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0章无情之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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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四爷府自我幽禁，这天却意外收到诗画发来的贴子，说其生辰邀她前往。诗画是为数不多的朋友，加之与康熙的一层特殊关系，月燃不得不去。第二日向穆惜福晋告了假，轻车从简上了诗画居住的庄园。
门口站着绿衣绿裙的诗画，墨绿云袖轻掩去小女儿家的羞态，莲步生花多出成熟媚人的风韵，出尘诗画变了许多。两人久不见面分外热络，手拉手双双进屋。
“诗画，我少有出府，备礼匆忙，你别见怪。”微笑着递上一支金花蔷薇，那是顺路买的，金箔枝叶闪烁灿灿的光，虽算不上圣品却也价值不菲。
“人来就好，干嘛还送东西。”
“可是你生日。”
“生不生日到还其次，瞧你无精打彩，那儿像过去，哎，我这做朋友的总要帮你解了心结。”
她微叹气，瞧着月燃，携她跨上石阶时眼瞄翠荫长廊。月燃诧异，顺着她目光，廊下负手立着衣角猎猎的胤禩。白衣如玉，俊雅如惜，只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不见笑容，他很少不笑的，心漏半拍，咚咚的心跳似要破胸而出，微微恍惚。手的那端诗画稍捏，唤她意识。
“你们慢慢聊。”她说，然后靓丽绿影也不侍她反映，幽雅迅速的退出二人视线。
月燃不料胤禩会在这里，担心而喜悦，康熙曾警告诗画，她的身世是禁忌。她与九阿哥要好，只怕这层秘密他们已是知道，若康熙晓得了怎么办？胤禩会不会有事？正要抬头示警，白影已到眼前。
“很抱歉！”隔着一步之遥他静静地说。
好简单！好清冷！一句话浇熄心中激动的火焰，刚刚担心的话全体咽在喉咙，她只动了动唇。他有无奈，她知道，不曾怪他，也不曾后悔，她要的不是解释，不是抱歉，只是相望相守，眼里的水花很讨厌令她看不清。
“是我考虑欠妥，孩子的事……都怪我……，那夜我不该那么冲动。” 他深吸口气艰难措辞。
“今日引我来是为道歉，是在后悔，你想转身了，是吗？”心缓缓撕裂。
他脸白如衣，手握成拳，无笑的容颜平静的让人害怕。“燃燃，对不起！我想……唯我先放，你才能放，所以今后……。”
“所以今后我会忘记你，八爷放心，月燃不会纠缠不放，一切是我自已的决定，感情是自由的，没有禁固，所以勿需道歉，你……不欠我。”她急截他话，努力拦住夺眶的泪。无助如蔓藤般攀爬上心口，缠绕，紧缩，窒息。他无声，她扬脸一笑，“帮我跟诗画说一声，我先回府了！”带着哭意的声线很难听，飞奔离去，而身后再无响动，世间女子挥泪最多的人有个名字叫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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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命运没有错，如果重来，她会依然坚定选择。唯伤心的是胤禩竟不懂她，没有必要说清什么，张洛蔷来时她就已不再强求，如今迫她连心也要一并放下。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处难觅有情天。情到尽时转无情，无情更比多情累。”一拢白衣，独立长廊，痴望院门边一排绿竹，一遍遍轻吟《花月痕》，一首很符合现在心境的诗。
“小姐该吃药了！”柳如拧眉。
“如儿，这诗写得很好，是不是？天底下都道多情累，可真真最累的怕是无情之苦。”
柳如拉起一双苍白而纤弱的手，小心将药碗放于其中，秋水般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月燃，“小姐，您的事儿柳如不敢干涉，可心里一直憋着句话，不吐不快。”
“什么？”似乎明白坚定的如儿想说什么，一碰她眼便躲开。
迟疑片刻她说，“小姐……忘了他吧！”
有准备的，可还是瑟缩一抖。擦过屋檐的日光投于廊下，垂眸注视手中黑呼呼的汤药，浅浅荡开的光圈如符咒扰乱她心，密集的睫毛根处微渗出细细水华，一闪一眨间光华再难关住，如浸满水的海绵，稍稍一用力便挤过小扇般的蝶翼，一滴，二滴，最后成窜滴落碗里。
“遗忘若真的容易，我愿意一试。”她苦笑，仰头喝尽那碗甚苦，却苦不过心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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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间，夜色微凉，门上垂下的竹帘阻隔少许冷意。与府里的福晋们一起等着四阿哥从宫里回来，屋内李氏的两个孩子吵闹不停，你躲我藏相互嬉戏着。闹哄哄的场面令人十分不适，四福晋有些皱眉，李氏到瞧着俩孩子掩嘴直笑。那边年宛心正与璇雅说着话，听瞿静说她已有身孕，只是孩子怀得不稳，好几次无端见红。太医诊断是因母体虚弱导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四阿哥急得很，找人访了不少民间偏方来也不见效果。月燃瞧她的样子到不像虚弱之人，年氏虽娇小，可脸色红润，身体一直健康，怀孕早期见红症状却似先兆性流产。如果那样的话胎儿不稳是由孕激素缺少引起，如放在现代，注躲□□，按医生嘱咐，多休息就可安胎，只是这个年代没有那样的设备技术。年氏体内激素如不上升，孩子迟早流掉。想起自已的宝宝，不知不觉心生悲意。
“年福晋,我想给小阿哥做些小袄，鞋子,不知您是否嫌弃。”
“瞧姐姐说得，其实孩子衣物本应做额娘的亲自缝制，却因宛心力不从心，姐姐若愿帮忙我是自然乐意的。”
“那好，我就做大中小各几套，到时小阿哥不怕没合适的衣裳。”璇雅十分确跃，左一个小阿哥，右一个小阿哥，听得年宛心很受用。
“哟，璇雅真是热心人，这才给四爷纳了双布鞋，又张罗着为宛心肚里的孩子做衣赏，福晋你这表妹可把咱们的差事都给做了！”李氏笑说。
“李福晋言重，璇雅蒙四爷垂怜，表姐不弃，得以在府中苟且度日，做人总是要知恩图报的，白吃白住这些日子璇雅十分惭愧，能凭一已之力为福晋们分忧，璇雅也算稍稍宽心。姐姐若是有可差遣的地方，妹妹定当不遗余力。”
“差遣！能出入四爷书院的人，李英怎敢。”李氏冷笑，毫不顾四福晋面子。
“你去了四爷书院？”年氏问道，在场众女皆面露诧异。
“那日是四爷相请，当时燃福晋也在。”璇雅连忙向四福晋解释，众人更吃惊，瞧向安安静静的月燃。
“月燃，你去过书院？”沉默的四福晋终于开口。
“是，我找四爷有事。”
“从开府那天起家里就有一规定，女眷不得擅入四爷的书院。月燃，你不知当然不怪。可府里必竟有规矩，前些日子见你身子不利索，也没严苛着让学，眼下身体好了，这熟习家规自然不能再拖，从明儿开始我看就由金嬷嬷去你院中，你意下如何？”
家规？四爷的意思吧！书院是禁地她是不知道的。一屋的人都安静下来，玩耍中的俩孩子不知何时也乖乖站在李氏身旁，家规的威摄作用的确挺大，要用所谓的家规治她了吗？随他愿吧！
“一切听福晋安排。”
第二日不茍言笑的金嬷嬷带来厚厚一卷家规，从七除之条开始讲起直到锁碎的晨昏请安，月燃渐渐明白四阿哥不是要用家规虐她的身，而是要虐她的心。“无子、不事舅姑、淫僻、嫉妒、恶疾、多言舌、盗窃。”自已已构成七除之条中最严重的罪行，四爷完全可以休了她，却没有，是顾及面子，也是寻求报复。他深湆攻心为上，喋喋不休的金嬷嬷是来洗脑的，他想要她明白，他的宽容，让她低头。突然想起那叫步非烟的女子，为爱至死，从容淡定，“生既相爱，死亦何恨。”这也是她要对胤禩说的，从孽情开始的那一刻，便已决定独自承担所有的悲哀与不幸。
三月初十，胤礽复立皇太子，昭告宗庙，颁诏天下。四阿哥日见忙碌，回府后基本都在书院侍着，月燃知道深藏野心的他尝到了以退为进的甜头，第一轮的对决中他是大赢家，不但成为太子心中最可托付之人，更得到康熙为人亲厚的评价。反观胤禩错在心急，没能正确分析康熙心理，失了信任，此战告败！
三月十八，康熙为太子摆下宴席，向世人昭示父子无隙。因太后点名让她赴宴，下午时与四阿哥一同入了宫。马车上两人相对无言，她知道四爷烦她，静静靠在窗下。摇晃的车帘挡住外面的喧哗，阳光与窗帘像是较上了劲，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偶尔挤入车内，让临窗一则的四阿哥忽明忽暗，纷争之后这样的静旎很难得，没打她麻烦是怕进宫后愤怒的情绪难以平复，有损他好儿子，好兄弟，好臣子的形象。她是不想入宫的，那里有太沉重的负担，无轮来自康熙或胤禩，无壳的寄居蟹只有躲起来。
“听穆惜说最近你在习家规。”
突兀想起的声音吓得她一抖，不停变换的光线伴随着阴晴不定的脸，她怕他，从来如此，现在更甚，看他一眼后迅速埋下头，低低答道：“是。”
“看来金嬷嬷教得不错。”
“……。”
“在皇上面前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别让我难堪。”
“……。”
一只大手迅速抓上她手臂，毫不费力的将其拖进怀里，“怎么，怕了？”他发觉她的缩瑟，圈腰禁固。垂眸的月燃紧咬双唇，长长睫毛浓浓投于眼帘。他渐渐移近，鼻尖一触点水般渐尝红唇，月燃惊慌稍退，四阿哥便疯狂封唇。峰利齿间擦过娇柔丁香，血腥迅速弥漫整口腔，她痛得回缩却被他缠住不放，吱吱唔唔喊疼。
“疼吗？疼吗？”他喘气低叫，更加发狠不让出一丝空气。呼吸越来越困难，抓着他衣襟的手渐渐无力，软软倒在他臂弯，意识混沌的想着也许他是想让她死的，她是他的羞耻，是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疤。
“杀了我吧！”她乞求，在他放开之际。
“休想！”狂燥的他眼神尽乱，手指粗暴拭去她嘴角的血渍。月燃吃痛偏头，他却咬上一截白晳的脖子。“你犯的错得用一生来还。”
细嫩颈子清晰感觉一颗颗肆虐其上的牙齿，月燃痛得低叫，“四爷可曾想过你的错，我失了孩子又怎么算？”颈上一停，他要纠着她不放，她也可回击的，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至少表面上不能输了气势。四阿哥缓缓抬头，眼里怒火汹涌，搁在她手腕上的大手稍一使力，那美眸立刻晕红，开闸似的涌出朵朵泪花。
“四爷就只有强迫和蛮力吗？”她大叫。
四阿哥盯着她神色复杂，渐渐混眼变清，狂乱渐熄，冷冷推开她，“死和逃对你无用，别忘了我曾说过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60章无情之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