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十三镜惑

3、铂金大贵族*登上列车

　　第三章　　铂金大贵族*登上列车

　　斯莱德一踏入翻倒巷，就感觉到几道恶意的视线钉在了他身上，某个来自千年之前的绝对的黑巫师习惯性地顺着视线投来的方向丢出去几个高级攻击黑魔法以示警告——不用索命咒是因为他不想一下子给自己树太多敌人，虽然自己现在戴着兜帽，未必有人认得出来。
　　身后传来几声凄厉得可以的尖叫，这让斯莱德对这千年后的世界有了新的认识：原来这里的巫师们都不会抵挡咒语的？
　　在千年前的世界中，一道死咒是绝对打不死斯莱德的，因为那时的巫师们都懂得调动魔力因子来抵消咒语，或许是自身的魔力，或许是一些魔法物品，只要能量相当，再强大的咒语也都会被化解。
　　简单点说，以现在的巫师的水准，给斯莱德丢上十几个阿瓦达他都不一定会死——不过估计魔力消耗会大得离谱。内乱的时候斯莱德挡下了那么多攻击，要是再能挡得住威力比黑魔法大得多的黑巫术的话——那么世界上最伟大的黑巫师就是他而不是萨拉查了。更何况那些叛党使用的还是经过了血祭加持的、存心就是要弄死他的那种黑巫术。
　　斯莱德没有多在意身后的事情，直接往翻倒巷深处走去，或许他能够在这里的店铺中找到些有意思的东西也说不定。
　　博金—博克商店。
　　斯莱德之所以会走进这家店是因为他感觉到了相当奇特的黑魔法波动从这里传出来。
　　老博金看着走进店门的这位客人，从身形上很难判断年龄，毕竟有些人有着其他魔法生物的血统——不过这些都不会影响到老博金做他的生意。
　　“客人，您想要些什么呢？”老博金躬着身体，用他和自己的头发一样油腻的声音问道。
　　斯莱德静静感受了一下那种波动，然后走到了一个黑色的柜子前面，用审视的目光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然后眼神中就透出失望的意味。他还以为这会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个普通的空间魔法柜啊，而且还是缺了一部分魔纹的已经坏掉了的柜子。
　　“客人？”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斯莱德皱了皱眉，转头看了过去：“黑魔法守护符。”
　　老博金准确地理解了斯莱德简化过的语言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一边引着斯莱德到柜台，一边在心里讶异，那个声音……怎么听都是小孩子吧？
　　斯莱德看着柜台中的几样饰品，发饰、手链、戒指……都是黑魔法守护符，只不过做工太过低劣了。难道现在的魔法界就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吗？
　　老博金完全感觉不出来眼前这个人的魔力深浅，也无法体会到任何的情感波动——这让老博金很是惊讶。
　　“残次品。”
　　清冷的语声响起，其中含着明显的不屑。
　　老博金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挑衅，要知道这里的东西可都是有着自己的历史与故事的——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贬低它们——从来都没有！
　　“博金——”刻意拉长的傲慢的声音突然响起，打乱了诡异的气氛。来人在看到店中的斯莱德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了下去，“我这次来卖几样东西，或者是寄放几天。”
　　斯莱德转头看着走进门中的那个人，那人有着漂亮耀眼的铂金色长发、灰色眼瞳以及一张俊美的面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难以掩饰难以模仿的贵族气息。不得不说，斯莱德对这人的第一印象还可以。即使对方的傲慢表露无遗。
　　而且，那铂金色的头发，可真是眼熟得很啊。斯莱德记得哥哥收养的那个孩子就是铂金色的头发来着，嗯，那确实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子，有一半的媚娃血统，是被哥哥救回来的，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哦，马尔福先生。”老博金挂上笑容，不再理会斯莱德，“您要卖什么东西呢？我一定会给您一个公道的价格——”
　　铂金大贵族嗤笑一声：“你在和我开玩笑么，博金。我自认还比较了解你的交易方式。”一边用隐晦的话语鄙视着老博金，一边从空间袋中拿出几枚胸针。
　　斯莱德略微有些惊讶地看了铂金大贵族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到了那几枚胸针上面：还算不错的黑魔法物品，应该可以算是高级的了，不过似乎有一样不是辅助属性？
　　“马尔福先生，可以给我看看吗？”斯莱德开口道，“那个镶着红色宝石的蛇形胸针。”
　　卢修斯•马尔福挑了挑眉，仿佛才注意到店里还有第三个人似的，在听到那明显是孩子的声音的时候，他的灰色瞳孔中透出了几分讶异。毕竟能够安全出入翻倒巷的小孩子并不多见。
　　探究地看了看斯莱德兜帽之下几乎完全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庞，卢修斯慢吞吞地挑出了那个镶着红色宝石的蛇型胸针递了过去：“当然，你可以看看。”语气依旧是那种贵族式的傲然。
　　斯莱德伸手接过胸针，然后立即判断了出来：“中等秘银和高等水铜，镶嵌赤火血凝晶，天丝魔笔雕刻的三重叠加阵法：夺魂、加持、增幅。不错的攻击属性黑魔法物，卖给我可以吗？”
　　卢修斯和老博金都重新摆正了眼光，看来他们刚刚都小瞧了这个人啊。
　　“也许你愿意给我一个合适的价格？”卢修斯并没有傻瓜一样地直接开价，马尔福知道如何获取最大的利益。
　　斯莱德想了想，然后提议道：“钱财不好衡量，我用一个可以屏蔽黑魔法物品特殊波动的阵法来交换你带来的全部胸针，如何？”
　　按照斯莱德的条件，这笔买卖毫无疑问是卢修斯赚了。拥有一个可以屏蔽黑魔法物品特殊波动的阵法，就代表着他以后可以再也不用担心魔法部那群闲得可以的笨蛋来马尔福庄园搜查了。
　　卢修斯自然明白其中的利益，所以他没有贸然应下，而是沉声回答：“你认识我么？”
　　这个“认识”的含义，可不仅仅是“见过”和“知道”而已了。
　　多疑是斯莱特林的美好品质。
　　斯莱德没有不悦，只是淡淡说道：“不需要这么戒备，我给你好处，纯粹是因为我喜欢你头发的颜色。”确实是啊，反正铂金发色的也只有马尔福一家，千年之前那小家伙还是挺讨自己喜欢的。
　　卢修斯没有再多问，只是伸出手递过了其他几枚胸针。
　　斯莱德眼中微微露出笑意，他知道马尔福向来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这是阵法图纸。”斯莱德从自己平时装书的空间袋中翻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卢修斯，“阵法下面写的魔文是言灵，单独咏唱出来的话也有同样的作用，不过效果要差一些。”
　　完成了自己想要的交易，斯莱德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转身出了博金—博克商店，向着下一家店铺进发。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种借别人地头做生意的行为有点不道德……
　　在翻倒巷转了好几圈并买了些违禁药材的斯莱德终于想起来他出门的时候似乎被要求在晚上七点之前回到家里，而现在似乎已经过七点了……念及此，斯莱德动用了身上的门钥匙——没办法，你总不能指望斯威夫特家族这样一个纯血家族在家里开一个双向壁炉吧？然后任由形形色色的人从壁炉里出来，踩在斯威夫特家族十四世纪的手工地毯上？
　　“我们尊贵的三少爷总算是知道回来了？”带着隐隐怒气的声音传入斯莱德耳中——就在斯莱德落地的一瞬间。
　　说话的人是希尔•斯威夫特，开学之后就会是拉文克劳的三年级生；斯莱德名义上的大哥，当然斯莱德从来都是直呼他的名字。
　　在斯莱德的概念当中，只有萨拉查一个人能做他的哥哥。
　　“有事？”斯莱德不喜欢废话。
　　“……也没什么，你开学之后一定会去斯莱特林学院吧。”希尔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带什么负面感情，“你知道，斯莱特林最近的境况不太好——在学校我也没法帮你——自己小心一点。”
　　斯莱德的眉毛动了动，他这是关心？
　　“我知道了。”斯莱德点点头，看着男生转身离开，眼神微敛。
　　回到自己的房间，对周围布下数十个隔绝保护的魔咒之后，斯莱德立即取出了自己让摩金夫人用咒语布做好的衣服，还有描金巫笔、龙血、红水玉等等等等描画阵法需要的东西，最后还取出了一个拳头大的银灰色线团，那是斯莱德从妖精那里弄来的高等秘银混合高等灰销拉成的极细的丝线。如果有可能的话，斯莱德想再加一层绣线在阵法上面。
　　斯莱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先给自己的哥哥做一件，虽然他并不知道哥哥是否也在这个世界，但是备上一件总是没错的。嗯，既然是给哥哥的，那当然要努力做到最好……画笔、材料全部都要用最好的，还要叠加上各种功能的阵法……
　　最后，斯莱德选定了一件黑色的长袍，只不过那款式比较贴合身材，更像一种战斗用的服装，干净利索。
　　拿起最细的一支描金巫笔，斯莱德眯着眼认真思考他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材料来勾绘那最为重要也最为精细繁杂的第一层阵图魔纹。考虑到效用的问题，所用的材料当然是力量越强大就越好。要知道他想做的可是一件真正能够配得上哥哥的阵法长袍啊。
　　站在原地思索了整整十分钟，斯莱德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向来冷淡的他却总是在事情涉及到萨拉查的时候变得很是情绪化。淡淡的喜悦染上黑发少年的眼角眉梢，温柔的低语从唇齿间溢出：“我怎么忘记了……我的血就是最合适的材料了啊。”只不过需要的量有点大，看样子要收集个几天才能开始画阵呢。
　　斯莱德从空间袋中取出一堆施加过小范围时间静止咒语的水晶瓶，然后右手手指在左手腕上一划，一个黑巫术过去就看到鲜血溢了出来。因为控制得很好，所以没有太深的伤口，黑巫术的魔力因子的存在也能保证伤口不愈合。斯莱德满意地打开玻璃瓶开始存血，嗯，回头去家族的药库那里要点补血剂。
　　放血活动持续了十三天，觉得存下来血量差不多够用了的斯莱德用黑魔法治愈了伤口，然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开始勾画阵法。
　　某个斯莱特林在萨拉查的事情上总是很有格兰芬多的风范，斯莱德这选择性莽撞的家伙所钦定的全是高级甚至顶级的阵法，防御技能、治愈技能、聚灵技能、魔力转化技能、各属性增幅技能、魔力加持、攻击加持、自我修复加持……这一堆阵法叠加下来，就算是萨拉查本人来画也是绝不可能轻松的，因为画阵不仅需要输出魔力，还要用精神力控制。法阵的叠加和镶嵌更是一件危险系数颇高的事情，它需要极为精准的线条，稍有偏差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所以，斯莱德剩下的开学前的时间全部都用来勾画法阵了，然后在画完阵法之后给那团魔法金属丝线施了个魔咒，让它自己按照阵法的纹路绣到上面去。为了保证自己的作品能够完成，斯莱德甚至抽出了一部分灵魂力量来维持魔力输出。
　　这种行为所造成的后果就是他的伟大行动终于成功了，同时，他的魔力和精神力也全部透支，灵魂力量缓慢恢复中。面对这一状况的斯莱德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小孩子的身体就是不中用啊。
　　这下，就连家族中一向不喜欢三少爷的人都忍不住关心起斯莱德来，拉文克劳的人不会真的对他存什么赶尽杀绝的心思，倒是斯莱德自己那一副脸色惨白发青、身体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坏了一大批人。
　　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时候，斯莱德是被希尔小心翼翼地扶上去的，虽然很不必要，但是他那位名义上的大哥偶尔的好意他也不介意接受一下。
　　将斯莱德带到列车最末尾的一间包厢，希尔抿了抿唇：“我去找我的同学了，你……多休息一下吧。”希尔声音略低，“真是的，也不知道你搞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明明自从六岁和莉西闹过一场之后就一直是那种冷静而又强大的形象。
　　“嗯。”斯莱德也不想多说话，看着希尔退出包厢，听着他的步伐渐远，斯莱德靠在窗边闭上了眼睛默默养神。哥哥说斯莱特林有所谓的首席制，那自己要不要去弄个首席位置来做一做？啊……还是算了吧……自己现在已经恢复了的魔力可是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啊……
　　斯莱德还没坐安稳，就感觉到身侧出现了一种非常奇异的魔法波动，是自己的专属魔杖……在颤抖？
　　拿出那根黑色的漂亮的魔杖，斯莱德仔细感觉了一下，然后他那张才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庞就刷地一下全白了。
　　这是……血缘共鸣。
　　也就是说，萨拉查哥哥真的也在这个世界！而且现在他的位置离自己并不远！
　　虽然心里很激动，但是斯莱德根本就不敢出去找人，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自己现在这副状态要是让哥哥看到了……哥哥是一定会生气的……可是到了学院似乎也会见到？不管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但愿萨拉查哥哥没有感觉到吧……
　　斯莱德一边自欺欺人地想着，一边打开行李拿出了七八个玻璃瓶，按照一定的顺序，把里面的液体全部喝掉……味道什么的还是不要考虑了比较好。
　　“那个……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稚嫩中带着些胆怯的声音响起，圆脸的小男巫在门口探着脑袋，紧张地看着斯莱德。
　　“请坐。”斯莱德没有表情，但语气还算正常，只不过他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那个，我我……我叫纳威•隆巴顿……”对面座位上的小男巫还是很紧张，“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不会吵你的……”
　　“维尔•斯威夫特。”斯莱德报上名字，重新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情，斯莱德的眼神在狠狠挣扎了一会儿之后重归平静。然后他对着包厢门扔了几十个无声无杖的高级保护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