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门恋》潇霄

5、少女情怀

　　自谢云珊与岑天霞从庙会归来后，俩人就各自有了心思。
　　谢云珊幼年丧父，母亲带着她和弟弟云海过着清贫的日子。幸有岑家父子关照，生活才不致窘迫。岑天豪自是对云珊疼爱有佳，天霞与云珊也算是情同姐妹，只是她们俩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天霞从小就随了父兄开始练功，所以小小年纪就身手不凡，一向不安份的她，经常拉了哥哥穿上夜行衣，穿梭在柳镇漆黑的大街小巷。平日里的天霞也是温婉小女儿模样，谁会想到一到晚上她就成了飞檐走壁的女侠。天霞外表柔弱，可天性豪爽，快意恩仇，向来有一说一，从不会扭扭捏捏。可是天豪发现天霞这几天都郁郁寡欢，有点不似寻常。
　　天霞呆呆地看着哥哥俊俏的脸，喃喃道：“哥，你说世间还能有比你更俊的男子么？”天豪有点诧异，一直以来都不曾把自己的妹妹当女孩看，总以为她像自己一样是个男孩子性格，哪曾想到她也有了女儿情思？“霞儿，你说世间还能有比哥哥俊的男子么？要有的话你就嫁了他吧！”天豪是存心逗妹妹。天霞一听，脸红到了耳朵根，半羞半嗔的捶了哥哥一拳，“哥，你真坏！不过真要有的话，我一定嫁他！”天豪朗声大笑，“小妮子也春心鸾动了，小心爹知道啊！”天霞大咧咧地说：“知道就知道，我总是要嫁人的吧！”天豪看着妹妹，心里明白了一半，“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霞儿，告哥哥，是不是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了？”天霞默默地摇摇头，。天豪知道一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拍拍妹妹的肩膀，“霞儿，凡事都随缘吧！不要太强求了。”天霞点点头，猛地，捅捅天豪，“哥，你看爹，又在那里发愣了。”天豪顺着妹妹的方向望去，果然，岑以恩――他们的爹正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发呆，他遥望着玉山，神情静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豪知道，自他懂事以来，每一过了五月十六，爹就开始遥望玉山，问其故，却从来不说，只说等他们兄妹长大了就知道了。天霞也发现过爹在五月十六那天总要偷偷去拜永济女，口中还要默念着什么，可爹却告诉他们从来没有拜过永济女！家中有个石室，是爹从不让他们兄妹靠近的地方，可一到夜深人静时，他自己就悄悄开启石门溜了进去。小时候，自己由于好奇，走到石门边拍打了两下，就立刻被爹罚跪了三个时辰不说，还几日不曾理他。那个厚厚的石门后面，究竟有着什么秘密？而爹又为何越靠近八月十五就越烦躁不安？爹从小就逼着他和天霞练功，说娘希望他们练好武功，可是却从来不知道娘在哪里？天豪一时间狐疑四起，可又不便和天霞说，只能拉着妹妹，“走，咱们去看看云珊吧！”天霞点点头，却又不甘心地回头看看爹，“哥，你说爹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天豪没有说话，只顾往东院走去。
　　谢云珊和母亲还有弟弟就住在东院，这是个小跨院，与岑家正院只有一墙之隔，过一道狭长的走廊，就到了东院。一个小小的院落里，种了无数种让岑天豪叫不上名的花，小时候就喜欢来东院，就因为这些神秘的花草，而这个院子的主人谢云珊的母亲却已是满头华发，她的容颜远比年龄衰老，不知道为什么。谢云海才是十岁的顽童，一个人在院子里拿根木棍挥舞着，见岑天豪和岑天霞进来，就大声喊道：“娘，天豪哥哥和天霞姐姐来了！”谢夫人闻声走出房门，看着儿子满头大汗，手里还兀自握着根木棍，瞪了他一眼：“不是说过不让你偷学武功么？这孩子这么不听话！”随即又转身迎着岑家兄妹，“天豪和天霞来了啊，快屋里请!”谢夫人的声音婉转动听，与她的容貌十分不般配，她行走轻捷，不像平常妇女，却又总要表现出一副病怏怏的神态来。岑天豪和妹妹进了堂屋，却不见谢云珊，正要开口询问，谢夫人却已经说话了，“珊儿又头疼了，一闭上眼睛就昏迷不醒，还满口胡言，唉，这孩子…”天豪一听立马站了起来，神色紧张，“云珊病了多长时间了？谢伯母怎么也没告诉我们？”谢夫人摇摇头，“怎么能一再烦劳你们，珊儿这头疼病是有多了，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只是不知道今年会这么严重，你们进去看看她吧！”谢夫人带着岑天豪和岑天霞进了谢云珊的内屋，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天豪走到近前一看，她满头大汗，禁不住掏出手绢来替她擦了汗。谢云珊紧闭着双眼，脸部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眉头紧锁，似乎梦里边她饱受煎熬，突然她大喊一声“不要！”而后又是香汗淋漓，天豪轻轻地抹去她满脸的污秽，呆呆看着她。天霞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呼吸，眼睛有点湿，每次云珊犯病的时候，哥哥总是用这种眼光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神态总让自己羡慕不已，何时能有男子能对自己如此，也算不枉此生了，接着就又想起了那日的白衣公子，脸又渐渐发热起来。谢夫人站在门口，冷冷望着岑天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好长一会，谢云珊缓缓醒了过来，眼前的这双眼睛竟变得如此陌生？她知道是天豪，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情深意笃的天豪哥，可为什么这双眼睛还不若梦里的那双眼睛熟悉，深刻？看见她睁开了眼睛，岑天豪急切的握住谢云珊的手，“好珊儿，你总算醒了。”谢云珊不自觉地抽回手，眼神飘离，寻找到岑天霞，微微一笑：“天霞，来看我了？”岑天霞笑眯眯地走到床前，摸摸谢云珊的脑袋，“想不来也不行呀，有人巴望着天天来呢！”说罢朝哥哥努努嘴。谢云珊双颊飞来两朵红晕，岑天豪忘了先前的窘态，眼睛里尽是柔情蜜意。“天豪哥哥，好端端地，不要这样盯着我。”云珊伸手在天豪眼前晃了晃，天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神情而略带责备地说：“珊儿，你一病，我的心里就难受的很，今后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再生病了！”云珊红着脸，使劲抽回手，“好了，以后不生病就是。”天霞在一旁，捂着嘴笑笑，不料云海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冲到床前，大眼睛瞪着天豪，“天豪哥哥，你是不是要娶姐姐呀？那以后你就可以教我武功了？”云珊推了云海一把，“小孩子家，大人说话不许插嘴，快出去玩吧！”云海还是拽着天豪的衣襟，“天豪哥哥，是不是呀？以后就能天天教我武功了吧？”天豪揪揪云海的小耳朵，“当然，天豪哥哥一定会娶姐姐的！也一定会教你武功的！”云海听了高兴地跳着跑走了。屋里一片暖意，只是谢夫人转眼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