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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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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将近十天,阮良玉已经将此地风光领略了好几遍,又开始有些无聊。而于桑的伤势也好了大半,只要不运气打把势基本和之前无异。于是四人决定向南行,一来可以游览山河风光,二来顺便寻查那云遮月的下落。匀离久居山谷,而且是个路痴,平时出门必定要制定好路线,不敢轻易乱走,虽然走过许多名川大山,但都是走马观花无缘深入。
决定之后,他们雇了辆马车,伤员于桑坐在车里,匀离负责赶车。阮良玉和宇文君在前面骑着马,这一行四人便上了路。
此刻正值日头最烈的时候,匀离靠在车厢上额头不住的渗出汗珠。于桑在车厢里呆的百无聊赖,出来见匀离脸色发白气若游丝,不禁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是不是热的难受?你进去歇会儿,我来赶车。”于桑说着就要抢鞭子。
匀离确实难受,他自从毒愈之后一直是个瘦削苍白的模样,冷不得热不得。于桑此时就十分后悔,后悔之前让匀离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他兄弟都什么样了,自己怎么还能忍心让他干活呢?这简直就是虐待呀!
将匀离推进车厢里后,于桑占据了车夫一位,开始边赶车边沉痛的反思自己。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不是人!白瞎匀离对他这么好!
匀离在车厢里晕晕沉沉的,不晓得他那些心思,单是觉得自己最近确实劳累的有些过,谁叫自己瞎逞能呢,还不准阮良玉等人插手,真是活了该。
车里车外两人各怀心事,前方阮良玉则抻着脖子朝前方看去,忽然大声道:“哎,那就是凤泉村了吧。”
宇文俊眯着眼看了看:“确实,没想到还挺近,比预计的早到了。”
阮良玉摇着扇子,脸上吹的全是热风,一张脸热气腾腾泛着红:“太好了,赶紧进去避一避,这四周连片林子都没有,可晒死我了。”
四人加紧了速度,不消片刻便进了村子。
所谓凤泉村,乃是与北方龙泉镇相对的一处避暑胜地。此地有山有水植被茂盛,虽然地方不大,但每年最炎热之际便会有四方游客包括一些朝廷官员偕同家眷前来暂住,每当这时候村子里便会异常的热闹。
四人在一处高悬“同霄玉器”匾额的店铺前下了马。宇文俊进去报了姓名,不一会儿便出来了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
“宇文大侠,久候了,请进,快请进。”那掌柜十分热情,据说是宇文俊的朋友。
宇文俊行走江湖多年,似乎遍天下都有朋友,每到一处就会有“传说中”的朋友前来拜会。阮良玉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冷冰冰的家伙为啥人缘会那么好。
不过朋友多这点确实十分便利,例如现在,凤泉村村里大小客栈驿站均住满了人,想要寻一处住宿的地方还真不太容易,好在他们有“朋友”。
跟着掌柜穿过厅堂又进了内宅,才发现这玉器铺子后面是一套带院子的二层小楼。环境清净,地方宽敞,众人看了皆点头称赞。
“宇文大侠的朋友就是在下的朋友,诸位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掌柜安排完,又跟众人客气几句,便下去安排伙食。
于桑撂下行李卷,又去帮匀离提东西。见他还是怏怏的不大说话,就找了茶水端到他面前。
匀离接过来对他笑笑,然后喝下。
“你把鞋脱了躺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于桑道。
“好,你也上来歇会儿吧。”
于桑挠挠脑袋,有些别扭的说:“我的房间在隔壁,你有事了就叫我。”
匀离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两人同床而眠几乎习惯成自然,今日才想起来这是到了别人的地盘,匀离心中不禁有些别扭,不过他此时头晕的狠,不愿想太多事,上了床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于桑在他床边蹲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这兄弟眉眼口鼻没一处不顺眼,清清淡淡的带着点远离尘嚣的宁静。看罢多时,他一抹下巴,发现自己竟然流了口水……这实在太丢脸,于是他趁着匀离还没醒赶紧逃了。
夕阳西下时,掌柜预备好了一桌样式丰盛口味清淡的饭菜,打算给各位解解火。已至众人都坐上桌了,才发现匀离没出来。于桑一拍脑门,连忙上楼去找他。
进了房他发现匀离还在睡,睡得脸色青白嘴唇发颤,竟然连气息都弱了。这可把于桑吓坏了,忙把人搀扶起来,连唤名字带拍脸,又给他喂了点水。
匀离这才渐渐苏醒过来,于桑搂着他差点就六神无主了,还是匀离虚弱的开了口:“药……我包袱里的……小瓶。”
于桑反应过来赶紧去拿。
就着水吃了药,匀离靠着床总算把这口气喘匀了。这时宇文俊和阮良玉也上来了,一打听情况,阮良玉登时一皱眉。
“唉,叫我说你什么好,挺大个人怎么就……唉。”阮良玉看着他频频嗟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匀离伸出手轻轻挥了一下:“我没事,你们去吃饭吧,我歇一会儿再下去。”
众人又围着他问了两句,不过介于全屋就他一个懂医的,别人全是外行,光有一颗担忧的心实际都帮不上什么忙,也都只好各自下去吃饭。
于桑楼上楼下的跑了两趟,将饭菜转移到床边,好说歹说劝着匀离吃了两口。
晚间匀离又吃了一遍药,这才恢复了精神。掌柜的是个热心肠,当晚还预备了大浴桶给各位泡澡解乏。
于桑提着一桶凉水绕过屏风,就看见匀离正光/裸着上身在解裤腰带。于桑轻轻把桶放在地上,走过去蹲下/身帮他摆弄。
“怎么还系成死结了?”于桑好笑的问。
“我也不知道……”匀离有些气恼的用手去扣那个解。
等到总算解开腰带了,那裤子便顺着腿一溜滑落在地。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赫然呈现在于桑眼前。
于桑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匀离有些脸红,下意识想要遮挡:“你起来,我没法脱了。”
于桑站起身绕到他身后,匀离别别扭扭的脱去亵裤,抬腿迈进浴桶。已至把身子泡进温水中了,他才吐出口气道:“我真不用你,又不是残废了,洗个澡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于桑没说话,单是拿起毛巾在水里浸湿了帮他擦后背。匀离见他不肯离开,只好闭上嘴接受他的帮助。
于桑闷头擦洗着他,心里却砰砰跳得厉害,感觉眼前看的手上摸的已经不再是自己那个兄弟,而是一个专门为了吸引自己诱惑自己的存在。明知道这人身上有的自己也有,而且都比他长得结实,但是……
背后搓完了,于桑来到他面前,两人正对着互相对上目光。
匀离一躲:“不用你,我自己来。”
这回于桑没再坚持,而是退到一边开始对着一个较小的木桶擦洗自己。他上身伤口不能碰水,只能将就着擦一擦。
然而他擦到一半,忽然一放毛巾,话都没说一句就跑出去了。
匀离吓了一跳,纳闷他大晚上的半/裸着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一晚,于桑没再来匀离的房间。匀离心中惴惴,猜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怀疑自己把于桑吓到了。可自己明明也没做什么啊!
第二天早上,众人都起了床,阮良玉打算在村子里逛一逛,听闻此处有一潭湖水十分出名,若是有情人在这里许了愿,十有八/九会得到湖神的祝福,定能成就一份好姻缘。神话传说自然不可信,不过这种说法很讨喜,也吸引了不少人前去游览。
然而于桑却睡了懒觉,怎么叫也不起来。最后众人没办法,只好抛下他先去游玩。匀离一路走的心不在焉,阮良玉知道他惦念于桑,但这俩人也不知闹了什么别扭,原来天天缠在一起,今天一个不来另一个也不留。不过这种事外人始终插不了手,只能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想到这阮良玉叹了口气,一拍前方的宇文俊:“到地方了,咱们也扔几个铜钱。”
宇文俊知道这是当地的习俗,不禁打趣道:“你也想求一段姻缘?”
“想啊,为什么不想?”
宇文俊低声道:“摆在你面前的这段姻缘还不能让你满意?”
阮良玉但笑不语,想了想又不打算让这家伙太得意,便说:“这算什么,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身边连个温香软玉的姑娘都没有,哪还有姻缘啊。”
“哦,还想要温香软玉了,行。”随即宇文俊凑近他耳边,“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阮良玉翻他一眼:“你敢。”
“你可以试试。”
这两人嘁嘁喳喳斗嘴不止,匀离却满腹心事,兴致缺缺的游完这大半天,三人一同回了玉器行。进门后被掌柜告知,于桑上午出去了还没回来。匀离听了没说话,直接上楼了。
直到黄昏时,于桑才抱着个酒坛子回来。进了屋正遇上宇文俊,这两人平时对话都极为简练,除了正事基本没什么可说。如今宇文俊看于桑这幅摇摇晃晃的模样,心知他这是去外面买醉去了。
结果于桑拦在他面前道:“大侠,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宇文俊并不想喝酒,但于桑亲亲热热的揽住他肩膀,咣当把酒坛往桌上一放:“不用客气,我请客!”
于桑自作主张的给宇文俊满上一杯,先干为敬了。宇文俊望了眼窗外,见时间离睡觉还早,就决定先喝一点,晚上攒足力气收拾阮良玉……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于桑便把那些个烦心事顺嘴说出来了,虽然没指名道姓的全说,但宇文俊猜也能猜个大概。
直喝到掌灯之时,宇文俊才收了杯子起身回房,他酒量好,简直到了千杯不醉的地步。于桑就不行了,脚下打着滑,他一步一瘸的上了楼,直奔匀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