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泪》深深白

12、索婢

　　自深蓝道人当众宣布收鲁仲为徒后，整个天星宫都一片喜气。陆之轩尤为高兴，他对鲁敬说：“表哥，没想到我们小时候在一起学艺，长大了还能够在一起学艺。对了，你的信物呢？”

　　鲁仲有些奇怪，反问道：“什么信物？”

　　陆之轩笑了笑，把长笛亮了亮。

　　鲁仲马上恍然大悟，他笑说：“难道蓝派的信物跟你一样，也是一朵白色睡莲？”

　　陆之轩道：“当然不是，蓝派的信物是一朵蓝色的睡莲。至于这朵睡莲挂在哪，由掌门决定。”

　　鲁仲道：“原来如此，不过师父还没有给我信物呢！”

　　陆之轩对他一笑：“你都是蓝派的人了，这信物只是迟早的事了！”

　　正说着，曹淡寻了过来，陆之轩对鲁仲道了个别，施然离去。

　　曹淡看着陆之轩的背影，说道：“陆公子是深白道人最喜欢的弟子，师弟还是少跟他来往的好，免得惹怒了师父。”

　　鲁仲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曹淡摊开手掌，掌心上躺着一朵雕工精美的蓝色睡莲，发着蓝幽幽的光，蓝得发紫。

　　鲁仲心里一阵激动，想伸手去拿，曹淡却又用手握住了那朵睡莲。鲁仲不解其意，疑惑的看着他。

　　曹淡微微一笑，对鲁仲说道：“拿来！”鲁仲看到他的目光，忽然想到一点，于是把陆百扇赠给自己的金刚扇递给他。曹淡接过金刚扇，露出赞许的笑容，接着用内力将那朵睡莲嵌入到扇子的顶端。

　　看到鲁仲吃惊的样子，曹淡拍拍他的肩，说道：“这是师父特意吩咐给你的信物，凭此信物代表你是蓝派的掌门弟子！”

　　鲁仲呐呐的问：“蓝派诸人都有这朵蓝色睡莲么？”

　　曹淡摇头微笑：“当然不是，只有掌门的弟子才能够在兵器上镶嵌信物，其余的人都是悬挂在身上的！”

　　当晚，几个在武林大会上新结识的年轻人聚在偏厅喝酒。陆之轩理所当然跟鲁仲坐在一起，鲁仲要了他的长笛看了看，果然那朵白色睡莲是嵌上去的，而不是先头以为的刻上去的。

　　陆之轩也看了他的蓝色睡莲，赞道：“这睡莲还是蓝色的美丽些呢，白色虽然清丽，却终归少了些风姿。”说完，又加了一句：“这话可不能让家师听到了，要不可要罚我了！”鲁仲会意的一笑。

　　喝酒的一群年轻人当中，除了陆家兄弟和鲁仲，还有中原越氏的越氏兄弟——越人歌、越仙曲，以及凤凰岛的楚澄辛。

　　凤凰岛建在南部海域上，楚澄辛是现任岛主楚封度的独子，近几年刚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陆之修与越人歌一见如故，两人上至朝廷，下至江湖，说个不停，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楚澄辛已经变了脸。越仙曲还好说，他本来就是越人歌的同胞弟弟，天星宫的少宫主与大哥谈得来证明天星宫重视越家。

　　而楚澄辛就不同了，在整个南部，谁听到凤凰岛的名字不抖一抖，这陆之修竟然把他晾在一边，分明是不给他好看嘛。

　　楚澄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一边的陆之轩看出了这段微妙，于是走上前去，给楚澄辛敬了杯酒，然后又盛赞了他一通，楚澄辛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菜精美，酒更醇，众人都饮得十分尽兴。散了后，陆之修邀越人歌前往西厢房秉烛夜谈，越人歌欣然答应。

　　穿过长廊，一阵晚风吹来，飘来桂花的香味。越人歌猛嗅了一口，赞道：“好香！”

　　陆之修笑道：“舍妹特别喜欢桂花，在她住的地方种满了桂树，这香味就是从她那边传过来的！”

　　越人歌道：“你还有妹子？”

　　陆之修傲气的说：“我这妹子才艺双绝，要不，带你去见见？”

　　越人歌含笑应对：“越某不才，愿详观之。但此时夜色已深，过去打搅多有不便。”

　　陆之修拉住他道：“没事，我这妹子不像普通女子那么扭扭捏捏的，这辰光她肯定还没睡。”说着一边吩咐人去通知三姑娘有客来，一边拖着越人歌往东厢房去。

　　越人歌本欲推辞，当听到“三姑娘”这几个字眼时，改变了主意，于是微笑着任由陆之修将他拖到东厢房。

　　刚进院子，陆之修就扯开嗓子喊道：“小妹，小妹！”

　　院子里迎来一个丫鬟，嘴里笑着说：“大公子，三姑娘说睡下了，不肯见人！”

　　越人歌见到她，眼神变幻莫测，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陆之修没注意到这些，他径直前去，田玉兰拦住他说：“大公子，三姑娘今日一直在发脾气，你莫去惹她了。”

　　陆之修顿住了脚步，他是知道陆之栀性子的，但是刚才在越人歌面前发了话，现在可怎生下台呢。

　　越人歌猜到他的心事，含笑道：“听说陆三姑娘的院子里面栽满了桂树，在下想请这位姑娘带越某前往参观，”说着指了指田玉兰。陆之修忙不迭的答应。

　　小径上，一片寂静，除了偶尔飘下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田玉兰心里忐忑不安，只是闷声在前面带路。

　　越人歌突然问道：“后山那棵树叶子很繁茂，藏在里面的感觉如何？”

　　田玉兰心头一惊，她转过身来，镇定的说：“越公子这话，婢子可听不明白！”

　　越人歌对她蛊惑的一笑，轻轻说道：“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田玉兰张大嘴，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不觉点了点头。越人歌满意的笑了，对她说道：“改日我会避开陆之修向他父亲讨了你过来。”说完再对面前的人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田玉兰一个人傻傻的呆立在桂树下。

　　武林大会的最后一日，越人歌找到陆百扇，向他讨要田玉兰。

　　陆百扇有些惊异，说道：“贤侄，你，这个，唉，何出此言阿！”

　　越人歌垂下头，低低说道：“前日偶然见到田姑娘，人歌心向往之，夜夜思念难眠，所以厚着脸皮向陆宫主讨人！”

　　一旁的鲁莲笑道：“这有何难，就送与你就是，不过玉兰也算是天星宫的人，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越人歌满口答应。

　　第二天一早，田玉兰就跟着越人歌踏上越家的回程。这一切，陆之修都不知晓。等他知道后，已是三日后。

　　陆之修愤怒的看着母亲，说道：“娘，您明知道我喜欢玉兰，为何要把她送给那越人歌？”

　　鲁莲白了他一眼，骂道：“你这忤逆子，为了一个丫鬟就闹起来，传出去不丢了天星宫的面子！你是世家子弟，为娘已经在世家中为你物色年龄相当的女子为妻，此事已不能悔改，你下去吧，别为这个闹！”

　　陆之修心中悲愤难言，却又不得法，郁郁寡欢了一些日子，那份心思也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