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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张远江接过盒子看了看,点头道:“确实是我所造。不过有些年头儿了,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二十几年前韩老弟委托我造的。那段时间他似乎很忙碌,来一次也是坐不到半天就走。还托我造过其他几样铁器,这便是其中之一。”
      匀离心中一动,心想果然有门儿,又说:“你前辈能否将它打开?”
      张远江掂量掂量盒子道:“这东西造出来本是给人装珍贵私物的,除了盒子主人和铸造者别人都无法将其打开。我看这里面似乎已经装进东西,但韩老弟已走了多年,现在将它打开也不是不行。”
      “前辈,这东西关系到当年药王的传世秘典,秘典如今下落不明,唯一线索就是这盒子了,请您务必帮忙。”
      张远江点点头:“这个是可以的,但是它为何会在你们手中?”
      于桑与匀离对视一眼,道:“说来话长,这东西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张远江惊疑的看向他,于是于桑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张远江听后眉头紧蹙,思索一阵后说道:“我只知道韩老弟在遇难前曾与青衣教的人交过锋,那时弟妹确实身怀六甲,他们一家人逃去了别处,等风波平息后又回到临云镇,没过多久便遇上了洪灾。”
      匀离小小吸了口凉气,忍不住看向于桑,于桑眼中情绪不定。
      张远江站起身来到于桑面前,仔细端详了他,随后摇头道:“你与韩老弟相貌倒不是十分相像,但是……唉,谁又说得准呢。”
      于桑低下头,匀离见他拳头紧握,不禁有一丝担忧,刚想出言劝慰,于桑又抬脸一笑:“无妨,现下要紧的还是要请前辈将这盒子弄开。至于真相如何,早晚会弄清楚不是吗。”
      张远江听他这么说也乐了:“小伙子够豁达的,好,就交给老朽吧。”
      之后张远江拿着盒子去了内室,他们二人在堂屋等候。清月不知何时又溜了进来,还抓了一小捧花生给他们。
      “两位先等等,饭一会儿就好。”
      于桑探下/身做惊讶状:“哟呵,你还会做饭?”
      清月晃着脑袋:“那当然,我会的可多呢。”
      “不错嘛,绣花可会?”
      “那、那不是女孩子做的吗?”
      “就是说你不会咯。”
      “其实……也会一点的……”
      匀离静静看着他们,于桑一脸坦荡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像刚刚得知二十多年未知身世的人。匀离想若是自己得知爹娘是谁,大概不会这样镇定。不过自己又和于桑不同,师父说自己是弃婴,被爹娘抛弃的孩子,纵然知晓了身世也毫无意义。
      晚饭过后,张远江将他们二人叫到屋内。盒子已经被撬开了一道缝,拿在手中一拧就开了。虽然盒子外观小巧玲珑,但内部竟暗藏机关,不通门道的人自然是无法开打。
      于桑将盒子拧后,从中拿出个绒线团,分开后里面是张轻薄的丝质手帕。手帕上脉络清晰的画了一张地图,还有小字标注着地名。
      于桑看完后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之后给张远江和匀离分别看了。匀离惊异道:“看这张图的意思,韩师叔是将秘典转移到了别处,怪不得我们找不到。”
      张远江想的比他更深:“当时若非紧急情况,他断不会这么做。”
      匀离又将地图看了一遍,咦了一声道:“这地方,天通山,不是紫陌坛的旧址吗?为何要将秘典藏在那里?”
      张远江捋了捋细胡子,边摇头边牙疼似的吸气:“我那老弟向来自有一套主意,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于桑用手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道:“甭管是龙潭还是虎穴,既然有了明确地点,咱们就去一趟。”
      匀离赞成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张远江捋完胡子又摸下巴:“你们,打算几个人去?”
      于桑伸出两根手指头:“俩。”
      “这不大妥当吧。”
      “前辈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安排。”
      既然这俩位后辈皆是自得意满的样子,张远江也就不在多言,只嘱咐他们多加小心,另外又说:“老朽这辈子没什么别的能耐,手头正有几样铸造好的兵刃,你们二人若是有看上眼的尽管挑走。”
      他这话说的甚是谦虚,江湖上谁人不想得一件“圣手匠师”亲手所造的兵刃。因此匀离和于桑听闻此言惊讶之余赶忙道了谢。
      张远江将他们二人带进兵器房中,匀离见案桌上放着一把链子锁,跟自己这把十分相似,但近看工艺又远胜自己的,便拿了起来。
      张远江背着手踱过来道:“这兵刃一般人可使不好,没想到你有这方面的造诣。”
      匀离笑道:“我师父使的才是真好,我只略通些皮毛而已。”
      转向于桑那边,匀离见他手里握着柄子母剑,不禁有些惊讶:“你不是使枪的吗?”
      于桑将一长一短两把剑握在手中掂量:“偶尔也会使使剑,另外我瞧它模样稀罕很想拿来珍藏。”
      待他们挑选完兵刃,跟着张远江回了茅屋,清月已经预备出房间。是个单间,茅屋本来就小,能空出一间已经很不容易。
      于桑向来不挑剔,给床睡觉就行。抱着被褥进了屋,他见匀离正望着床板发呆。
      “怎么了?”于桑走过去也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把被褥放上。
      “没怎么。”匀离扎着两手站在床边有点无措。
      “没事就早些睡吧,明儿一早又要赶路。”于桑三两下将褥子铺的平平整整,又一抖被卷出两个长被卷。
      接着他手脚麻利的扒掉外衣裤,以至一屁股坐到床上了,他才发现匀离还站在地上神游天外。
      “岳兄,你这是干嘛,不打算睡觉了?”于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啊?”匀离反应迟钝的看向他,一拍脑门道:“对了,我要去洗把脸。”
      于桑跟在他后面站起身:“你还挺讲究,行,我也去洗洗。”
      匀离固然是十分讲卫生的,以往每次睡觉前必定要指挥疯子洗漱干净。现在虽然没法指挥人家了,但自己还是要继续干净。
      这二位洗干净头脸手脚之后,又回到屋内,这回匀离利索的脱了衣服,钻进被子。屋内阴冷,被子也是沉重潮湿,于桑熄灭蜡烛后也上了床。匀离只觉得眼前影影绰绰躺下一大片阴影,带着温暖的气息。
      记得上一次也是在别人家借宿,他和疯子相互依偎着取暖。疯子体温较高,外面寒风萧瑟,自己靠着他心里却十分安宁。
      黑暗中,于桑翻了个身面向匀离。
      “冷吗?”
      匀离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到就说:“还行。”
      于桑缓缓平躺了,深深吐出一口气:“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
      匀离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说:“于兄,你真的是师叔的儿子吗?”
      那边沉默许久,说:“不知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
      月光从窗子照进来,屋内景象变得昏暗朦胧。
      于桑道:“就算是又能怎样,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有个念想总比一辈子不知道的好。”
      于桑偏过头在昏暗之中朝他看去:“我记得你也是孤儿?”
      “嗯。”
      “我俩也算同命相连。”
      “嗯,不过师父对我很好,别的孩子有的我也都有了。”
      “呵,我师父也是,可惜他去世的早,我没能多孝敬他几年。”
      “……”沉默片刻,黑暗给了他一些鼓励,匀离伸出一只手拍拍于桑的手臂。
      于桑回手也拍了拍他并且说:“好了,睡吧。”
      “嗯。”
      这回两人都不再说话,沉沉睡去。
      一直到半夜,匀离忽然哆嗦着醒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不光外面冷,连体内翻滚着的气息都变得冰凉。他凝神试着运功调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终于有所好转。这样的情况并非第一次发生,匀离知道是体内毒药发作,他并未声张,只是悄悄在被子上蹭掉了额头上的冷汗。身边于桑还在熟睡中,偶尔会打出一两个小呼噜。见他没醒,匀离松了口气,裹着被朝他那边靠了靠,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将额头轻轻贴在对方肩膀上。从中毒以来,他并没有多害怕过,一直茫然的坚信着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困境。但此刻,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依靠,一点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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