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嵋》多情不寿

28、人间正道是沧桑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到了村口，准备出发去抓鬼。

　　村民们都在村口送我们，他们的眼睛里饱含着热泪，深情地望着我们。

　　有一个村民激动地说，英雄们去了，乡亲们，想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吗？发送短信到13983385234或者给□□3490298留言参与有奖竞猜，答对者将会获得精美奖品！赶快拿起手机，打开电脑参与本活动，体验亲身抓鬼的刺激！每条信息只要一钱银子！

　　宝驴男生气地说，你他妈的敢拿我们做生意！
　　我说，算了，这个村民多半是电视台的，他们一年才赚几个亿的广告费，太穷了，就当是救济穷人吧，走了。

　　宝驴男这才没说话了，临走又扭过头去吼了声，三七分，我们七你三！

　　走出了村口，我们往村后面的山沟里走，坟地就在这个山沟里，离村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DAYU对宝驴男很不满意，说，宝驴男，我知道糯米能驱鬼，但是你把你脸上粘满了糯米，搞得自己好象一块超大号的珍珠排骨一样，鬼会不会觉得你更可口一些？

　　宝驴男委屈地说，刚刚说话的时候，已经掉了很多了……

　　我说，你们都错了，糯米只能对付僵尸，对付鬼要用桃木剑，我今天早上专门找村里的木匠做了一把，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完我把桃木剑拿出来挥舞，啪，断了。

　　我傻了。
　　DAYU把断剑捡起来一看，说，你上当了，这不是实木的，里面是层压缩板，以后要当心，假冒伪劣无处不在。

　　我说，法器没有了，咱们回去吧。

　　DAYU说，不怕，我还有，我准备了大蒜，这才是有效的驱鬼工具。
　　我说，在哪里，也给我几个。
　　DAYU说，给不了。

　　我说，你小子这么抠门，连几个大蒜都舍不得？
　　DAYU说，真给不了，我都吃了，不信你闻闻。

　　说完他张大嘴巴，我赶紧捂住鼻子。
　　DAYU说，一会我会对草口大王发动威力无比的大蒜气体化学攻击。

　　说着说着，就到了坟地前面了，这里果然生长着好茂盛的茅草，比人还高，又深又密，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茅草不停地喘气一样。
　　宝驴男说，真的要进去吗？

　　我蹲下去系鞋带，一边说，把鞋绑紧，万一打不过好跑。
　　宝驴男说，少爷，鞋绑得再紧也跑不过鬼吧？

　　我说，你说得对，所以我只要跑得过你就行了。
　　宝驴男呆了呆，也赶紧蹲下来系鞋带。

　　DAYU说，里面太凶险，不如用火攻，把草口大王烧死。
　　我说好办法，就这么办。
　　宝驴男说，污染环境，我不同意。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我说，那要不先喊话，能不战而驱人之鬼是最好了。
　　宝驴男吸了口气，大声喊，里面的鬼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释放人质，卸下獠牙，剪短指甲，梳理好头发，洗个澡换身衣服出来投降……

　　DAYU也喊，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也喊，再不出来就放火烧了哦！

　　山风带来了一个慢悠悠拖得很长的声音：别~~~~~~~放~~~~~~~~~~火~~~~~~~~~~

　　DAYU说，好象有声音，待我施展伏地听音的功夫听一听。
　　说完他就趴下去，把耳朵贴在地上。

　　然后他说，有脚步声，从草丛那边传过来，初步判断是两个人，一大一小……
　　我说，不错，大的青面獠牙，身上披满白毛，小的手拿拨浪鼓，梳两个羊角辫……

　　DAYU吃惊地说，连这么细节的都听出来了？
　　我说，他们就在我们面前……

　　DAYU赶紧爬起来，对面的的草丛里果然站着两个人，大的脸上长着獠牙，跟村民们描述的草口大王一模一样，另一个却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草口大王拉着他的手，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有点害怕，说，宝驴男，你先上！

　　宝驴男也害怕，声音直打颤，少，少爷，我怕……

　　我朝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宝驴男一下子挺直了腰板，突然变得神气了起来，然后从包袱里摸出个内裤迅速地穿在外面，又再拿了个内裤套在头上，然后朝草口大王冲了过去。
　　DAYU迷惑地说，这是咋了？

　　我说，我让他以为自己是超人。
　　DAYU点点头说，我知道内裤外穿是超人，但是为什么还要在头上也套一个呢？
　　我说，套在头上的是变态，我怕他勇气不够，所以让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变态的超人。

　　宝驴男冲到半道，被一块大石头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DAYU说，为什么他见了石头也不绕开呢？

　　我叹了口气说，这就是超人不好的地方，他老是以为自己在飞。

　　宝驴男爬起来又要冲，草口大王急匆匆地摇手说，等等，咱们谈谈好吗？

　　宝驴男又摔了个狗吃屎。
　　DAYU说，草口大王要谈判。

　　我说，挺好，那就谈吧，把握好外交原则，在互不干涉内政的基础上发展人鬼关系。

　　我们走过去，我在宝驴男头上拍了一下，宝驴男清醒了，赶紧把内裤从头上拿下来，骂了句，我靠，我说怎么飞在天上的时候有股怪味，还以为是哪里核泄漏了呢！

　　草口大王说，几位请跟我来。
　　它的声音听起来很苍老。

　　我们跟着它去了，既然是个老鬼，相信也强壮不到哪里去，不怕它耍花样。
　　钻进了茅草里，跟着草口大王走了一会，看到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坟。

　　我大喝道，果然是个妖怪，连坟墓都整得花里胡哨，妖里妖气。

　　草口大王叹了口气说，少年人，那叫帐篷，我不是妖怪，我是一个水利地质学家。
　　我说哦，怪不得没看到墓碑。

　　草口大王把獠牙摘下来，再把身上披的毛茸茸的的东西也卸了，果然是个红光满面的老人。
　　老人说，我叫黄万里。

　　我说，既然是水利地质学家，为什么要到这荒山野岭来装神扮鬼，而不坐在办公室里欺神骗鬼呢？
　　老人的神情有些激动，喃喃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我不想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编书吗，可是，办公室里有科学的真谛吗？

　　他的神情越来越激动，继续说，他们那些人，要在黄河上修水坝，我不同意，他们就批判我，可是，三门峡水坝建好了，却不能用，泥沙堆积，反而祸害百姓……然后，他们又要在长江上修水坝，我也不同意，可是依然没有一个科学家和我站在一起……他们为什么不能讲真话呢，他们为什么不能讲真话呢……

　　老人神情激愤地说，少年人，你告诉我，他们在西北种了几棵树，就可以说改变了风沙的环境，为什么截断长江，他们却可以说对环境没有影响，你信么？

　　我大声说，不信，去他妈的，打死我也不信！黄爷爷，您别伤心了，让他们的歪理邪说滚蛋去吧！
　　黄爷爷眼睛里面饱含着热泪，嘶声说，怎么能不伤心啊，这是我的祖国啊，怎么能不伤心啊……

　　DAYU说，黄爷爷，所以您就自己一个人走出来了，您为什么要在这里扮草口大王呢？

　　黄爷爷摇了摇头，神色凄凉地说，少年人，你们知道吗，这里就要发生一场大的灾祸，你看到红色的闪电了吗，还有这块坟地里忽然长出来的茅草，还有季节颠倒的雷雨……最近这几天茅草越来越茂盛了，说明地下水的偏移已经越来越强烈，地震很快就要发生了！

　　我们都吃了一惊，我说，黄爷爷，所以您就扮鬼，想把这些村民都吓走？您为什么不直接和村长说呢？

　　黄爷爷说，刚来的时候我找过村长，可是村长根本就不信我的话，唉，谁会相信我这样一个老头子的话呢……

　　我说，黄爷爷，我相信您！
　　DAYU说，我也信！
　　宝驴男说，少爷信，我也信！

　　这是个什么世界啊，救人的人居然要扮鬼去挽救被救的人，要承受被挽救的人的误会和诅咒，还有天理吗？

　　黄爷爷高兴地说，少年人，谢谢你们……

　　我说，黄爷爷，您不用扮鬼了，您跟我们一起回村子去，晚上我们去找村长，告诉他地震的事情，如果他不信，我们就打到他信。

　　宝驴男说，他信不是刚被军事政变给搞下课了吗？还打？他不信是谁，泰国下任总理？

　　我说，闭嘴！别跟我提政治，老子烦！

　　DAYU说，回去以后怎么说？

　　我说，这样说：黄爷爷是一位云游的大师，帮我们降伏了草口大王，救回了村长的孙子，然后晚上咱们找个合适的时间给村长那个白痴补补课，让他明白地震是个啥概念！

　　宝驴男说，对，他要是还不开窍，咱们就先拿他的脑袋来震！

　　黄爷爷说，要快，我不知道地震的准确时间，但是肯定就要发生了！

　　（谨以此章纪念科学家的良心、一生敢讲真话的黄万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