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天空》爱新觉罗挖土机

2、第一次交锋

　　点点涟漪，来得快，去的也快。
　　如三月的微风，不惊。
　　莫说来的不是高帅富□□娘，就算是牛头马面牛鬼蛇神降临高中，只要不吃人，大家还是会默默看书的。笑笑而过而已。许多人就算四五十岁都还在纠结今天多吃了两滴油会不会胆固醇超标明天少睡了半小时会不会缩短寿命，如能回到18岁单纯的心境，事情会不会迎刃而解？
　　单元考。
　　只要走过素质教育的朋友，对这个词应该不陌生吧。每门课一个章节学完了，就会小小单元考，美名曰小甜点；每个月过去了，就会有个小小月考，美名曰饭后补充；没半期会有小小半期考，美名曰营养正餐有助消化；每学期就是期末大考，美名曰超级大餐总结归纳。
　　每次的排名，李菲是在意的。不过心里感到烦躁，如果每次考试时间都来上课看书温习，应该比那个鬼打来的考试记忆曲线来得科学吧？不过李菲只会心里想想的，天命嘛，就是降临到自己身上，然后选择做好。
　　这一次交锋，就在化学单元考上。
　　新生来了，老刘也借此机会摸摸河水深浅，阴笑皮调调的发下来试卷。又是那种门口五毛一张，油墨味熏死人，写完字上去手花眼花找不到化学符号的劣质品。不过分数分数，学生的命根，没人怠慢的。
　　这次试卷有点难，不像是巩固基础的，反而有种像那种习题资料三台阶中的第二、三台阶。李菲当然也很快做完了，一如既往，不过是些研究泡泡的样子啦，杏仁味气味怎样在高温变成了比重略大于空气的气体啦，氮元素化合物啦，催化剂啦，简单推理再背背而已。她是那种拿稳分数型，会做的，一定作对，不会做的，直接跳过。这个有点让李菲在考试的时候少走了很多弯路。她从来会低头，不管是难题或者是环境。
　　虽然很多空着让她心里不安，不过转头问问周围，大家也都没做出来，心下释然了。都说圣人是自己超越自己的，李菲不是圣人，只要不甘人后，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当然，很多人还是甘人后的，不过总有一些方面强过平均值，哪怕会说话或者是吹牛。没有天生劣等人。
　　试卷老规矩，隔天发。老刘噙着意味不明的笑，配上他秃头的效果，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走上讲台，腋下夹着那一叠单元卷。教室蹭的静了下来。他甩甩手，把试卷分发给前排同学，教室就闹哄了起来。
　　老刘拉拉嘴角，背着手——恩，确实是背着的，虽然这样会显出肚子更加圆润——以一种大将军的气魄，巡视全场。可能区别就是，他没有大将军手下的整齐划一的将士，都是他自己YY出的气魄和气场。
　　“咳咳，这次考试，恩，有点难度，不过呢，大家还是重点在于掌握知识，啊，这个分数嘛，就是个参考，啊，大家要注意查漏补缺，有什么不懂的，问同学，问老师，我都在的嘛，啊，平时都在办公室的，现在学习呢，就要不要有盲区，有了，也不要怕，及时补回来就好了……”
　　老刘的话，不知道几个人在听，下面已经炸开了锅。左右伸脑袋比分数的，对答案的，算分有没有给少的（多了谁算啊），吆喝名字找人发卷子的，整个放榜的感觉。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几个字算是发试卷的超级写照了。
　　李菲接过卷子，78分。心下已经预料到的分数。翻翻前后，做了的正确率85%以上，李菲觉得满意了。反正听听评讲就好。难得好心态。望望张芸，正苦着个脸呢，李菲对她做个微笑，另外一边，罗婷正默默的把下巴矗在桌上，漠不关心的样子，下巴上就是那化学卷子。李菲一看就默默转回了身子。罗婷半友半对手，成绩和李菲不相上下，不过区别是罗婷语文特别好而已。看这样子这边没什么大问题。
　　卷子看完，老刘已经在讲台上站定了。“咳咳”，全班又一次平静，不过还有点窃窃私语夹杂着东张西望。“这次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不过呢，题一难，距离就拉开了。这样，全班90分以上的同学站起来一下。”
　　“哗……”全班哗然。
　　李菲也楞了。90分，不至于吧。回头望望罗婷，她只是把头抬了起来，身子却没有动，也是种不置信的表情。
　　慢慢的，两个人站起来了。教室大后方，一个小眼睛站了起来，瘦瘦高高，腼腆的笑着。生面孔，新同学。另外一个，在李菲的左边的左边，是王楠。他没什么表情，头低着，也看不出笑没笑，好像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虽然几年之后李菲也不觉得那有什么大不了，可当时真的觉得他很了不起。他慢吞吞的，甚至没有站直，老刘已经叫坐下了，他也就顺势坐下了。
　　老刘又发话了，脸上笑意扩大，不知道是收了成绩好的学生，还是看到成绩好的学生压下了成绩不太好的学生。“80分以上的同学站起来。”这下子稀稀拉拉起来了好几个，新同学老同学各自参半吧。哦，罗婷也站起来了。
　　老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及时收手。“咳咳，大家也看到这次考试的大致情况了，恩，我们现在开始评讲。“
　　老刘不愧是老道的，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他就是。什么叫杀人不见血？他就是。什么叫气死你不吭声？他就是。李菲算是领教了他的威力了，表面上不夸人，不损人，就是给你一个压力，看看，看看，这么多人都超前了，还是新人啊，新人。你以为你有几两重？不就是个屁？还自我感觉良好呢，打回原形让你哭。
　　李菲被激怒了。或者说，被激励了。老师都喜欢后面一个词。
　　虽然本质差不多。比如聪明和狡诈，比如大度和争不过，比如谦虚和自卑，比如骄傲和得意。
　　李菲是很容易收拾心情的。也不会立誓言说什么下次一定考好。她只会知道，分配给化学的时间看来要多起来了。
　　下课，李菲伸个懒腰，最后扫了眼卷子上的东西，去找罗婷侃龙门阵去了。女生下课无外乎说说八卦恋爱情书，李菲和罗婷有点特别，罗婷向她介绍阿加莎，艾勒里奎因，岛田庄司这类本格推理。这算是罗婷的特别爱好，本事吞下一本推理探案聚集，还总挑大家名著，国内杂志推荐新秀还入不了罗婷的法眼。虽然李菲不看，但不代表她没有兴趣，不看时因为没时间，却不妨碍下课听听书评。
　　这时罗婷正说着“看《藏书馆女尸之谜》，这个手法居然在上世纪就被老婆婆发现了，你想都没想到居然……“
　　“停！“李菲一举手，看着罗婷两眼放光的样子，及时打断，”说好不剧透的，我说了我回去怎么看嘛？！“说完李菲还故作撒娇的纠纠罗婷袖子。
　　“哎呀，我哪里剧透了嘛，你让我说完嘛。“罗婷挺挺眼镜，一边不客气的打掉李菲撒娇的魔爪。
　　“不嘛，恶心的很哎，不听你说咯，我还要看的！“李菲索性捂上了耳朵。
　　“你们在说推理？“前面探了个头过来。微长的头发，末端有点点黄，小麦色的皮肤，嘴角笑着，好看又轻松。
　　王楠！
　　李菲和罗婷都楞了。不是他长得多可怕，而是一般都是熟人和熟人一起聊，高中的团体就这样，外人很难插上话。这个王楠还真是见面熟啊。
　　李菲不自然的笑笑，“呵呵，是呀，你也看推理？“
　　“哦，那倒没有，不过这里有个化学推理题，说是小学生都会，我推了一下没推出来，要不你们帮忙看看？“说话间已经把手边的的草稿纸递了过来，一副你们看看包管不后悔的样子。
　　“哦，“李菲和罗婷接过，疑惑的看看。
　　黑色中性笔丑到爆的字，完全没笔锋没棱角，甚至忽大忽小，这就是化学超人王楠的字？李菲一看不禁乐了，有种抓到王楠的把柄感觉，想也没想就开口了：“哈哈，这字，像不像鸡爪子爬过的样子？“
　　王楠一下子笑容僵硬了，干巴巴笑两声，“哎呀，嘿嘿，我就字丑了点，看题，看题，啊？“
　　李菲这就把视线放在题上，是一个化学框图推理题。已知，ABCD含有同一种元素，A可生成B,B被沸腾可生成C,C可生成D,D有臭鸡蛋味。ABCD各是什么？
　　李菲侧头想了想，王楠也盯着他，似笑非笑。李菲就就着草稿纸写了起来,还一边喃喃自语，不时用食指中指带着笔敲敲桌子：“臭鸡蛋气味，硫化氢吗？硫化物反应式。恩，高温，二氧化硫？什么东西，我们学过吗？……恩,A到B不知道是什么。”
　　想了半天，没反应，抬头问罗婷，询问目光移过去，罗婷轻轻摇了下头，镜片后的眼神显得更加迷离。沉默蔓延，终于熬到上课了，李菲挂不住了，只得问王楠，王楠也就这样一直似笑非笑望着两个女生琢磨过来琢磨过去，终于挂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A是母鸡，B是生鸡蛋，C是熟鸡蛋，D是臭鸡蛋。“说完还是止不住大笑，露出好看的牙齿，侧过头来看两人反应。
　　李菲和罗婷也都是一愣，罗婷首先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李菲忍了忍，也嗤嗤笑出了声，先是别过脸，小声笑笑，终是肩膀抖动，捂着嘴爽朗笑出声来。
　　李菲带着笑不服气的对着王楠，微扬起下巴，“怎样，笑大声比牙齿白吗？”然后对罗婷摆摆手“上课了，我先走了。”李菲这就起身，离开了座位。下一堂化学课，也不那么无聊了嘛。
　　第一次交手，臭鸡蛋的玩笑。
　　上课之前，李菲看来看她左边的左边，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动作，会在以后伴随她很久。左边的左边，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