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逢源》左双右单

9、9

　　“不行了，不行了，累死了，”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完了，雷立青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本来很空的卧室忽然挤进这么多东西，让尤加林禁不住皱眉头。
　　“你是不是应该收拾一下？”尤加林打开窗户，夏天来了，开始热了。
　　“等会吧，你看我都累成什么样了。”雷立青坐了几分钟，从地上爬起来，“洗手间在哪里？我先去洗个澡。”
　　“进门右看。”尤加林大量了一下雷立青的行李，就两个皮箱，简单明了，就是他那些纸箱比较麻烦。
　　“我先去洗澡。”雷立青打开皮箱，找出几件衣服。
　　“你这些箱子，”依照尤加林的习惯，是什么不干也要先把房间整理好的，他没办法忍受就这么杂乱的扔在一边，所以虽然心里很无奈，但还是有那个想法先帮他整理一下。
　　“哦，等会我自己整理就好了。”雷立青打量了一下房间，“应该可以放得下。”
　　“等等。”余光看见雷立青手里拿的衣服，尤加林马上冲过去检查了一下，藏青色的t-shirt，七分运动裤，还好，还好。“你去吧。”
　　什么意思啊？狐疑的看了尤加林一眼，雷立青拿着衣服去洗手间。
　　哼哼，以后你就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了，哪里还能容得你胡乱穿衣服？尤加林哼哼了两声，开始为雷立青收拾东西。虽然不知道雷立青是怎么想的，先把他的被褥拿出来晒一晒总是没错的，至于那些纸箱，尤加林叹口气，让他自己弄去吧。
　　“哇，家庭妇男啊你，”洗完澡，神清气爽的雷立青出现在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尤加林爬上爬下为他收拾房间的场景，“劳模！”雷立青竖起大拇指。
　　“你不说话会死人？”什么家庭妇男？尤加林从床上爬下来，刚刚为他铺好了床单，正自怨自艾呢，这么好的床单自己都没舍得用，居然就给他了？接着就好死不死的听见雷立青的声音。
　　“嘿嘿。”雷立青干笑两声，望着整洁的房间，那些纸箱都被整齐的摆放到一起，虽然多，但是没有杂乱的感觉，眼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一看就知道很舒服。
　　“你还给我换床单了？啊，我的新家，我的新床！我爱你！”雷立青甩掉手里的毛巾，热情洋溢的扑向尤加林刚刚铺好的床。
　　“滚开！”大脚一伸，毫不留情的将雷立青踹翻在地，冷眼看着雷立青呲牙咧嘴的倒在地上，尤加林站起来，“在被褥晒好之前不准上床，先把你那些箱子给我整理好，要不然，小心我杀了你！”
　　“至于么……”雷立青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抓着新床单，“我都累死了，先睡一觉行不行？”
　　“啊~~~~~~”一声惨叫，雷立青眼里泛着泪光，怎么——就忘了——尤加林——会掐人？
　　“你还睡不睡了？”顺时针，逆时针，各90度。
　　“马上、就、整理……”只见战败的白旗，在雷立青头顶上，摇啊摇啊~~~~~顺风飘了三千里~~~~~（雷，眼里泛着绿光：某k，快出来受死！）
　　满意的点点头，尤加林这才放手，“别忘了，我可是房东，以后给我小心点！”拍拍手，出门，准备去洗澡，留雷立青一个人。临出门时，尤加林看看手指，对捏了捏，手感，好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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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了？”雷立青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尤加林悠闲的坐在客厅里，空气中飘着咖啡的香味。
　　“嗯。”雷立青熟练的换鞋，进屋，顺手拿起杯子，去倒水。
　　尤加林看着雷立青来来回回的身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已经跟雷立青同住将近一个月了，这真是——鸡飞狗跳的一个月。尤加林苦笑，让雷立青过来，显然不是个英明的决定。
　　光是进门要换拖鞋这个小事，在第一天两个人吵得就差点翻脸。雷立青不是个张记性的人，被尤加林说了无数次，尤加林就差两根指头戳到雷立青的脑门子上去了，想起来都觉得辛苦。
　　“喝杯咖啡？”雷立青倒了杯水，坐到尤加林身边，打开电视。尤加林头也没有转，问了一句。
　　“不用了。那么小资的生活，我不行。”雷立青握着遥控器，以每秒两个台的速度换台。他就是这么个毛病，不管多么好的节目，也不会老老实实得从头看到尾，必定是几分钟一换台，曾经雷立蓝因为这个问题差点要把雷立青赶出去，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振振有词：“这样就能掌握所有台的动向了，你想看那个节目，进展到哪里，跟我说，保管没问题！”
　　“不喝拉倒。”好心没好报，喝咖啡就是小资了？见识短浅，真是没见过真正的小资。尤加林在心里冷笑，也不屑于跟雷立青争吵。这一个多月的生活已经给了他血淋淋的教训，跟雷立青吵，除了耐心之外，还要天文地理，文学传记，动画科幻，八卦周刊，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这样才有可能跟雷立青打成平手。至于胜出，好像自从生活中出现了雷立青，自己就很久没见过这个词了。
　　过了一会。
　　“你就不能老实得看一个台？你换来换去的烦不烦？我眼睛都花了。”尤加林有些不满。
　　“哦哦哦，忘了，今晚您老人家难得跟我一起看电视呢。”嘴上这么说，手里的动作可没停下来，“习惯了，你看反正也没有什么好节目，这样子还能随时掌握各台动向。”
　　“强词夺理。”尤加林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
　　“对了，”雷立青终于扔下遥控器，“你今晚怎么有时间坐在这里喝咖啡？不用作设计？”
　　怪不得总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以前尤加林总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晚上出来一两次，对雷立青对着电视狂笑的行为表现他的鄙视，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最近会有段时间很空闲。”刚刚忙完一个客户，总是觉得很疲惫，想放慢一下速度，休息些日子。
　　“好命啊，为什么我这么不幸？每天都要去上班？我也想在家工作。”雷立青坐哀怨状，眼光瞟了尤加林一眼，同样是学设计的，为啥自己当年就没学室内装潢呢？
　　“我认识的平面设计不是没有在家自己做的，你要是想，也可以。”被雷立青那哀怨的眼光一瞄，尤加林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保持距离。
　　“真的？你认识？能不能，嘿嘿嘿嘿。”雷立青忽然化身为纯真善良的天使面孔，其实身后的大尾巴早就翘起来了，尤加林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做什么？介绍你认识？”
　　“哈哈，真不愧是尤大设计，聪明伶俐，无人能及！”说话间，雷立青的大爪子已经拍上尤加林的肩膀，眼睛眨啊眨的，嘴角就差有口水留下了，自然，在尤加林看来，形象先扣掉十分。
　　“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在家做设计，尤其是平面，我不敢保证会赚到多少钱，尤其是开始的几个月，没有钱那是很正常的。”捏着肩膀上的大爪子，尤加林扔到一边去，事不关己的说着，“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哦，当然，还要有足够的多的钱，保证半年内的生活。”这可不是他吓唬雷立青，在家做设计，当然是舒服了，又没有什么时间束缚。但是在成名之前，会过的比较辛苦，这是事实。尤加林就是想先把话说好了，免得雷立青后悔了，责任就全落到了他身上。不过说句实话，当几分钟之前听说雷立青想在家做设计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就欣喜了起来。
　　“啊？不是吧？”雷立青大惊失色，“要有支持半年的钱？”就自己现在的状况，别说半年，就是半个月，也能要了他的命。
　　“怎么了？”虽然没直接问过雷立青，但以他的经验来判断，怎么也是工作三四年的人了，不会连几千块钱都没存出来吧？
　　“哈哈，我还是继续上班好了，像我这么懒散的人，如果在家工作，迟早都会饿死的。”雷立青忽然正经起来，又开始荼毒电视。
　　“你——不会没存钱吧？”尤加林直接问了一句。
　　“……”换台，换台，继续换台。
　　“你工作怎么也有三四年了吧，看你这个样子，”拽了拽雷立青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喜欢买什么名牌，一身邋遢的家伙，我还以为你把钱都存起来要娶老婆呢。”
　　“……”不停的换台。
　　尤加林见雷立青没说话，以为被他说中了，心里忽然就怅然起来，说话也不自觉地带了些别的味道：“被我说中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要成家嘛，以青岛这个物价水平，是要早早的就开始攥钱买房子。不过我个人认为，还是自己做比较有前途，可能开始会苦一点——”
　　“Stop!”终于把60个频道来回倒腾了一遍，雷立青终于忍受不了，“你念啊念啊，烦不烦？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要存钱娶老婆？还是您老人家的顺风耳听见我说了？”
　　“啊？难道是我猜错了？”心里忽然欣喜起来。
　　“你什么时候说对过？”雷立青不屑，“我是工作四年了，不过钱啊，”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房间，“都在那里面。”
　　“嗯？”尤加林也转头，“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些汽车模型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哥！用用你的脑子，那些东西都是很贵的！”
　　“哦，我差点把你那些宝贝给忘了。”尤加林恍然大悟，他可没忘记当时搬家的时候，差点被那些宝贝给累死。
　　“再说我刚工作的时候，工资也不高啊。”雷立青说，“要租房子，要吃饭，我容易吗我？”
　　尤加林看着雷立青的侧脸，听着雷立青滔滔不绝的说着以前，突然心里一动，开始研究他的脸型。
　　“不过现在不是也慢慢好起来了么，”雷立青倒是很想得开，“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已经够我买自己喜欢的模型了，我啊，其实很没追求，不过说不想挣大钱，不想住大房子，不想开好车是假的，但是不会刻意去追求。”雷立青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自己的腿，“我挺喜欢这份工作，工作氛围也不错，老爷子也很重视我，嘿嘿，差不多就行了。”
　　“你还是真是容易自我满足。”雷立青，越看越顺眼了。
　　“谢谢啦。知足者长乐。”
　　算了，再顺眼又能如何？毕竟不是一路人啊，想到这里，尤加林心里就开始冒出不舒服的感觉。“你继续吧，我睡觉去了。”
　　“我也去。”雷立青伸了个懒腰，也站起来，这一站不要紧，以为尤加林已经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这一起身，正好跟尤加林面对面地擦过。
　　“……”眼前是张遽然放大的脸，雷立青呆了几秒，迅速跳开。
　　心就这么跳起来，脸也有些微热。
　　“你站在那里干吗？”为掩饰尴尬，声音都提高好几个分贝，“我先去洗澡了。”
　　“哦。”尤加林摸摸自己的嘴唇，刚才，好像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