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尾的故事》小加百列

10、志波海燕

　　浮竹那个叫不上来名字的副队长死了。

　　那天浮竹老毛病犯了，在充斥着药味的卧室里浑浑噩噩地躺着，在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有一名席官跪在纸门外低声下气地报告了这个消息。

　　据说副队长原本不用这么快就去送死的，但是听闻十一番队的队长阵亡不久，位子还空缺着，副队长便寻摸着给自己制造机会去升迁，于是领了一帮子队员捞过界，去十一番队主管的地盘上去灭虚，可惜指挥失策，再加上对那群虚特性的不了解，副队长便反过来被人家给灭了。

　　对于十三番的副队长跑到他们地盘上越俎代庖的行为，十一番队那群鲁莽骄傲的汉子不仅不会领情，而且还会感觉尊严受挫，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都看十三番的人不顺眼，直到更窝囊的四番队取代十三番队为止。

　　浮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真是百味杂陈，把全部队员集中到一起，破天荒地想摆脸色痛骂他们一顿，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究竟该骂些什么合适，于是只是阴沉恼怒地盯着他们看，最后一挥手，说[你们通通给我滚蛋，去训练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征求队长的意见，而是一窝蜂地跟着副队长跑了，直到死伤过半之后，才派个人把事故的结局通知给浮竹糊弄了事。浮竹心里面那个气啊，就别提了。

　　副队长死后，浮竹就开始直接领导自己的队员出生入死，有些好心人见他实在操劳，便提醒他赶快找个新的副队，蓝染甚至亲自推荐了人选让他考虑，但是浮竹想一想自己的副队干出的那档子轰动净灵厅的破事，就摇摇头推辞了。副队长对于他来说还不够添乱的呢，不如不要，因此，十三番副队长的职务很长时间内都空缺着。

　　这么干的好处，就是浮竹很快便和自己的队员打成一片，水乳交融，坏处就是浮竹就快累吐血了，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干瘦下去，宽大的织羽挂在他的小身板上轻若无物地随风晃荡阿晃荡。

　　于是某年某月的某一日，听完山本老头长篇大论漫无边际的唠叨之后，浮竹和其他队长们一起散会走人，他在楼梯上走着走着就听不见春水在嘟囔着什么，然后眼前一黑，大脑彻底罢工短路。

　　在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内，十三番的队员在春水、黑琦、蒲原和蓝染的支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考察了真央灵术院以及其他几个番队推荐的人选，本着[开朗、热情、平易近人、坦率、意志坚定能挑重担、加班加点毫不叫苦]的原则，终于挑出来一个人模人样的大好青年，火速办了相关手续之后，十三番的副队长就走马上任了。

　　浮竹特别反感队员们瞒着他在背地里搞些自作主张的小动作，因此对于这个硬塞过来的副队长，是百分之百的不满意。暗中寻思着找些什么借口把人踢走，让他哪凉快回哪去，一开玄门，就看见一名黑色短发的青年目光如炬地大步走过来，双手叉腰，气沉丹田地冲他劈头盖脸地一顿狂骂：
　　[四番队的医官允许你起床了么？给我乖乖趟回去老实喝药！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别让我们操心好不好！]

　　这小子的气势也太强悍了，把浮竹震得一愣一愣的。

　　[我叫志波海燕，从今往后就是你的副队长，请多多关照阿！]对方大大咧咧地一鞠躬，然后很是不满意地观察着浮竹的表情，[喂！久别重逢，你有点喜极而泣的反应好不好！]

　　浮竹瞪着他，心想[我们认识？]

　　[我靠！你该不会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吧！]海燕用力撕开自己的嘴巴子，提醒道，[流魂街，饭馆、包子！]

　　浮竹盯着那张变形的面饼脸，恍然大悟——他在流魂街找人的时候，曾经遇上一个因为偷包子而被人追打的胖小孩，那小子跌破了膝盖，还是浮竹背着他去找他的家。对于那个胖小子的体重，浮竹还真是永生难忘。

　　听志波海燕自述，他后来跑去真央灵术院潜心修行，主要的目的倒不是当死神，而是借机减肥，并且混口饭吃。没想到效果显著，昔日的胖小孩已经长成面前这位玉树临风的潇洒武士了，而且还在蓝染的五番队做席官。由于他没啥上进心，做好本职工作之后就心满意足地躺在树上晒太阳喝酒，蓝染认真地观察他一阵子之后，觉得不能屈居了这个人才，所以一转手，送到十三番队来做个副队长。

　　邪门的是，志波海燕一到了十三番队简直如鱼得水，那个手脚勤快办事麻利的态度，让所有熟悉海燕的五番队队员目瞪口呆，然后怀疑蓝染是不是有点后悔把这么了不起的一个人才贱卖了送人。

　　而且，自从志波海燕来到十三番队之后，就忙着给队里新鲜血液，仙太郎和小椿都是那个时候引进来的。看着队里朝气蓬勃井然有条的样子，浮竹顿时觉得好心有好报，老天爷送的这份大礼，他的确受用极了。

　　闲着无聊跑去和好友们喝酒，看着和自己的副队斗智斗勇的普原，被队员们联合镇压埋到文件堆里的黑琦，以及被福队指责为性骚扰的春水，浮竹摇摇头，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美好。

　　提着一小包茶叶作为谢礼，浮竹做客五番队，对蓝染的慷慨举荐表示谢意。棕色短发的男人文质彬彬地笑着沏了热茶，说十四郎你太客气了，海燕这孩子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我只是顺水推舟，成全一对佳人而已。

　　浮竹听了，有点莫名其妙。

　　然后蓝染便好心提点他，说你们队里有个叫做[都]的姑娘，号称十三番的队花，她美丽娴静，温柔可亲，身手功夫在十三番队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求，[都]不仅在本番队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且闻名遐迩芳名远扬，已经香透了半个净灵厅。其中就有恋爱中毒的志波海燕一名，天天魂不守舍地遥望十三番队方向做望妻石。

　　由于处于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而单相思的人情况便更为严重，蓝染觉得与其让这个两眼无光白日做梦的雷雨云天天飘在自己身边晃荡，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拍拍巴掌成人之美算了。

　　更何况，为了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这小子转到十三番队之后肯定热情奔放尽职尽责，所以浮竹你要抓好机会，对付这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傻小子，能用多狠就用多狠，千万不要客气。

　　[而且，他并不是仅仅为了都，才想转队去十三番的。]蓝染脸上依旧挂着笑，[他刚当上死神的时候，天天蹲在房顶上从人流中寻找白色头发的队长。]

　　浮竹喝了一口茶，心里有点小得意。不过，报恩么？还真是个古道热心的好孩子啊，不浪费我当年把你这座活动的肉山一路背回家的壮举，现在要是随便换个小孩，恐怕连声谢谢都懒得搭理你。

　　听过蓝染的解释之后，浮竹便不经意地对海燕和都的往来关注起来，见他们两人脉脉含情地往那里一站，四周便升腾起可疑的粉红色气息，让队里的光棍们扼腕叹息泪流满面，果不其然，五年之后，两人就喜气洋洋地办了婚礼，并把这件气死半个净灵厅的少年的喜讯昭告天下，让酒馆里借酒消愁的醉汉平白无故地增添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浮竹的错觉，自从海燕结婚之后，净灵厅里的美好时光便逐步增添了春天的气息，成双成对儿的人仿佛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而最令他意外的，便是黑琦和普原都有了女朋友。

　　浦原身边的那位姑娘是位大名鼎鼎的女中豪杰，不仅是二番队的队长，而且还是昔日中央灵术院里女协刊物的总编。一见面，浮竹脑子里便警铃大作，原来不是别人，就是四枫院家族的那位桀骜不驯的假小子，人见人怕的鬼见愁[瞬神]夜一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