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室友床》菊花酥

34、Chapter 33

　　丧事处理得很快，易家父母很快飞回来，脸上满是疲惫，就连心里，也多了几道划痕。

　　原来当年那事儿，他们并没有冤枉易风的大伯和大伯母，他们相信了对方的解释，重新和好，但一场意外的事故，处理后事，出人意外的资料，牵出了许多的往事。

　　逝者已矣，回国前易家父母就做了决定，再也不要提，无论怎么说都不是易晴的错，和她毫无瓜葛。

　　易父是个温和的好男人，作为十几年的夫妻，易母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易父易母到家，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桌的菜，百分之六十是半成品，没办法，这个时候不能指望易晴，易风又没可能进厨房，蒋宇轩的手艺……勉强吃。

　　“没关系，”五个人坐下，易父看出蒋宇轩的拘谨，笑呵呵指着鸡蛋炒青椒：“能分出来鸡蛋和青椒，也没炒糊，能吃啊。”

　　易母白了他一眼：“给你做饭你还挑，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哈哈，我不对，咱们吃饭吧。”

　　易风有些惊讶的看自家娘亲，不知道她对小轩的护庇，怎么突然间有了质的飞跃，饭桌上不能问，心里却甘甜，只有蒋宇轩，在一旁涨红了一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菜没做好的原因。

　　吃过饭，蒋宇轩抢着到厨房去洗碗，流水声响，遮住了脚步声，肩上有了重量，是熟悉的温度和感觉。

　　“你给我有点智商！”把易风甩开，蒋宇轩看一眼厨房门，发现竟然关上了，瞪着易风：“门是你关的？”

　　“是啊，”易风全不在乎，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否则有人撞进来看见，多不好。”

　　你也知道不好啊！蒋宇轩努力克制，将盘子放回到架子上：“你懂什么叫掩耳盗铃么？”

　　“没什么呀，反正爸妈都知道。”

　　“好，不说你爸妈，还有易晴好不好，你收敛点。”

　　“我们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厨房门嗖的一声打开，易晴竟然出现在门口，蒋宇轩挺直脊背，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干什么呢啊？哥，我渴了。”

　　盛水的水晶瓶在餐厅，非常显眼的位置，易晴已经在这住了好几天，不可能忘性大的到厨房里来找水。

　　易风想不到这层，推着易晴出去，说带她去找水喝，还不忘回头对蒋宇轩笑笑，蒋宇轩觉得毛孔还在颤抖，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来。

　　晚上易风照例要和蒋宇轩回屋，这几天他们都在一起睡，反正蒋宇轩的爸妈正在国外忙事情，他也就一直没回去。

　　“哥，你们这几天都在一起睡，不是还有一间屋子么？多挤啊。”

　　易家父母听说，不自觉的扫了他们一眼，默许是默许，易母也听说了那个‘已经做了’，但突然听到，还是有点兀然的感觉。

　　地下要是有条缝，蒋宇轩就打算立刻钻进去，易风指不定和他爸妈说了一堆混蛋话，那种心知肚明的眼神，太让人无地自容了。

　　“也没什么，他们两个从小就要好，那间客房也好久没有收拾了，也怪麻烦的，就住一起吧，我和你伯伯也回来了，明天就让他们回学校，不能耽误了课。”

　　这话从易母口中说出来，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易父，发觉易母如此的开明，顿时头皮发麻。

　　今年怪事怎么这么多？

　　没人知道易母的心思，其实细想想，也是真的很好猜。

　　爱屋及乌，恨屋也会及乌，对易晴，易母还不至于有恨意，可总是有芥蒂，易晴原先的好，也没得差不多，相比而言，轩轩除了性别不对劲，别的真是没毛病。

　　她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小风虽然今年还没到十九，但性格却已经定型，她不想为了无法改变的事情失去儿子，更何况，小风说得也没错，既然都是一辈子，当然要找个最喜欢的人，人的一辈子，实在太短了。

　　蒋宇轩有点迷糊的被易风推进房间，坐在床上，看着易风换衣服：“你妈妈是不是太伤心，所以不能正常思考了？”

　　换好衣服，易风做到他身边，搂住蒋宇轩的肩膀：“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这一天，做饭、洗完、擦地板，虽说这不是自己家，可易风他爸妈刚回来，总不能让他们来动手，恍惚间，蒋宇轩觉得自己简直像人家的儿媳妇，忙了一整天，还要端详他父母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他们不高兴，以前叔叔阿姨的叫着，从来也没花这么多心思啊。

　　“太累了，”蒋宇轩仰面躺倒床上，屋顶，有和自己房间里一样的吊灯：“觉得一辈子的力气全都用完了。”

　　“那是你太紧张了，”易风俯下身，从上方看着小轩：“爸妈一直很喜欢你，不用担心的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担心啊。

　　易风说的或许没错，先动心的人，总要更加患得患失，可思虑缜密的一方，是不是就要更烦恼？

　　“易风，易晴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

　　“是觉得情绪有些不稳定，不过她父母刚去世，也正常吧。”

　　做义工的时候也见过父母意外去世的孩子，和他们相比，易晴要严重得多，特别是这两天，她看自己和易风的眼神，有种凄凄的哀怨。

　　她察觉了么？她喜欢易风？

　　“易晴她……是不是喜欢你？”

　　两家父母曾有过意思，但却没有公开提出来，易晴在他面前总是很淑女，也从未和他告白，这种事情，当然不清楚。

　　“似乎有，似乎也没有，”易风调笑：“小轩，是不是吃醋了？放心吧，我对你绝对的专一，不信的话，我用行动来告诉你？”

　　真羡慕易风，怎么才能活得像他那么缺心眼？

　　“易风，”察觉到他的动作，蒋宇轩隔开他的手：“今天不行，绝对不行！”

　　“小轩……别别，地下凉，我不动还不行么？你到里面躺着去，这样，我给你按摩吧，会不会好一点？”

　　肩膀一点点放松，易风温暖的手，停在那里，耳边似乎有他的声音，蒋宇轩已经努力的去听，可是睡意，却很快的光临。

　　第二天一早起来，蒋宇轩觉得浑身酸，睡了一晚上，可却好似没有休息到，扫视一圈，才发现罪魁祸首。

　　“疼！”

　　易风揉了揉眼睛，一边从地上坐起来，一边揉屁股：“小轩，你要谋杀亲夫啊。”

　　不想和他斗嘴皮子，蒋宇轩自己敲身体，易风简直就是个八爪的墨鱼，晚上总喜欢缠住他睡觉，普通人能保持一个姿势整晚么？真是个怪物！

　　大概是还没有倒好时差，易风的父母还没有起床，蒋宇轩先洗漱过，趁着易风收拾的功夫，打算去厨房做早餐。

　　虽说早餐要吃好，但因为都不必过油，所以动静非常小，最近每天早上，都要准备三人的早餐，蒋宇轩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已经驾轻就熟，多了两个人也不觉得忙，煤气炉上的水壶响了几声，蒋宇轩连忙将煤气关了，等吐司烤好，就大功告成了。

　　做好这一切，他转身要去叫易风，却在转身的那瞬吓了一跳，用几秒平复下来，笑着说：“易晴啊，早，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会儿么？”

　　“睡不着，我就起来了。”

　　易晴以前的身材非常苗条，属于玲珑有致型，这次回国却是瘦脱了形，眼眶都有点凹下去，配上那对无神的眼睛，总令人有点发毛的感觉。

　　这些天蒋宇轩都不敢和她用正常的声音说话，总是降一度，怕吓到她脆弱的神经。

　　“你去餐厅等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我……”易晴像是没有听到，并没动地方，却垂头看地面，嗫嚅着说：“有件事情想问你。”

　　易晴的手，神经质的死绞衣服的下摆。

　　“你们……是不是在交往？”

　　直觉，有时可以非常的可怕，尤其是女人的直觉。

　　“你怎么不回答我？”易晴向前走两步，站到和蒋宇轩平行的水槽前，拽住他的胳膊：“你说啊，是不是？究竟是不是？”

　　“易晴，你冷静点。”

　　易晴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一抹绝望的疯狂，直直的盯着蒋宇轩，声音哀切：“你把哥哥让给我，好不好？把他让给我，两个男人算什么？你不觉得恶心么？”

　　不想刺激她，也不想和她为了这件事争吵，蒋宇轩侧身，打算离开厨房，没想到，易晴竟然从砧板上拿起水果刀，挡住了他的去路。

　　“易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大脑短暂的空白后，蒋宇轩平静的对她说：“把刀放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不！”那对无神的眼睛里，流出两行痛苦的泪水，高过平时两倍的声音，显出她歇斯底里的破釜沉舟，易晴拿着刀，没有章法的晃来晃去，手抖得厉害：“把他让给我，你为什么要霸占他？！他是我的，哥哥是我的！”

　　蒋宇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他竟然没有察觉，原来她已经绝望到了这种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失去父母的震撼？还是无法诉说的孤独？

　　把易风让给她？要为了阻止眼前的事情说谎么？即使是谎言，好像也非常难开口。

　　只有不到三十秒，却有万年那么长。

　　“小轩。”

　　易风笑着出现在门口，看到易晴的背影，虽然有些意外，但他只看着蒋宇轩，并没有注意到易晴手里的水果刀，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易晴突然转身，匆忙中，那把水果刀，竟然由于惯性冲向了易风。

　　血，一滴滴，坠落到原木色的地板上。

　　钻心的疼痛，传导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蒋宇轩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四周的景物在倒退，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