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就信他》月明夜芳

4、第4章 火部

　　后来，我稀里糊涂的在沙发另一头睡着了。一觉睡醒已天亮，发现自己躺在祁的大床上。
　　下楼，看到锟站在大厅的晨光里。
　　锟冲我吹口哨：“祁的女人果然个个都是美人…”
　　要不是认识锟这么多年，这样轻浮的见面方式实在让人没好感。锟高大威猛，看上去凶神恶煞，不像祁看上去像个良民，锟是我们几个人中最有□□脸谱的人了。其实呢，锟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平时神气活现，见到苏菲就抓耳挠腮，菲偏又总对锟爱理不理，我以前就是锟的感情垃圾桶。
　　祁、锟、菲和我，从小就闹闹哄哄一起长大，祁最大，今年27，锟26，我22，菲最小才20岁，却是最酷的一个。我这个闺中密友一直知道她至少是喜欢锟的，可是不明白她对锟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冷不热的。
　　看到锟，我的心情没由来的轻松，我笑了。
　　锟见我笑，又接着说：“不但是个美人，还很有胆量，我这张死神脸竟然没把你吓哭。”
　　我继续笑，“我有胆量没错，但我不是堂主的女人。”
　　锟不相信的摇头，“我还是相信祁的话。恩，自我介绍下，”锟边说边挺了挺腰杆，“我是周锟，金部执令，下面的一周将是你的陪练。恩，你既然是祁的女人，那我们就是自己人了，以后准许你直接叫我锟。祁已经向我介绍过你了，你不必多说，恩，那，诺，我们这就去火部吧。”
　　说完头领头就向门外走去。
　　我有点好奇祁是怎么介绍我的，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
　　“堂主，他去哪里了？”
　　锟暧昧地看我一眼，“真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祁有事要处理，放心，你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他的伤，没事了吧？”
　　锟这次看我的眼神没有暧昧，不答反问，“那伤口是你处理的？”
　　“恩。”
　　“你是个有良心技术合格的医生。”
　　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放心了。

　　出门，我被呛了一口气。送一个小医生去不远的火部，不用3辆车吧？还，1、2、3……配了10个保镖？
　　祁爱诺，爱得可真是深啊。我咬牙恨恨地上了中间那辆车。

　　火部其实是座落在东郊凤凰山脚下的一座牧场，大部分是草场，北面连着山的地方过渡成森林，山上的雨水雪水汇聚成溪流蜿蜒而下，环绕着牧场静静流淌。北面靠近森林的地方是一片红墙白顶的房子，像从草地上伸出来的朵朵蘑菇。
　　平房旁边是马厩，里面都是爸爸珍爱的阿拉伯纯血马。牧场有个妖娆的名字：火凰牧场。火凰牧场是忠义堂最早置下的产业之一，之所以建成牧场，那是因为骑马是爸爸和义伯两人的共同爱好，他说，策马狂奔是最好的野性抒发方式，而和所爱的人并驾齐驱能让你忘记人世间一切烦恼。
　　而牧场地广人稀，也是很好的掩护。草场的尽头连着茂叶起伏的凤凰山，山上白雾缭绕，似云彩，似白雪，山的背景是纯净的蓝天，蓝天上白云漂浮。谁能想到这样的蓝天白云草地下面，是血腥的训练场呢？
　　在路上，我本想打听打听这1年忠义堂的情况，但是车里还有司机保镖，不方便开口。
　　车子下了高速，沿着引桥，直接开到牧场门口。保镖下车插卡开门，车子缓缓驶入。进牧场的路是双车道，两边围着矮矮的栅栏，路将牧场一份为二，一边全是草场，供马吃喝玩乐；另一边也是草场，不同的是，草场中间隔着修了各种跑马道，供骑马用。车子沿路直接开进地下车库，中间又经过一道身份确认，一路都是电子监控，无人看守。
　　下了车，锟遣走保镖，转头问我，“你想住在地上还是地下？”
　　地上视野开阔，可能不是那么特别安全；地下隐蔽，更安全。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地上。”
　　“好，像祁的女人！”锟赞赏的笑。
　　切，又来了。我不厌其烦的澄清，“我不是祁的女人。”
　　锟就像没听到，继续说：“你去上面找玉婶，让她安排你住下，我在下面训练场入口休息室等你。”
　　“好，我很快就下来。”
　　我要了间能看见马厩的房间，放好行李就下来找锟。

　　锟开门见山，看到我就直接问：“诺，今天你想先训练哪个项目？”
　　高级杀手考试分为四个部分：理论、武器、搏击、实战。
　　理论，就是书面答题，主要是考察你的搏击、侦察、偷袭、追踪、逃生、武器使用、仪器工具操作等杀手基本技能的理论知识。这项没有固定的淘汰率，只要答对95％以上的题目就可以进入下一轮。我当年通过高级杀手考试的时候就把整个题库遍历了，这项我没问题。
　　武器，主要考察使用武器的精准度，内容是手枪、狙击枪、手雷＋1个自选。成绩排在前面的50个将进入下一轮。我的枪法比祁是差些，但是对付这样的考试还是绰绰有余。这项我也没问题。
　　搏击，是给这50个人配备一样的防护设备，都不带武器，关在一个房间里，群斗。最后倒下的6个人将进入下一轮考试。这项我有些头痛，如果我还是馨，那一点问题也没有，可现在我有些担心诺这个医生的体力。
　　实战，主要是考察团队协作能力。给这6个人配备同样的防护设备，分成2组，每组3人，组内讨论确定一名头领。既定一个争夺物件，抽签决定，一方守，一方攻。在规定时间内，守方任何一人带着物件到达安全岛，守方胜；攻方拦截守方，使之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带物件到安全岛，攻方胜。获胜一方的三个人，将通过本年度的高级杀手考试。这需要团队协作，我一个人没法练。

　　“搏击！”我回答，这是我目前最弱的环节。
　　锟绕着我转了三圈，夸张的比划我们的身材差异，带着嘲弄说，“你确定？要和我练搏击？”
　　“当然！”我其实有些心虚。一方面我不知道诺的体力究竟如何，一方面，我知道锟的实力，在忠义堂，搏击是锟对手的恐怕也就是祁一人。
　　挨打就挨打吧，我总得先确认自己的实力吧。

　　我们换了衣服，随便找了间搏斗室。
　　我摆好了姿势，可是锟根本不当我一回事，随便站着，冲我勾勾手指，说：“你随便来吧，我会惜香怜玉的。”
　　这态度让我很生气，我卯足力冲上去。
　　我右手直攻锟的腹部，锟伸手来挡。哪知这只是我的虚招，我转身回踢左腿，正中他的左肩。我体力也许不如从前，但是技巧还在。
　　锟身躯晃了一下，揉了揉肩膀，眼神认真起来：“你还有两下子啊…”
　　我继续进攻，锟防守，锟一但认真，我就没那么容易攻击到他了。我连发几招，都被锟挡了回来。我有点急了，现在锟只是防守，如果进攻起来，我就更毫无胜算了。
　　我再抬右腿，踢到一半，竟然被锟抓住脚踝，锟抽笑：“想故伎重演？”说完，提着我的脚一转一挥，我就啪的摔到一边去了。
　　骨头像散架似得，落地的时候，下巴磕到地上，我感觉嘴里有点咸猩味，恐怕流血了。
　　我有点气馁，怎么好像被锟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似得。
　　我正想爬起来，突然听到一声大吼：
　　“你们在干什么？”
　　我抬头看，搏斗室门口站着祁和菲。祁一脸怒气看着我，菲一脸幸灾乐祸看着锟。
　　我狼狈的叫了声：“堂主。”
　　锟看着菲，不知所措。
　　祁冲过来，拉起锟的衣领，咬牙切齿：“我让你来陪练，不是打人！”
　　锟一脸无辜，说：“我这是在陪练啊……”
　　我忙爬起来，拉住祁，急道：“锟没打人，他只是陪练防御，是我太差劲了……”
　　祁看看我，松开锟，说，“以后我来做陪练，你可以走了。”
　　锟如释重负，说：“那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跑到菲面前，支支吾吾的说：“菲，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这个人平时油嘴滑舌的，怎么见了菲，就改结巴了。
　　菲斜了一眼锟，说：“我来找人陪我骑骑马。”
　　锟连忙高举双手，回答，“我陪，我陪，现在这里就我有空……”

　　他俩走远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我站在那里，低头看地板，紧张，真丢脸，不知道手往那里摆，也不知道说什么。
　　祁伸手托起我的脸，手指轻轻帮我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睛里太明显的疼惜让我不敢直视。
　　“没事吧，还能继续练么？”
　　我想说没事，可有想起祁的伤还没好，说，“我，有点累，今天就到这里吧。”
　　接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干站着。
　　我又恍惚了，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搏击练习，曾几何时，我们在这里是那样无所顾忌的打架斗嘴，而现在，竟相视无语。
　　“这就结束了？太偷懒了吧？”祁打断我的思绪。
　　“那换个项目，去练枪？”祁仿佛看穿我。
　　我想想也行，虽然我对枪法比较有把握，但是也就开了昨天路上那两枪，还是多练练心里有底。

　　在去射击房的路上，我装作随口问问的说：“堂主，老堂主是怎么去的？”
　　祁半天才冷冷的说：“这不用你关心！”
　　我的心一沉。
　　一路上，祁不再说话。

　　到了射击房，祁坐在边上休息的椅子抽烟，我就自顾自的练枪。
　　随便试了几枪静靶，都是10环；又试了几枪动靶，也都是想打那里就打那里。
　　但，开枪的时候，我很不专心，我满脑子是刚才祁的话和他后来的沉默。什么不用我关心？我才是最有资格关心的人。
　　突然，我狠狠的猛转身，举枪对准祁。
　　祁没任何表情，只是放下烟，静静的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开枪？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杀你？
　　……
　　我笑了，放下枪，说：“堂主，您看我刚才的这个握枪的姿势可还标准？”
　　我的确…开不了枪…我的确…舍不得杀你……
　　祁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我的手握枪的姿势，我突然想起，是祁手把手教会我握枪、瞄准、开枪，这个姿势，他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