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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飞来血灾 ...

  •   到了春杏楼,林嬷嬷让准备好热水等必须物后,赶走黄花闺女英儿,自己关上门准备接生。娇杏痛的死去活来,叫的那个惨烈啊,终于在孩子“出头”那一刻体力不支晕死过去。(作者语:娇杏失去知觉后,娃娃迅速做了个动作,请各位看官自行想象。)

      林嬷嬷抱着新生儿打开房门,对门外焦急徘徊的杏儿安慰道:“姑娘放心,母女平安!”

      杏儿跑进屋,摇醒自家小姐,娇杏幽幽醒来,看着孩子,让英儿付给林嬷嬷双倍的银子,叮嘱她千万别说出去,她还未出阁呢。林嬷嬷接过银子,理解的点头告辞。

      英儿送走林稳婆回来,娇杏让她捧出首饰匣子,娇杏挑出两金钗交给英儿,虚弱的问道:“英儿啊,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情景么?”

      英儿跪下感激道:“小姐,英儿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当年若不是您收留英儿,英儿早就是被对楼的海棠姑娘折磨死了……”

      娇杏点头,温柔的对英儿道:“我早就知道你对我的忠心,眼下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办,你可愿意?”

      英儿磕头等待小姐发话,娇杏看着孩子遗憾道:“可惜了,竟是个女儿,不过就算是女儿也是相府千金,总有一日我会让她认祖归宗的。英儿,我的事都不瞒你,你也知道那个恶人会来抢走孩子,我想让你带着孩子偷偷离开这里,到我爹娘家里躲一阵,等我按排好一切会去找你。”

      英儿走后不久,娇杏的另一个心腹丫鬟翠儿拎着个大篮子进来,鬼鬼祟祟的关上房门,揭开竹篮里的布,对娇杏邀功道:“小姐,奴婢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这个孩子的啊。”

      娇杏看了一眼篮里的女婴点头赞道;“做的好,把孩子放进摇篮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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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按排娘亲早产了,反正娃娃也是早产儿,大家也见怪不怪了,只当是习惯性早产。

      玉府请的李稳婆可以说是玉家专用的,从娃娃的大伯到小念青都是她接生的,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给支走,只有换一条计策了。

      李老嬷嬷跟着玉府管家赶到,一头扎进产房。李稳婆洗完手,觉得有点头晕。玉二夫人的陪嫁丫头翠姑忙扶住她,让她在椅子上歇会儿,没想到李嬷嬷这一歇息便沉沉睡去了。等醒来时发现,翠姑正抱着新生婴儿不满的看着她。

      李嬷嬷心里一“咯噔”,忐忑不安的望着男婴,慌了神:“这,这,这”,李嬷嬷向玉二夫人跪下告罪:“老,老身太,太老了,路上赶累了,就,就昏睡过去了。求夫,夫人饶恕。”

      玉二夫人刚生产完太虚弱了提不起劲说话,翠姑便质问道:“李老嬷嬷,您是老前辈了,按理说晚辈不好说您什么。可今天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才怎么叫您都不醒,好在我家夫人和翠姑都有过生产经历,不然一时半会上哪儿找稳婆去?这一失两命的事恐怕谁也保不住您啊。”

      李老嬷嬷冷汗淋漓,只知道磕头。

      还是玉二夫人于心不忍,虚弱道:“算了,咱们母子平安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李老嬷嬷您请起吧,奴家的丈夫女儿都是您接生的,您这磕头奴家受不起啊!”说完示意翠姑将老人家扶起来。

      李老稳婆不敢起身,泪道:“老身叩谢二夫人宽宏大量,只是若老太爷老夫人知道了,这,这可如何是好?求二夫人给老身一条生路吧!”

      玉二夫人叹口气道:“奴家也想为这孩子多积点德,李嬷嬷放心吧,这个孩子是您亲手接生的,对吗?”

      “对,对,对,对”李嬷嬷欣喜叩头,千恩万谢的告退了。

      调包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除了娃娃母女只有三个人参与其中:帮娃娃易容的琼儿,帮找女婴的一个小乞丐,还有帮假怀孕的翠姑。

      琼儿是根据娃娃所绘的林嬷嬷肖像画给她易容的,跟本不知道林嬷嬷是谁,也不知道其它的事情,对娃娃也没有二心,应该不会在她身上出差错。

      丐帮的那个小乞丐以前是被义父救过命的,为人知恩图报对义父忠心耿耿,义父去世后就开始效忠她这个大小姐了。娃娃走前提拔他顶替了睿儿小师傅的职位,他对大小姐又多了份知遇之恩的感激,所以他不会轻易背叛娃娃。他帮她找到了弃婴并协助她在为娇杏接生时调包,就算他知道换来的男婴的用处他也不会说,何况他并不知道。

      翠姑自小跟着娃娃娘亲,长大后陪嫁过来,嫁人生子后坚持不肯接受主子的赠银回家安安乐乐过小日子,仍尽心尽责的伺候娃娃娘亲。自从她丈夫儿子染病去世后,更是忠心不二了,两人名为主仆,却情如姐妹。何况她只知假怀孕不知孩子的亲生母亲其实就是娇杏。

      娃娃思前想后确定所有的环节都是按照自己的部署进行的,没有出现任何纰漏才安心开始下一步计划。

      娃娃有她自己的道德准则,一直等到娇杏做完月子才去劫婴儿。娇杏果然不简单,那幅伤心欲绝的可怜模样演绎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娃娃早就知道她的小动作,说不定真会被她那幅母女生离死别的样子骗过呢。

      娃娃凶恶的强抢女婴从窗口跃下,娇杏看着娃娃消失于窗口得意的笑了起来,但她不知道娃娃在外面笑的更得意呢。

      娃娃抱着女婴交给她事先物色好的一对无后的老实夫妻,潇洒回府,事情终于圆满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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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指间又过了一年光景,娃娃个子窜了不少,加上平日里刻意食补按摩,体形已显妖娆。一日风和日丽,娃娃又想偷偷溜出府玩耍,打开房门,差点踏上一小萝卜头,怒道:“死小孩,说了再不许坐这儿的,姐姐差点儿踩扁你知道吗?”

      四岁多的小意青长的虎头虎脑煞是可爱,小家伙也知道自己的年龄优势,跳起来抱住娃娃一条腿撒欢道:“姐姐莫不是又要到哪儿去玩?带上意青好么?”

      娃娃头疼道:“你夫子不会又打瞌睡了吧?”见弟弟默认,娃娃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他换个不懒散的夫子。小意青倒也机灵,马上求饶道:“姐姐千万别换掉夫子,他除了偶尔打个瞌睡,人还是很好的。今日天气烦躁他打个小盹解解乏,我正好偷得半日闲,这不他好我也好么?”

      娃娃“噗嗤”笑出口,不是被他人小鬼大的成人语气逗乐,而是想起曾经有女人在电视屏幕上暧昧道:“他好,我也好!”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小意青当然不晓得姐姐的歪心思,见自己一番“大道理”说服了姐姐,也是满心欢喜,跟着傻乐起来。

      姐弟俩顺利出“笼”,外边梅瓣白飞,柳眉青青,正孟春和煦之时。在大街上闲逛了半日,走进一茶楼歇歇脚,点上茶水点心。因为走了两个多时辰未进食,娃娃连吞三只虾饺,才改装淑女细嚼慢咽,见弟弟停箸不举,以为他够不着,忙将蒸笼推过去。

      意青摇头道;“姐姐,我要吃那个!”娃娃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糖人摊子,叹口气让弟弟乖乖坐好,自己到对街去买糖人去了。

      拿着糖人刚进茶楼,就见弟弟慌张跑向她,硬拉着她要离开,娃娃不解问缘由,他只是摇头并不敢答话。娃娃扫视厅内,没见着会欺负小儿的可疑人物啊,但见弟弟实在害怕的紧,只好扔下银子跟着离开。

      直到离那家酒楼很远,小意青才怕怕道:“有,有鬼。”

      怎么会有鬼呢?娃娃料想他一定是被哪个面貌丑陋的人给吓到了,哄道:“不怕不怕,咱马上回家,到家里就没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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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正往回赶路,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娃娃警觉回头,见是一书生,没在意,接着走路。

      那书生唤道:“小姐请留步。”

      娃娃回头打量这个素不相识的书生,敝巾旧服, 虽是贫窘,但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便客气问道:“公子有何事?”

      书生作揖道:“区区赵邦国,这厢有礼了!”

      娃娃觉得有趣,学着道福等待回话。

      书生脱下外衣递给娃娃:“望小姐不嫌弃,将不才的外衣披上。”

      娃娃心下乃想:这一定是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也不跟他计较,只婉言拒绝接着走路。

      谁知那书生不但紧随其后,更是几乎贴着娃娃后背走,娃娃改走另一边,书生跟到了另一边。娃娃心里不爽,压住火气转身问道:“公子还有何事?若无它事,请离小女子三尺远。”

      书生涨红脸,呐呐不敢回话。娃娃不再理他,回身加快步伐赶路,小意青狼狈的迈着短腿跟的甚是吃力。又走了一段路,那书生仍是贴着娃娃走路,娃娃忍无可忍,猛的回身推了一把骂道:“登徒子,再跟着本姑娘,姑奶奶我就阉了你!”

      那书生冷不丁被推,一个不稳摔坐地上,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一旁的小意青扯扯娃娃:“姐姐,说不定他也是见到鬼了,才跟着我们,人多就不怕了。”

      娃娃心情不爽口不择言,对着弟弟教训道:“鬼你个头,那都是骗人的,再这么疑神疑鬼胆小如鼠,小心我揍你。”

      小意青指着娃娃屁股,委屈却坚持道:“是真的,不信你看。”

      娃娃顺势一瞧,赫然是一屁股血,想必是初潮来临了。娃娃就算脸皮再厚,在这种尴尬时刻,俏脸也是憋的通红,耳朵亦是火辣辣的。她恼羞成怒,对书生吼道:“混蛋,既然发现了,为何不告诉我,你这样帮遮着有甚么用?”

      书生委屈道:“小生方才不是将外衣借于小姐么?是小姐自己不要的。”

      娃娃闻言更怒;“你这书呆子,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的用意?”

      书生一反刚才疲软样,理直气壮道:“圣人曰,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娃娃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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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日,娃娃因“身体不适”躺在床上翻书解闷,可就是半个字都读不进去,只唉声叹气。想是千金小姐当久了,学会了无病呻吟了,再不找点事做人都快生锈了。

      躺在床上能干什么呢?不如就绣花吧。反正水平太逊,索性破罐子破摔,拿起针线绣布,连样子都不描,直接往上绣。

      想着最喜爱的机器猫,下针如有神,意外得了只可爱的小蓝猪(机器猫是蓝色的),自己第一次就能绣出这种水平,娃娃很得意。将小蓝猪作面,缝了只心形小荷包,还怕有朝一日被他人霸占,便在里边绣上闺名,宣示正主,贴身藏好。

      方便下床后,娃娃跑去给祖父母请安,把两位老人逗的笑开花,功成身退。来到爹娘处,见娘亲坐在床沿上哄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常青玩,而爹爹则是躺在卧榻上看着母子行乐图,大有“有妻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之态。

      娃娃虽也高兴娘亲的大度,不过太大度了反而让她觉得不踏实,难道她真的对这个孩子毫无介蒂?这个疑问娃娃只能藏在心底,不管娘亲是对弟弟没了亲娘的怜惜,还是为了逼真才演戏给爹爹看。娃娃不想探究娘亲是真心或是假意,只盼她能永远如此,演一辈子的假戏,其实也就成了真戏了。

      爹娘见是女儿来了,都很高兴,只有弟弟面露怯色,许是对两个月前姐姐的凶样心有余悸吧。事情是这样的,当日是常青满岁抓周,那么多好东西他不挑,偏扑到一盒胭脂水粉盒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娃娃担心家里多了个玉宝玉,忙上前踢走胭脂盒,还惩罚性的打了弟弟的小手,从此这对姐弟便确立了猫鼠新关系。

      跟爹娘聊些家常,娃娃一直没忘记留意一旁的弟弟,发现小弟弟开始是纯惧怕她,后因她的出现转移了爹娘原本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面露幽怨。娃娃见状不知怎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快,再无心情逗留。

      娃娃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浮现出弟弟那张掩不住表情的婴儿脸,挥之不去。心下嘲笑原来自己对这个弟弟其实是有心结的,小孩子争宠的心思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吧,青儿当年不也这样么?为什么她可以把别的孩子的小私心当成一种可爱来欣赏,唯独对这个血缘最亲的弟弟如此小气呢?

      娃娃黯然,这不是自己,不,应该说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一个自私自利的小女人。世人眼中那个蕙质兰心,女中状元的玉小姐,在刚才那个跟个无辜婴儿计较的事实面前,显得那么虚伪,那么苍白可笑。

      难道将小常青当成小意青般疼爱的愿望,真的只能在一个虚无飘渺的梦里实现?她就不信这个邪,怎么就不能呢?小常青长得跟爹爹那么像,身上根本就找不出娇杏的半点影子。呸,呸,呸,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了呢,这个女人跟小常青毫无任何关系。

      娃娃再次告诫自己:小常青是自己的亲弟弟,是她爹爹跟娘亲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小她十二岁半的弟弟,要关怀,要爱护,要宽容。

      理智与情感的交锋,终于以理智险胜而告结,娃娃晃晃脑袋赶走阴郁。这才发现自己不认得路了,在自己家中迷路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娃娃窜上一颗大树,眺望四周,能看到离此地十箭远处有眼熟的亭台楼阁,那正是她熟悉的相府,那么这儿应该是所谓的后山了。娃娃往山上望,无奈山比树高,无法探得山上景色,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只是山顶好似有青烟袅袅,离的太远,看不真切。山与宅子之间有那么大一块地,为什么让它空着,平日里也没听人说起过,这不是很奇怪吗?娃娃好奇心起,决定上山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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