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如秋叶之静美》糯米团里的木头

3、失聪

　　世界可以如此安静，一点儿喧闹都没有，连呼吸声都不会打破。
　　——选自小乔生前的日记
　　少见的晴天，我在园囿中放了一盆水，搬了张椅子，捧着本书，沐浴在阳光下，清风亲吻着我的脸，带来几分惬意。小瑾蹲坐在我脚边，乖乖的不动，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没想到它这么自恋。

　　当阳光变得更刺眼了，我收起了书，用手试试水温——暖暖的，深吸一口气，还有太阳的味道，
　　我把小瑾连拖带抱放进盆子里，大部分的水立即溢出，我找出浇花的水管将小瑾全身淋湿，看见它的毛全部都耷拉着紧贴着身体，一副衰样，不由开怀大笑，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就是觉得有些安静，明明已经笑到肚子痛了，眼泪都流出来了，却仍没有听见那发自丹田爽朗的笑声。眼泪一滴一滴坠入水中，激起点点涟漪，觉得轻松许多，随着泪，走掉了好多负担。

　　在我的搓揉下，不如说是虐待下，小瑾的毛发上都沾满的泡沫，只有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圈圈转着。着实可乐。

　　小瑾自是不肯好好配合我，我的衣服也是一片狼藉，脸上也溅到点泡沫。

　　我拿着水管冲洗小瑾的身体，可能真是我泡沫弄得太多了，整个盆子里满满的都是泡沫。小瑾一边冲洗，一边抖动身子，将水和泡沫都甩向周围。我也遭了秧，活像是淋了雨，浑身上下无一处是干的。

　　在替小瑾用吹风机吹干毛发后，我就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水滴落在身上，顺着皮肤慢慢滑下，我总觉得缺了些东西，安静得古怪。

　　我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下楼，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突然拿着毛巾的手停住了，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很奇怪。声音！怎么没有声音？电视机这样开着，为什么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我按了静音还是音量太小了？我颤抖着手，按遥控器，将音量渐渐放大，直到不能再放大了，我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遥控器从手中脱落，砸到地板上，电池被摔了出来，一直滚，一直滚，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整个人清楚地感受到地板的震动，因为电视机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而在动，但我只能感受却什么都听不到。

　　我该抱怨现实太残酷了吗？我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成了哑巴了，又要让我接受我成了聋哑人吗？
　　小瑾摇着尾巴，咬咬我的裤脚，它一定在呜呜的叫，是在为我感到难过吗？

　　我无力地把插头拔了，蜷缩着身体，抱着小瑾发呆。

　　回过神来的时候，瑾回来了，他冲我张了张嘴，应该是想我说了什么，但我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我拿起笔在一直准备着的白纸上写【瑾，我听不见了！】

　　他眼中的悲伤让我心疼，佯装的冷静很累吧！他提笔在我的字下面写【不用怕，有我在，我会叫你读唇语的。】

　　【我那么笨，肯定学不好的！】我的字因为害怕而变得扭曲。

　　瑾板正我的身体，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双眼直直地盯着我，张大嘴巴，慢慢地“说”：“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自己。】我沮丧地低下了头。

　　【你不是会读唇语嘛！】瑾那硬朗的字，给了我希望。是哦！刚才他的话我都看得懂！

　　【瑾，帮我！】他把我拥进怀里，我很享受这个时刻，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呆在他的怀里了！我的世界变得安静可能对于我而言不是件坏事，反正平时接触的人不多。纯粹的安静也是很难得的，就让我好好享受它吧！

　　瑾一丝不苟地帮我制订学习方案，并严格要求我执行，比平时工作时的他还要严厉，对我一点儿都不放松，如果没有达标，他会生气的，虽然他竭力克制住了，但我仍能感受到。
　　附学习方案：

　　1.看一部电影（回来后会随机抽取几句让我读）

　　2.看一本书（一定是励志类的）

　　3.照着镜子“说”一些日常用语，注意口形

　　4.练5页纸的字（之前的功课不能拉下）

　　5.陪瑾聊天（2~3小时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