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在上》扶笛

7、云上潇潇

　　“奴婢见过秋韵小主。”喜儿盈盈一笑。
　　“你在这做什么？”秋韵有片刻的惊慌。
　　“我家小主让我去嬷嬷那儿拿些东西，奴婢恰好经过，无意惊扰小主……小主莫要告诉我家主子，否则……”喜儿脸上一变，咬紧嘴唇，泫然欲泣。
　　秋韵怀疑地看着她，里边竹桃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见喜儿大惊失色。 “竹桃小主秋韵小主，我家小主要是知道奴婢在外面惹是生非，定会打死奴婢的……求小主不要告诉我家小主……”喜儿忽然跌在地上，抓着秋韵的衣摆哭的凄惨。
　　秋韵与竹桃交换了一下眼色，秋韵将喜儿扶起来。
　　“你家小主平日对你不好么？”
　　“奴婢脸上这伤，便是我家小主……”点点头，喜儿又是一哽咽。
　　竹桃再看了秋韵一眼，脸上露出喜色。
　　“你家小主这样对你，你恨她吗？”
　　“奴婢不敢。”喜儿低下头。
　　“有什么不敢？你放心，有我们给你撑腰。”
　　“奴婢……小主对奴婢有恩。”喜儿低眉。
　　“她只是利用你而已。”
　　“奴婢……不知道。”喜儿摇了摇头。
　　沉默良久，秋韵与竹桃再次对视一眼。
　　“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奴婢想着小主的事，经过这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注意，秋韵小主出来奴婢才知道自己走到了这里。”喜儿又是抽泣。
　　“好了，你回去仔细想想我们刚才的话吧。”秋韵低下眼。
　　“是。”
　　喜儿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被灭口，正要着急离开，一个声音拦住了她。

　　“两位姐姐都在吗？”喜儿回头一望，就见一名红衣女子火一般像个精灵，从东南方向向这边笑着跑了过来。
　　“袖舞妹妹。”秋韵温和一笑。
　　“袖舞妹妹怎么有空来我的地方了？”竹桃皱眉。
　　“竹桃姐姐不喜欢么？”袖舞嘟了嘟嘴，极是可爱。
　　“没有，我们很是欢迎呢。”秋韵笑着从台阶上走下，握住袖舞的手。
　　竹桃皱眉看着，却没有说话。
　　“这个丫头是谁？袖舞好像没有见过额，是竹桃姐姐的新丫鬟吗？”袖舞看着喜儿，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竹桃看了喜儿一眼，喜儿因为来不及走，与她站的相近，她的神色有点不自在，喜儿知道她不便说，于是喜儿站出来开口了。
　　“袖舞小主好，奴婢是芊芊小主的贴身丫鬟。”
　　“芊芊姐姐不是住在东厢么？“袖舞看着喜儿，再看了看竹桃，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奴婢有事恰好经过这里。”
　　“哦。”袖舞再看了喜儿一眼，忽然就摇着秋韵的手，“秋韵姐姐，袖舞要去你家玩。”
　　“好。”秋韵看了竹桃一眼，冲她点了点头，便带着袖舞走了。
　　喜儿见状，忙福身告退。

　　回了东厢，喜儿将秋韵和竹桃的家境说了一番，大致说了下自己对她们关系的猜测，其他的一律闭口不言。
　　武芊芊依旧是悠闲地磕着瓜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奴婢中途去了茅房。”喜儿垂下眼。
　　“好了，以后你替我注意她们，我要睡觉了，别让人来打扰。”
　　“是的小主。”喜儿点头，退到了门外守着，此刻已经是正午了，阳光热辣辣照在人的头上。
　　喜儿摸了摸脸，可不要让妆花了就好，毕竟是要入宫，为了不太影响宫容，她抹的脂粉分量减了不少。

　　整个下午武芊芊带着喜儿无聊地溜达了几圈，晚上伺候武芊芊睡下，喜儿合上门，退到武芊芊厢房旁边的小房间，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白天消耗太大，补充的食物又太少了，好像有点饿。
　　喜儿摸了摸肚子，躺在床上左右翻转睡不着，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去外面看看。
　　**
　　不愧是皇宫，就算是晚上也四处张着灯笼，丝毫不能失了皇家威仪，晚上也四处透着奢华。
　　白天没办法乱跑，晚上倒是很自在，喜儿漫无目的到处乱走，不知不觉出了秀女合院的范围，也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只见前面假山流水相映成趣，繁花盈然，高树成荫，一条悠长繁复的小道直直通向不知名的远处。
　　今晚的运气比较好，没有碰到巡逻的官兵，是这皇宫的防护措施太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喜儿不知道，她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那条小道。
　　周围很寂静，只有水流过的哗哗声，偶尔一只小动物从脚边路过，喜儿最初的惊诧过后也渐渐习惯，一直走一直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亭子。
　　飞檐环宇，琉璃舒透，有蓬勃上扬的气势，亭子正位于湖泊中间，此刻月色下，一名男子独坐于兰亭，白衣胜雪，乌发似瀑，手执白玉金杯，对月独饮，有种狂傲的潇洒气质。
　　喜儿抿了抿嘴，停下脚步，开始悄悄后退。
　　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来者是客，姑娘何不过来坐坐。”清雅淡然的声音，明明清澈悦耳，却有种傲视天下的霸气。
　　喜儿顿了一顿，白衣男子并没有回过头来，她低低一福身。
　　“奴婢只是路过，打扰了大人雅兴，实在不该。”
　　皱了皱眉，这情景实在熟悉得让她厌恶。
　　“大人叫你过来便过来，杵在那儿做什么？”白衣人又是喝了一口酒。
　　喜儿站直身体，还是走了过去。

　　“大人有什么吩咐？”站在身后，喜儿细细打量着他。
　　男子回过头来，看见喜儿，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起来。
　　“大人想请你喝杯酒，找个位子坐下吧。”
　　白衣人随性一笑，拿过一个酒杯满上，推到一边。
　　“奴婢不会。”喜儿依旧站着，没有动。
　　回过头低低一笑，男子没再为难她，只是有些萧索。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白衣人拿过酒壶一饮而尽，“你说，这天上一日，当真是地上十年么？”
　　喜儿继续站着，不懂他的意思。
　　“信则有，不信则无。”
　　白衣人回过头又看了喜儿一眼，似乎有些微醺，眼神朦胧不真切。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可有想念之人？”
　　“大人可是想到了知己？”
　　“知己……曾经是，现在，却是敌人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是天意，天意难违，大人何必太过执着？”
　　“哈哈，天意！”男子眼睛亮晶晶的，他看向喜儿，“你这丫头很有意思，哪个宫里的？”
　　若是方便，直接要过来。
　　“奴婢圆馨院的。”
　　“圆馨院不是住的秀女么？你是秀女？”看了喜儿的装扮后不觉失笑，“你一个丫鬟也敢闯来，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奴婢不知，还请大人赐教。”
　　白衣人摇摇头，“你还是早些回去，若是被发现，少不了被责罚。”
　　喜儿微微抬头，心里一阵暖流通过，对这个不认识的男子对她的关心有片刻的感动。
　　“大人不是要请奴婢喝杯酒么？奴婢舍命陪大人。”
　　说着大大方方地坐下，对于这个陌生人，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哈哈，好！”
　　“大人有什么烦心事？”喜儿手扶着剔透的酒杯，目光真挚透亮。
　　“云上潇潇随风去，其实，我又有什么烦心事呢？”再次对着明月饮了一杯，看着酒壶漾起的水光，“不过是时不待我，枉负了这大好的韶光。”
　　喜儿端过酒杯，浅浅呷了一口，顿时喉中一片酣畅淋漓的痛快，“大人可不像是会说丧气话的人，今晚风景甚好，不好好作乐一番，倒真是辜负时光了。”
　　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孤男寡女，就在这僻静的小亭子，畅快地对饮了一晚，喜儿回去的时候还是清醒的，只是脸红的发热，路过那片假山的时候，隐约有什么动静。
　　她停下了脚步。
　　“谁？”
　　暗暗捏紧了衣摆，她左右寻思着可以用来充作武器的工具，可是一个黑影一闪，瞬间笼罩了她。
　　那黑影来的迅速，精致的袖口花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此刻他离得喜儿极近，那一瞬间靠过来的影子显得有些狰狞。
　　来不及惊呼出声，那人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入了假山的深洞之中，二话不说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沉重的喘息声自身前男子嘴里喘出，一口一口吐在她的脖颈之上，就那么片刻功夫，喜儿的衣裳已然滑落，白皙细嫩的皮肤暴露在空气当中，眼前莫名出现的男子在她裸露的肌肤上重重吻着，喜儿如遭雷劈，有一刹那的恍惚，然后强烈的羞辱包围了她。
　　被压在假山不怎么平坦的表面，背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
　　采花贼……竟然在皇宫遇到采花贼！