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应买卖者》醉梦居

9、【第二案】《绿水》chapter2

　　就在这时，台上的女子突然停下了舞步，她眼睛望着前方，姣好的面容因为恐惧而变得狰狞扭曲，似乎这虚无的空气中隐藏着什么极可怕的怪物一般，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晕倒在了台上。

　　因为女子异常的举动，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迷茫惊愕的神色。离歌笑和应无求二人对视一眼，均一步跃上台扶起台上的女子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这个时候，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也跑上了台子，他一把推开半抱着女子的应无求，神色担忧的将女子搂入怀中，口中唤着她的名字：“子鸳，子鸳，快醒醒，你别吓我……”

　　随着那书生的呼唤，女子渐渐转醒，甫一睁眼便看见了书生焦灼的面孔，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脸埋进书生的怀里低声的啜泣起来：“采篱，我，我又看见她了！她又出现了！采篱，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快死了？采篱……”

　　在一旁的老鸨可顾不了这许多，气急败坏的想要赶那书生下台子，好在应无求及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老鸨才不敢造次，在应无求的授意下，将子鸳扶进了自己的厢房，屏退众人只留下了书生与离歌笑、应无求几人。

　　子鸳姑娘尚未从惊恐中晃过神来，仍是脸色苍白的瑟缩在书生怀中并不言语。那书生得知了离应二人的身份后，表现的对离歌笑颇为敬仰的意思，自然也对二人的疑问知无不言了。

　　那书生名叫江采篱，他与子鸳相识于微时，彼时子鸳还是一个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子鸳本姓莫，她爹莫淮是一名武将，颇得皇上倚重。江采篱与莫子鸳二人的父亲是至交好友，二人自小便被家里许了亲事，竹马伴着青梅一起长大，本应像戏文里唱的那般，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从此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奈何天不遂人愿，因为官场上的明争暗斗，莫子鸳的爹被他的对手扳倒了台，冠上了诸多莫须有的罪名，最终被判了斩首之刑。而他们一家，女的被充作了官妓，男的则被发配边疆，曾经一个无比兴旺风光的家族就此落没。而江采篱一家平素与莫家私交甚笃，自然也收到了牵连。江采篱的爹是个生意人，经此事后他家的财产全部充公，而他本人亦经受不住挚友枉死这个打击，一病不起很快便随了挚友而去。江采篱也曾想过偷偷带着莫子鸳离开从此浪迹天涯，奈何他人微力薄，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心爱的女子成为男人欢好的工具，而他只能子啊白日拿出吃饭的银两换一个靠门的位子远远的看着台上本应成为他妻的女子，或在午夜无人之时偷偷的溜到妓院后门与他的子鸳厮守一时半刻。

　　江采篱的一番话直听得离歌笑与应无求二人唏嘘不已。他们感慨了会儿，应无求突然一拍胸脯对着江采篱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能让你和子鸳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事儿就包在我应无求身上！”

　　应无求说这番话的神态，倒颇有番义薄云天的英雄气势。离歌笑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起了同样苦命的如忆和无奈与命运的自身而一时感触，他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了话锋问起了另一件事：“那刚才子鸳姑娘突然晕倒又是何故呢？子鸳姑娘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听到离歌笑的问话，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莫子鸳又开始显得不安起来，江采篱忧心忡忡地搂紧了怀中的女子，对离歌笑二人说道：“大约是从十多天前开始，子鸳就频繁的看到一些……一些怪异的场景。”江采篱说到这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此刻他的脸色并不比他怀中的莫子鸳好多少。

　　“什么怪异的场景？”

　　“是……是一个绿衣女鬼！”‘女鬼’二字一出。江采篱和他怀中的莫子鸳均是浑身一颤，只觉得好像有看不见的阴气袭来，让他二人如身至冰窟，刺骨冰凉。

　　“好恐怖！”莫子鸳忍不住开口说道：“她时常出现，不论昼夜，就那么站在我的面前，面目模糊，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白雾一般，看不分明她的容貌。可是她的眼神却穿过了那层虚无的白雾，即使我不用眼睛去看，我的心也能分明的感受到她的怨毒和憎恶。我知道！她一定是来索我命的女鬼！也许……也许她是来找我做替死鬼好去投胎的孤魂！”莫子鸳说到最后，声音竟变得凄厉非常。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会不会是子鸳姑娘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在装神弄鬼的想要吓唬你呢？”离歌笑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对于莫子鸳的说词他并不以为然。

　　“初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江采篱抬头看向离歌笑，有那么一瞬间，离歌笑和应无求仿似看到他的眼眸里有一抹幽绿闪过，但那抹幽绿实在消逝的太快，让人不得不相信，那只是一个荒诞的错觉。

　　江采篱抬着眼认真的盯着离歌笑和应无求二人，启唇一字一句的说到：“可是后来……我也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