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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战士守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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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战士守卫
旭帝十年——旭帝十三年,被后人评价为过渡的三年,盛世安稳,武林平静,但是一切都在暗中蓄势待发。这三年,凤州城彻底被以九梦山庄为首的东凤军接收,前朝皇室后裔亦暗中抱成小团体,千叹之名为天下知,而旭帝东方旭……翻遍史册,毫无作为。
————《东凤王朝史志国治》
旭帝十四年春,初,传闻昆仑修仙秘籍流落中原,被魔教夺之,昆仑弟子开始现身武林,兼前朝王室藏宝之地倏然天下闻,众皆往之。
————《武侠本纪宝藏秘籍》
东凤王朝三十六州,其中凤州十三城,除了凤州主城凤城有凤栖梧坐镇外,其余十二城皆有东凤军军中将领和当地名人共同治理。
青城,以山多为名,山中多高大植被,郁郁葱葱,且颇多罕见药草。
铜山,坐落在青城西郊,因其被红色砂质覆盖闻名,植被多显干枯,更少灵药与野生动物,平时鲜少人烟。
罕见的,铜山之顶断崖边,蹦出来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猫,额头刻有分明的‘王’字,一双大而溜圆的紫眸,占据了脸部的三分之一还多,一对宽而长的朝天耳支楞着,头顶上有一个黑黑的大约是包或者角的东西,脊背上一溜白毛,脖颈上挂有一个小铃铛。
是猫,是虎,是麒麟?
陡然,一袭红衣灿灿的青年飘落在四不像身边,恍然若仙。
红衣青年,面如冠玉,长发微微后撩,一根锦缎松松束着,仿似仙人临凡,左手一枝纤细苗条的赤红藤蔓,右手陡然给了四不像一个后脑刮,“翼虎啊翼虎,你个虎了吧唧的四不像,你当你主人和你似的,有一对翅膀可以挥展。”
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若仙气质恍若骗人,就是个二了吧唧的流氓啊。
被打了的四不像翼虎,耸耸一对长耳,凑上小巧的脑袋蹭了蹭红衣青年,尾巴更是讨好的摇个不停。
若是能说话,肯定会给他主人来个赞啊,“主人,主人,你奏是那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主人呐,没有翅膀,也可以高飞。”不信,看他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仰慕以及讨好。
红衣青年很是享受的又给了翼虎一个后脑刮,举起左手中的朱色藤蔓,笑眯眯的呢喃,“红独秀啊红独秀,嗨,我可是找了你好多年。”
红独秀,一红天下独,山中秀无双。药典中非常罕见的灵草级别的草药,十大灵草之一,传说中天香续命丸的主要材料之一。
随即,他移目山下,铜城渺小的犹如大海中一叶孤舟,不知作何感慨,终究长啸了一声,翩跹孤影,飞下铜山,身后翼虎灵巧腾跃,不坠其影。
不多时,山下铜城熙熙攘攘的街市中,出现了一人一宠,站在青城最大的客栈——云来客栈门前。
客站门前的小厮立即迎上前来,低头哈腰热情相邀,“这位客官是想打尖还是住店,先随我来。”
“找一个临街的厢房,来一桌你们客栈里拿手的好菜。”
“好嘞,”小厮一边引这位青年上楼,一边吆喝,“掌柜的,临街玄字号间,木耳烩鱼片、火腿肘子、红烧肉、莲子膳粥、豆皮云龙炸虾、凤凰水晶、红烧鲤鱼、山菜锅、四喜丸子、佛跳墙……来一份嘞。”
青年用筷子串了几片牛肉,在翼虎鼻端前摇来晃去的逗弄与它,翼虎眼泪汪汪把它主人来望,可惜主人无良,依旧笑眯眯的喝着小酒,翼虎怒了,躬起脊背,挑起来,前爪抱住主人手臂,啊呜一声把牛肉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得意洋洋的向它主人示威。
“小东西,呵。”青年点了一下翼虎鼻端,端起一碟未动的肘子放在桌腿边,拍了拍翼虎的头,倚靠在窗前,慢条斯理的挑一筷子菜,就着这陈年女儿红,喝的舒畅肆意。
突兀的,街上忽来一队兵马迅速的分成两列,肃穆的站在街道两旁。
一对人马过了城门缓缓行来,打头的青年一身玄色衣衫端坐在一匹劲瘦剽悍的黑马上,黑马额前一鬃红毛,火烧云似的。
青年身后,紧跟着两男一女,烈烈红衣的娥眉妖娆,青衣风流的文人谋士,白衣凛冽的标枪战士。
其后是一辆被骑兵护卫着有凤凰标记的马车,透过掀起的帘布,可以窥见其中坐着一位美女,一个总角孩童。
“是凤尊呢,没想到凤尊亲自前来青城坐镇。”
凤尊,凤栖梧吗?倚靠窗边的红衣青年执着壶酒,瞅着隔壁,隔壁窗前有两个年轻人,听他激动的声音,这人大概是凤栖梧的脑残粉。
“这位小哥好,在下龙浮生,初来乍到,敢问小哥,你口中所谓凤尊是不是九梦山庄庄主凤栖梧?”红衣青年也就是龙浮生,执酒示意了一番,相询。
那个激动的年轻人打量了一番龙浮生,看他诚心相问,拱手回了一个礼,“在下青城徐家司意,这是简家简越,有礼了。”
简越瞥了徐司意一眼,内心腹诽,你与别人相交,扯上他人作甚?不过他还是有好好打量了龙浮生一番,总觉着这人不简单,这天下哪有人真的不知道凤尊凤栖梧的,还有名字大概也是现编的,怎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浮生?浮生一梦还是一梦浮生?
“徐兄,简兄,”龙浮生感慨了一下青城人的热情不羁,再次相询,“刚才听你提及,凤尊亲来坐镇,这青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兄,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初出江湖,那凤尊的确是九梦山庄庄主,不过他也是凤州之主,”听他这么说,龙浮生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前些时日,青城出现了一件怪事,啧啧……”
怪事?怎样的怪事会引来凤尊?
“呀,真的是凤尊啊。”
“凤尊竟然真的来青城了,那个谁赶紧回家去叫夫人少年小姐来围观。”
“什么围观,小心丢了性命。”
“凤尊来了,那个怪案子应该就能被解决吧。”
“谁知道那些个人都躲在哪里,别凤尊还没开始着手,我们先丢了性命。”
“凤尊坐镇,那些人肯定不敢嚣张,就算要暗杀,那些人暗杀的也都是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家,你还是把心放在肚里好了。”
“混账,你怎么知道我家三百年前不是大族?”
“我靠,你还真想被人暗杀啊。”
“不一定吧,我琢磨着那些被暗杀的人家都有一定的规律啊,他不符合。”
“嘘,”这个声音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问,“你发现了什么规律?”
“我研究了一下那些家族的发家史,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什么,快说呀,别吊人胃口。”
“那些个人家都是一百年前忽然孤身来到青城定居,一夜暴富起来不知哪里来的神秘高手呢。”
“咦,一百年前?”
“那时,发生了什么事?”
“一百年前,那不是昆仑封山那年吗,据说从那以后,昆仑弟子不见于世?”
“就像下面谈论的一样,”徐司意撒手耸肩,“不知哪里来的杀手,把青城有名的战家、士家、卫家还有关家一夜灭门,我有内幕消息,说是与百多年前那场浩劫有关。”
百多年前的浩劫?徐司意的话一落,隔壁窗前人影耸动,咔的一声,似乎是木头碎裂的声音。
这个声音即使在人声鼎沸的客栈中,依然清晰如在耳旁,自然吸引了正走在下方的凤栖梧一行人,他仰首看向那敞着窗却飘摇不定的布帘,随即视线转移,正正对上执着酒壶慵懒靠窗下望的龙浮生。
龙浮生几乎立即执着酒壶遥遥对着凤栖梧,示好了一番。
凤栖梧颔首示意,随即跟着前来迎接的青城知府赶往知府衙门。
凤栖梧?他就是凤栖梧啊,一举一动撼人心肠,即使是那个平淡无波的眼神,足以让人沉溺其中。
龙浮生想,他对凤栖梧,似乎一见钟情了。
“哇,你竟然敢拿着那破酒壶对着凤尊?!”凤尊的脑残粉徐司意不满的大叫,“凤尊竟然还回应了?!”
“喂,你信不信一见钟情,”龙浮生花痴的笑,“你说,凤尊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
“挖,你个白痴!”想也知道,凤尊可是那遥不可及的九天凤凰,怎么会喜欢个白痴。
龙浮生根本不打算理会徐司意的鄙视,跟脑残粉有什么好争论的呢,他只是遥遥对着凤栖梧的背影,直到队伍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才优哉游哉的转身,坐卧在餐桌前,逗弄翼虎。
“小东西啊,你主人我呀,好像对凤栖梧一见钟情了,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呢?”
在龙浮生手底下的四不像,此时像个被主人欺负的猫崽,喵呜喵呜哀叫着,拱着脊背后腿用力用头使劲顶主人压在它头上大山似的手掌。
“他也肯定会喜欢我的,对吧,你主人我可是龙浮生啊,哈哈……”
龙浮生其人,硫花谷少谷主,原名龙瀚宇,瀚海宇宙别称,可见其父龙骁将对其给予的厚望,也是龙骁将宏图霸业的企望,可惜一切都毁在其八拜之交的兄弟手中。从此世上再没有龙骁将,也没有那个上马杀敌,马下出谋的龙瀚宇,只有那个有今天没明天的龙瀚宇,死劫过后,他只是龙浮生,浮生犹如一梦。
“主上,”青城知府沈临风,原东凤军中一名将领,被凤栖梧派到青城和青城名士安东卓一起治理青城,此时的他正搬着一摞相关文书,引凤栖梧到主座后,放在其案前,“这些都是属下和安大人根据所抓嫌犯以及被害者身家一起整理出来的文书。”
“本尊一路行来,观青城民务民风,上佳,你和安大人所作所为本尊看在眼里,确实该赏。”
沈临风和安东卓立即下拜,口中称颂,“承蒙主上/尊上栽培,此乃下官分内之事,不敢讨赏。”
凤栖梧翻了翻记录的案册,随手丢给御羽延,“你们怀疑这件案子和前朝有关?”
“回大人,青城自古以来都是那些身份不明人士的聚居地,马贼、犯官、通缉犯……只要到了这青城,就属于三不管人士,朝廷不管、地方不管、江湖不管,所幸那些人到了青城,也都老老实实不再作恶,”身为本土人士,明显安东卓比沈临风更了解青城的历史,“不过自从尊上接管了凤州,并雷厉风行整派凤州,如今这青城整个都掌握在沈大人和本官手里,自然不曾有过什么恶人,这次的灭门事件,祸根必然来源于前朝。”
“据现在的资料来看,嫌犯大概有不同的两拨,一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拨好像就专门灭口。”安东卓说出疑问。
“嗯,”御羽延翻着卷册,“战家和关家的人身上除了致命伤几乎没有伤痕,这士家和和卫家身上大多都有拷打的痕迹,明显的两路人所为,而且这四家不曾与人结怨,家中财物不曾损失,看来确实与某物有关呢。”
纯粹的杀人灭口和找寻东西不着拷打后灭门,前朝遗祸,四家灭门惨事,战、士、卫、关?
“有没有其他家族,如同这四家一样,同样的不明来历,相同的发家史。”凤栖梧叩打案几,询问。
沈临风看安东卓,安东卓传唤地理志书记官,书记官抱来一册书卷,指给凤栖梧看,“这是守家,当时下官觉着奇怪,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姓氏,合在一起刚好是战士守卫,因此把他们编在了一册。”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战士守卫?好个战士守卫!
“这青城还真是个有趣的城市,”御羽延哼笑,引来青城两位治理人的疑惑的目光,“比对比对一下这四家财物记录,你们的智商就会提升一个层次。”
沈临风和安东卓看了几遍,甚至一个一个字的抠,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御羽延哼笑,叹,“没有知己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此话说完,立即接收到红儿和孤凤少言的一记眼刀。
“是玉玦啊,玉玦,”御羽延无可奈何状,指着记录在册的财物统计,战、士两家都缺失了一块玉玦,“这可是一块重要证物啊,说不定就是关键了,怎么就没人发现呢?”喃喃自语或者沾沾自喜?
立即的,就有人把两块玉玦呈现在案前。
很漂亮,简直不似凡间所有,而且……价值连城。
红儿,是在场唯一的女孩子,自然而然受漂亮事物的吸引。手不自禁的伸过去,拿起两片玉玦,好奇把玩之下,上下翻弄,却发现两块玉玦之间有某种联系,对接之下,竟然接口相合。
吟……
龙吟!
这下,就连凤栖梧都好奇,玉玦的来历了。
御羽延伸手,接过合在一起的玉玦,把玩在指尖,哼笑出声,“或许,我该换句话问,青城之内是不是有小偷光临?”
小偷?
青城倒是有所谓的神偷世家,但是……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倒不曾在青城之内偷盗,不然嫉恶如仇的沈临风早带着跟随他的亲兵把他们连窝端了。
因此,安东卓和沈临风都摇头,作不知状。
“既然不是本地人,这偷盗贼的身份倒是值得几分考究。”
“还请军师指点。”安东卓不知御羽延的身份,沈临风可是知晓这人智谋天下无双。
“这个关键时刻,战、士两家招贼,丢的还是象征身份的玉玦,怎么想都是有预谋的盗取,”御羽延摇着他的羽扇,搭在下巴上,肯定似的颔首,“他要么是这两拨嫌犯中的一员,说明那些人要找的东西正是这玉玦,”他两指夹着玉玦示意,然后继续道,“要么他是另一拨人或者被雇佣的人,在灭门前偷盗或者官府衙役到来前盗取,也或者他刚好就相中了那两块玉玦,就如我们红儿一样,是个娇俏的大姑娘。”
“我有一个疑问?”沈临风举手。
“说!”御羽延羽扇一指,颇有指点江山的气魄。
“丢的为何是战家和士家?”战家直接被灭口,士家却被拷打之后灭门,如果玉玦正是他们寻找之物,缘何同样遭遇的卫家和关家,不曾丢失玉玦?
“这个嘛……”御羽延望天,羽扇抵在下巴上,顺便眼角直勾勾的看着凤栖梧。
“阿言,你带着一队人跟着临风埋伏在守家,任何进出的可疑人士都抓过来,细细审问。”凤栖梧根本不帮御羽延遮掩,打嘴仗这种事,是谋士的技能。
“是!”白衣少言接令,转身出去召唤人手去了。
沈临风也拉着安东卓紧随少言退下,作为一城之主,他们还有很多事物要处理。
“主上真是某的知己呀,”御羽延拿着羽扇遮面欲语还休,蔫耷耷道,“不管那盗贼是何派人士,既然手里有两块玉玦,就和这案子脱不离关系,主上真是高明啊。”
红儿抱臂哼了一声,给了御羽延一个狠狠的白眼,然后守护凤栖梧身后,专注的看他批复各种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