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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花弄影、月流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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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回到客栈不见炯旯。第二日收拾好包袱准备动身依然不见炯旯。
“柳尘哥,我能问你个事么?”玉乔跟在夏柳尘的身后问道。
“嗯。”夏柳尘继续向前赶路,没有回头,没有停下。只淡淡应了句。
“你说炯旯是离火宫的左护法,那右护法和他们的头领又是谁呢?”
“你怎么突然对离火宫的人感起兴趣来了?”话语带着笑意,脚下的步伐依旧是没有停下。 “嗯,想知道炯旯这么个个性跋扈的人他的上头会是什么人,能与他并肩的右护法又会是谁。”玉乔老实答道,脚下一快,赶上夏柳尘,与他并肩同行。
“不知道。”
“啊!”玉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柳尘哥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离火宫的一切事务大都是由炯旯在处理,一些场面和活动也是由炯旯一手操办。虽说离火宫传言有左右两大护法跟一宫主。但至始至终都未曾见过有右护法和宫主的消息。自离火宫创教以来,现身的都是炯旯。”夏柳尘自己也有些疑惑,有时甚至认为离火宫根本就没有什么左右护法,只有炯旯这么一个宫主。“你要是想知道等下次见了炯旯再自己亲自问问,看他告不告诉你,呵呵......”说完抬眉一笑,自是年少。
“哦,万一他不告诉我呢?”玉乔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呵呵,怎会?乔弟这么讨人喜欢,炯旯怎么忍心不告诉你!”
“......”玉乔的脸顿了顿,最后道“柳尘哥,你取笑我!”
“呵呵,走吧。”夏柳尘再次领先走了一步。
玉乔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柳尘哥,等等我!”
白鸟飘飘,绿水滔滔。嫩黄花红蝶双飞,自是洛阳好春色。
“玉乔。”
“嗯,柳尘哥。”
“我想先回趟江南好么?”
“嗯,好啊。一切全凭柳尘哥的意思。”玉乔笑着答道,连眉毛都笑得好弯好弯,跟月牙似的,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
“嗯,那我们走吧。”夏柳尘摸摸玉乔的额头,零乱的碎刘海变得整齐起来,唇角微扬。
“柳尘哥回江南干什么?”
“一来好久没回家,想回去探望,莫让他们惦记着,二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夏柳尘看着玉桥好奇的双眼柔柔一笑“乔弟不想看看江南么?”
“想!好想!太好啦,我们要回柳尘哥生长的地方啦,我好想去。”玉乔激动地在地上跳起来,拉起夏柳尘的手旋转,直至后来想起。如果当初落日楼上没有遇见那个青衣人,如果没有与他相识,如果没有和他一起去往江南,那么,后来的那些是不是就能不会发生?可是,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如果。
一路笑谈畅快,总算到了江南,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乔站在江南河岸,闭眼挺胸。深深吸了口气“呼!”再次呼出。
“喜欢么?”夏柳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江面上漾起的层层涟漪。回荡着心弦。
睁开眼,看向夏柳尘,怡然一笑“我喜欢。”
夏柳尘看着玉桥,心中隐隐一触“是么?”
“嗯,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就像我喜欢柳尘哥一样喜欢!”随后抬眼四处张望,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玉乔没有看到夏柳尘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红过。
“人人都是江南好,唯有游子江南老。”
“嗯?”玉乔看向夏柳尘,只见他柔柔一笑,道“走,回家。”
玉乔点点头跟在身后。青色长衫在微风中轻轻起舞,乌黑光亮的秀发只用一根绿丝带挽起,腰间系的那支白玉长萧如人一样,静然。
江南女子总多情。一点没错,走在大街回头率不比当日洛阳长街,反而多了又多。一生注定犯桃花。
“爹、娘。柳尘回来了。爹、娘......”夏柳尘带着玉乔一起走进了夏宅。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一家丁忙跑去禀报。
“等下引见你给我爹娘认识认识,不过你放心、我爹娘都很好。”
“嗯。”不知道为什么玉乔从一进门开始便紧张起来。要见柳尘哥的爹娘了,要见柳尘哥的爹娘了么?好紧张......手攥得紧紧的,连唇都不知觉的咬在一起,眼帘下一只青色的衣袖突然握住自己的手,握得很轻,很轻、就像是一根洁白鹅毛轻轻落在手上。
“他们都很好。”声音很小,却听得很清。
他们都很好、他们都很好......如蛊一般在玉乔心里久久回荡。
“尘儿回来了,来,让娘看看这些年瘦了多少。”从侧院里快步走来一中年女子,面容和蔼。随笑谈,眼尾略显菊褶。
中年女子走进夏柳尘,伸手紧紧抱住,口中喃喃道“瘦了、真的瘦了......”
“柳尘。”紧随妇女身后跟来一中年男子,两鬓初染霜。胡子有些灰白。大约四五十多的样子。 “爹。”夏柳尘随之喊道,中年男子和蔼一笑。
“爹。娘,孩儿给您介绍个人。”说完走向玉乔。
“伯父伯母好。”玉乔抱拳礼貌一揖,天真无邪。就如炯旯说的那样,玉乔是个讨人喜爱的孩子。
“嗯,孩子长得真可爱。”叶氏笑道,夏齐峰也点头赞赏道。
“呵呵,谢谢伯父伯母。”玉乔一下子觉得不再紧张。
“尘儿这次回来打算住几日?”叶氏握住夏柳尘的手问道,眼中有慈爱,有担忧。
“三、四日吧。”
“柳尘刚回来怎么又问走的事?先让柳尘与玉乔去整顿梳洗下罢。”夏齐峰说完便吩咐几个下人去收拾房间。
“娘这就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晚上好好吃上一顿。”
“谢谢娘。”夏柳尘笑道。
“你们也去梳洗下罢,想一路风尘也累了罢。”
“是,爹。”夏柳尘看着父亲最后对着玉乔道“我们进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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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便降了下来,吃了一晚好饭好菜各自回到房里。四周虫鸣。玉乔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床上上翻下翻依然没有睡意。最后索性起身穿上衣服,房门轻轻打开站在长廊。夜很清凉,微风抚乱玉乔的碎刘海,云物凄凉拂曙光。
夜空繁星几点,院中一青衣人倚树吹箫。箫声寥寥,惊乱飘逸的秀发。青衫找晚风中飞绝不止。笛音缭缭,如诉如泣,如慕如怨。余音寥寥,不绝如缕。夜色中的人显得分外凄凉。修长纤细的玉指在玉箫上移动。悲寂的音符在夜风中传开。
玉乔站在长廊,静静聆听。不想上前打破。垂眸看着自己的衣玦。这凄凉的音律让他忆起下上前爹爹最后说的那句话。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到爹爹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
转身回房,轻轻将门合上。院中的悲歌还在浅吟。
直到后来玉乔回忆起,才明白今夜的夏柳尘为何如此凄然。而当他明白后,夏柳尘的疼痛远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躺在床上,早已睡眼朦胧。隐约中只记得有人为他轻轻掖好被子,在他唇上轻吻了一记。
月下花前,清辉洒满一院香、风掠过,影扶动。
直到再次醒来,早已什么都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