召集了八个少年,在东宫花园旁的空地上做准备。
“会的!会的!”严懿卿已经急不可耐了。搞什么啊?同一个问题他已经在路上问了五遍,在这里已经是第六遍了,真让人崩~~~~溃!
霍去病又撇撇嘴。
“你别问了!爷爷的!我要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纠结的啊!”严懿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什么啊?我只是想问你,穿成这样,怎么玩啊?”霍去病也不跟她急,只是指着她不急不忙地问。
“啊?”严懿卿看看自己。的确是啊,跟日本人的和服似的,怎么踢球啊?她想了想,笑了:“这样就可以了啊。”
霍去病等人真的要晕过去了。只见严懿卿把裙子一层一层地拉了起来,统统系在腰上。
野蛮啊……
霍去病嘿嘿笑了。大喝一声“看球!”
蹴鞠被高高地抛向蔚蓝的天空。
“再过不久,我看去病也可以带兵出征了。”
“是的,去病也快满十八岁了。”卫青点头附和,他刚刚和刘彻讨论完匈奴的问题。
突然,一个蹴鞠向他们飞来。卫青赶紧向前,毫不迟疑地一把接住这来势凶猛的东西。远远地,就听见一群人的声音,其中以一男一为首,女声明显还要高于男声。卫青皱了皱眉,他知道那是他的宝贝外甥——霍去病。而那个女子会是谁?有哪个女子会在这里如此大声喧哗呢?
刘彻唇边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都是你啦!球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严懿卿一路不停抱怨,向球飞去的方向狂奔。
霍去病跟着她跑,笑道:“是你自己没有接住,还怪我。”
“哼,谁让你踢那么狠!我接的话就废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没有骨科的地方残废!”严懿卿没好气地回敬。
“我说,严姑娘,你跑得还真快啊。”霍去病依然在笑。他发现只要有严懿卿在,自己就很容易笑容满面。
“那是。”严懿卿不说话了,她看见前面貌似有一个人拿着他们的球,便加快了脚步。
霍去病笑着加速,跑在她的前面。严懿卿一鼓劲,去赶霍去病。
没跑几步,前面的霍去病就突然停住了,来不及刹住的严懿卿一下子撞在他的背上。哇,头好痛,这家伙的背是铁打的吗?顾不上揉自己被撞痛的头,严懿卿刚要抱怨,突然前面的人就跪了下来。严懿卿愣住了,她看清楚前面的人是刘彻和——卫青?!
“好了,起来吧,去病。”刘彻笑着对霍去病道。
霍去病吐了吐舌头,站到一边。偷偷看了一眼卫青,见他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赶紧低下了头。
刘彻笑着对愣在那里的严懿卿道:“严姑娘,我们汉朝的衣服似乎没有这样的穿法吧。”
“啊?”严懿卿反应过来,涨红了脸,赶紧把裙子理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跑太快的原因,心跳得好快。
“陛下,让您受惊了,都怪去病……”卫青在一旁冷着声音道。
“诶,没什么,去病喜欢玩蹴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下次小心一些吧,你这个做舅舅的就别怪他啦。”刘彻温和地道,又转向严懿卿,“你怎么也玩这个?女孩子还是不要这样玩。”
“哦。”严懿卿难得的温顺。不是她不想跟刘彻顶上几句,而是,由于卫青在场,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嗯?不好意思?好奇怪的心理哦,是不是每个女孩子看到喜欢的人都是这种心情呢?
“陛下,臣先去军营检查准备的情况。”卫青说。
“哦,”刘彻看看卫青,“好。去病也跟着去吧。”
“诺!”卫青和霍去病一齐应声。施礼告退。
“好帅啊~~~~~~~”严懿卿的花痴又犯了。两个帅哥,成熟型的和青春型的,连“诺”都“诺”得那么有气势!
在卫青转过身的时候,严懿卿突然就叫了出来:“唉,卫青,等一等。”
卫青回过头,微挑了浓眉看着她。
“哦,没,没,什么。”严懿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他,也许只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走。
“严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卫青黑色的眼眸冷漠而平静。
“呃,你,呃,请你,请你别怪霍去病。”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条理由,却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不仅心在狂跳,脸也好烫。
卫青淡然道:“陛下刚才已经吩咐过了,我当然不会为难他。”说完,转身就走。
霍去病感激地看了看严懿卿,跟在舅舅后面走了。
那一道长长的背影走在傍晚的夕阳下,高大却孤寂,藏着不想被人知道的故事,静静地走在风中。是否那千年不停的微风能猜到他的心事?能看透那悲伤无奈的往事?怎么这么熟悉?他的背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吗?严懿卿突然就觉得感伤,是因为晚风的关系吗?
“起风了,回去吧。”刘彻的声音响在耳旁。
严懿卿回过头,望着他的双眼,里面是她读不懂的落寞。
“舅舅?”霍去病跟在卫青后面,发现他紧锁着眉头,不禁问。
卫青察觉到什么,掩饰似地干咳了一声:“怎么了?”
“没,没什么,看舅舅在发呆呢。”霍去病调皮地笑笑。
卫青却严肃地道:“去病,你怎么可以带着一个女孩子玩那样的游戏,还被陛下看到,你知不知道……”
“舅舅!说好了不怪我的。”霍去病一副苦相。
卫青叹口气,摆摆手:“罢了,我也不说你什么了,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情要多想想。”
“哦,知道了。”霍去病不满地道。
“以后别再带严姑娘玩这样的游戏了。”
“舅舅是在担心她吗?”霍去病突然问。
“什么?”卫青正了正脸色。
“她又不是她。”霍去病小声嘟哝着。
卫青想再说什么,却好像无力再争一般,长叹一声,不再言语。思绪却飘到过去,那个有她在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是樱花般的粉色,有她在身边,哪怕只是短短一瞬,却也是一种幸福。而现在的日子,每一天都只是为思念她而存在……
宣室里,只有刘彻一个人,此时他正站在舆地图前比划着。“前年,夏,发数万骑杀代郡太守,掠千余人;秋,又入我雁门杀掠千余人。今年,又入代郡、定襄、上郡各三万骑,杀掠数千人……”
刘彻紧锁双眉。“匈奴,数侵我大汉边境,惊扰百姓,辱我大汉国威,一定要倾力征讨!!”
“就连姐姐也……”虽然已经过了二十余年,然每每念及南宫公主和亲匈奴,他的眼中还是会泛起泪光。那么多年了,也不知姐姐还好不好,她去的时候才十四岁啊。车驾远去之时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声至今还回荡在未央宫中……
还有,她,璎儿……
“匈!奴!如果有生之年不能彻底打败他们,我这个大汉皇帝就是白当了!”刘彻双目怒睁,一眼瞥见搁在一边的佩剑。宽大的长袖掠过,一道银色剑光划破宣室的空气,凌厉之至。他看着自己的眼映在剑身之上,更多了几分杀气,竟,和那日一般。
“哥……”
“哥,我会回来的……”
轻柔的声音从她苍白的唇中滑出,落入一地的殷红之中,在刘彻眼里开出一朵旷世心碎的花朵。浅粉色的长裙无力地飘荡在窗外溜进来的风中,舞出绵长无尽的悲伤,衬得她绝美的脸庞定格成注定的曾经。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居然是这样……
“璎儿?”刘彻惊惶地向她伸出手,却再也握不住流逝的生命……
“陛下,张骞张大人到。”
“什么?”刘彻猛地回过神,看见春陀正低首侧立一旁。他把剑收回鞘里,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继续用他威严的声音道:“宣。”
张骞上殿,下拜。
刘彻道:“张骞啊,你知道朕对这次的战争有多重视吗?”
张骞回到:“臣知道。从高祖起,匈奴对汉朝的威胁就没有停止过,而在两国历次战争中,我们大汉也总处于下风。直至陛下,国力较前代强盛,又有正确的策略,加之任人为善,才在近年取得胜利。而自前年伊秩斜单于起,又加紧了对汉朝的侵略,陛下心中肯定更加坚定了灭匈的决心。”
“不错!”刘彻点点头,“所以,这次要你给出建议,毕竟你在匈奴呆了十年。”
“臣唯当尽力!”
这时,春陀突然跑了进来。
刘彻骤怒:“干什么啊,急急忙忙的!没看见朕这议事吗?”
“春陀看见了。只是,严姑娘非要叫老奴来禀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