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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重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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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我就这样倚在床头看着时间表疾走。洒入的阳光为我的思绪镀上金边,若隐若现的灰尘在光明中舞蹈,绵延的鸟鸣甜美婉转地像能扯出糖丝。我浸泡在午后的絮语中遥望远方,不小心在散步的光斑中,督见父亲的背影。
父亲是个“无趣”的男人——他是那样不苟言笑。他不会讲童话,不会做中饭,不会在明艳的日光下带我去放风筝。但我不能没有他。
那是一个雨天。风吹过叶缝像无助的人在哀号,所有怨气凝在玻璃上使我害怕。即使我正坐在爸爸的车里,还是感到了无尽的严寒袭来。我在那摇晃中睡着了,隐约间只有爸爸的侧脸刻得鲜明,手中方向盘的运转击退所有恐惧。
再睁开眼,车里似乎变热了,我伸出手想揉去眼角的泪滴,却意外使盖在身上的夹克滑下。夹克很大,颜色像卡布基诺般漂亮,看着似乎也能像喝卡布基诺般温暖。我用它裹住自己,领口的绒毛贴紧我的脖颈。爸爸仍坐在前排,此时车已停了,似乎停了很久了。
看见我醒了,爸爸就收回目光,推开车门跨了出去,透着玻璃看见一下子挂满水珠的父亲跑向后备箱,一句话被风吹向我,“等着,爸爸去拿伞。”
轻的像要融化了的声音使我不得不静候。随着后备箱打开的声音与伞掉到了身边的响声,我看见爸爸背起了琴——为学校表演准备的,我知道它有多重!
雨依然下着,浸湿所有生灵。爸爸的镜片上呈灰蒙蒙的淡白色,水珠的眼儿大而透亮。我和大半边儿浸透了的爸爸同撑一把伞。爸爸的身上斑斓的深色图纹有些吓人,我的小外套却仍是它原来的花样——这是爸爸买的。包裹琴的皮套早就潮乎乎的了,水滴似乎特别喜欢它。我牵着爸爸的三根手指,发出的声音也被雨淋湿,“爸爸。”
我闭上了眼,在脑中映出了爸爸的身影。想到了爸爸头顶的白发,想到了爸爸悲伤的琴套与家。一时间想大声的说出什么。但终究哽在喉咙。
“爸爸。”我生命中最重的人。我这样想着,笑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