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也有眼睛》念小曦

16、放手

　　接下来的几天里，程岸便没了联系，沈心晔也索性不跟他联系，她是了解他的，他不想联系自己，自己纠缠也无济于事，他们的爱情，从来都是程岸在导航。煎熬和纠结考验着沈心晔的心里承受力，挑战着她仅有的坚持和底线。
　　在她即将崩溃的那刻，程岸的电话适时打来，她急忙接起，却只能听到程岸的鼻息，“程岸，你最近肯定很忙所以才不给我打电话。”沈心晔抢先说道。
　　“嗯，差不多。这几天你过得好吗？”
　　“好啊，陪朋友过生日，还去了射击馆，你还记得我学过吧，10年没有玩过了，居然还能玩的挺好的。”
　　“心心，你过得不错，即使没有我，你依然可以快乐。”
　　“那你觉得你没有我可以快乐吗？”沈心晔感觉审判即将来临，口气不自然的低沉下来。
　　“。。。”程岸沉默良久，说：“我想很多事情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我拿到了一份OFFER，那是我从出国前就想要得到的，它可以说是我留学的目标。”
　　“哦，所以不要为了我而放弃OFFER。”沈心晔自然的接了下来。
　　程岸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感觉心里一震，原来准备好的开解安慰她的话好像气球一般被她的话戳破爆炸在心里。
　　“那是你的前程，我又怎么能做你的绊脚石，我不能这么自私。”沈心晔平静的说。
　　“你不自私？心心，你真的不自私吗？”
　　“哪里自私？”沈心晔挑眉，声音也高了。
　　“多少次我说让你跟我到英国来，为什么你都不肯？”
　　“我自私？好，我自私，所以我自私的坚持，自私到今天才想说，程岸，我们结束吧。”沈心晔口气强硬，只因想到在国外飘零的日子，如果去那个陌生的国度，上学也好生活也好都让她害怕不安，听不到程岸的回答，她眼泪流了出来，她猜不出，程岸的沉默到底是不舍还是愤怒，抑或是松了一口气？
　　“心心，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结束吧。”程岸挂了电话，悲痛陡然升起，却又自嘲，打这个电话不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事实？告诉她这个事实不就是想结束这段关系？她不哭不闹的放弃他们的关系不正如自己所愿？但是为什么这样失落？哪怕她有一点点哭闹和坚持，自己会不会决定放弃这个机会？他摇摇头，驱散这个让他觉得萎靡的想法。放下电话，却发现已经听筒上有了水滴，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沈心晔没有挂上电话，听着对方挂机的声音和一声声急促的电话音，她舍不得切断，这是最后的不舍了，早就该结束了。

　　看着床头上的相框，那是程岸去英国前的夏天他们在公园拍的，程岸搂着她的肩膀，沈心晔依偎在程岸的怀里，手里牵着企鹅形象的氢气球轻轻飘在头顶，笑得甜蜜像个孩子。
　　那天，她跟程岸去公园玩，盛开的花丛前，他们拍下这张照片，那时候的她对未来充满信心，他们的爱那样美好，异地恋跨国恋算什么，只是为他们浪漫的爱情锦上添花的桥段而已。
　　那天两人回家时，沈心晔牵着氢气球跑在前面，不时回头笑着叫他，气球在后面跟着她跑动的节奏有规律的跳跃着，程岸觉得好笑，追上她牵手跑到公交站，公车师傅却不让他们上车，说是气球爆炸了容易引起恐慌，让他们去打车。沈心晔掐着腰还要跟师傅理论，被程岸拉到一边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后座里两个人，还有一个贴在车顶的企鹅，空间狭小，程岸搂着她，轻轻亲了她的嘴唇又飞速离开，沈心晔开心的眯起眼睛，嘟着嘴巴还要，程岸伸手拉过企鹅让她亲，她赌气的坐到另一边去。
　　回到沈心晔的房子，她还在赌气，程岸看她的样子便一把拉过来轻轻亲吻到深深吮吸一直到她连连求饶，看着程岸坏笑的样子，她邪恶的想吃掉他。那时候的甜蜜却再无可复制，单纯的快乐让爱情生如夏花般绚烂，现在安静的结束也算是有了归宿。

　　她的企鹅气球，从开始的紧贴房顶，到悬在半空，程岸来的时候总喜欢推着它走来走去，唐糖来玩的时候，一直用手戳，程岸还笑着说：“别戳破了，这是我们养的。”至于气球为什么没了，沈心晔却再没记忆，1年前突然想起电话里问程岸时，程岸说：“不是我们两个一起把它放了吗？当时我说它快没气了，趁飞得起来，就让它飞走吧。”沈心晔当时想了半天，才隐约有了记忆，但是她却只记得，她发现企鹅不见了，便问程岸，程岸说他把它放了。
　　她只记得气球是程岸放的，程岸却说是两人一起放的，真相已经不重要，沈心晔现在想想，不同的记忆其实只是意味着你对天空的向往需要我的认可，而我却固执的不愿放手。
　　罢了罢了，一切都已经成为往事，拿出照片，后面还有程岸的笔记，她却也忘了原来后面还有字。环视房间，这里除了这张照片早已没有程岸的其他痕迹，他们早已消失在彼此的生活只是还在做无畏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