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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   此次旅程被我命名为亲情友情一月游。
      因公事缠身,许久以来我只能靠长途电话和亲戚朋友保持联络,根本无暇见面,利用这次难得的休假,我有充足的时间逐个拜访一遍,成都、昆明、珠海、深圳、香港,几乎每一站的落脚点都在别人家里,不仅节省了我住饭店的大笔开销,更不必担心被秦烈找到,如此居无定所,我量他再神通广大也无从查起。
      每当要启程离开前,我都会在机场给齐雅茜打电话询问秦烈的状况,不出我所料,秦烈果然找上了她,还试图利诱,“阮清,秦烈说如果能知道你在哪儿,他就给我涨一倍的薪水,一倍哎!”齐雅茜激动得提高了调门。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否则极可能被另一个意志不坚定的内奸出卖。
      我看着身侧的玻璃里自己的影像,笑眯得像个狐狸,“好啊,秦大总裁既有此善心提高员工生活水平,你就成全他好了。反正你告诉他了,找不找得到就是他的事了。”我抓住那句话的语病做文章。
      “废话,找不到你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拜托,阮清,你真忍心坏我财运?”齐雅茜开始使用哀兵政策。
      我才不吃那套,“对不起,我爱莫能助。”打击完,我又安抚她,“大不了我给你带礼物作为补偿。”
      齐雅茜不客气地要求,“休想那么容易打发我,不是世界名牌我可不干。”
      “没问题。”
      接下来的几通电话里,我收到的信息大都是秦烈脾气糟得如何让大家避之唯恐不及,新品推出以及房地产的起步又如何让他忙得不可开交等等,再没找过齐雅茜,看来,这段期间,他对我的事应是有心无力了。
      可能是心情放松的缘故,一直因干吃不长肉而令人艳羡的我,居然胖了足有一圈。
      其实也难怪我会长胖,每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爬起来出门闲逛,大多还是在家门口晃晃,白白浪费了祖国大好河山的无限美景,不过美食倒吃了不少,甚至连南方的某些怪味菜肴也品得津津有味,以往我绝对是一口不沾的。
      嗜吃嗜睡的后果自然是体重的增加,内衣穿起来都紧绷的难受,因此到了香港这个公认的购物天堂,我更有理由好好的血拼一番了,当然,其间没耽误吃也没耽误睡。
      原本一身轻便上路的我,离开香港的时候提着满满的两大箱衣物,等抵达了旅途的最后一站海南,前来接我的表哥瞠目结舌的看着和我的体格明显不成正比的行李,无奈的摇摇头,颇有心得的说,“香港果然是个让女人失去理智的地方,无一例外。”
      我把行李交到他的手里,说,“你该庆幸这个女人不需要你承担费用,只需要你承担重量。”
      秋季的海南,丝毫不见北方的萧索,与我以前夏天来的时候大致一样,只是褪去了高温和炎热,阳光和煦,气温也凉爽干燥,满目所及,都是身着短袖薄衫的人,虽然和香港差不多,但这里少了几分忙碌奔波,多了几分悠闲自在。
      我穿着舒适的米色亚麻衣裤,在椰林旁的一处露天餐饮店,边吸着椰汁,边拄着头享受眼前的旖旎风光,碧蓝的海天一色、细软的沙滩、柔和的海风,在写字楼里憋久了,我早忘了人间还有这般醉人美景,此时此刻,真该应景的来一段艳遇,才不枉这浑然天成的浪漫氛围。
      “Hi!”
      想什么来什么,我仰脸瞧着弯腰和我打招呼的人,白皮肤、蓝眼睛、媲美阳光的笑容,一位洋帅哥。
      “Hi!”我冲他笑笑。
      徐徐的海风迎面拂过,也送来他身上的味道,我来不及分辨到底是香水还是体味,只觉得一股恶心直往上涌,才刚喝下去的椰汁已到了嘴边。
      洋帅哥又说了句什么,我匆忙的摆摆手,急奔到一棵树后,将腹中的椰汁呕了个干干净净,顷刻就被沙土吸收了。
      我低头靠在树边,闭着眼平复了好一会儿,听到耳边有人问,“Are you OK?”
      我睁开眼,那个洋帅哥竟然毫不嫌弃的还跟在我身后,眼神关怀备至。可惜我没了攀谈的兴致,有气无力地回道,“Don’t worry. I’m just pregnant.”
      我想这大概是艳遇中最煞风景的话了,洋帅哥一愣,湛蓝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讪讪地走开了。
      我手抚着小腹,兀自在原地呆站着。
      是的,被齐雅茜的乌鸦嘴不幸言中,我怀孕了。
      因为玩得乐不思蜀,我居然没注意到自己的生理期迟了十多天,想当然这是那个迷糊清早的产物,而且,是意外中奖。
      我又得到了一个教训,原来,安全期也不是完全安全的,但这教训的代价未免大了点儿。
      事到如今,我日渐丰满的身形,对怪味菜肴的热衷,加之前阵子坏透的脾气,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有意思的是,食物的怪味没引起我的任何反应,老外的味道却让我大吐特吐,难道这小生命天生异禀,能替老爸执行排除情敌的使命。
      我为自己的异想天开不由得笑了笑。
      在得知自己意外怀孕后还能笑得出来的女人恐怕没有几个吧?
      说实话,刚开始这突来的现实的确令我震惊,也令我惶恐不安,但那惶恐只存在了一刹那,比轻拂即过的海风还微不足道。
      因为我很快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
      我已经年近三十了,不是少不经事的小女生,孩子的父亲又是我心爱的男人,他也同样爱着我,虽然这小生命降临的有些不合时宜,但总算是爱情的结晶,相对于惶恐,我担心的成分倒更大些,想起自己购物时的拼命劲儿和拎行李的不管不顾,竟后怕起来,我努力回忆着近期我是否吃过一些不该吃的食品或药物。
      “小心,别乱跑。”
      叮咛的话音未落,两个六七岁模样的双胞胎男孩已经追逐着跑过来,前面的速度极快,生怕被后面的赶超上,像个不受控制的火车头一样直冲向我,我下意识地忙护住小腹侧身躲闪,才免于被他撞到。
      两人咯咯地又笑又叫继续朝海边跑,我长呼了一口气,紧随其后的父母跟到近前,斯文的父亲扶了扶眼镜抱歉的说,“对不起,这俩孩子太淘,管不住。”说话间,眼神还不由自主地关注着孩子的身影,充满了宠溺。
      我谅解的笑了笑,“没关系。”然后目送着这对父母循着孩子的方向而去。
      我远远地望着四口之家在金融融的阳光沙滩里打闹嬉戏,孩子的天真烂漫,大人的幸福满足,温馨的画面让我的心里也泛起洋洋暖意。
      孩子,曾经我想都没想过的事,现在竟要面临了。是啊,我和秦烈的孩子,糅合了我们两个人的骨血,成为我们此生纠缠再难分彼此的纽带,我甚至开始在脑中描绘孩子的眉目五官,会像他一样好看吗?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想念过秦烈,更想当面告诉他,看看他的表情会不会比我刚才还要呆。
      可是,仍有问题是我不能忽略的。
      如果他根本不要这个孩子怎么办?
      如果他根本没有和我结婚的打算怎么办?
      我们现在连未婚夫妻都不算,他也不曾给过我任何婚姻的承诺,包括口头上的。
      清凉柔和的海风钻进宽大的衣襟,竟让我打了个激灵。
      我生平头一次为自己的女性身份恼恨不已,因为这个身份,我不仅要承担欢愉过后的所有结果,更要忍受内心的煎熬,全部源于对那男人的难以把握,就因为生理弱势,女人到了这一步难道只能处于可悲的被动地位?
      我没傻到拿孩子去要挟男人,尤其对秦烈那种男人要挟也没用,我只是认为两个相爱的适龄男女既然有了孩子,结婚也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会把选择权交到他的手里,若他不想,这段感情只好以遗憾告终,强求来的婚姻哪有幸福可言?
      无论如何,自怨自艾这类的词汇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合家欢乐的大结局谁都喜欢,但我也做好了从他凉薄的唇中吐出“打掉他”三个字的准备,那么我会照他的意思去做,可在那之前,我会赏他一记狠狠的耳光以泄心头之恨,再尽我所能的索取最大的物质补偿,毕竟,那是我应得的也是最实惠的补偿。
      俗套的剧情,两个大相径庭的结局同样不能免俗。
      不过,即使结局再糟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可以让我切记一点,那就是,再也不能相信安全期这种不可靠的烂理论。
      将一切考虑的明明白白后,我决定打道回府,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两天,回去后我可以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去问候秦烈,顺便告诉他这个意外收获。
      在表哥家收拾好行李,我先给齐雅茜打了个电话。
      “阮清,急死我了,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呀?”刚一接通齐雅茜就埋怨开了。
      “怎么,有事吗?”
      “当然有事,还是大事呢,秦烈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居然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他要结婚了?!
      一天之内收到两个信息,其震撼力都堪比海啸掀卷的波浪,而且一浪盖过一浪,来势汹涌得让人难以招架。
      我握着话筒,半天没醒过神来,有点儿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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