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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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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风云》番外
十四岁的叶琨低头敛目,静静地跪在客厅。
丫环、仆妇进进出出,看着二少爷那张俊秀的脸,心中虽是我见犹怜,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对于叶琨来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哥是父亲疼爱的长子,三弟从小下落不明,四弟、五弟尚在弱龄。最适合父亲泄火的就是他了。
爷爷在世的时候,他曾经得到过无限宠爱。爷爷常常把他抱在怀里,还给他当马骑。那个时候的琨儿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连自已的娘也跟着沾光——三姨太的月例比太太的还多呢!
琨儿要花灯,马上差人去买。
琨儿要吃奶油蛋糕,着人坐飞机从S城空运回来。
琨儿要金丝马鞭,从兵工厂里找两个人过来给做。
琨儿就是要月亮,爷爷也会想办法搭个云梯给琨儿取过来玩。不过因为月亮不好玩,琨儿没有兴趣。他最喜欢的游戏是骑在别人的背上,手里挥舞着金丝马鞭。
“爷爷,你快点啊!要不琨儿的马鞭可要打到爷爷了。”
“咳、咳,小兔崽子,连爷爷也敢打啊!”老叶叹息着飞快的向前爬过去。
“咣!”叶启楠突然撞开了门,看到父亲的样子窘的无地自荣,自己慌忙跪倒,嗫嚅着叫了声“爹!”
“慌慌张张干什么?”
“爹!小日本子挑衅,杀了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百姓。”
“有这样的事?妈了巴子的,不给他们点教训,真以为我们青城、我们中国人是好欺负的!”
“琨儿,回你娘那儿去,爷爷和你爹有大事合计。”
“是,琨儿这就去找娘。”琨儿怯怯地看了爹一下。爹面沉如水,他赶紧捡起鞭子溜出了门。
傍晚时分,叶启楠来到了三姨太的住处,琨儿正在地上甩鞭子。
“爹!”抬头间,琨儿已被叶启楠利落地夹在腋下。
三姨太赶紧跑了过来:“老爷,琨儿他?”
“你是怎么教的他?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叶启楠双眉紧蹙,对着三姨太厉声斥道。
“琨儿,快给爹跪下请罪。”
琨儿此刻还被他爹夹在腋下,跟本脱不了身。只喊道“娘快救我!”
“你今天要敢和爹去通风报信,我就休了你。”
“好!好!我不去,您轻点教训琨儿,可怜见的。”未等三姨太说完,门已“怦!”地关上。
琨儿看着爹爹手里已多了块戒尺,不仅吓得体如筛糠。
“琨儿,快给你爹跪下!”三姨太在门缝里瞧见赶紧提醒儿子。
琨儿自知已是无路可逃,听话地跪了下来。
叶启楠强忍怒气坐到了太师椅上。
“你知错了吗?”
“琨儿知错了。”琨儿抽噎着老实认错。
“知错你还明知顾犯?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把裤子脱了!”
“爹!”琨儿很奇怪地看着爹。我都快六岁了,怎么能脱裤子挨打呢!也太丢人了吧!
叶启楠象拎小鸡一样把琨儿拎起来,一把拽掉了裤子,露出粉白的小屁股。
“啪!”的一下,戒尺就上了身,琨儿疼的抖了一下。
“我让你玩物丧志,每天就知道玩,你大哥三岁就启蒙了,你看看你认几个字?”叶启楠越说越气,戒尺“啪啪”的打在琨儿的屁股上,三姨太在门缝里眼见琨儿的屁股由红转青、由青转紫,心疼地嚷道:“老爷,别打了,他还小呢!明儿让老爷子知道了又该大发雷霆了。”
叶启楠听了心中更气,恶狠狠地对琨儿说道:“你要是再敢仗势欺人,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明天不准对爷爷说,知道吗?”
“琨儿知道,以后再也不、不让爷爷当马骑了!”琨儿哭的梨花带雨。
叶启楠见了又气不打一处来,“这样子,这样子太象那个□了!”已经停下来的戒尺又“啪啪”的打在了琨儿的屁股上。
“老爷,你想打死他吗?我的儿呀!”三姨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句“我的儿呀!”终于让叶启楠动了恻隐之心。
“给我好好跪着!”转身开了门,扬长而去。
三姨太跑过去一把抱起琨儿,搂在怀里大哭起来。
“娘!爹不让起来。”
“你爹走了,快起来娘给上药。”
“不听爹的话爹会生气的。”琨儿执拗地跪了回去。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的日子里,特别是爷爷去世以后,犯了错被爹打骂渐渐成为家常便饭,就算不犯错,也会被爹看不顺眼叫过来打一顿。家里的人也就渐渐不拿二少爷当回事了。
琨儿一天天的长大,越是被人轻辱自己越是要争气,琨儿渐渐懂得这个道理。家里的老师席先生倒是很器重琨儿,经常给琨儿留额外的课业。学堂有功课,席先生这里还有功课,琨儿几乎每天都要攻读到深夜。
饶是这样,父亲还是不满意,考了第一名会冷哼一声,考了第二名就是一顿没头没脸的打。这次就因为被父亲带到部队去历练,回来考试考了个第二名。被父亲勒令在客厅罚跪。
虽然有委屈,可还是跪得笔直。他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他呢!他不想让娘跟着丢脸。席先生说了:“被父母责打不丢脸,但挨了打一蹶不振可是丢脸的事。”
“二少爷,老爷在书房等着,让过去呢!您小心些。”家里的老仆周伯小心提示着。实际上叶启楠的原话是“让老二滚进来!”
叶琨来到书房就自觉地跪好,手里高高地举起藤条。
老叶冷冷地接过藤条,用鞭稍指了指叶琨的裤子。
叶琨的脸红了一下,怕再激怒父亲,赶紧自己把裤子褪至膝下,伏跪在地上。
“下次再考不回第一,就在厅里打你个没脸!我听说考第一那个小子家里穷的很,在一个亲戚家里寄居,真是寒门出英才啊!”
“是!琨儿让爹蒙羞了!”
“学堂里学一套,席老师还教你们一套,就给老子学成这个熊样,都说你两个弟弟学不好,你就这么给我带的头吗?”
“老周!把那两个小崽子给我叫上来。”
“爹,求爹别让弟弟过来,琨儿下次一定争气” 叶琨膝行几步拽着爹的裤角苦苦哀求。
藤条终于破风而落,两个弟弟在门外听的一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