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故事》五十弦思华年

2、第 2 章

　　六点半石小猛就到了律所门口。这没到点儿就贸贸然冲进去总是不太好，他就在门口转了两圈儿，正思考着待会儿怎么跟人过招儿呢，肚子偏偏不识趣地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这一路紧赶慢赶过来晚饭还没吃，于是就穿过马路到了对面的包子店，买了俩花卷儿俩肉包。在附近边晃荡边吃等晃回到律所门口的时候也吃完了，掏出手机一看，六点五十五分，这下时间差不多了，石小猛抻了抻衣服下摆，又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推开了大门往里面儿走去。
　　这个点儿律所内基本上所有屋的灯都灭了，只有最里头一间灯还亮着，石小猛走到门前，看到门上的铭牌写着“马辛虞律师”，心想着应该就是这间没错了。定了定神之后，石小猛敲响了面前紧闭的门。
　　“门没锁，请进。”听到屋里人的回应，石小猛旋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书桌前正在讲电话的人抬起头朝他笑笑，左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跟电话那头的人又简单说了几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一瞬间石小猛有些恍惚，仿佛面前的这个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似的。正发着呆呢，眼前那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么？”瞧对面的男人手在他自己的唇角点了点，又朝自己努了努嘴，石小猛没有些摸不着头脑，再没心思想他们之间是不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之类的问题，就想着糟糕咋第一次见面就出糗了。
　　“这儿。”这幅呆样子被人瞧了去，对面的男人笑意更深了。没等石小猛做出反应，就站起来，身体微微前倾，长臂一伸，食指勾掉了石小猛嘴角沾着的汁液已经凝固的葱花。
　　“真，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让您见笑了……”手指抚上刚刚那男人碰过的地方，石小猛觉着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了过来，就要把自己点着。
　　“是我考虑不周，约了这么个饭点儿谈事情。您别介意啊。”马辛虞心里倒没那么多百转千回，只是觉得刚刚那脸蛋儿虽然摸上去有点儿糙，但手感还真是不错。咋弄的自己跟个色鬼投胎似的，向来正直的马律师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自己。
　　“哪里哪里。”见对方都这么说了，石小猛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轻轻地舒出长长一口气。
　　“得，咱也甭客套了。我姓马，马辛虞。”马辛虞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
　　“石小猛。”石小猛也伸出了右手，握住了那只比自己的大上一圈的手，这只手修长有力，掌心温暖。
　　“石先生，你做的我那房子的设计我特满意。所以这儿还有一个室内设计的活儿，你看看有没有兴趣。价钱什么的好商量。”
　　“有兴趣有兴趣当然有兴趣。”先不说这见天儿为房租饭费发愁的日子是多难过，单单是有人欣赏自己的才华这一点就够石小猛high得找不着北了，所以这会儿早就把昨晚上自己脑内的怎样开价怎样还价怎样周旋怎样抢占先机之类的问题统统忘到姥姥家去了。
　　“是这样，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也是在别人手下打工。我准备自己单干，地儿我已经找好了，就等设计图出来，装修完了我就能正式开门营业。这是我那新地儿的平面图，你看看。”
　　“您还没吃晚饭吧？”石小猛指了指桌角的快餐盒，食品袋内已然蒙着层薄薄的水汽。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儿了，这一忙起来就顾不上自己的五脏庙了。你先看下平面图，我把饭拿到外面的微波炉里去叮一下。有什么问题我们一会儿再谈。”
　　马辛虞叮完饭回到屋里的时候，石小猛正低着头很专心地在研究那份平面图。马辛虞觉得自己都受到了那份儿全情投入的感染突然觉得这真是一副太美的画面，不舍得破坏这份儿静谧，就乖乖地悄磨叽儿退到门外，随手把门带上，大气儿都不敢出的默默干掉了盒饭。唔，今天的盒饭似乎要比平日里的可口些，不，是可口得多的多，看来明儿个叫外卖的时候得问问他们是不是换了掌勺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