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归暮雪》落花笙

35、阴霾前路

　　“李仲，今天该咱哥俩去牢房里值班了，听见那老头哇哇直叫，闹得人心慌。”一个身材发福的胖男人，拍着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满嘴酒气的说着。
　　“就是说啊，张二哥。都不知道少主为什么把那个老头关在那，一个断手断脚的废人，留着有什么用。还天天派人送水送饭的，他那张脸看着都觉得晦气。”瘦高个子也一脸不悦。
　　“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啊。这老头来了几个月了，舌头也被割了，居然还能不消停。真当大爷是好脾气的，今晚上再吵吵，爷就给他点厉害尝尝。”胖男人扶了扶手中的灯笼，黑暗潮湿的长廊里，只看见着灯笼微微的光亮。两个人慢步其间，脚步声回荡在黑暗中。
　　“臭老头，吃饭了。”胖男人哗啦啦的开锁后，就把一个馒头扔向牢房的一角。
　　哇哇的叫声从角落里传来，瘦高个男人啐了一口：“嚷什么嚷，死老头。告诉你，今天给我们兄弟俩老实点。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哇哇的声音仍然不停，蓬头垢面看不清角落里的人，只能从声音中判断是个男人。
　　“兄弟，甭废话。先给他几个耳刮子让他长长教训。”说着，就大步走到角落那人面前，抬手就打。
　　只听见一声“诶哟喂”，接着就是胖男人的大骂声：“哪个龟儿子暗算老子！有本事出来，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怕是你没那个胆！”声音稳重低沉，胖男人拿起地上的灯笼四处照着。只看见一身紫色华贵衣袍的男人，在黑暗中也能闪着夺目的光芒。
　　“少，少主。小的拜见少主。”西门瑞看见这个胖男人慌张下跪，满脸通红，口里结结巴巴的念着什么，手上还插着自己刚才扔出去的银针，胖男人显然觉得很疼，却也不敢拔出来。就这么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瘦高个子的那个汗水直流，手脚不住的打哆嗦。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西门家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玩忽职守的下场是什么？”西门瑞低声在胖子脸前说道。
　　“小的，小的不敢了，求少主饶了小的。”胖子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呦，看来你记不得了，”西门瑞转过身，指着瘦高个的男人“你说！”
　　“断。。。。。。。断。。。。。。。。断臂。”
　　“不错，还算记得。”西门瑞拍拍手，“那还等什么，自己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西门瑞眼神锋利的望着二人。只听见两声惨叫，西门瑞满意的点点头：“滚出去吧。”
　　二人各自拿着自己的断臂，慌慌张张的逃了出去。
　　“周老别生气了，这两个人真是太不懂事了。我让他们好好照顾您，居然是这样的‘照顾’。这帮家伙我已经教训过了，相信他们会长记性的。”西门瑞对着墙角的人，笑眯眯的安抚着。
　　原本哇哇直叫的男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破衣烂衫的蜷缩在角落里。眼神凶狠的瞪着西门瑞，仿佛要吃了他似的。西门瑞也默默打量着墙角的人，丝毫不在意那男人投来的不友好目光。
　　“周老，恕西门直言。您在慕容家，任劳任怨的干了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看看那个慕容雪是怎么对您的！他简直是忘恩负义，废了您的武功，割舌断筋，他一个黄口小儿，凭什么当慕容家的主人！”西门瑞顿了顿，眼神捕捉到了蓬头垢面下的不甘心。
　　“周老，您放心。我已经请了赵一生，他会治好您的。慕容家还等着您去掌权呢！不过，这天下没有白吃的饭，您说我这么帮您，是不是应该有点回报。”
　　周福抬起了头，眼睛盯着西门瑞。
　　“周老您放心，这点报酬绝对是物超所值。”西门瑞轻摇折扇，慢悠悠的说道：“在下希望周老再执掌慕容家之后，能助我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周福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公子，看似无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欲望与野心，真是令人战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他合作，不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周福用力呜呜咽咽出一个字，勉强听出来是个“好”，接下来就是哇哇直叫了起来，这种叫声俨然是一种宣誓，他会重新回到慕容家，把慕容雪给予自己的耻辱，一并奉还。
　　西门瑞对着牢房门口的黑影说道：“赵神医，赶快给周老医治吧！他已经等不及了。”
　　“西门少主请放心，有我赵一生在，不出一月，此人定可生龙活虎，更胜从前。”打着金算盘，身上挎着个药箱的人。边说边打算盘，嘴上的八撇胡子，微微翘着。双手灵活的把算盘打得叮叮作响，“不过，这医药费可是不低啊。”
　　西门瑞冷笑：“不愧是金算盘鬼手生，口不离财，财不离手。放心，我西门不会付不起你的诊费。”
　　算盘声停住了，穿土布衫的男人用手轻拍着药箱，说道：“西门少主误会了，小人可没有怀疑您的财力。只是我看病，有一规矩：除了诊金之外，求医者还有为我做一件事。做不到的人，就是治好了，我也会亲手杀了他。从我手中想要活命，就要付出代价。鬼门关上的买卖，向来是‘价高者得。’”
　　“鬼门生死，也可论价？不都说医者父母心，在下到看不出来了？”西门瑞仔细看着这个鬼手生，感觉他不像个医生，倒像是做生意的商人。
　　赵一生看了看西门瑞，觉得这个公子哥可不像大家传的那样温文尔雅，是个能被人欺负的小绵羊，便满脸堆笑：“诶，西门少主。此言差矣，你看着天下熙熙攘攘，那个不是为利劳心伤神？何况我本就是一凡夫俗子，怎么免去这身俗气？”
　　“既然是您的规矩，我也不好多言。”西门瑞不在意他会要什么东西，不管是珍奇异宝，还是宝剑名器，西门家都是应有尽有。
　　赵一生又开始霹雳巴拉的打着金算盘，“西门少主，痛快。那您听好了，一月后，我要凝香谷的望尘幽兰。”

作者有话说

　　晋江真是卡的不行了，考虑要不要换地方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