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Ilens夏

34、理由

　　序章中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荒芜，转身相遇的不是爱情，是一场被世俗唾弃的背叛。

　　我知道现在的心是怎样一种疼痛的感觉了，尖锐而迟钝的疼，一下下侵蚀着心脏细胞，我知道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但是离开之后呢，我想念你了，可是，谁在你的怀里温暖着你，就像是曾经的我一般，温暖着你。”

　　一直以来都不曾懂过爱情，即使她在别人的情感纠葛里面摸爬滚打数年之久，她仍旧不懂。

　　她曾经跟主编说自己的感情细胞都死在了别人的爱情里，主编一瞬间惊讶，然后表示了同情，这其中，多多少少有着不相信，然而现在，自己的的确确是没有了感情的睿智，弥足深陷就是这样，她以为已经不需要的时候不由自主开始了，她以为可以的时候便不可以了。

　　什么都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她走了，决定不再见他了，可是偏偏在S的门口遇见了他，更是应景的是，他说着与S相符的台词，别来无恙。

　　她无所遁形，连日来的平静仿若湖面上空突降陨石，她再也无法平静了，这个世界偏偏那么无聊将她认为已经断的没有一丝痕迹的缘分接了回来，而且，并不讲明原因和来去。

　　她考虑着还是不要再去S的好，至少，最近，都要避着S这样一个巧合到天都迎合着它的地方。
　　月琳打电话约她的时候她用工作作为推辞，这多多少少让她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于是在电话的结尾她以晚上作为弥补。

　　她很想抽自己嘴巴，在挂电话后很久她才知道晚上才是一个酒吧该有的营业时间，她的确没有常识。

　　一段属于自己的不幸经历，经由自己的手促成的。

　　穿过疯狂的人群，秋向吧台走过去，月琳今天晚上穿着绛紫色的晚装站在吧台前招呼客人，看见秋的时候，笑了笑很是自然地递给她一杯长岛，秋给了她一个你忙我随意的眼神，月琳便继续招呼着客人。

　　这时候，一个男人，有点苍白的男人，也就是秋一直记得的那个男人，穿过人群来到离秋不远的地方，这里的热闹不属于他们，他一直看着秋，顺着秋的目光游离在这暧昧的地方，随后又一直看着秋。

　　他的目光打扰了秋，他们四目相对，他渴望地看着她，而她，却是有些蔑然地冲他笑着。他也不是偶然而来，只是为了能够再见到她，他才特意来的。

　　几乎在他们刚刚再次重逢的时候，秋的身边突然就站出了一个男子，他们都不认识的男子，那个男子笑着邀请秋去跳舞，秋笑着拒绝。

　　无趣的人只有他们，尴尬的人只有那个男子。

　　突然间季就笑了，还是那个孩子气的她啊。

　　季终于走向秋的身边，那个男子在光怪陆离的气氛中以一个很是知趣的姿势离开了。

　　这次是秋先开的口：“别来无恙。”

　　他听着就笑了。可是秋却是站起身来，很明显，她要离开了。

　　天空是黑的，看不见一点星光，空气有些沉闷，她觉得快要下雨了。

　　她站在路边希望快点能够来一辆车带她逃离这场尴尬，因为这时候的季也跟着她出来了，并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他爱她。

　　她觉得他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就是喝多了，然而，他的身上并没有太重的酒精味。

　　她不理他，抬头看天，希望这雨不要来得太快。

　　这样躲着他的她让他生气，于是一伸手便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双臂用力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她感到他的愤怒，一瞬间觉得好笑，他有什么好生气好愤怒的。

　　不挣扎，不躲闪，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便击碎了他该有的理智。

　　“你打算给多少钱？”

　　这似乎是超出他能预料的所有可能，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在他怀里大喊大叫，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就像当初那些女人一样放弃尊严没了羞耻。

　　他不说话，在阿唐开车过来的时候他把她带回了他的家。

　　阿唐一眼便认出了秋就是那天一直看着季的女子，好奇但是却不多说什么。

　　他们一路上不言不语，到他家的时候仍旧是他拽着她，一路去了卧室。

　　没有言语，没有任何征兆的，他像是疯了一般亲吻她，或者说是啃咬更加妥帖些，他们互相发泄着情绪，他想她想到快要疯了，而她，却是在报复一般。

　　空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没有做&爱，只是亲吻而已。

　　就是在这里，他同她讲起了他的家庭。

　　过去的生活无比幸福，幸福到无需任何言语来讲述在不幸降临之前来诋毁这份幸福。
　　一九九一年，正值他五岁的时候，在这里，他变成了孤儿。他的父亲在医院里心脏开始停止跳动的时候，他的母亲告诉他她无法忍受那种痛苦便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他一个人承担了两个人或者说更多人该承受的痛苦。

　　他变得一无所有的富有，父亲的遗产没有任何悬念地给了他，连同他不该承受的恐惧，尽管这种恐惧在他年幼的时候更像是一个用来哄骗小孩子的纸老虎，可是，他仍旧感到恐惧。

　　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同情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难道说注定被失去就应该选择被抛弃，这绝对是一件可怕而愚蠢的事情。

　　他在长大之后终于可以选择躲避选择离开的时候，他是无比喜悦的，在遇见她的时候，他更是觉得生活里面有些光亮的画面渐渐遮掩去了黑暗。

　　为什么会这样，如此平静地告诉她他的不幸，或者说这既定的绝对给了他一个伤害她的合理理由并且可以让他一再地伤害她吗？

　　她抱着他，不是心疼而是警告，她说你要是觉得你可以如此绝望如此心安理得地让我离开，那么，以后，我要是再离开了，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一切都糅合在了一起，然而，她仍旧无法消化这些。

　　她试图在回到公寓的时候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她做不到。

　　她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你的绝望不能成为你伤害我的理由，我的爱情也不能成为我被伤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