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后》圣的真红

21、二十一 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静太妃的全称为皇考康慈皇贵太妃。尽管没有太后的封号，但凭借是皇上的养母又是恭亲王生母，她在后宫也算是耀武扬威风光得很。但是这远远不是她要的，她一生太看重名利地位，太后这个虚无飘渺的头衔对她而言就是生命的全部。她想做太后，想得都快疯了，但是道光曾下令不封她为后，还葬于妃陵，令她气郁难舒。奕詝即位，虽然两人对很多当年的恩怨都心照不宣，但表面还算客气。奕詝能给她一个寿康宫养老，也算仁至义尽了，她也不敢多想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奕訢地位如日中天，而且有个和皇上一样单纯的近乎傻气的女人做了皇后，她还和奕訢有情，正好利用。
　　“什么？皇额娘要儿臣为你讨太后的封号？”奕訢实在是为难，更何况，主意静太妃都帮他出好了，要孝贞皇后出面去说，皇上就一定会答应。
　　“傻孩子，现在趁着皇上宠信皇后，你和皇后有交情，正是时机，额娘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静太妃饮泣，“额娘14岁入宫，为皇上生了4个儿女，可是皇后佟佳氏殡天，他没封哀家，皇后钮祜禄氏殡天，他也没有封哀家，哀家苦熬三十年，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啊~~~”
　　“皇额娘！”奕訢身为人子，怎么能看着自己的额娘这么痛苦，只有点点头答应了。
　　要向皇后开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和她打过的那个赌，自己一定要赢。本来赢了的话，他是想问清楚皇后究竟是不是何佳兰，但是现在为额娘讨封号看来更重要。
　　奕訢知道皇后已经哄回了皇上，两人甜甜蜜蜜更胜从前。看来要在锦凤身上多下文章了。锦凤单纯，她要什么？不就是六王爷能爱她宠她，那就给她喽~~~~~
　　咸丰五年的新年。
　　静太妃、皇上皇后和所有妃嫔贵人连同六王爷家眷们还有各亲王们都聚在一起看戏。
　　奕詝和佳兰相依相偎，有说有笑，而另一边的锦凤小鸟依人，靠着奕訢也是一脸幸福。佳兰和奕訢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是不分伯仲啊~~~~
　　他们不禁意的眼神，静太妃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趁着人多，不如我们玩些游戏？”戏散，静太妃提议，“哀家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唉？”奕詝觉得很新鲜，“好啊~~~那大家想想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呢？”
　　“真心话、大冒险！要玩就玩刺激的！”佳兰跳起来，这个游戏是她们当年科里新年必玩的项目，而且还是带假面的，那个时候，不论是大冒险还是真心话，每项要求都特别贱，比如要当着上司骂他是猪啊~~~或是当众亲某个丑八怪，一定要是丑八怪，帅哥才不会便宜她呢，还有为了一毛钱故意和啤酒妹找茬，或是一分钟内要满八个电话号码……总之要多贱有多贱，笑死人才开心。当然在这里应该不可以这么嚣张，不过小玩一下还是可以的。
　　“先将各种要求对方做的事或是回答的问题写下放在盒子里，然后就击鼓传花。鼓声停，花球在谁手里，谁就抽一张题目回答。”佳兰兴奋啊~~有又回到现代的感觉。
　　“好象很好玩~~~~”众人都雀跃起来，纷纷拿笔写下要求对方做的事或是回答的问题，然后小黄子收集后放入两个盒子。
　　静太妃、奕詝和佳兰、丽贵人，锦凤、奕訢和婉伊再加惇勤亲王奕誴和醇郡王奕譞，还有琳贵太妃，一共是他们十人。钟端郡王奕詥和孚敬郡王奕譓都只有十岁左右就不参与了，在一边看热闹。
　　一轮开始，花球落在居然落在奕詝手中，他是皇上，众人心中不免紧张，万一玩过头了，触怒龙颜怎么是好？奕詝看出众人心中疑惑：“无妨，既然是游戏，朕一律既往不咎。”
　　小黄子马上喜笑颜开地递上两只盒子：“皇上请！”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佳兰坏坏地笑。
　　“大冒险！”奕詝从大冒险的盒子里取了一张，居然是写着，“走出宫门，装乞丐，至少讨到一文钱。”他的脸立刻就沉下来。
　　“既然是大冒险，就一定要做哦！皇上！”奕誴哼哼地笑。这张是他写得，不管是谁抽到，他目的就是要这些宫中的富贵达人们看看民间疾苦，没想到居然是皇上抽了去。
　　惇王奕誴赋性粗荒，所以道光帝不喜欢他，从小就把他过继给惇恪亲王绵恺。他虽为王爷，对外不摆王爷的架子。夏天一件粗葛布的短褂子，拿把大蒲扇，坐在什刹海纳凉，能跟不相识的人聊得很热闹。冬天也往往会裹件老羊皮袄，一个人溜到正阳楼去吃小吃，甚至在“大酒缸”跟脚夫轿班一起喝“二锅头”。也因此，惇王最知道民间的疾苦，常为百姓请命行善政。百姓都称他为不输给恭亲王的五贤王。
　　“我想五哥一定又是想为百姓请命了！我看装乞丐就算了，不如皇上开仓送粮算是给百姓封个红包。”奕訢为紧张的气氛打圆场。
　　“朕贵为天子，自然说到做到，不过今天看来是没有时间了，先记着，朕明天就去冒这个险。” 奕詝虽然一脸不悦，但是又不想自己一玩就开先例，不过奕誴的这个犯上之罪，他算是记下了。之后他找了个机会以失礼过失，降他为贝勒，罢一切职任。
　　游戏继续，第二轮花球依然是落到了奕詝手中，这真是奇了怪了。
　　这次奕詝学乖了，他要了真心话，纸上写得是：“如何理解爱情？”不用说这是锦凤写得。
　　“爱情？”奕詝低头思量，“……这个问题朕想，大家各有心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如一起说来听听？”
　　“好！”锦凤第一个跳出来，“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然后又娇憎地白了奕訢一眼。惹得众人一阵笑声。奕訢尴尬。
　　你输了！佳兰别有含义地看了奕訢一眼，得意。
　　婉伊望着奕訢轻轻低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果然是一个温柔多情的贤妻良母。
　　奕誴大大咧咧：“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都知道他一向作风随意，喜欢的女孩不管是什么出身都会娶进门。
　　静太妃也凑热闹：“哼！哀家说，爱情就象是剥洋葱，边哭边剥，一心想看到最后的真心，结果还不是个空！”
　　哈哈哈~~~~众人又是笑，倒也实在！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丽贵人一脸含春。她已经被皇上临幸过，所以也算是如今心情的写照，话一出口，就接触到了奕詝一道温柔的目光，顿时羞红了脸。
　　“让朕想想……”奕詝微笑着看向佳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宨淑女，君子好逑。”
　　果然是个风流成性的家伙！佳兰不满地踢了他一脚。
　　你也没有赢！这回轮到奕訢别有含义地看了佳兰了，得意。
　　“本宫想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佳兰恨恨回敬。
　　“哎呀，都说是真心话了，怎么越说越离谱了~~~~”锦凤急得大叫，“六王爷，你不可以这样，一定要说实话！”
　　“六弟！”奕詝和奕誴同时看向他，“轮到你了！”
　　奕訢若有所思：“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六弟，你这话说的太悲凉了吧！”奕誴不满，“还盼着你给个精彩的结尾呢！”
　　“哦~~~臣弟只是觉得时间万物瞬息万变，爱情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何值得赞美呢？倒是亲情来得实在！毕竟父母兄弟骨肉相连！”奕訢这么解释。他一来是怕自己的有感而发引起谁怀疑，另一方面是提及亲情为将来给皇额娘讨封有个铺垫。
　　“……六弟总是这样，说着说着就认真起来。”奕詝无奈，“好了，接着玩……”
　　第三轮花球落到了奕譓手上，他开心地选了大冒险，正期待是什么，没想到上面居然写了：“让你左边的第二个送你右边的第三个一个吻！”这是佳兰的恶作剧。看到不是给自己的，奕譓失望地大叫。左边的第二个是奕詝，右边的第三个是奕訢。
　　这么荒谬的东西是谁写得？奕詝当然不愿意，他抢过奕譓手中的纸撕个粉碎。
　　“无所谓啊~~~玩断臂~~~”佳兰笑死了。
　　“朕才没有这么无聊。”
　　“皇上你破坏规矩！”奕譓一跳八丈高，“你偏心，五哥的乞丐你都愿意做了，不愿意做本王的事。”
　　“……”奕詝狡猾地笑，“好，朕不食言。”他走到静太妃面前，居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请皇额娘将儿臣的这个吻带给六弟吧~~~”
　　静太妃见奕詝这么对自己，突然就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
　　“皇额娘要什么，一直以来，皇上是知道的！”奕訢幽幽地说。
　　“朕累了，今天就玩到这里了！”奕詝扯开话题，先行离开了。众人都各自散去了。
　　皇上终究心里还是有根刺，就算是一时戏言，他也是那么警惕，他对额娘到底是爱呢是恨呢？看来不让皇后帮忙是不行的。奕訢叹气。
　　钟粹宫。
　　奕詝回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心事丛丛。佳兰在一旁内自思量：奕詝对于静太妃的事究竟是怎么想的呢？这不但是当前奕訢最想知道的，也是她想知道的。因为她很想帮助奕訢完成他亲额娘的心愿，想让他开心。静太妃养育奕詝十年，难道奕詝对她真的就只有抢夺皇位的憎恨吗？如果真的没有感情，为什么他又会象对待自己额娘一样会亲她呢？
　　“皇上！”佳兰试探奕詝，“都说生娘不及养娘大，静太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就遂了她的心愿，也算做了件好事。”
　　岂知奕詝闷闷不乐的原因不是为了奕訢的提示册封太后。他是想起了他的亲额娘孝全成皇后，也是刚过新年，在这钟粹宫里，就这么走了，连句话也没有留下。“佳兰，你知道吗？朕一直耿耿于怀的不是静太妃曾经害过朕，而是我额酿当年因和太后不合而被她下毒害死。朕不会封静太妃为太后，也是要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她这个人心狠手辣，思想龌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朕也是百般提防，何况是单纯的你。”
　　原来奕詝是怕静太妃对付我！如果是这样，佳兰无语了，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的确不可无。静太妃纵横后宫30年，是个厉害人物，要是当了太后，权利凌驾皇后之上，要对付就难了。更何况现在皇上在重用奕訢，如果奕訢的亲额娘当了太后，那么势必要削弱奕訢在朝中的势力，以免威胁自己的皇位，这是无论哪为君主都必须会这么做的。看来顾了六王爷就顾不了静太妃，权衡利弊，皇上是选择了六爷。
　　“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新年的第一天要做开心的事，这样一年才会开心！”佳兰转了个话题安慰。
　　“朕还要托五弟的福，扮乞丐呢，难道朕这一年要做乞丐不成？”想到这一点，奕詝又生气了。
　　“那你就不要把它想成乞丐讨饭，而是化缘托钵！当年佛祖就是每日托钵化缘，替众生培植福报。”在寺院这几天的修行，让佳兰什学会么事都可以往光明的地方想，“皇上想想，有多少人可以供养得了皇上啊~~~~今天他供养你一文钱，日后你就还他一两银，看到皇上以身说法，证明好心有好报，相信以后肯布施的人会越来越多。”
　　“被你这么一说，朕觉得真是很有意义！” 奕詝顿时愁眉舒展，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他搂过着佳兰，“为什么你总是能哄得朕这么开心？让朕想想送什么新年礼物奖赏你？”
　　“佳兰要一个承诺！一个无论臣妾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的承诺！”佳兰趁机这么说。
　　“你真是厉害~~~~”奕詝汗，“你要是问朕要江山，朕也要给你吗？”
　　“的确啊~~~不是有首歌这么唱：让朕拱手江山讨你欢吗？”
　　“有吗？”奕詝当然不会知道这首歌了。
　　“有啊！”
　　钟粹宫有个西洋的壁炉，烧上火炭，整个宫顿时暖洋洋的。再加上是躺在壁炉前那条毛绒绒的毯上，闻着水仙的花香，喝上一点小酒……和喜欢的人一起，听着风声也是好的。奕詝顿时忘却烦恼：“如今朕真的想不爱江山，爱美人了……”他柔情地拥住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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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奕詝就换了身老百姓的便服出宫门去化缘。一直住在深宫，锦衣玉食，不知道民间疾苦，走出宫门才发现，原来就算一文钱，对老百姓来说都是那么珍贵，而那些愿意救济贫穷百姓的，居然大多是自己都不算富裕的小农小户，家缠万贯的达官贵人们倒是吝啬得很。“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悄悄跟在皇上身后的小良子就看不懂了，“为什么那些好人还是那么穷，吝啬的家伙却富得流油？难道佛祖的话出了什么问题吗？”
　　“所谓因果通三世。” 奕詝笑了笑解释，“世人愚蠢就只看到今世利益，不知道还有前世和来世。不过这也难怪，时间太久的回报，又有多少人可以知道呢，所以朕今天要让天下有目共睹一件事，就是行善必有好报！”
　　奕詝喜欢大手笔，凡是今天他所见有人布施过任何财物的，他都给予他们10000倍的奖励，并且承诺这样的事，会时不时的发生，所以希望大家可以多做善事。于是布施1文的了10000文。那天正好有人捐了1两银子给奕詝，老实说这妇人也是因为看奕詝长得俊，年纪轻轻居然上街要饭，于心不忍，所以出手大方，让他可以不再流浪回家做些小生意。她的一念善心，于是得了10000两的回报，真是喜从天降，大街小巷立刻将皇上的这件舍一得万报的事传为了佳话。于是之后的京城肯捐款的人多了，而且出手都大方得很，他们多半是带点侥幸，没准好事就会再次降临到自己头上。
　　御花园的钦安殿。
　　不知道为什么，佳兰有总感觉，今天还会在这里遇见奕訢。因为皇上出宫了，能单独见面的机会也只有今天了。奕訢心里有事，他想来找她。
　　果然，佳兰走进钦安殿，奕訢正在那里。
　　佳兰知道他心中疑惑，坦然告之，其实皇上在六爷和静太妃之间，要做选择，而他选择的是六爷。
　　“其实为了额娘的心愿，臣弟宁可辞官归隐……”奕訢伤感，“为人子女，最大的心愿就是亲人快乐，官职权利金钱荣誉都是浮华一梦。”
　　“六爷的孝心，本宫知道。但是现在内忧外患，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怎么可以走，皇上又怎么会让你走？保护江山保护皇上是你的职责，本宫也只有自私的劝你……”佳兰无奈地望着他，“算了……再说……”她本不想说，但是看到奕訢如此失望，不由就又说了另一个原因，“静太妃为人复杂，皇上实在不愿让她有权凌驾本宫之上。”
　　皇额娘的性格他还不知道么，奕訢心里暗自抱怨：多行不义必自毙。额娘，如今你怪得了谁呢？
　　“对不起，本宫的话太直接，让六爷不悦！”佳兰很想对他说，历史上静太妃会被封为太后，可能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请他不要太忧心。但是转念一想，知道太多历史其实并不是件好事，正如杏儿的事，虽然知道结果，但是过程却是如此令人无法接受。
　　“怎么会！”话是这么说，奕訢还是心情沉重，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皇额娘。
　　佳兰看着奕訢，他的痛苦他的为难，真希望自己可以为他分担。因为阳光般的奕訢才是她想看见的，时时刻刻充满活力、充满生机，带着自信的笑容。他总是在自己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而现在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想到这里，佳兰伤心流下泪……
　　你流泪是因为对我有愧？你若对我无情又怎会对我有愧？你若不是当年的何佳兰又怎会对我有情？奕訢纵然有千言万语要问，话到嘴边也只有无奈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