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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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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京都之前,她还是见到了他,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林玄。他紫水晶一样透明的眸子,仍是那般温柔无害,一个拥有这样眸子的人居然是个杀手。
看来,还是司徒暗玉的气质更适合一些。
“你要走了?”他的声音好平静,就像夜晚第一缕月光,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在地上,拖的长长的。
“消息好灵通啊,好象有很多人注意我呢!”她低头做不解状,“你已经想好要不要杀我了吗?”
这不是她,她从来不会做这样的表情,为什么她要将自己藏起来呢?他的双肩绷的很紧。
叮——
匕首举到眼前,松手,落地……
“怎么办?我下不了手。”
“我知道,若你下的了手我还回站在你面前任你宰割吗?”她拾起匕首,握在受里把玩,突然,她涩笑着向他辞去,下一秒钟,林玄的左肩已经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但是,我却下的了手。”她的笑容淹没在橘黄的夕阳中,闪烁着金光的她,轻轻拥住他,慢慢的收紧双臂,浅浅的呼吸荡漾在他的耳盼,暖热他凌乱的发丝。
他的世界弥漫着她的味道……
他轻轻闭上眼睛……
如果,时间静止下去,该有多好……
落晨叹息,他的身子好凉,好象没有灵魂的气息一般,如果自己能不那么残忍,“杀手,就该有杀手的责任。”刚刚的温馨就好象是一场梦,她转过身去,默默的离开。
她好象永远都不需要依赖……
林玄踉踉跄跄的回到客栈,天以擦黑,那跟她走就好了啊,每天站在远处看看她就好……
肩上的痛是那么容易被忽略,可是心里的上就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愈合了,他的骨节煞白,突然,一滴泪从眼眶滚落……
狼牙月。
“打扰了,白落晨,没有听你的召唤,但是鬼一般都会很寂寞的。”阴冷的声音化过耳盼,她只看到了声音,却没有看见人。难道是……她?落晨的心猛的一凉。她看不见,远远的,有一个近乎透明的男人,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霜一样的白色长发,蛇一般盘在他的背上。
“想聊聊?”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包容了她的邪恶,包容了她与生具来的落寞。
“方百里会派人暗杀你,在去京都的路上。”他开始拨弄面前的古琴,耳盼回响着那种极其狂野的乐章,树叶在空中急坠。
“他,终于按捺不住要除掉我了?”一片落叶飘如她的手心,枯干的叶,有种不同于往常的触感。
“他太多疑了。”
“那,就杀了他吧。”她的唇抿的很紧。
“恩,长的很美,又这么狠心,景羡王会喜欢你的。”银枫勾起唇角,渐渐融化雕刻成一个邪佞的笑容。
“你看的到我,我却看不到你,这不公平。”她有些倦了,凉爽的夜,和煦的风,这的确很适合睡眠,她浓密的睫毛微颤,好象已经睡去。
“我紧跟着你,你却看不见我的足迹,这也不公平,所以,我们扯平了。”
砰!~~~~~
琴的第七根弦,绷断。
赤色的血液从银枫的食指沁出,他将食指举至唇盼,血染红了他苍白的唇。
“可惜了。”他抬眼,落晨已经睡着了,月光打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轻颤,她没有听见那句话,罢了罢了,依旧残余的微笑渐渐消失在他如月如雪的面庞上。
就算是惩罚她吧,银枫突然有些孩子气,就让她在这里睡上一个晚上,不管她了。
风轻柔的抚摩她的发丝,天冷了下来,她轻轻的皱眉,依然沉浸在梦里,气球,城堡,宫殿,还有一个人,一直背对着她。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茂密的枝桠。
落晨的脸颊透着婴儿般的水嫩,在阳光下沁出粉贝的光泽,还没醒吗?坐在她身边整整一个时辰的司徒暗玉已经恨不得摇醒她了。
差一点了,还差一点了,转过身来,转过身来,转过来呀!
银白色的长发,苍白的嘴唇,空洞无神的眼睛,微微勾起的唇角,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邪佞的笑容,他的身体,几乎是透明的,身后的宫殿变的漆黑,空中,幽蓝的上弦月,若隐若现。
“啊~~~~~~~~~!”
好刺眼的阳光,她在这里睡着了吗?真是个可怕的梦啊。
“终于醒了?”身边传来司徒暗玉不耐烦的声音,“走。”然后,她被恶狠狠地扔进了马车,开始了去京都的旅行。落晨的目光直直的,还在想银枫的声音,那个未曾见面的人,凭他的声音,应该长什么样子呢?
司徒暗玉的怀里,睡着一个绝色的美人,把绝色两个字用在男人身上确实不妥,但是,用在他身上好像就没有什么不对的了。
“他就是静云影,怪不的让我们司徒大小姐如此倾心啊。”落晨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那恬淡的笑容好似是人间没有的,干净,没有杂质,没有那肮脏浮世的浮光掠影。
司徒暗玉点点头,那阴冷的眸子竟然破天荒的带有让人心碎的温柔,这真的还是那双绝情的眼睛吗?
“他不会醒吗?”落晨又问。
“他会睡上三天三夜,若碰不上以外,正是我们到京都的时候。”
“啊!”落晨惊笑,“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会用这种方法,我果真没看错你,就在那么一瞬间,我就以为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是吗?”
“对。”落晨转头望着外面,像她这样的错误,容不得犯第二次,因为,它就像毒品,沾染上了,就一背子都放不下。
黑影,蓦的掠过,银色的发丝飞舞,一闪即逝。
难道?是她看错了?
“放心,这一路上,她不会再有危险。”银枫道,他能感觉到暗影青迹的叹息,就算是再自私再冷血的人,骨肉亲情,还是真的。
他透明的身体,消失在大殿里,离开是,只是一瞥,他就看到了一张倨傲的脸。
丝竹声声中,绝色的舞姬妖娆起舞。
原来,她梦里的人真实的存在,而且,就是现在,就坐在她对面的案后,他竟然出现在景羡王府,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舞,而那双空洞的眼中,居然还会流露出一种奇妙的风韵,是悲伤吗?是绝望吗?还是……恨?
不和谐的音律奏响,一切都静止了,景羡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听闻你的琴技天下无双,可是你从没拨动案上的琴,银枫,是因为什么?”
狂乱的乐章,动荡的心弦,她的头愈来愈痛,愈痛愈烈,一切都在旋舞空灵的世界只留下魔力的乐曲。
“落儿,你怎么了?”白落日发现了她的不对,担心的问,落晨的身行不稳,她似乎看见了对面抚琴的人在笑,邪魅而有神秘的笑,她忽然想起,那个和她聊天的人,叫百合的人。
她竟然把这两个人叠合在一起,是不是疯了?
“没事。”越想冷静下来就越是不行,她就好像被他的琴声蛊惑。
“银枫,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弹过一首曲子呢!”景羡王看银枫的目光,暧昧极了,难道是…
偏厅,并没有华丽的陈设。
只有唯美的香气的空气中飘着,飘着……
她对那琴声竟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此时,她的身子靠在他的颈窝,他银白色的发丝和她如墨的长法纠结在一起,仿似要这样纠结下去,永远纠结下去。
银枫的脑海中,萦绕着久久不愿散去的声音,“我愿意用他的眼睛去换。”
暗影青迹,他是那样毫不留情啊。
景羡王推门而入,一脸怒气,而他只是嘲讽地笑了笑,而后更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她的睡态可真是一幅美妙的画卷。
他狠狠的拉开靠在银枫身上的白落晨,却发现拉不开他们纠结的长发,银枫淡定自若地坐在毯子上,一动不动。景羡王坐在桌边,一杯杯的灌酒,而他,却没有一丝动容,只有那斜佞的笑,就像弯弯的月牙,等待着在力量最强大的时候,划破天空。
“怎么?喜欢她?喜欢她我可以把她送给你。”酒杯在他的掌心碎声几片,他竟然忍受不了,忍受不了银枫拥着白落晨的神色,那时银枫的笑,好象要直直荡进她的心里一般,他,景羡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居然爱上了一个男人,爱的那么不可救药,这,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吗?
“是吗?”那好,这个礼物我收下。”然后,他拉过瘫在地下却没有醒的她,吻上她柔软的唇瓣,恣意辗转,可惜了,这只是一场独角戏。
“银枫,我一定会得到你的。”景羡王,摔门而去,带过的风异常的冷。
落晨狠决地推开他,淡淡地说,“他已经走了,你的戏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你醒了?”他笑了,可那分邪佞却不太明显,似有什么将他的邪佞淹没。
“恩,从他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只是不想破坏你的戏码而已。”她理了理刚刚银枫断掉的发丝,却发现已经和自己的长发越纠结越紧。
她的瞳仁缩的很紧,走出了偏厅,找到了白落日,她就一点都不恨自己吗?她不恨落晨害了她的爹娘吗?
“姐姐,在王府里过的好吗?”花园里,落晨打发丫鬟下去,依偎在白落日身边。
“还好啊。”落日温柔地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爷虽然公务繁忙,但对我一直很好。”
“那就好。”落晨冲着她微笑。
“可是,又要打仗了,蛮夷进境来侵,只怕爷又要……”白落日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气,她为什么只字未提自己那传的沸沸扬扬的奇事。
聊了好久,白落日真的对爹娘的死只字未题,也许朝廷的反应,亦是与她有些关联的。
天有些凉,一转眼,她已经在景羡王府呆了两个多月,在这里,越来越近了……
这一段日子,她的心里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司徒暗玉用剑抵着银枫的胸口,阴冷的风在现实与虚幻间呼呼地吹过。
“无意而已。”
剑刃震断,司徒暗玉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