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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文/何杉杉
      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带上当年他给我的鬼玺,独自走进长白山的深处。

      我在冰天雪地里翻山越岭,走了大约四日,中途还迷了路,折腾了大半天。

      按照我的计划,首先必须找到百足盘龙封石,钻到缝隙里面温泉边,只有那里有通向青铜门的捷径。否则,要我一个人把当初那假龙头的道儿再走一遍,怕是没命走到青铜门边。

      闷油瓶给了我十年时间,如今,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青铜门内是什么情况,我都能在里面生存。我这么说,也不是对自己如今的身手特别自信,当然比起十年前,我现在的危机应对能力要提高了几个档次。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根据我获得的信息,青铜门里并不是时刻都凶险的地方;其次,我一直觉得,他既然让我接替他,应该不是让我一进去就送死。

      来之前,我分别去见了老爹老娘、二叔和胖子,还给小花打了个电话。虽然对话内容天差地别,但大致的意思都是同他们道别。对老爹老娘,我是有愧疚的。自从接下三叔的盘口后,我一直东奔西走,见他们的次数都很少,这次的事情也是瞒着他们的。跟二叔没说两句话,他就问我要去做什么,我知道瞒不过他也就全盘托出了,顺便托二叔找机会告诉我老爹。二叔让我放心,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就行。胖子和小花跟我一直是有联系的。胖子说要陪我去,我就说我只是去换小哥,不是去摸明器,他跟着我白跑一趟也没多大意思。他的年纪大了,我不想再扰乱他的生活。小花是最能理解我的,我跟他简单一说,他就来了长沙。我把各盘口的负责人都召集在一起,把产业交到了小花手上,由他来打理。这样的变动,下面很多人都有攒动,但小花的手段从来不是虚的,我完全相信他能平息众人的心。

      我觉得,我差不多走到了百足盘龙封石的位置了。可是,这里四周都是皑皑山岭,望过去真应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景。十年前一块石头,现在多半是被雪埋起来了吧。

      遇到了瓶颈,我并不觉得慌张。傍晚一过,我在一处避风口支起帐篷,搬来大块的冰块压住四角,把热水浇在地上,很快冰块便和地面连成了一体。我钻进帐篷,开始研究下一步该采取的方案。

      现在我面前摆着两条路:继续寻找出口,或者原路回去。可以说,为了这次进长白山,过去的十年里我有意锻炼了多方面的能力,现在就回去是怎么也不会甘心的。追根究底是我改不掉的毛病,它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但胎里带的本性我抗拒不了。不找到他,我永远安不下心。那么,我只能继续寻找出口。当初离开温泉一段路,我曾经用度盘测过方向作了记录,明天再仔细比对一下,还是有可能找到线索的。大不了多花些时间凿开那些冰雪。

      问题想得差不多了,我拿出睡袋,顺手把鬼玺也带了出来。我把它捡起来,打开绸布看了一会儿。这玩意儿真假难辨的,还真他妈让人不省心。别老子好不容易到了青铜门边,却打不开门,一回头就被人面鸟叼走了,那简直悲天下之大催了。闷油瓶要是懂事,就应该开了大门在那里等着我。我胡乱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很无聊,把它收起来,拉开睡袋钻了进去。

      醒来的时候,拉开帐篷的一个小角,低头看外头,天光大亮,风声也不像夜里那么猛烈了。我起身整理包裹,等走出来收起帐篷后,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摸了摸身上,环顾四周,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我懒得在似有似无的问题上纠结,从背包里拿出度盘定位置。刚安放好度盘,正调零呢,我猛然想起了哪里不对劲。鬼玺!鬼玺不见了!

      这一反应过来,我背脊一凉。第一个念头是,这下全完了。再一想,好奇怪……我睡着的时候,明明把它包好了,放在脑袋边上的。为什么一夜过去,就凭空消失了?

      难道这大雪山里头,住着什么奇怪的生物?它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钻进帐篷把鬼玺拿走了?如果是只动物,不是更应该拿走食物吗,为什么会拿走鬼玺?它要一块石头干什么?拿来捣冰做红豆冰沙?欣赏上面的龙鱼造型,拿到洞里供奉起来?说不通啊。

      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吓得自己生生打了个摆子。是人,这附近有人。

      对了。这样就解释了很多疑问。为了防止猛烈的风吹开帐篷口,拉链采用的是安全扣设计。必须从里头掰开安全扣,才能拉开拉链出去。从外头,只有把手从帐篷下面的边缘缝隙里伸进去,掰开安全扣,才能拉开拉链。除了人,真的很难想象一般的动物有这样的智慧。

      我攥紧手中用来凿冰的钎头,绷紧全身,半蹲着转头观察四周,慢慢站起来。在白茫茫的雪山中,声音和形迹都很难隐藏。等我转过两圈,还是没有感觉到任何有人的迹象的时候,我心里变得非常疑惑。

      我和假想中的敌人僵持了很久,觉得有点累了,暂时放下了防备。莫非,那个人只是为了从我这里拿走鬼玺,并不想和我起争执?有道理。如果他真想把我怎么样,我早该在睡梦中直接去拜见秦广王了。

      我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现在该怎么办?我真是万万没有料到,这进路还没找着,鬼玺就丢了。我一直觉得,那些事情已经尘埃落地,张家的恩怨纠葛已然了结,不曾想,现在还有谁会来偷走鬼玺。我本有些小幻想,等我大大方方地站到闷油瓶面前,让他见识一下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手段。现实却是,我这边刚开个头,就失手了。我埋怨自己的得意忘形、疏忽大意,觉得自己到什么时候都这么废。

      我消沉了一会儿,又振作起来。即使没有鬼玺,我也必须走到青铜门前,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我定好方向,收拾完仪器,拿起钎头,回身打算背起背包,那一刻猛然看到,在我原来扎帐的雪地上,有一块奇怪的突起。我蹲下来仔细检查,发现那突起的地方有些碎冰,按了按还有点松软的感觉。这里的雪是长年累积下来的,处于半凝结的状态,不像平常见到的雪那般白,反而有点透明度。

      这是一个被挖开的洞,洞口又被挖出的碎冰填上了。我仔细去看冰层的深处,这才发现一条隐隐约约的甬道。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出错了。拿走鬼玺的不是人,的确是某种动物。这种动物大概和啮齿类的草原鼠差不多,在冰层里打洞。它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洞打到我的帐篷里,拖走了鬼玺。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它要鬼玺干什么。

      我收拾好一切,跟随着那若隐若现的甬道,向前追踪。走了一段路,我又察觉到一件事。现在走的方向,和我刚才定位的去往缝隙里的温泉方向正好一致。莫非,那动物住在温泉里头,那还真是知道享福啊。我突然想起,有一次跟几个朋友到云南旅游,去一家有名的自然矿物温泉泡澡,却看到临近的池子里泡着十几只黄毛红皮肤的猴子,当时我们都觉得哭笑不得。

      大约走了一公里路,我赫然发现甬道内有什么东西堵塞在里面,黑漆漆的样子,还在向前慢慢移动。

      果然不假。

      我吸了口气,跪到雪地上,凑近了去看。是鬼玺,还有一只小动物,模模糊糊的,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这东西是要沿路返回吧,若甬道真的是通往温泉里,那真是天来助我。我心里一喜,顺着甬道方向继续前行。我的打算是,先它一步到达出口,准备好武器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把鬼玺抢回来。简直一举两得啊。

      之后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甬道在一处雪坡上消失了痕迹,我在周围很仔细地摸了一遍,找到了那个缝隙,用小铁锹铲去覆盖冰雪,挤了进去。开头的一段缝隙相当窄,而且丝毫见不到那条甬道了,大约是穿进山体了吧,事情总不是尽如人意的。我不能确信,没有那条甬道,我真的能找到这条缝隙。

      我贴着缝隙也不知道走了几个小时,周围已经从冰壁变成了火山岩壁,岩壁很光滑,上面有五彩的琉璃色晕。渐渐感觉到风流,上升的气温,还有加重的硫磺味道,我知道自己离温泉很近了。我现在已经放下了追踪甬道的想法。这里的玄武岩,看岩相就知道是很硬的种类,那小东西即使牙齿指爪再坚硬,也打不通这么长距离的洞吧。

      不管了,先休息一下再说。我终于到达温泉,放下背包,用温泉水洗了把脸,坐下来吃东西。补充完能量,硫磺味熏得我昏昏欲睡,我不知不觉开始打盹儿。

      恍惚中,我听到了“吱吱”的声音,迷迷瞪瞪睁开眼。这一睁眼不要紧,我愣了半秒,身体内沉睡的恐怖记忆被眼前的东西唤醒了。

      浑身血通通的,没有皮,仿佛是从某种动物肚子里掏出来的一个器官……猕猴的形状。是人面鸟嘴里的猴子!

      我浑身发起抖来。他娘的!老子这张贱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之前自言自语说温泉猴子,这下好了,真的是猴子!

      口中猴体型小,鬼玺挺重,它抱着鬼玺走起路来就比较慢。

      我在最初的害怕后冷静下来,静静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人面鸟,也没有其他口中猴。我掏出怀里的□□92F手枪,对着它就开了一枪。

      口中猴反应极为迅速,抱着鬼玺一个打滚滚到了温泉里,我对着水里又开了一枪。只听到尖利的一声叫,我只能看到它在水中划出一条线,到了对岸,上岸跑去。

      看来它把鬼玺落在温泉里了。我不着急去捞鬼玺,沿着岸边追了过去。它的一条后腿受了伤,在地上低下了几滴血。因为岩石黑,看得并不分明,我没追上三十秒,它突然在前方消失了。我还想通过地上的血迹找一下,发现除了岸边那点血,后来并没有血迹。它伤得并不重。

      我往前走了十多米,没有找到它,便沿路走回温泉。谁知道,我刚要走出“地下走廊”一般的岩隙,伴随着嘶厉的吼声,一个巨大的东西朝我的面门扑了上来。我毫无防备,下意识地大叫出来,扭头往岩隙里面跑。

      是人面鸟!是人面鸟!我操,老子真是流年不利啊!人面鸟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它和那口中猴是一家的吗?它要来复仇?老子没杀你那含在嘴里的宝贝啊,你怎么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呢。

      这里的岩隙比较宽,那死鸟也飞进来了,就在我后头鬼叫着。我闷头往前跑,想到自己身上除了一个强光手电、一把手枪、几匣子弹外,没带别的任何东西,就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我跑了几分钟,就感觉脖子一紧,衣服后领被那怪鸟叼了起来。我被衣服扣得呛了一口气,连忙抬起左手拉住领口。右手也转过去,胡乱得对后上方开了一枪。枪的后座力使得我手微微一偏,枪口擦过我的后颈。我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怪鸟不知道被打中了哪里,把我狠狠地往岩壁上一摔,尖利地叫了一声。我蜷着身子滚下去,只觉得全身都疼,手电落到了一边。

      那鸟俯冲下来,我向前连滚带爬,心里不断在想,这次真的完了吗?真的完了吗?

      我堪堪爬起来,跑出去十几步,人面鸟冲过来,对着我的肩膀就咬下去,一撕,我的专业雪地服被撕破一个大口子,里面的填充物都跑出来。我现在已经置身于半黑暗状态,十几步以外的手电照在岩石上,看不清楚。再往前跑,我就是摸黑了。而这该死的鸟,黑暗对它来说大概没什么阻碍吧。

      我的前面只有窄窄的地下走廊,后面是那凶猛的怪物,这下真是十死无生了。我经历过那么多奇险诡谲的境地,没想到最后被一只鸟咬死,它那宠物猴子还要来吃我的肉,太倒霉了!我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拒绝了胖子和我同行。

      怪鸟俯身咬住我的肩膀,我顿时感觉皮肉被咬开了。它偏头把我往岩壁上一撞,我十指刮在石壁上。

      突然,我觉得手指碰到了什么,前方已是一空,我跌落进去。

      我心中一闪,马上明白,刚才可能是触到了开关,所以通往青铜门的那个“便捷通道”打开了。这个通道只比人面鸟宽一点点,它要张开翅膀飞进来很困难。

      听着它近处的嘶吼声,我非常害怕,爬起来往深处跑去,它的声音渐渐落在了后头。

      我跑了很长的一段路,才停下来休息。这里一片黑暗,给我的感觉是,睁着眼比闭着眼还要黑。我摸了摸肩膀,流血了,但伤不算很重。应急处理的药物我还是随身带了一点的,我摸了摸,又摸出一只Zippo打火机。这对现在的我来说,算是最大的喜事了。我赶紧打着火,那直径也就一米多的光明让我心里顿时安宁了不少。我靠坐在石壁上,头往往后仰,无奈地笑了笑。

      喘了几口气后,我把药粉撒到伤口上,扯了扯肩膀裂开的衣服。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再往下走了,那下边的怪物更多。可是,那人面鸟又在上头堵着。我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上面去的,但给它时间的话,它说不定会挤进来,或者从别的通道绕路来攻击我。

      我又想起了闷油瓶。我不是跟他约好,这个时候下去替他的吗?我不是早就做好觉悟了吗?现在这样算什么?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死几回了。

      我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坚定了找他的决心。起身继续往下走。

      打火机烧了一段时间,变得很烫,我关了它,摸黑往下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石壁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越向前走,越发密集。是蚰蜓。这个虽然也算是光明的一种,却不怎么能起到照明作用,但也算是消除了一些我在黑暗中的恐惧感。

      我觉得身上有些痒,估计是有个别蚰蜓爬上来了。我就着棉衣的破口扯了些棉絮塞住耳孔、鼻孔,又把裤子向上提了提,使劲一勒。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走出了岩隙,到了大裂谷底部。我打开打火机往前走,耳朵注意周围的动向。很安静,人面鸟群不在。

      我翻过那座小山一样的石头,停了一下。前面不远,就是青铜门了吧。现在该怎么办呢?

      过去敲门,然后说一声:张先生吗?您的快递到了。

      我为自己的无聊想法傻傻地笑了一下,人变得有些茫然。

      嘶……打火机又发烫了。我赶紧关了它,塞到口袋里。黑暗中,两手有些无聊,摸着□□枪身。

      过了好一阵子,我身边不远处有小石子滚动了一下。在那黑天黑地的雪山底下,这一个小小的响动吓得我魂都差点脱壳。

      我往后退了十来步,背靠在山石上,两手握住手枪,仔细听着身边的动静。

      过了大约五分钟,没有任何反应。我觉得刚才那声响大约是地下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心里刚要放松,手就被一个东西抓住了。我吓得一抖,猛地扣扳机,却还是没来得及,枪被对方以一个简练而迅速的动作夺过去了。

      我完全来不及反应,那东西就拉着我的手往它的方向一带,我猝不及防撞到它身上。

      什么怪物啊?!我觉得快被吓尿了。

      之后,我便听到了一个轻轻的声音。“终于,过来见我了吗?”

      啊?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得懂人话的,就像现在,在这地下千米深处,我的脑子就没有那闲工夫分神管理语言中枢。我反应了一秒钟,感觉脊背微微发麻,巨大的喜悦让我无措。“小哥。”

      他抬手捂住我的嘴,轻声说:“人面鸟要来了,别出声,我们必须快点出去。”

      我能够感觉到他近处的呼吸,世界变得真实起来。真的是他,他还活着。我点点头,随即想到他看不见,便低声答应了一声。

      他转回身爬上巨石,我凭感觉跟上去。很快,我们相安无事地跑进了岩壁中。

      我拿出打火机照明,一边问放慢脚步的他:“小哥,你要带我出去?”

      “嗯。”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来替你守在青铜门里面吗?”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看我。“不用了,事情发生了变化,我已经处理好了。那个秘密……它在以后很久的时间里,都不会有危险了。”

      不甚分明的火光中,我看着他淡泊的脸。“那太好了。”

      “嗯。”他拍了下我的胳膊,“出去再说。”

      我点点头,继续跟上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有一只人面鸟堵在出口。”

      “肩膀上的伤,还好吗?”他淡淡问我。

      这家伙,十年不见,倒懂些人情世故了。我说:“伤口不深,没有大碍。”

      “到出口的时候,你先在里头等着,我把麻烦解决了你再出来。”

      一只人面鸟,小哥三两下就能解决。我完全安下心来,跟他说我知道了。

      书说繁简,有小哥开路,我们俩很顺利地回到了温泉边。我想起来掉到水里的鬼玺,跟小哥打声招呼,一同下去捞,却没有找到它。难道是那只口中猴回来把鬼玺捞走了?那只人面鸟已经死了,它们是寄生关系,照说它也活不了了。真实情况是怎么样,已经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几天,我们终于走出雪山,回到了平常的世界里。我问小哥有什么打算,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看着我。他那样子有点傻,让我想起了王盟。王盟有段时间,面部表情很僵硬,眼睛也没有神采。

      我想起张家的的事,告诉他,他的家族还在,他说他知道。我就问他要不要回本家,他又不说话了。

      反正他这个人吧,我是永远看不透,他的莫名其妙已经完全不能让我纠结。我随口问了一句:“要不然,你暂时跟我回长沙吧,你对文物很熟悉,到那里我可以找件事给你消遣消遣。”

      他马上说好,声音依旧淡淡的,却让我惊吓不小。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轻轻笑了。“吴邪,你成熟了不少。”

      哎呀,这是要讨好我这个老板吗?我摸了摸脸:“哈哈,是吗……”

      遮蔽太阳的一片云飘走,秋日的阳光带着树叶微苦的味道,静静照在闷油瓶的脸上,安详极了。他以后的生命能安稳下来吗?我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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