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江湖》巨阙

4、第 3 章

　　第三章 （上）
　　从醉仙阁出来，紫萱又拉在着展昭在街市中闲逛，看展昭却急于回开封府。紫萱当然知晓展昭的想法，但却不准备放他回去。
　　“展大哥，已经快晌午了，“紫揎指了指天上那个暖暖的火球，
　　“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填一下五脏庙啊？！”
　　展昭沉默，似乎还沉浸在案情之中。
　　“展大哥！！”紫萱跳到展昭面前，一双玉臂在展昭面前不停挥舞。
　　“公主可是要回宫？”
　　“谁说我用回宫啊？！我已经决定在开封府住上几天了。我可是命案的目击者，完全有理由协助府衙追踪凶徒的。”紫萱说得理所应当。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本公主的旨意。你敢抗旨不成？！”
　　“展某不敢。”
　　“好了，不说这个了！肚子唱空城计，它在埋怨我不善待它呢？！”
　　紫萱揉了揉她的小肚皮，可怜兮兮地对展昭说道。
　　天下第一楼——京城最具盛名的酒楼。
　　紫萱与展昭挑了一张临近窗口的桌子，相对而坐。
　　店伙计满脸堆笑的跑来招呼，
　　“两位客倌……呦，是展大人呢？！点点什么？”
　　“你们这的东西好吃吗？”紫萱开口发问。
　　“姑娘，咱天下第一楼的东西是全京城最好吃的，都能跟御膳相媲美了。”
　　“真的假的啊？！”紫萱表示怀疑，但却很有兴趣，要知道宫里的御膳她早已食之无味了。
　　“店伙计不打诳语！”伙计认真地玩笑道。
　　紫萱‘扑哧’一笑，说道，
　　“好！今天就让我尝尝这御膳之外的‘御膳’！…墙壁上的食谱……我要…鸳鸯鹿排、银牙鸡丝、吉利菜卷、蒜蒸茄条和珍珠翡翠白玉汤，另外再来一碟红枣糕。”
　　“你笑什么？”紫萱吩咐完伙计，发现展昭在笑。
　　“展某只是好奇，为何公主偏爱红枣糕。”
　　“想知道原因吗？……因为六岁那年，救我的那个大哥哥，为了不让我继续哭鼻子，就买来红枣糕给我吃。说也奇怪一闻到红枣糕那诱人的香气，我还真的不哭了。”
　　展昭有点疑惑。
　　“这只是其中一个不重要的原因，重要是，我…一直都喜欢他。”
　　紫萱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展昭听闻公主此言，忽觉一阵莫明。两人一同沉默。
　　“展大人，您的菜齐了。慢用。”伙计打破了这一沉默。
　　紫萱见到美食，颇为开心，
　　“哈哈，有好东西吃了！饿坏我了！…肚皮啊，你要记住，今天是展大哥把你喂饱的。”紫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夹起一块鹿排往嘴里送去，接着是菜卷、鸡丝、茄条。
　　“真的不错！味道美极了！不比御膳差！……你怎么不吃啊？”紫萱光顾着自己的肚皮，刚瞧见展昭尚未动筷。
　　“我还不饿，公主慢用。”
　　“就算我能吃，也吃不下这四菜一汤啊！快，一起吃！”说着，夹起一块鹿排送到了展昭嘴边，又觉不对，便放进了碟子里，又道，
　　“这鹿排味道不错的，香嫩爽滑。快吃啊！”
　　展昭笑着拿起筷子，欲将鹿排送入口中，谁知被一颗石子打落。
　　“谁？”紫萱四下张望。
　　“猫儿，这么有闲情雅致啊？！”白玉堂的嬉皮笑脸打窗口探入。
　　“你是何人？为什么打落展大哥的东西？“紫萱起身发问。
　　“呦？还有姑娘作陪啊？！”
　　“白……”
　　展昭刚要开口，但被紫萱抢了先，
　　“嘴巴真不干净。让本姑娘好好教教你！”话毕，打窗口飞身而出。
　　“姑娘生气了？要打架？白某奉陪。”
　　“看招！”紫萱拉开架势袭向白玉堂。
　　面对紫谖的急攻急进，白玉堂反而只守不攻。几招下来，白玉堂不由赞叹道，
　　“还有两下子嘛！”
　　“为什么不还手？”白玉堂的只守不攻已激怒了紫萱。
　　“真打啊？问问猫儿让不让？”
　　“什么猫儿？……你……你是白玉堂？？”紫萱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姑娘认识白某？”白玉堂眼底撩起一丝喜悦。
　　“怎么会不认识呢？！不就是陷空岛五只老鼠中那只最小的没毛小白鼠嘛！”
　　白玉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旁的展昭不由偷笑。
　　“你……”
　　“我怎么啊？你不要总和展大哥斗气，你是斗不过他的！因为你是小—白—鼠！”紫萱决定要把白玉堂气冒烟。
　　“你…你…”白玉堂瞪大了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你…你…”紫萱学着白玉堂的样子，
　　“话都说不明白，怎么和展大哥斗啊？！乖乖回陷空岛捕鱼吧！”
　　“你…你…展昭，你哪里找来这么一个灵牙利齿的丫头？！”白玉堂愤而转向展昭。
　　展昭不语，紫萱道，
　　“你不要管我从哪里来的。不服气啊？不服气就打一架，不信我打不过你！”
　　紫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要真打？…好！白某奉陪！”白玉堂举剑准备接招。
　　“白兄，此事到此为至。”展昭举剑相挡。
　　“到此为至？？这丫头出言辱骂我，我非要教训教训她！”
　　“辱骂？我不过是好言相劝而已。白玉堂，你的领悟能力真是太差劲了！”
　　“你…你…”白玉堂已觉头顶冒烟。
　　紫萱开心地大笑，笑声使白玉堂咬牙切齿。
　　“好了！本姑娘不和你玩了！”话毕，朝白玉堂做了个大大地鬼脸，便跑开了。
　　“你给我站住！不教训你，我就不是白玉堂！！”
　　白玉堂抬足便追，但却被展昭拦下。
　　“展昭，你让开！”
　　“白兄，跟一女子计较，似乎有损侠者风范，传出去惟恐成为江湖人的笑柄。”
　　“你……那臭丫头哪来的？你展昭什么时候也会讨女孩子欢心了？！”
　　“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展大哥，回开封府了！”不远处传来紫萱的叫喊。
　　展昭、白玉堂寻声望去。展昭转向白玉堂道，
　　“白兄，展某告辞。”
　　“回去告诉那丫头，别让我再遇到她，否则……”
　　“你动不了她！”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惊。
　　白玉堂一脸惊讶地看着展昭。展昭脸色有异但却无语，既而，大踏步离开。
　　白玉堂看着展昭离去的背影，不由猜测：难道……？应该不会吧？！展昭一向孑然一身。

　　第三章 （下）
　　开封府后衙·紫萱居所
　　宽敞的回廊，明亮的窗棂，争艳的百花，这里是开封府内环境最好的客房，理应紫萱居住。
　　在街市上大大戏弄了白玉堂一番的紫萱，在命展昭去买红枣糕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她的宫外‘紫月轩’。刚走到门口，便发觉情形有些不对：房门虚掩，屋内似有人走动……
　　紫萱不由摸向腰间的‘星月短剑’，轻轻推开了房门，缓步移了进去……
　　“啊……！”两个刺耳的尖叫合为一个震世的惊人之音。
　　紫萱原本准备偷袭这个擅闯的陌生人，可谁知对方却猛然间回头，两人都下了一跳。对手手中的衣衫跟是散落了一地。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还拿着我的衣服！”紫萱向陌生人发问。
　　“你是紫萱公主？”对方反问。
　　“回答本公主的问话！”紫萱瞪起双眸的同时也肯定了自己的身份。
　　“公孙静见过紫萱公主。”对方双腿微微一屈。
　　“公孙静？你是公孙先生的女儿？”
　　“正是。”
　　在得到肯定答案后，紫萱坐在了椅子上，浊了杯清茶，润了润喉咙，又道，
　　“那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府内没有丫鬟，只有我一个女子。公主这几日的起居由我负责。我是来为公主收拾东西的。”说话间，弯下腰去收拾散落一地的衣衫。
　　“哦！……先不要去管它了。”紫萱拉起了公孙静，
　　“静姐姐……”
　　公孙静一听，发愣似地看着公主，紫萱又问道，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公主折杀静儿了。叫我静儿就好。”
　　紫萱见公孙静一脸的认真，便道，
　　“好吧！静儿。恩…你和展大…展护卫相识多久了？”
　　公孙静一听，又是一愣：公主怎么会这样问？！
　　“展大哥来开封府后才相识，到今已有七年之余。”
　　“七年？…那你了解他吗？”
　　公主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展大哥他……”
　　公孙静收住了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展昭。七年间，她很少在开封居住，所以接触并不多。她只知道，展昭是一个忠肝义胆、大义凛然的侠客，无论身处官场，抑或是江湖，他的侠者风范都尽显无疑。
　　“他怎么样啊？”紫萱急于知道答案。
　　“我与展大哥的接触并不多，我不常住在开封府。”
　　公孙静一语搪塞。
　　紫萱疑惑地看着公孙静，觉得她并没有说实话。
　　公孙静被紫萱看得很不自在，忙道，
　　“公主，静儿还要去磨药。如果要用膳，请派人知会静儿。”
　　话毕，起身匆匆离去。
　　“静儿……”紫萱叫道。回应她的是门口处的异响。紫萱跑去看个究竟。
　　原来，公孙静走得过急，险些与展昭撞个满怀。
　　“公孙姑娘。”
　　“展…展大哥，我…我先走了。”公孙静抬眼看了下展昭，又逃避似地小跑离开。
　　展昭望向公孙静，一脸的不解。
　　“展大哥？”紫萱唤道。他们两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是公主要的红枣糕。”
　　“恩，谢谢！”紫萱接过红枣糕，并拉展昭进去坐。
　　“来，进去坐一下。”
　　“公主，展某还要与包大人商讨案情，不宜久留。”
　　“休息一下再去也不迟啊？！”
　　展昭微笑，眼底有着拒绝。
　　“那好吧，你先去忙，我一会再找你。”
　　紫萱有些不舍的放走了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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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尚有余温、散发阵阵幽香的红枣糕，思绪又飘到了十四年前……
　　那一年，风很轻，天很蓝，紫萱的世界是多彩的。皇宫上下的每一个人都很疼她，所有人都包容了紫萱小小的调皮与任性。但被宠上天的小紫萱却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好奇心在一个六岁孩子的心中渐渐萌芽。
　　那一天，调皮的紫萱，趁众人忙与佳节庆典之时，借皇宫后门往来车辆繁多之便，悄悄溜到了街市上……
　　绝对的的新鲜感扑面而至，小紫萱开心地在街市中乱跑，像一只挣脱束缚的小鸟，渐渐迷失了方向……
　　哇哇大哭之时，招来了几个脏兮兮的小混混的欺负，是一个威风凛凛、有着一把长剑的小男孩救了她。但她却不信任的大哭。小男孩无奈之余，跑去买来了红枣糕，诱人的香气成功俘虏了小紫萱肚子里的馋虫。小男孩看着她，满意的笑。
　　紫萱在消化完几块红枣糕后，开口说了话，
　　“谢谢你，大哥哥。”随即，展露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尽管眼内仍有泪珠，但却不失可爱。
　　“不客气。”小男孩抚上她的头，轻轻地摩挲。
　　“大哥哥叫什么啊？”
　　“展昭。”……
　　那一刻起，小男孩的名字与眼神便深深烙印在六岁小紫萱的心上，挥之不去。原本以为可以渐渐淡忘，但却越记越清。难道这就是缘分？！
　　手中的红枣糕已微凉，紫萱伸出小舌头舔吸着红枣糕的在丝丝甜意……还是去找展昭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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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被皇上招进了宫展昭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他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那种奇怪的毒素又要发作了。三年前，追捕凶徒，其功夫不在他之下，他不幸身负重伤，断断续续昏迷了进三个月，才保住了这条性命，但体内却仍有余毒未清，虽不足以致命，但每年这个时候便会毒发，少则五日，多则半月。
　　展昭右手捂住胸口，坐在桌边，慢慢地调理气息。三年前的那一剑确乎要了他的命——只茶半公分。
　　“展大哥，你在吗？”门外响起了公孙静的声音。
　　展昭起身应门，门外的公孙静手中拿着药碗。
　　“爹说是该服药的时候了。”
　　“多谢静姑娘。”展昭接过药碗，放到了桌在上，准备微凉时再喝。
　　公孙静径自走进房内，收拾起展昭换下的衣衫准备拿去清洗，展昭忙上前阻止。
　　“展某会自己拿去清洗的。”
　　“反正要洗爹和包大人的，我拿去一起洗就是了。”
　　“不必烦劳。展某自己来。”
　　争执中，公孙静撞到了桌子，药碗落地而碎，她赶忙放下衣衫，弯腰去收拾，但却扎破了手指。
　　“啊！”公孙静轻声呼痛。
　　“怎样？”展昭忙捉住公孙静的手查看伤势。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是紫萱公主。
　　她本想拿红枣糕跟展昭一起吃，可是……他却握着公孙静的手。
　　紫萱的眼神久久无法移开，眼内有着晶莹的银光。
　　“公主……”展昭轻唤，他不知道公主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只是查看一下公孙静的伤势而已。
　　公孙静接触到公主这样的眼神，赶忙抽回了手。又突然想到公主刚刚的问话……
　　“公…公主，我……”
　　“你为什么要骗我？”紫萱像是一只受伤的麻雀。
　　“不是，我……”公孙静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方才的事情。
　　“公主……”展昭开口。
　　“我什么都不要听！不—要—听！”
　　紫萱大叫着跑了出去。
　　“公主！”展昭操起一边的巨阙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