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评《蓝宇》》阮清绯

1、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那天早上你走了以后】

　　【我一直为你悬着心】

　　【一直觉得你仍然在我身边】

　　【你知道吗】

　　【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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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去过美/国吗？】

　　因为他的一次好奇，因为他的一次胡闹，因为他的一次看不下眼，因为他的一次替人出头，他问出了“诶，他叫什么名字啊”，然后，得到了这个让他一生铭记，镌刻脑海的名字。

　　“蓝宇。”

　　因为蓝宇的青涩，因为蓝宇的纯真，因为蓝宇的学生气，因为蓝宇的真实感，他说出了“要不我教你（接吻）吧”，然后，得到了这个让他一生回味，摩挲唇齿的感觉。

　　一个绵长的吻。在蓝宇僵硬的不习惯的，却又极其迎合的姿势下，时间羞涩的躲开了。

　　这个夜还长了，他们还有很多次身体磨合的机会。
　　这个夜太短了，他们没有再一次心灵触碰的可能。

　　一大段电视英文报道中，蓝宇问：“大哥，您去过美/国吗？”他没有看捍东，或许他在紧张不敢看他，又借故开始随便找话题分散注意力。可是他又没有一丝语调上的变化，完全没有一个紧张的人该有的不安与局促。他一直盯着电视屏幕用这样呆呆的形象展开了这幅蓝宇之卷的卷首。

　　甫一开始，蓝宇便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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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刚四个月】

　　意外的重逢，蓝宇显得又惊又喜。在书摊边，蓝宇手中紧攥着刚买的书，对着风尘仆仆的捍东说“我可没那么容易放弃”时，明明就是孩子气的口吻，讲着类似撒娇的话语。那个时候的他们都不曾发现那样平静中荡漾着幸福味道的关系，是最适合他们的。进一步是伤害，退一步是遗忘。

　　捍东客套的“这么久不见，还成吧”，换来一个腼腆的笑以及一个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回答“四个月”。当蓝宇解释清楚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到昨天，四个月时，毫无疑问，蓝宇的沦陷暴露了，捍东的一脚已经跨入了沼泽的边缘，他那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带了点狼意外捕获到猎物的奸狡。

　　或许捍东一直没有接到蓝宇的电话，所以以为蓝宇只是因为钱，所以以为蓝宇把他们唯一一次的耳鬓厮磨当成是耻辱，所以以为蓝宇和他不会再有什么故事。但，偏偏在老北京泛着浓郁过节色彩的巷道口，他们重逢了。不是你向西我向东的面对面式遇见，而是一方主动地叫唤。这恰到好处的暗示了北京同性圈子里主动的重要性。不主动，或许永远得不到预期的结果，遑论得到意外的惊喜。推广之，时时事事适用。

　　蓝宇的可爱总是在不经意间打动着捍东，打动着每一个看着他的人。他马马虎虎，他会洗掉捍东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他傻里傻气，他会听到人家说他古怪时低头敛眉笑。他直来直往，他会告诉捍东他不相信他的话。蓝宇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他知道这四个月里捍东有想起过他，或者说他的身边会有自己哪怕一丝的痕迹，他便觉得很开心，因为好歹不是遗忘不是吗？蓝宇是个爱吃糖的孩子，只要给他残有糖味的糖纸，他便会一直捏着不放。

　　当捍东把围巾围到蓝宇脖子里，并且不肯松开手的一刻，便是在宣誓他的所有权。蓝宇，不要逃出去，呆在我给你的保护圈内，很好。

　　“还有我呢”，这样一句简单话，应该是捍东能给的最大的承诺了。人都走光了，没关系，只剩你一个也没关系，因为，还有我呢。

　　因为，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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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

　　早上醒来迷迷糊糊的蓝宇会哝哝糯糯地说：“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上听捍东说要下贵得不到了的馆子的蓝宇会嘀嘀咕咕地说：“吃吃吃的没完没了。”

　　蓝宇无疑是可爱的，他的孩子气让捍东时时刻刻都想逗弄他，“我刚刚和你说新年快乐，你干嘛不理”这样撒娇的话楞是被捍东讲出了别样的凶气，不过对于蓝宇这便是百炼钢铁化为绕指柔肠，小鸟一般附过去在捍东脸颊上轻轻地一啄。捍东愣怔了，马上又换上狼的奸猾，但是没有用的，他笑到眼角的欣喜昭示了他的喜悦。

　　“我就是要把你变成小日/本，看他们这么说。”捍东别样的认真，带着情欲的狂潮卷获了蓝宇。

　　蓝宇从新年的第一秒开始，一步一步走向捍东这个漩涡。

　　或者说，蓝宇居住在名为捍东的台风眼中，他爱这份风平浪静，他爱这份无与伦比，他爱他自爱的。然而，就在他享受这份宁静的时候，台风不曾停下他的脚步，风卷残云，捍东有他的目标，捍东有他的追求，捍东有永不止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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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喜欢上你】

　　风尘仆仆的蓝宇一身学生装扮，却明显不同于最初，因为他已经是刘捍东的蓝宇。捍东的蓝宇依旧青涩，依旧可爱，依旧纯情。当捍东正色说“你有病吧”的时候，蓝宇羞涩地低着头，把小勺子从口中拿出，内敛的笑，“对，我有病，大学那么多女同学不喜欢，偏喜欢上你。”

　　如果那时的蓝宇直直看着捍东，也许就会知道，他于捍东不过是万千玩伴中的一个，因为捍东的眼中满是震撼以及隐隐透出的嫌弃厌烦。

　　如果那时的蓝宇直直看着捍东，也许捍东就会知道，他于蓝宇是一个近乎天的存在，蓝宇仰望他，同时因为自己生活在云端，生活在离天最近的地方而幸福着。

　　那样的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的波折，那样的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的折磨？那样的他们应该就不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了吧。分离和苦难铸造了永恒。

　　“如果有一天我落难了，还能管你借点钱花呢。”

　　一语成谶。

　　“偏喜欢上你。”

　　一言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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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没太熟吧】

　　蓝宇在越陷越深，就像踩着面包过沼泽的女孩，心中满是欣然，毫无警觉。

　　饶有兴味地，捍东问蓝宇：“那你呢，你拿我当什么人啊？”蓝宇耍着他无伤大雅的小性子别扭地说：“我…我没拿你当什么。”话虽如此，笑，却荡开了，一直缱绻到心尖。捍东突然警钟大作，错了，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只是在适合的时间碰到了适合的彼此，却没有适合的关系。男女大潮中，他们是异类，他们是小圈子里不会长久的存在。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我担心你会不高兴。”
　　“你为什么担心不会不高兴？”

　　此刻的捍东是残忍的，他逼着蓝宇讲，就像执拗的孩子打破砂锅问到底。此刻的捍东却也是温柔的，他逼着蓝宇讲，就像严厉的师长耳提面命。他不是他的归宿，他给不了他未来，他只是个滞留江边的渡客，歇歇脚，喝一碗奉茶他便会离开。

　　“咱们俩认识，算是挺有缘的，但是不可能一辈子这么下去吧”语毕一直幸福笑的蓝宇，脸色倏忽变了。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一点也听不懂，好好的，为什么他要这么严肃地对他说这些？可是捍东却没有放过蓝宇的意思。“我和你在一起，全凭自愿。合得来就在一起，感觉不好就算了。两个人，要是太熟了，到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也就是说到了该散的时候。明白么？”

　　小兽受伤的神情，迟疑说出的话语“我们…还没太熟吧？”这样的蓝宇，让人怎能舍弃。他害怕离开所以小心翼翼，他害怕别离所以战战兢兢。他用他澄澈的眼看着捍东，仿佛要看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于是捍东心软了，“好像还没有”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愣是让蓝宇安下心。

　　当捍东拉过蓝宇的脖子凑在他耳际满是欲望地问“现在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的时候，两个人又回到了曾经的美好。然而，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勉强遗忘只是未来痛苦的催发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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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这个没有那么认真的】

　　看到蓝宇兴致勃勃地扑到捍东怀里，听到蓝宇笑靥盈盈地说“不是约好了吗，这礼拜六下午教完功课见面的”，看到捍东瞬间僵直的脸，听到捍东按压火气的“那你也应该先来个电话吧！你真把这儿当家了”，终于出现爆发点了，不在于两人本身的外在爆发点。

　　蓝宇是个什么样的人，乖乖地听捍东的话，把他们的约会放在第一位，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变心的执着的人。也许是他本性如此，也许是他没有资本，也许是因为捍东，总之，在他的世界里，一个人便占据了整片天空，日日仰望的除了捍东别无他物。

　　捍东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只说是玩玩，伸手就有一大把的玩伴，认为人生最后必是结婚生子的无情的人。也许是他本性如此，也许是他未遇契机，也许是生活太一帆风顺，总之，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或缺的，钱没有了可以再挣，朋友没有了可以再换，玩伴没有了可以找，日夜更新交替才能满足他的需求。

　　当蓝宇透过捍东看到那个□□的陌生人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跑。跑了就可以当做没看见么，跑了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么，跑了就可以不曾对他失望过么，跑了就可以没有因为他伤心过么？

　　当蓝宇跑了以后，捍东没有立马去追。因为他的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的心情叫做什么，他应该是那种即便被捉奸在床也风轻云淡一笑了之的男人，而此刻，他什么都还没有做，仅仅是诱惑以上，压倒未至的地步。因为他的愤慨，他不知道蓝宇那一刻的心情是什么，他应该是那种拿着他的钱随便挥霍对他言听计从又知道他要的是什么的可以好聚好散的男孩，而此刻，他居然一脸惊恐的转身就跑，他是不是太当自己是回事儿了？

　　“蓝宇——蓝宇——蓝宇——”捍东的叫唤伴着无数门的一开一关，揪着人的心。

　　“你先听我说句话。”
　　“请讲。”陌生而疏远的语气。
　　“是我不对，忘了今天约好了你。”

　　镜头中不再有蓝宇的身影，却传来他别扭又委屈的声音，“真是的
　　…还是头一次打的来的呢”他是如此急切地想到他身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终于受不了捍东不属于他一个人的僵直的温柔，蓝宇按下电梯的关门键，却激怒了捍东，这个什么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捍东压着电梯口，低沉的嗓音充斥蓝宇所在的小小空间中，“我又不是没跟你讲过，玩这个没有那么认真的”“我还是那句话，想在一起就高高兴兴的，要不然就算”。

　　“你清楚个屁，你不给我玩你给谁玩？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你以为刘征还能再给你找一个像我出手那么阔绰的客人，你甭他妈天真了。”

　　这应该就是口不择言了吧，还是这才是捍东内心真正的想法？反正它彻底地伤了蓝宇脆弱的心。确实，不会再有一个刘捍东，这么地伤他的心，却又这么地让他割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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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宇？】

　　从妹夫口中知道蓝宇广场外围边当纠察，端着盒饭在路边吃的现状，捍东皱着眉头，不禁意便冒出了一句“蓝宇？我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他跑哪里干什么去了”，真切的关心，进一步便是担心，如此的心境却没有得到纾解，因为妹夫不知道确切情况。

　　除了他，谁会如此担心老北京无数蹲着吃盒饭中一个不起眼的蓝宇。

　　除了，他。

　　坐立难安，不停地吸烟。烟灰缸中皱皱地挤满每一个空隙的烟蒂烧掉了多少的挣扎多少的思念。百叶窗中隐约的身影依旧挺直，却少了点坚定少了点决绝。拉开衣橱门看到曾经买给蓝宇的衣服，洗完澡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香烟，终于敌不过寂寞，蓝宇，终于敌过了无情。

　　逆着清场的人流，无数的自行车就像是时间逆转的洪流，卷走了捍东的一切，唯有对蓝宇的渴望层层叠叠，难以排遣。

　　一只手缓缓伸出，碰了碰车中靠在方向盘上不堪睡意入眠的捍东。两人均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对于彼此自己的重要性，对于彼此自己竟然是唯一，如此地，难以置信。

　　密不可分的拥抱，因为是两人男人，他们的拥抱可以如此的贴近彼此，他们可以让彼此的心靠得如此的近，恍如可以感受到对方胸腔里的震动，恍如可以控制自己的律动与对方同步。

　　不再是空荡荡的床上，蓝宇被捍东搂在怀里，嚎啕大哭，是委屈，还是开心，他们让人难以深究。

　　六月四号凌晨四点半，他们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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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对我好啊】

　　小小的汽车里面载满大大的幸福。

　　蓝宇依旧笑得纯真，捍东依旧爱爆粗口。其实，幸福那么简单，而是得到幸福的路途七弯八拐，只看那一份执着与坚定。

　　捍东对蓝宇的好显而易见，问他开车累不累，送他汽车当毕业礼物，甚至还撒娇似的说“好好的一份毕业礼物送给你，连个谢字也没多说一句，单说个还成啊~”听到蓝宇满不在乎的回答又急急忙忙问“你这话不是认真的吧？”

　　“反正我是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啊，就够了。”映衬这句话的是蓝宇一尘不染的笑脸。是是非非，他不堪其扰，唯有抛下一切，方才能够一直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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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完，留下来的记忆还没完呢】

　　一旦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会一同经历很多事情，生老病死，又或者是生离死别。那时的两人已经学会了相互扶持，相互依赖，相互排忧解难。

　　捍东的奶奶离开了，临走不过剩下一副骨头，捍东的伤心是显而易见的，蓝宇说他烟抽得特别凶，蓝宇不介意他没法帮忙装修房子，蓝宇问他“咱妈还好吧”。

　　“哭有什么用？人一死，就什么都完了。”刚强的捍东这么说着回过头来，看到蓝宇已然立在他的面前，澄澈的眼睛忘着他，洗涤他的悲伤。

　　“没完，留下来的记忆还没完呢。”

　　久久的对视，捍东终于笑了。他会永远留在蓝宇的记忆中，一如，蓝宇已然留在他的记忆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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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能陪我多坐会儿】

　　一个会念“La Vie en Rose”的女人出现，打破了世界的平衡。她漂亮，她干练，她博学多才，她是个让刘捍东想娶回家的女人。

　　捍东始终没有看蓝宇，他不忍心，他觉得到了自己的残忍。他是想给他补偿的，或是生活方面的，或者是物质方面的，只要是他想要的，竭尽全力他为他达成。可是，他不知道么？真的不知道么，蓝宇根本不求物质，他要的不过是精神上一点点的慰藉而已。

　　“人长大了，就得结婚生子，我一直是这么想的。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捍东的认真让蓝宇愣怔了。游戏机发出的死亡音响打破了两人的静谧。“怎么忘了，完了！”一语双关，即使游戏，又是人生。所谓游戏人生，把游戏看成是人生的人总是受伤的那一个。

　　“你就不能陪我多坐会儿，可以吗？”这么脆弱的话，这么脆弱的声音，这么脆弱的关系，这一刻真的宣告它的落幕之演开始。蓝宇安静地坐到捍东身边，“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才头一次这么闲坐着。”蓝宇看着故作镇定的捍东，心该是被揪得很紧，好像就要不能呼吸了。他一直在等，等房子装修好，等他得了空闲，等他们可以在属于他们的温馨家园中背靠背的坐着，等他可以靠在他的怀中讲着他小时候的故事，等他和他一齐变老。

　　等到了。

　　等到了一句分开。

　　今天，陪你一直做到天荒地老，我愿意。蓝宇撑在捍东身上，露出他依旧纯真的笑脸，讲着满是伤感的话，留不住，他知道。幸福就像是彩虹，看得到却留不住。他知道的。他一直是知道的，可是他还是想试试，所以他立马跑上楼拿摄像机，下楼时窗外只余一片蔚蓝。

　　此时此刻，捍东自然搂住蓝宇的手只会被推开，“以后，我是不会坐在这儿等你了。”蓝宇，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一早捍东便已经知道。“这个，我大概也猜到了。”所以，才想趁现在和他坐一会儿，所以，才会趁现在向他告白，“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喜欢你的。”

　　有恃无恐。

　　“你可能也不知道，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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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人，一向不知道照顾自己】

　　分别越近，心弦越紧。

　　蓝宇也是会吼的，蓝宇也是会生气的，蓝宇也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但是这一切，只有捍东可以看到，真正的蓝宇，总是暴露在捍东面前，完完整整。

　　当捍东看到蓝宇作践自己的时候，心中终是不忍的，这个人是他付出真心的啊，他怎能逼得他作践自己，蓝宇是个多么胆小忍耐的人，他竟然逼他到了这一步。“你别这样说嘛…你这个人，一向不知道照顾自己。总是晃来晃去的，发烧得去看，有病得去医院，这是常识。你听见了吗？”不知不觉，捍东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妈子，“钱这方面，你也不要太省了。如果有人找你合伙做生意，不要胡乱的相信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一下刘征，知道了吧。”再说下去会不会就舍不得放手了？“虽然我们都说好了，没有必要的话不再联络了，可是如果你遇到什么急事，记着千万要来找我。”

　　舍不得了，舍不得。

　　“我记得你开始跟我讲过:‘两个人，要是太熟了，倒不好意思再玩了，也就是说要散了。’所以老这么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少喜欢你一点，免得自己到时候难过。你知道吗，我向自己保证过，以后再不，
　　再不会，为别人伤心了。”

　　潸然泪下。

　　“我以为我可以把你给忘了，我以为我是个可以让女人幸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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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忘记了好像好一点】

　　捍东这和刘征讨论商业问题，却因为看到了蓝宇立马结束了谈话，不假思索地叫住了他。可是叫住之后又要说什么呢，可是面对他的心不在焉要说什么呢，真的只是想叫住他，真的只是想好好看看他。

　　角色互换，终于是蓝宇留电话给捍东了。

　　一直目送蓝宇离开的捍东，心中满是伤痛吧，那个曾经完完整整属于他的人，此刻迫不及待地从他身边逃离了。

　　想了解他不在自己身边遇到的每一个人碰到的每一件事，却开不了口。小心翼翼的询问，却每每被他顶回来，才发现，始终是他负了他。不过还好，他知道了他想出国。可是不好，他知道了他有伴侣。而且，是他的同学，是一个比他认识他更早的人，是一个或许比他更了解他的人，是一个和他一样有目标的人，是一个被他保护着的人，是一个现在在他心目中比他更重要的人。

　　时过境迁么，也许就是这样吧。

　　蓦然发现他们的曾经满是美好，可是蓝宇却不再熟稔，他说：“有些事情，忘记了好像好一点。”

　　比如说刘捍东，比如说蓝宇爱刘捍东。

　　那么快，捍东认识蓝宇的时候他是个青涩的大学生，为钱烦忧。那么快，捍东重逢蓝宇的时候他是个职业青年，就要28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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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怎么会放你走的】

　　蓝宇蹲在捍东前面的时候，有没有想让时间就这样静止？蓝宇看着捍东睡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就像时光倒流了一样？

　　蓝宇有没有想，和他续爱？

　　迷迷糊糊的捍东问，还是用那种洗发水呢。是啊，有些事一旦成了习惯怎么可能再改变，就像买洗发水的时候手会条件反射地把它取下货架，就像心里浮现的影像不用指令的永远是他。

　　“真想抱抱你。”情难自禁，这句话他阻止不了它的脱口而出。蓝宇望着捍东一瞬不瞬，然后跪倒凑了过去。

　　数年后，再次，拥抱。

　　“你胖了。”

　　蓝宇轻笑，捍东愣怔。

　　一个记得他胖瘦，一个这么多年依旧记得他胖瘦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心中不再有他？捍东紧紧抱住蓝宇，密不可分的，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空白从他们之间挤出去。

　　“那时候，我怎么会放你走的？”

　　那时候，他怎么会舍下了他，那时候，他怎么会扔下了他，那时候，他怎么会以为他没有一个适合结婚的女人重要？那时候，是他疯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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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蓝宇】

　　再大的风浪，只要他们一起面对，有什么不可以？不过是千金散尽，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

　　捍东是为了蓝宇，即使在紧要关头依旧有条不紊地为他办好了留学的手续，他以为万无一失，蓝宇定然可以过自已想过的生活了。可是他忘了，留学是蓝宇没有刘捍东是最大的愿望，当蓝宇有了刘捍东，那么和刘捍东永远相守才是他最大的愿望。

　　蓝宇买掉了捍东给他的房子，因为要救捍东，蓝宇搭掉了他全部的积蓄，因为要救捍东，蓝宇留在老北京，因为要救捍东。钱，花了可以挣，人的命，只有一条，这个道理他明白，何况，那是刘捍东。

　　后来的蓝宇可以一脸幸福地说：“这下惨了，够我们两个人吃一星期了。”后来的蓝宇可以一脸幸福地说：“你也出去啊，呆这儿干嘛？在里边饿疯了吧，吃东西去。”后来的蓝宇可以一脸幸福地说：“他啊，没劲透了。”

　　后来的蓝宇，满是幸福。

　　“来，小蓝宇，咱们两还没划拳呢！”
　　“成，以后你教我，现在好好吃东西，成吧？”
　　“吃东西，来来，吃东西。”

　　只要彼此还在，只要天没崩，只要地没裂，只要水没枯，只要石没烂，他们就会一直一直牵着手走下去。

　　小蓝宇，是吧？

　　嗯。

　　我跟你…是天生注定得走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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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声痛哭） 】

　　捍东重回自己的办公室，他要重头再来，不是他不安分，只是他不满足，他想给蓝宇更好的生活，他想对蓝宇更好一些，他想把蓝宇当成宝一直碰在手心。

　　只是，老北京的天一直阴沉着，它不想看到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真的被人握在手心中。

　　惨白的太平间，惨白的脸，惨白的爱情，空留下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

　　知道吗
　　这些年北京还是老样子
　　到处都在拆呀建呀的
　　每次经过你出事的地方我都会停下
　　不过心里倒很平静
　　因为总觉得你丫根本就没走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

　　【亲爱的你】

　　【好想再见你一面】

　　【秋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

　　【想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没有说一句话就走】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为你付出了这么多】

　　【你却没有感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