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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于桑带着匀离一路疾行不敢停歇,偶尔路过驿站会打听打听江湖传闻。前几日他得知倾云门弟子凌冲被青衣教的人抓住了。
      这个凌冲是为匀离之事前来帮忙,跟于桑算是同盟,因此得知此消息后于桑不免有些担忧,不过他们二人并无交情,所以于桑也担忧的有限。
      当时从云冈镇走的太匆忙,后来于桑想到假如在客栈多停留几日说不定能等来一些消息。宇文俊一行人总不至于全军覆没,总会有人下山来寻匀离。可于桑等不了,看着匀离如今这幅摸样他只想快点解了他的毒,让他脱离痛苦。
      青衣教大概此次也受了重创,并且没人想到还有个于桑会带着匀离偷偷离开。因此他们也平安无事的到了卧龙谷脚下。
      于桑见这四周青山嵯峨黛绿绵连,唯有山口前这条幽深小路似乎通向谷内,便不假思索的一甩鞭子将马车驶进山口。
      两盏茶的功夫后,于桑驾着马车又回到了路口。他满是疑惑的摸了摸下巴,心想自己明明一直朝前走的为何又回到原点了?不服气的驾着马车他又进了一次。
      这次倒是过了挺长时间,不过最后他还是转了回来。于桑心下明了,这是遇上鬼打墙了。看这小路雾气弥漫里面一定暗藏机关,亦或是有什么人在捣鬼。怪不得都说卧龙谷与世隔绝,单是进去就是一桩难事。
      车厢里一阵响动,匀离摸摸索索的从里面探出头来。于桑侧过身揽住他的肩膀,愁苦的说:“这可怎么办,都到门口了,不让进去。”
      匀离靠在他怀里,眼里空洞无神。他自从听不见之后便可少开口讲话,偶尔会询问一两句,于桑只能捏他的手掌作为回答。但时间久了,匀离的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有时碰撞在利物上也不知道疼。
      于桑愁眉苦脸的仰望着四周群山,匀离则四脚着地的一直爬出车厢,在于桑身边停下来,一歪身倒进他怀里,于桑顺势将他抱住。
      “我说,你知不知道这怎么进去?”于桑颇为寂寞的开了口,因为知道对方无法回答他。
      匀离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忽然将手指放进口中打了声响哨。于桑一愣,紧接着欢喜起来,他记得匀离有只大鸟,能送信会找人,简直比人还方便。
      于桑欣喜的静等许久,可是林中依然幽静,连根鸟毛都没出来。他将匀离板正,握着匀离的手塞进他口中道:“再唤一声。”
      匀离含着手指沉默片刻,忽然福至心灵般又吹了声口哨。
      这次等了一会儿,林中扑啦啦地飞出来一只鸟,拍拍翅膀落在了匀离的肩上。于桑仔细一看发现这只跟上次那只长相略有不同,身形也小许多,不过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伸出两只大手一合,将鸟抓到面前。那鸟没想到会在主人面前遭遇“绑架”,顿时扑棱着翅膀要逃。
      于桑嘿嘿一乐,对着鸟道:“你主人回不去家了,你快进去通报一声……哎,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鸟猛的一啄于桑的手,于桑吃痛连忙放开它。鸟飞至车棚顶上对于桑怒目而视。
      于桑一撇嘴:“脾气还挺大。”
      忽然他一拍脑门,转身爬进车厢,从匀离衣服堆里找出他经常带的发冠,扯下上面根金丝发带。出来后拎着带子跃跃欲试的朝鸟摇晃:“去,叼着这个进去送信。”
      鸟歪着脑袋看了他片刻,脖子一低开始悠悠的啄羽毛。
      于桑深呼吸一次,转身又进了车厢,这回他拿出一个小瓶。上回见匀离便是用这个东西喂的鸟,于是他也照葫芦画瓢倒出一粒深棕色药丸。循循善诱的举到鸟面前,于桑皮笑肉不笑的说:“小黑乖,吃了这个进去送个信,就当看着你主人的面儿。”
      这鸟显然不叫小黑,当然也听不懂他的话,不过匀离常年用这东西喂养它们,诱惑力还是十分大的。于是那鸟试探着往前跳了跳,最后一探头叼住于桑手里的食物。与此同时于桑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小黑”,在其挣扎鸣叫中将发带系在了它的爪子上。
      之后于桑松了手,放开扑扑掉毛的鸟任其夺路而逃。嘴边勾起一丝笑意,他自言自语道:“你可一定要把信送到啊,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天色果真在等待中渐渐暗下来,抬头望去山谷上方的天是一片橘红,山下的人也被映照着如同披了红装。
      于桑用水袋给匀离喂了些水,之后两人靠在一起静静等待。于桑发觉匀离很依赖他,不知道是否觉得自己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有时匀离会暴躁不安,起初于桑只要抱着他,再拍拍他的后背他就会平静下来,但现在于桑得用力勒着他,勒到他觉出疼痛才管用。他这些变化都让于桑感到难受,不光是看着好兄弟受难那种难受,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从心底泛出的酸楚,带着不忍与怜惜。
      想到这于桑低下头去看他,匀离尽管眼神空洞但睫毛又长又直,在夕阳的余晖下竟还泛着金色的光泽,将眼里的死气挡去一半。于桑凝视着他,抬起手指在他睫毛上刮了一下。匀离没什么反应,于桑笑着叹了口气。
      太阳将要落山时,小路深处有了变化。起初是浓雾渐渐散去,之后有个人影快速朝这边移动过来。于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紧接着他又确定了,那确实是个人。
      只见那人身材矮小穿着一身宽大的灰袍子乘奔御风般,不一会儿就到了二人近前。
      于桑边暗叹此人轻功了得边上下打量他,来人是个小老头,干巴巴快要瘦成一根麻杆,完全撑不起他那肥袍子。
      老头肩上伏着刚才那只鸟,此时他吹胡子瞪眼的遥遥一指于桑道:“小子,可是你将这鸟拔了毛?”
      于桑瞥了一眼那鸟,它立刻扑散开翅膀鸣叫一声。
      “不好意思,在下绝非有意冒犯这位……鸟兄,当时着急下手重了些,前辈不要怪罪。”于桑换上一张笑脸抱拳道。
      老头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翻着小眼睛打量于桑:“你手上既然有阿离小子的东西,那他人在哪儿?”
      于桑将匀离往前推了推:“这不就是?”
      老头定睛看了半天,张着嘴指点他十分惊讶:“这,阿离小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于桑也知道匀离如今的打扮有点不像样,但路上又没时间给他“卸妆”,这时只好用袖子给他擦脂抹粉的脸用力擦抹干净,这才露出匀离的本来面目。
      老头疑惑的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这是……中邪了?”
      “是中毒,前辈,岳兄于我有过救命之恩,如今他行动不便我带他前来谷中求救,事情略有些复杂等到了里面我再与前辈细说何如?”
      老头摇晃着小脑袋,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过看匀离那神情涣散面黄肌瘦的模样确实病的不轻,于是一摆手道:“你们进去坐着,把车给我驾。”
      也不知这老头使了什么招数,同一条路于桑硬是转不出去,而他却轻轻松松在迷雾中另辟蹊径将他们带进山谷。
      马车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老头“吁”的一勒缰绳,到地方了。
      于桑下车将匀离扶出来,只见此地有石有花泉水还有一座小木屋。
      “他师傅就住这里,你去跟他说明情况吧,我就不进去了。”老头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于桑看了看搂着他脖子的匀离,叹口气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朝木屋走去……
      ……
      近日江湖传的最广的一道消息就是青衣教把倾云门给得罪了,至于如何得罪的众人可是说法不一。有说是青衣教弟子跟倾云门弟子切磋时误伤对方;有说倾云门弟子主动挑衅被青衣教的人抓回去教训;更有甚者说倾云门弟子跟青衣教教主为了争夺情人而大打出手……不过江湖谣言多半是不可信的,众人听听就算,也不会太当真。
      不过这些传闻倒是把一路行来的阮良玉气个半死,他们这边刀光剑影拼着性命,结果消息在闲人嘴里走一遭就变得如此荒诞,饶是他久居江湖也不免心生不忿。
      时间若是回到三天前,阮良玉还跟着宇文俊埋伏在青衣教附近,随时准备进去营救凌冲。
      说起凌冲这小子也够倒霉的,当时众人虽然都受了伤,但逃命的本事还都在。可他倒好,从山坡上滚下去一头撞在石头上,当场晕厥过去。等醒来发现唯有自己被俘,凌冲顿时臊的面红耳赤,觉得自己丢了本门的脸面,恨不能与敌人同归于尽,不过介于当时捆绑他的绳索略为结实他这个想法也没能付诸行动。
      山中一战,宇文俊被云遮月紫琛剑毒气所伤落后一步,索性在后来阮良玉与云遮月缠斗之时及时赶到,这才给了匀离逃跑的机会。激战后云遮月也没能得便宜,拖着一条伤腿暂且班师回教。阮良玉寻着山路去找匀离,但于桑的腿脚实在太快,等阮良玉百般打听赶到客栈时已经人去楼空。他只好转回身跟着众人前去营救凌冲。
      两日前倾云门派了援手前来相助,首当其冲就是大弟子童涂。之后阮良玉接到卧龙谷的飞鸟传书,被告知匀离已安全回到卧龙谷,他这才抽个空隙跑来谷中探望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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